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鶴望蘭的名聲于整所聖羅蘭精英學院來講,就是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小料,人還沒有畢業,浪蕩不羁的學位都已經修到博士後了。有錢狂野行走的快樂棒都是冠名在鶴少爺頭上的公認标簽。

白烨并不認識對方,更不知曉對方浪蕩的威名,僅是滿懷抱歉地盯着鶴望蘭逐漸露出愠怒難消的情緒,安靜問一句,“抱歉,剛才真的不小心,我的手滑脫了一下。”

輕咬紅軟香唇,從快餐車的紙盒裏迅速抽出一張紙巾,主動要替對方将胸口及衣服上的酒水殘痕擦拭幹淨。

白烨本就生得膚白貌美氣質如玉,一雙手均稱柔軟,太陽光照下緩緩伸向鶴望蘭的瞬間顯得格外引人遐思,況且鮮花總需綠葉襯,鶴少爺背後那一衆姿色平庸之輩立刻呈鮮明對比,主受愈發俏麗可人。

白烨的輕軟手指剛往本書第三渣攻的胸口那麽一抹,鶴少爺随手捏穩了白烨的手腕。

脫線許久的劇情線終于扳回一局。

鶴望蘭不屑地斜一下嘴角弧度,“你手幹淨嗎?随便往男人身上摸?”光天化日想勾引誰呢?

白烨被調戲也有些氣惱,但回憶起上次被丁佐楠抓了手引發的惡果,害得陳燧被他爸抽了板子,只好忍住強烈的反感,“對不起,我确實應該先詢問你的意願,不然我掏錢幫少爺幹洗一下吧?”

他不說倒好,一說掏錢,充當背景板的十幾個伴學立刻像複活的麻雀叽叽喳喳。

“你知道鶴少爺的衣服有多精貴嗎?上面的每一顆寶石都是從巴西進口的,尤其是衣領上的帕拉伊巴碧玺,每克就賣7萬刀,拿去幹洗不磨損哪!”

“啧啧啧,或許人家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咱們算算,已經是這個月第幾十次有人往咱少爺身上潑各種液體了,以為自己長得閉月羞花是怎麽的,也不先掂量自己的斤重。”

“窮鬼的心思不是咱們能猜透的,趕着趟兒往金主身上貼,這麽愛錢去做小鴨子好了。”

鶴望蘭全然不阻止背後七嘴八舌的嘈雜之聲,事實勝于雄辯,确實總有些自以為有點姿色的家夥趕着機會往身上貼,見慣不怪。

露水情緣在鶴少爺這裏一點都不虧缺,關鍵是得逗起少爺的興趣才行。

清悠悠的微笑,攜帶了點頑虐的涼意,“我這件衣服幹洗一次最少三萬塊,現在就掏出來,咱們立刻兩清。”

居然有那閑暇時光,挑起眉眼去看白烨背後的蕭倦,蕭倦早懶散地坐在快餐車前,點了一杯草莓代基裏,并沒有喝酒的欲.望,反倒是看戲的意猶未盡,手指在粉色的杯口劃撥一圈又一圈。

圍觀熱鬧的人不要太多,畢竟學院的兩大神顏都在現場,仿佛雙暴風眼存在,所過之境必定寸草不生。

“白烨。”

陳燧推開礙事的人群,白月光正被推在風口浪尖上遭受羞辱,恨得他不禁手握成拳,青筋扭結,下一秒就要沖上前去暴揍鶴望蘭。

許歲辭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阻止道,“沖動是魔鬼,你今天要是打了鶴望蘭,不要說你爸爸會抽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白烨在學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千鈞一發之際,當然不會任由情敵做傻事。

依照劇情發展,鶴望蘭的羞辱直接讓白烨憤憤不平地反駁兩句,而後鶴望蘭會從兜裏掏出一把百元大鈔狠狠抽在主受的臉上,引起群嘲。

不要問為什麽現代人誰還會在口袋裏裝那麽多現金,問就是作者喜歡狗血情節。

陳燧假如真沖上去保護烨烨,原劇情其實也有描寫,他雖然身高馬大,但抵不過鶴望蘭隐藏在四周的私人保镖。

他會被打個半死不活。

許歲辭端着做好泡芙塔,先陳燧一步挺身而出。

白烨已經擰着眉反駁對方的流氓言論,反正我道歉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鶴望蘭從兜裏摸出一把紅通通的鈔票。

你沒有錢,老子有的是錢,但你這态度令老子很不爽,老子今天非要仗勢欺人一下。

鶴望蘭兇狠地扭着主受的手腕,白皙的手腕逐漸出現淡紅色的指痕,令人無形中被魔障迷眼,偏想把人狠毒百倍得欺負個夠本。

孰知道,一道噴香的蜜桃奶茶從人堆裏甜膩膩地飄了過來,沖斷了鶴望蘭的噬虐欲。

而後在兩個人手腕相連的位置,擺上一盤十二層高的泡芙塔,恰好擋住鶴望蘭甩錢的手臂。

蕭倦指尖微彈,玩耍的高腳杯滑移出去五厘米。

許歲辭朝一臉戲谑的鶴少爺禮貌笑道,“鶴少爺您好,我是員工5201314。”

鶴望蘭錯開手,深深打量了笑得像花兒一般的許某人。

忖着:奶茶寶寶原來長這個樣子呀。

唯恐自己嗅錯了味兒,暗中又嗅了一下。

确實是那股甜蜜蜜的氣息,擱在全學院裏絕不會再聞到第二位。

錯開臉探向蕭倦,眼神交流着。

你的人?

