第6章 (2)
了半天，最後還是李彥先開口：“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了，舉手之勞。怎麽，那個混蛋還纏着你？”
“今天他打電話跟我說要晚上出來談談做個了斷。”
“你就這麽去了？”
李彥無奈地笑笑：“沒想到去了之後他情緒很激動，說因為我害他丢了工作，太太帶着孩子走了，讓他變得一無所有。”
查道嘉冷笑：“那是他活該。”
“也不能這麽說吧，我……我也有責任……”
查道嘉好氣又好笑地看看李彥，伸手去揉了揉他剛剛整理好的頭發：“別多想了，別把那個王八蛋的錯歸咎在自己身上。”
李彥的頭在查道嘉按到的時候就沉了下去，半天沒擡起來。
查道嘉聽見一聲不響的吸鼻子的聲音。
“……怎麽，哭了？”
恰巧司機師傅停下車來，指了指計價器：“到了，四十七塊。”
查道嘉去掏錢包，打開之後抽出一張五十塊：“師傅不用找了。”
話剛說完，他就尴尬地發現，自己錢包裏只有五十塊的現金。
……媽的這讓他怎麽回家。
但現在先顧不得那麽多。查道嘉把哭的一塌糊塗的李彥攙下來，心裏還在盤算着要怎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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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這麽大從沒缺過錢，也沒跟誰借過錢。在查道嘉心目中，借錢簡直是低端到不行的舉動。
一句話，他死要面子。
但人已經哭成這樣了，不能丢下不管，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家住哪裏？”
李彥抹抹眼淚勉強止住哭聲，抽抽搭搭地指路：“跟、跟我過來。”
兩人走了一陣，進了一棟挺老的房子。查道嘉走在狹小的樓道裏，心想要是簡仁住的那裏算是一般，這裏可就是寒酸了。房子破破爛爛的，樓道裏的牆皮都大塊脫落了，想必空間也不大。
李彥停在一扇門前，掏出鑰匙來開了門：“查先生請進。”
房間只有三間，一間卧室，一間廁所，一間堆放雜物，算得上是很标準的單人公寓。
“別那麽見外，查先生查先生的，我不習慣。”查道嘉跟着李彥進了門：“換個稱呼，随意點的，不用那麽客氣。”
李彥還帶着淚光的眼睛眨了眨：“我能叫你哥嗎？”
“随便。”
“嗯。”李彥有些羞澀地扭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小聲喊出一句：“道哥。”
“……叫我嘉哥就好。”
“嗯。”李彥乖巧地點點頭：“道嘉哥先做一下，我去倒水。”
“別客氣了，”查道嘉一屁股在床上坐下來：“我不渴。”
李彥“嗯”了一聲，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氣氛略有些尴尬。
查道嘉咳了一聲：“你自己一個人住？地方……有點小。”
李彥的臉有些發紅：“我想多攢點錢，買一套大點的房子，把媽媽接到這裏來一起住。”
查道嘉覺得挺感動的。
他這個人是沒有孝順的機會了。父母皆是人中龍鳳，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巴結着，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兒子獻殷勤。他又是家裏的獨子，從小萬千寵愛集一身，性格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貧窮離他太遠了，李彥的生活是他沒辦法想象的。
他和李彥第一次交談的時候，就很同情他。
查道嘉長嘆一口氣：“什麽都別說了，以後有什麽需要哥幫忙的，盡管開口。”
李彥差點又感激地哭出來。
“對了，道嘉哥，你這麽晚怎麽還在街上？”
“送一個曾經陰我千百次還要我待他如初戀的賤人回家然後自己一時沖動走回家誰知道這麽巧遇見你被人劫色真是緣分啊哈哈哈”這種話說出口來太羞恥，查道嘉斟酌了一下，用美聲唱法式的裝逼語氣緩緩開口：“哦，剛剛在酒吧喝了一杯，沒想到恰巧碰到你。”
“這麽晚還在外面玩，不怕男朋友生氣嗎？”
查道嘉看着李彥的笑臉心裏“咯噔”一下：“你怎麽知道我有男朋友？”
“猜的啊，”李彥笑道：“道嘉哥你這麽優秀，難道還是獨身？”
查道嘉幹笑兩聲：“是啊，獨身。”
他看見李彥的表情有些變化：“怎麽了？笑話我還是單身？”
“不是不是，”李彥連忙搖頭：“我是高興。”
查道嘉愣了一下：“……哈？”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彥連手都一起搖上了：“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等查道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覺李彥的頭發在自己眼前。
他抱住自己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一口，狠到查道嘉都覺得有些發疼了。
“嘶……”還沒等查道嘉抽完冷氣，就覺得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子往下流。
李彥哭了。
“我的意思是，我好高興我還有機會。”
查道嘉大腦有些空白。
“道哥，我喜歡你。”
查道嘉沉默許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開口：“叫我嘉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