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1)

上前詢問,那個女人似乎是個管事兒的,看到她時上下打量了一番:“工資可能不太高,你……什麽學歷的?”

林晚秋把自己的學歷情況都說了下,那個女人更加驚訝了:“我們只是要找個專門負責輸入資料的,大概高中、中專學歷就可以。”

林晚秋急忙搖頭:“沒事,我、我只是想盡快找個工作,而且我現在沒地方住了。”

那個女人看出了林晚秋眉眼間的為難,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我可以幫你,但是要是會連累我們——”

林晚秋擡頭看着面前的女人,只好把自己懷孕的事兒也簡單說了一下,不過沒敢說白沭北的身份,只說和丈夫正在辦離婚。

女人總是心疼女人的,對方當即就決定錄用她了。

林晚秋帶着東西入住,這才知道這家福利院是私人名下的,對方是個很有錢的老板,可是誰也沒見過他。

工作很輕松,每天只要将社會各個機構和個人捐贈來的*心用品以及福利院的資金流向做個記錄就可以了。

林晚秋住的房間環境也很好,那個招聘的女人是這裏的主任,特意關照她,給她安排在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裏。

林晚秋抽空把知夏的治療費交了,她不敢親自去療養院,就怕被白沭北遇到,她在這裏很安全,白沭北怎麽都不會料到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白沭北不*她,可是卻還是要綁住她不放,林晚秋知道像他們這種大少爺都有極強的自尊心,她越是忤逆他,他越是不舒坦。

可是林晚秋現在只想好好為自己活一次,讓那個男人徹底地見鬼去吧。

她這邊倒是越過越滋潤了,白沭北卻真的過的并不好。

那天的電話是萌萌打的,小家夥很着急、擔心媽媽,第一次沒打通,第二次打直接就變成了關機,小家夥哭得更兇了。

白沭北一看電話打不通,心不由也慌了幾秒,随即親自開車去找了林晚秋。

他敲了許久的門都沒人應,想來林晚秋是真的在生氣,老舊的卷簾門看不到裏邊有沒有微光,他只好坐在車裏一直守着。

不管怎麽樣他都得把林晚秋帶回去,欠她的他一定還,做錯的也會全都彌補回來。*情這玩意兒他不懂,他只知道自己越來越離不開林晚秋了,得先把人找回去再說。

在車裏坐了大半宿,巷子裏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夜色漸濃,可是一個類似林晚秋的身影都沒看到。

白沭北幹脆不走了,在車裏坐了一整晚,林晚秋第二天總要開店吧?總不能真躲他一輩子。

可是白沭北沒料到,林晚秋真的就這麽消失了,來開店的是對普通話都說不利索的外地小夫妻,白沭北費勁地和他們溝通了半晌,居然什麽有用訊息都沒問到口。

他第一次嘗到了焦慮的滋味,林晚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且走的這麽徹底,他真的是連找都無從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對不起各位,心态沒調整好怕接下來都寫崩了 T T 我再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情節,明天上午會更新一章顧安寧的番外,沒興趣的親記得取消自動訂閱,感謝支持!

感謝以下童鞋的霸王票,大家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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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與狼共枕(顧安寧番外)

顧安寧和白沭北剛剛确定戀*沒多久,家裏忽然多了一個男人,顧安寧潛意識裏還有些抗拒陌生人,尤其是異性。

這個男人有着深邃內斂的氣質,可是那眼神無端地讓她害怕。她克制着沒有逃走,極力忍耐着,站在玄關處和他遠遠對視。

父親向她介紹,這個男人叫邵庭。

邵庭是父親新招來的司機,據說是家裏保姆家的遠房親戚,好像都拐到好幾輩之外了。

父親對他似乎印象很好,說他身手好為人正派,據說父親還親自考驗過他。

顧安寧知道自從那年遭遇意外之後,顧伯平一直特別謹慎,對她的事兒更是小心翼翼到了極點。

她不想讓父親難辦,還是默默點頭答應了邵庭做自己的專屬司機。

從此顧安寧身邊,多了一個如影随形的男人——邵庭。

邵庭話不多,顧安寧更不喜歡和陌生異性聊天,所以屬于他們倆的車廂總是安靜的出奇。

有時候顧安寧覺得邵庭好像在後視鏡裏觀察她,可是當她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邵庭明明很正經的坐在原位,視線也專注地落在前方。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對勁,總是太敏感多疑,這樣真的很不好。