蕭倦單臂微彎,手肘托伏下颌,一副愛理不理的散漫姿态,看到許歲辭出現竟沒有更多的反應。

難道說玩膩了?

男人的熱情真是一股一股的,噴射完就徹底熄火了。

不打算欺負白烨,松開手準備欺負另一個說,“你擋着本少爺辦事了。”

白烨順勢抽開自己被捏紅的手腕,陳燧見機行事将人拉在背後,暴躁的眼神瞪開鶴望蘭身後膽敢說話的伴學。

許歲辭依舊笑道,“怎麽敢呢,鶴少爺,我只不過一個卑微的學院勤雜工,是出來工作的。”

“什麽工作?”

“就......”許歲辭靈機一動,“義賣。依照總調度的安排,把今天做的最好甜品拿出來義賣,籌款捐獻給星城孤兒院。”

鶴望蘭噗嗤笑了,“就這盤破爛兒,還想義賣幾個錢?”

許歲辭也笑笑,“這是當然,鶴少爺平常燕窩鮑魚早吃膩了,其實義賣賺得就是一份愛心,反正鶴少爺想給孤兒院的孩子們送愛心就多買點,不想買也輪不到我說什麽,那邊的陳少爺蕭少爺總會買點兒的吧。”

提及蕭倦的名字,也不看他的臉,蕭倦也是,毫無暗示。

可能真的倦了。

鶴望蘭并非受他的激将法,就是好玩兒,那一沓錢順手塞進許歲辭的褲兜,用手指拍了拍。

“也別找其他少爺了,這麽一盤子垃圾值不了幾個錢,全算我一人做.愛的奉獻。”

身後的伴學們紛紛誇贊鶴望蘭有善心。

陳燧知曉許歲辭是騙人的,掏出手機配合他化解危機,“我的伴學弄髒了鶴少爺的衣服,是我管教不嚴,衣服照價賠償給你,回去我再調.教他。”

陳燧從不說軟話,今天說的最多。

白烨低聲說,“我不是故意的,陳燧,腳底下不知道怎麽被絆了一下。”陳燧颔首,沒事兒,一切有我呢。

依照鶴望蘭的個性,陳燧的家族完全沒有任何勢力可言,歸根結底,他是看在蕭倦的面子上放過幾人一馬。

剛才他故意拿手指在許歲辭的褲兜上拍一拍時,蕭倦的眼神确實不對勁了。

這個發現才最有意思。

鶴望蘭全然不屑理睬陳燧,朝蕭倦打着暗語,“相熟一場,你不來給捐點小愛心?”

許歲辭偷偷低下頭。

他才不想跟蕭倦再有什麽交流。

不知怎麽,心裏竟噗通小跳了兩下。

蕭倦緩慢起身,自口袋裏取出手機,仿佛沒有耳朵聽不見挑釁,走到白烨身邊道,“我最近需要招一個新的繪畫模特,報酬不錯,加個微信。”

什麽!

許歲辭睜大眼睛去瞪蕭倦,自始至終蕭倦都沒再瞧他一眼。

談不上什麽感覺,應該說被許歲辭故意打斷的劇情線竟然又重新接軌了。

蕭變态就是喜歡雪白的肌膚,能給他作畫的靈感。

不不不,烨烨是我的老婆呀,蕭倦你這個大變态離他遠一點!

我就曬黑了一點,你就打定主意要在別人身上畫畫了......渣男!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蕭倦滾開,烨烨是我的!

陳燧輕輕推開蕭倦的手機,“不好意思,我的伴學每晚要陪我學習,恐怕沒有太多空閑時間兼職。”

蕭倦倒不惱,“我的需求也不多,一周畫一次。”

值得考慮一下。

許歲辭氣得要跺腳了,主要是因為在氣哪個理由,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鶴望蘭一把拍在許歲辭的肩側,滿心腹诽的人吓得魂兒差點快飛了,險些反手把盤子扣他臉上。

鶴望蘭勾唇壞笑,“錢也捐了,你不打算給我嘗一個?”

你不是說這是垃圾嗎?

許歲辭遞上盤子。

鶴望蘭笑着搖搖頭,指了指嘴,“喂一個。”

光天化日,真不要臉。

許歲辭被連翻激氣,從脖子根兒冒出怒氣沖沖的嬌粉,睫毛低低垂落,沾了些新染的水汽。

雖然老婆沒吃到第一口,起碼安全了,咱全當喂了狗,不怕不怕。

許歲辭詛咒,上帝如果沒有辦法把我變成整本書第一猛攻的話,就把其他攻都變成性.無能吧。

從泡芙塔上摳下來一顆,生怕指尖沾到對方的口水,使勁一塞快速捅鶴望蘭嘴裏。

還蠻香甜的。

跟奶茶寶寶一樣甜美。

鶴望蘭壞笑着舔了舔沾在唇畔的殘餘奶油。

意猶未盡地回視蕭倦。

蕭倦的表情永遠都看不見,因為他總是那麽會隐藏自己,以至于他仍在試探白烨的意願,假意不看向這邊。

然而鶴望蘭渾身爆冷了一個瞬間,仿佛被電鋸割在皮膚上,血淋淋地将他剝.皮抽筋。

這就很恐怖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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