“你,今年多大?”顧安寧開始試着和邵庭聊天,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和邵庭說話時,邵庭的表情很……

他從後視鏡裏看着她,似乎看了挺久,車子都險些撞上了一旁的防護欄,最後低聲回道:“26。”

他說話簡潔幹脆,顧安寧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而且看他這架勢開車時還是不要和他聊天的好。

顧安寧幹脆閉上眼假裝睡覺,邵庭的聲音忽然低低的傳過來:“要聽歌嗎?”

顧安寧微微發愣,點了點頭。

邵庭放的居然是她最喜歡的樂隊,顧安寧有些不可思議,連顧伯平都不知道她喜歡聽什麽。

和邵庭相處的越久,顧安寧發現他越發的神奇,這個男人太了解她了,她的很多微小的習慣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可是邵庭卻都知道的很清楚。

顧安寧免不了疑惑:“你以前,認識我?”

邵庭當時剛剛給她買來*喝的飲料,正在替她擰蓋子,聽聞這話動作微微頓了頓,居然沒有回答,只是嘴角挑起一絲攝人心魄的笑意:“你現在應該不适合喝冰的,待會和白先生出去忌口一些。”

顧安寧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臉騰地紅了,扭過頭連飲料都沒接。

邵庭好看的唇角抿着笑,居然屈膝和她一起坐在了長椅上。

前方是廣場的一個噴泉,周圍有小孩子在老人的看護下四處跑動,顧安寧看着那些孩子,眼裏有柔和的溫度。

邵庭不是個*說話的男人,有時候在身邊呆一整天也不會影響她的心情,顧安寧側過臉好奇道:“你怎麽會想來做這個?”

他的氣質和司機保镖都不一樣,就像此刻沉靜的面容幹淨俊秀,像個清秀的大學生。

他聞言微微擡眼,黑沉的眸子異常明亮:“因為離夢想,更近一步。”

顧安寧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解,邵庭反而沒再說了,只是眸色微黯,沉沉地注視着遠方。

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的熟悉,邵庭其實在顧安寧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最後顧安寧才漸漸習以為常,對邵庭這個人不再那麽抵觸。

她和白沭北是戀人,在一起的時間卻遠遠沒有與邵庭在一起的時間多,但是顧安寧很喜歡白沭北,邵庭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每天的話題都離不開白沭北,她還是個小女孩,說起白沭北時眼睛都是異常明亮的:“沭北過幾天會去參加我的演出,你記得提醒他給我買花,他好木的,都想不起來。”

邵庭會沉默地點頭答應,然後顧安寧會坐在原位發呆,支着細細瘦瘦的下巴:“他馬上也快生日了,我是不是該給他提前準備禮物,沭北那時候在部隊呢。”

邵庭從後視鏡看她一眼,猛地踩了腳油門。

邵庭每天的責任就是接送顧安寧,可是顧安寧每天和他說話的內容,全是白沭北。

顧安寧是個沒有心眼的女孩子,她家世好學歷也高,可是沒有架子,有時候還會給邵庭買東西,不過前提都是給白沭北挑禮物時順帶捎的。

“沭北穿這件襯衫肯定好看。”顧安寧歪着頭看見她的戰利品,坐在咖啡廳裏笑眯眯地彎起眼睛。

邵庭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白色手套下的修長手指卻攥的很緊,鷹隼般地眼底緩緩流動着異樣的情緒。

顧安寧剛想問邵庭的意見,包裏的手機就響了。

那是她第一次接到白友年單獨打來的電話。

邵庭陪她去見了白友年……當天晚上便陪着她坐在頂樓水箱旁喝悶酒。

邵庭是第一次看到顧安寧這麽悲傷的樣子,她安靜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腳邊扔了不少易拉罐,黑長的發絲在夜色裏有股凄涼的美感,白淨的小臉微微埋在膝蓋間。

“白叔說我得為沭北生孩子。”

“我也想為他生孩子……可是我生不出來。”

“我試過的,可是他一靠近我就受不了,心理醫生也看過,沒有用。”

顧安寧一個人甕聲甕氣地說着,偶爾汲汲鼻子,邵庭長腿挺得筆直,倚靠在身後的水箱上,璀璨的眸子微微看向夜空,唇角卻抿得很緊。

顧安寧似乎也習慣了他不回應,擡頭灌了口手裏的啤酒:“可是我不想和沭北分開,我很喜歡他,真的很喜歡。”

“白叔是故意刁難我的,我知道沈廳長一直在和他私下接觸,白叔想和他聯姻。我做什麽都會被白叔挑刺的。”

邵庭能感覺到她的語氣變化,鼻音濃重,想來她一定是悄悄哭了。

他一直都在沉默,這時候才慢慢轉過頭來,幽沉的語氣在夜色裏變得有些不真實:“既然那麽喜歡他,不如用點手段。”

顧安寧當時喝了很多酒,腦子有些暈眩了,她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麽會在邵庭眼裏看到了如狼一般嗜血的狠厲眸光。

邵庭微微俯身,離得她稍近了一些:“我會幫你。”

顧安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那一刻她聽了邵庭的話,居然想到了找代孕。她酒醒後猶豫極了,她之前體檢過,知道自己無法懷孕,連正常的排卵都有問題。所以找的代孕會不一樣,要拿到白沭北的精-子難度太大,只能讓代孕母親身上陣。

只要想到這個,她就幾乎要拒絕了。

可是邵庭的話好像魔音繞梁一樣:“有了孩子你可以順利嫁給白沭北,連白友年都拿你沒辦法。否則,白友年會想盡一切辦法為難你。”

顧安寧潛意識裏其實已經有些依賴邵庭了,邵庭在她身邊好像一個體貼的兄長,她想了很久,最後忍痛答應了。

反正最後不會被發現的,反正和白沭北在一起的還是她,反正白沭北*的還是她。

顧安寧好像在給自己催眠,不斷的在做自我建設,後來邵庭陪她去了代孕機構,她看了很多人,資料照片全都看過。

可是顧安寧本身就年紀不大,許多做代孕的女人年紀都24靠上了,和她有些偏差,她害怕白沭北會察覺到,一個細節都不能錯漏。

後來終于找到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其實她還是比自己小的多,可是長相稍稍成熟了一些,想來會來做這個的,家境都不太好,自然保養也不夠。

那個女孩局促地坐在她面前,一直沒敢擡頭。

顧安寧知道她還在上大學,多少有些同情她,後來了解了一些她的情況,最後簡單說了自己的條件。

果然那個女孩一聽不是一般的“代孕”,臉色馬上更難看了。

顧安寧已經開出了更高的價錢,可是那女孩還是在猶豫。

她找這個叫做林晚秋的女孩談過很多次,有一次從咖啡廳出來還遇到了來接她的白沭北,顧安寧發現林晚秋看白沭北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白沭北在人群裏很出挑,會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力也不稀奇。

所以後來林晚秋答應時,顧安寧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可是還是忍耐着,只要一晚就好,之後白沭北根本不會再見到她。

那晚都是邵庭在替她安排,顧安寧坐在邵庭房間的沙發上,腦子一片空白。邵庭說,為了确定受-精成功,他得給白沭北下點東西。顧安寧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東西,但是一想到白沭北正和一個別的女人在自己床上……

她真的要瘋了。

顧安寧只能不斷用酒精麻醉自己,最後還是哭了。

她只是想要一份單純的感情,白沭北不介意她的過去,白沭北對她好,白沭北願意寵着她,這讓她過去陰霾的天空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可是為什麽命運還要捉弄她。

後來她迷迷糊糊都不記得接下來的事了,醒來時感覺身上有些沉,睜眼卻看到邵庭在她上方,雙臂撐在她身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顧安寧吓了一跳,急忙緊緊貼着身後的床頭。

這麽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邵庭床上。

邵庭身上的黑色襯衫有點亂,額前的發絲擋住了他眼底的真實情緒,他輕輕咳了一聲,嗓音有點啞:“我已經把她送走了,床單也處理了,你……回房吧。”

顧安寧局促地點了點頭,整理好衣襟,跳下床時又忍不住回頭看邵庭,像是要得到一絲安慰似得:“不會有事的,對嗎?”

她期待地看着邵庭。

房間裏的窗簾緊閉,一室暗沉,邵庭站在縫隙間灑下的晨曦裏,看不清他的表情。顧安寧只能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溢出來:“嗯。”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更正文!

顧和邵的番外有後續,但是這個番外三觀不正,或許還重口變态,因為邵庭不是好人,而且背景也不單純。所以接受不了的妹紙不要買,我更的時候會提前通知。

這裏你們應該看出來,顧就是個敏感自卑的小姑娘,沒什麽主見,算是被身邊蟄伏的這匹狼一路算計了。

49 玩火

白沭北找了林晚秋很久,榕城并不大,可是在這一刻白沭北才知道要找一個人居然是件這麽難的事情。林晚秋把店盤出去了,她該怎麽生活?一想到這個白沭北的心就好像被一團熊熊烈火煎熬着。

萌萌在鬧脾氣,沒有以前那麽乖巧容易哄了,就拿吃飯來說,白沭北不放心所以沒找家政,自己親自給孩子下廚。

他廚藝不好,但是簡單的炒菜做飯還是可以的。

但是萌萌一點兒也不給面子,直接把筷子扔到了餐桌上,眼淚汪汪地瞪着他:“不吃,我要吃媽媽做的!”

筷子落在桌面上因為撞擊直接濺到了白沭北面前,他握着筷子的手都繃得發緊。

他極少會對孩子發脾氣,連句重話都不舍得說,此刻依舊強壓着怒氣:“寶貝乖,媽媽心情不好去旅游了,等她回來好不好?”

“不好。”萌萌回答的幹脆,黑黝黝的眼好像能直接看進他心底,“爸爸騙人,媽媽被你氣哭了,她連萌萌都不要了。”

孩子的哭聲斷斷續續的,白沭北覺得腦子都快裂開了,他放下筷子撚了撚眉心,硬挺的濃眉深深蹙起:“萌萌,爸爸一定把媽媽找回來,爸爸保證,你乖一點。”

孩子瘦小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小拳頭覆在桌面上,抿着小嘴一副極其委屈的模樣:“爸爸要是找不回媽媽,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要媽媽,不要別的阿姨。”

萌萌說着就費勁地從凳子上蹭了下來,趿拉着拖鞋“啪啦啪啦”跑上樓了。

白沭北安靜地看着孩子消失的小小背影,沉沉靠進椅背裏,以前從沒覺得這屋子大過,就算只有他和萌萌也不覺得太安靜,可是現在……好像哪裏都靜悄悄的讓人窒息。

林晚秋明明也只是那麽安靜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麽存在感這麽強。

白沭北伸手摩挲着面前的瓷碗,這套碗碟是林晚秋買來的,清秀典雅的藍色花紋很像她給人的感覺。

白沭北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很沉悶的男人,活得很累,或者說道貌岸然更适合他。他是家裏的長子,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幾乎指望不上,老二就不說了,老三和小黎的家長會都是他去開的。

他本性是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被迫早熟,被迫做個有責任、有原則的男人,還要給弟弟妹妹做榜樣,他選了最正直的一個職業,選了最光輝的一條路。

他背後為弟弟妹妹鋪平道路,把他們的瑣事都視為己任,他心底那些壓抑的東西越來越深,終于在遇到林晚秋的時候,全都爆發了。

白沭北想,或許他本來就是個卑劣的男人,有所有男人的虛妄、自大、自私,然而這些缺點被積壓的太久了,在林晚秋身上才肆無忌憚的爆發了。

這麽說,他在林晚秋面前才活得更自由,更像他自己。

白沭北用指尖描摹着那個碗的邊緣,好像上面還殘留着林晚秋的溫度一樣,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很想她,她好像是一種并不起眼的毒,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蔓延了他全身-

晚上白沭北給孩子煮了營養面,哄了萌萌很久小家夥才抽抽噎噎地吃完了。白沭北給她擦嘴的時候,忍不住問:“你平時和媽媽在一起也這麽皮嗎?”

萌萌坐在小凳子上,仰着可*的小臉蛋:“媽媽才不會像爸爸這麽沒耐性,媽媽看萌萌生氣走了就會馬上來哄,不會讓萌萌哭一個小時!”

白沭北想吐槽面前的小鬼,知道一個小時有多久嗎?可是孩子的話讓他沉默下來,低頭将手裏的濕巾扔進垃圾桶了。

孩子說的沒錯,林晚秋比他有耐心多了,自從和林晚秋結婚後,他幾乎一點兒都不用操心孩子的事,孩子的飲食起居、孩子的身體狀況,每一件家庭瑣事都交付到了林晚秋身上。

他很安心,每天在部隊都不用操心家裏的事。

林晚秋連白小黎的事都極其盡心,白小黎在學校的衣服還是林晚秋帶回家一起用洗衣機洗的,她總說:“小黎在學校一直手洗,衣服還好,床單被套很麻煩。”

她還會給白小黎送吃的,連帶着白溍西和白湛南都有份兒。

白沭北想着這些,心裏有些脹痛,明明都是些小事啊,以前看到了他也沒有半分感覺的,可是現在卻好像在心裏産生了不一樣的化學效果。

萌萌歪着頭看白沭北,夜晚的光線有些模糊不真切,她居然在爸爸臉上看到了幾分悲傷。小家夥眨了眨眼,身子往前盯着白沭北打量:“爸爸,你是不是在想媽媽?”

想林晚秋?

白沭北一怔,知覺想否認,可是他今天一整天的确都是在想這個女人啊,沒有一刻停止過!

白沭北沉着臉,按住小家夥毛茸茸的小腦袋,将人直接扔在了小床上,硬聲硬氣地:“睡覺。”

萌萌掙紮着從小床上蹦起來,對着他吐舌頭:“爸爸*媽媽還不敢承認,膽小鬼!”

“……”-

白沭北第二天回了趟白家,白友年一看他一臉寒霜的進了客廳,抖了抖手裏的報紙:“這又是回來找我吵架的?”

白沭北徑直在他對面坐下,忽然甩出兩個紅色本子扔在茶幾上。

白友年略略看了一眼,馬上垂下眼眸:“不是早就結了,怎麽突然想到通知你老子了。”

白沭北諷刺地笑了一聲:“我是讓你看清楚,我這輩子和林晚秋都只可能有這一個證。”

白友年這才正眼看他,把手裏的報紙慢悠悠地疊起來,他動作很慢,一舉一動間蘊含着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白沭北卻并不怕,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做好了和他撕破臉的打算。

“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拍的,比起林晚秋,顧安寧顯然更好一些。”白友年臉色絲毫未變,好像自己說的話沒有一丁點不妥。

白沭北都懶得斥責他:“退而求其次,還真是委屈您了。”

白友年挑着眉,雙手環胸,那樣子氣的白沭北青筋直跳,他沉默片刻,直接拿起桌上的結婚證,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自己所謂的“父親”。

“如果說以前我還奢望過從你這裏得到所謂的父*,那麽我這次是真的明白了,你*的不過是你自己,而我,完完全全得了你的遺傳。我也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可是這次,謝謝你提醒了我。”

他說完轉身要走,白友年倏地站起身,厲聲喝道:“白沭北,你到底是在忤逆我還是真喜歡那個女人,好好問問你自己,要真*她,你為什麽遲遲不肯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我不過是幫你糾正一個錯誤,我是你父親,我了解你。”

白沭北停了步子,慢慢回頭看着他,眼神冷的好像一柄利劍,他嘴角帶着譏諷地弧度,一字字慢慢道:“了解?連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

白友年鐵青着臉看他,眸間隐隐有些狠厲之色。

“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不知道我也可以活得這麽像個人,有血有肉。”白沭北沒有看白友年,慢慢說着,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又好像不是。

白友年眉頭皺的很緊:“你胡說什麽,以前的你就很好,現在完全不正常了!”

白沭北憐憫的看了眼白友年,他知道自己說再多對方都理解不了,只是沉了嗓音,帶着幾分威懾:“別再幹涉我的事,你知道我的手段,也知道我現在根本不懼你半分。之所以忍讓是還顧忌小黎的面子,老二老三也奈何不了我。”

“林晚秋和顧安寧不一樣,你敢對她下手,別怪我不看父子情面。”

他沒有說下去,可是眼裏的陰狠卻讓白友年微微怔住,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和他說這番話。

白沭北頭也不回的走了,背影決絕孤傲。

白友年沉默地陷進沙發裏,白沭北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是他自己拼出來的,這個兒子有股子隐忍的狠勁。他過去活得太壓抑了,為了幾個弟弟妹妹一直忍耐着他,這些白友年都是知道的。

顧安寧當年的事兒他多少還有把握控制白沭北,但是現在的白沭北地位已經不容小觑,白沭北現在是為了那女人和他徹底的撕破臉了,可是他陡然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再控制這個兒子,他現在不是過去那個隐忍不發的白沭北了。

他的兒子,好像不一樣了-

林晚秋在這家福利院做的很開心,工作一點兒都不累,而且大家知道她是孕婦後,還時常照顧她,就連福利院的孩子和老人都很熱情,總是把自己每天發到手的水果留給她。

林晚秋人好,脾氣也好,和這裏的每個人都相處融洽。

生活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着,林晚秋很少會想起白沭北,想他等同于自虐,林晚秋現在已經不會再那麽傻了。

倒是她偷偷去看過萌萌好幾次,有幾次也看到了白沭北。

白沭北親自去接的萌萌放學,林晚秋都疑惑他怎麽那麽有空?而且很奇怪,白沭北的車停的位置都很隐蔽,要不是她小心謹慎,說不定早就被他察覺了。

她不敢走上前,即使再想萌萌都不敢輕易走過去,有一次白沭北在幼兒園放學時沒有馬上出現,林晚秋在附近的街道上也沒看到他的車,她險些就上去了,因為萌萌一個人站在幼兒園門口,那裏只剩老師陪着孤零零的小家夥。

孩子低垂着腦袋,紅色小皮鞋在地上磨蹭着,林晚秋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也能料想到孩子有多傷心。

她心疼極了,腳都忍耐不住邁出了一步,可是就在剎那間,忽然看到白沭北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出現的。

他挺拔的背影一步步走向孩子,站在那裏和老師說着話。林晚秋能看到他的側臉,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倒是不像上次見時那麽潦倒了。

林晚秋一直看着孩子,心裏好像刀絞一樣,她只能伺機而動,等着白沭北回部隊時說不定就能偷偷去看萌萌。

其實被白沭北發現也沒什麽,可是她現在不想見這個男人,而且她現在沒錢沒權,要真和白沭北硬碰硬必定吃虧。

白沭北抱孩子上車前,似乎還朝周圍看了幾眼,林晚秋往拐角的牆壁上貼了貼,直到那邊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這才松了口氣。

這種情況發生了許多次,再後來林晚秋就越來越機警了。

生活過的很簡單,一轉眼就到了三個月該去醫院做檢查的日子。

林晚秋請了假,出門時遇到了辦事兒回來的劉主任,對方一聽說她要去醫院,急忙攔着:“別麻煩啦,今天市醫院有幾個大夫來給咱們院裏的孩子老人做檢查,順便讓她們給你看看。之前不是收留了個懷孕的流浪-女,正好有婦産科醫生。”

林晚秋想這樣也好,這個福利院離醫院特別遠,現在天越來越冷了,跑那麽遠的确很麻煩。

可是她沒想到,在這裏也會遇上熟人,跟着劉主任進了那個有些嘈雜的房間,推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微微皺眉的女人。

50 玩火

陳諾沖着林晚秋眨了眨眼,等面前的人檢查完了才朝她招手示意。

林晚秋走過去在陳諾身前坐下,微微彎起眼眸:“在這也能遇到你,真是緣分。”

陳諾帶着口罩,說話時稍微有些含糊不清,可是看她的眼神卻是明亮澄澈的。她端詳了林晚秋幾秒,這才低頭給她量血壓:“看來你和白沭北徹底鬧崩了。”

林晚秋抿了抿唇,只是微微點頭。

陳諾擡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上次在醫院忍不住諷刺了他幾句,這男人實在太自大了,沒想到他最後居然還能眼睜睜看你住在這裏,簡直是——”

陳諾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對面前這女人既同情又有些怒其不争。

林晚秋也聽高赫說過陳諾在醫院刁難白沭北的事兒,陳諾和她并不熟,她是高赫的青梅竹馬。但是陳諾這人心直口快,看不慣的就會出口揶揄,完全不在意是否得罪誰。

林晚秋感激地沖她笑道:“謝謝你替我出氣,不過他不知道我在這裏,是我自己決定的。”

陳諾意外地看着她,林晚秋又說:“希望你替我保密。”

陳諾翻白眼,臉上的鄙夷毫不遮掩:“告訴那種自戀狂,我還沒那麽是非不分呢。不過你也太慘了吧,和他鬧到這份兒上怎麽也得訛他一筆才行啊,居然混的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林晚秋也有些心酸,不過還是被陳諾的提議給逗得無話可說。

陳諾替她量完血壓,幹脆摘了口罩一臉嚴肅道:“白家有的是錢,你何必那麽為難自己呢。對白沭北這種精神出軌的男人,就該這麽對他,不過他也不差錢,你拿多少他都不心疼。”

林晚秋簡直哭笑不得,慢慢将袖子捋下來:“我不想要他的錢,因為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以後用他的錢不是得時時刻刻想着他嘛?”

不是她裝清高,也不是和錢過不去,實在是連見他都覺得是種煎熬,那麽還不如舒心一點,何必再有那麽多牽連呢。

陳諾嘟了嘟嘴,有些替她不值:“你就是太好欺負了,所以白沭北才會不把你當回事兒。”

林晚秋也知道陳諾的脾性,不在意她說這麽傷人的話,況且這本來就是事實她也沒什麽好反駁的。對*的人無條件遷就縱容,這就是她*的方式,不過想來如果對方不*的話,做再多都是徒勞。

最後感動只有自己,在旁人和對方看來,這場真心不過還是一場笑話。

陳諾又替林晚秋做了其他檢查,最危險的前三個月已經安全度過了,因為之前住院時的藥物作用,林晚秋幾乎懷疑孩子要保不住了。可是這個孩子實在太頑強,陪着她經歷了這麽多居然還安然無恙。

連陳諾都感嘆:“這孩子才真是和你有緣分,這麽折騰都沒事。不過你留着這孩子,和白沭北可能永遠都扯不清了。”

林晚秋沉默着,她留下孩子很多人都理解不了,其實她心裏也猶豫過,留下這個孩子的理由她想不出來,可是打掉這個孩子,她卻是萬般不舍。

果然陳諾這就忍不住問出口:“你不會是還想和他怎麽着,所以才留下孩子吧?電影裏不是都這麽演的,夫妻倆因為孩子又破鏡重圓什麽的。”

林晚秋一怔,随即失笑道:“孩子不只是他的,我也有份,我只是舍不得打掉我的孩子。”

她失去了萌萌這麽多年,在路邊看到個孩子都忍不住看了又看,她對孩子已經漸漸産生出一種不一樣的感情。而且這麽多年她實在太孤單了,渴望親情,渴望有個人陪着。

陳諾眼神複雜的看她一眼,最後什麽都沒再說。

她雖然替林晚秋出頭鳴不平,可是打心眼裏也有些瞧不上林晚秋,明知道人家有深*的前女友還硬湊上去,最後被抛棄也是活該。

可是今天這麽一聊,對林晚秋的感覺似乎又有了一些不一樣。

“多吃點營養的,你太瘦了,孩子也需要營養。”陳諾交代着,低頭開處方,“平時別太省了,體重不達标将來分娩也很麻煩。”

林晚秋聽她說着,一一點頭。

林晚秋檢查完就在院子裏曬太陽,上午的陽光暖洋洋地很舒服,她從沒一刻這麽放松過,想象着自己肚子裏即将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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