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柔的順從
崔惟抱住雲念,在雲念耳邊說:“你聽我給你講。”
雲念好奇的等待着。
崔惟臉漲通紅。回身從床裏面抱過來一個精致錦盒,打開來,給雲念看。
雲念的臉騰的紅了,說不出話來。
“你給我試一試好不好?”崔惟說完,埋在雲念肩上,再也擡不起頭來。如果雲念就此走了,他真是找個地縫鑽下去算了。
還好雲念沒動,良久扶了崔惟躺在床上。崔惟以手掩面,再也無顏見人了。
過了太久的一會兒之後,感覺雲念的手在輕解他汗巾。崔惟只覺魂靈都跳出腦海,心都沖出胸膛了。衣衫解開,雲念的手溫涼的觸及了崔惟小腹,崔惟慌亂的等待着,卻聽雲念倉促說一句:“崔兄,我,真的不能——”跳下床跑了。
雲念跑了!
跑了!
崔惟躺在那裏,什麽思維也沒有了。
第二日崔惟一直沒有起床,覺得不知道怎麽辦好。雲念若不來找他,崔惟真想就這麽在床上耗一世得了。
直到有仆人進來報:“大人,王爺請您上車,要出發去金陵了。”
崔惟只得起來,掀開錦帳,看見雲念放在一邊的貂裘,昨夜雲念穿着單衣就跑了,也不知凍着了沒有。崔惟有些擔心,問仆人:“王爺上午怎樣?”仆人答:“王爺上午去了宮裏一趟。”既然能入宮,看來沒凍病,崔惟稍安一些,洗漱更衣後,抱着雲念的貂裘出來,後院裏十輛馬車,幾十餘名仆從已排列整齊,等他良久了。
崔惟忙快步到雲念的馬車旁,車簾掀開,現出雲念溫和平靜的面容,清亮的雙眸。崔惟都不敢對視雲念的目光,聽雲念道:“你上來吧。” 聲音親和,卻有了鼻音,想來昨夜還是凍着了。崔惟歉疚又感動,上了馬車,雲念讓崔惟坐自己身邊,崔惟拘謹坐下,車簾撂下,馬車出發了。
崔惟僵僵地坐在那裏,不知說什麽做什麽好,都無法轉一下脖頸,局促得跟個新婚小媳婦兒似的。過了一會兒,雲念的手伸過來,握住崔惟的手。
崔惟心暖暖的,一時神魂激蕩,回握住雲念的手,不待轉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繼續纏綿,雲念已一個噴嚏,匆忙用絹帕掩口。
Advertisement
崔惟只好撒開手,任雲念揩鼻涕。雲念的傷風症狀可是不輕,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瞧着雲念紅紅的鼻頭,崔惟又是心疼又慚愧內疚。
車輪滾滾的行着,雲念側頭緩緩靠在崔惟的肩,崔惟心顫,聽雲念開口道:“崔兄,你聽我給你講一件舊事。我十六歲那年,上元節,太子請我去他宮中,因為有事絆住了,我去得晚了,便很匆忙。他的朝華殿前一個從人也沒有,我沒多想,便進了殿。殿內,地上,太子和濂郡王——我,轉頭就逃。可我看見了,覺得惡心極了——我慌亂中撞上柱子,太子追上來,抱住我求歡,我打了他,就逃了。然後徑直逃去同心殿——這麽大的事,我在濂郡王面前打太子,沒有善了的,我意向雍王求助,可皇上在那裏。我只好什麽也不說,只道我想離宮,再不學政了。皇上問我想去做什麽,我說我想去太學。皇上準了。我離了宮,第二日早,傳來濂郡王飲酒過度在東宮暴亡的消息,太子發誓從此禁酒。宮中的事就是這樣,與我們這樣的人在一起,生命随時會無常。”雲念頭從崔惟肩上移開,歉然道:“崔兄,我必得成婚,否則你就會消亡。這是沒有選擇的事。我既然必将對不起你的情感,那麽我們就不要開始。這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我們一生只做朋友好不好?”
崔惟坐在那裏,只覺得心在顫抖絞痛。
“我們這樣伴着,不也很好?”
崔惟側頭,見雲念溫柔又純明的笑着,那樣美好。崔惟只有點頭,勉強一笑。
車輪繼續滾滾的前行着,雲念昏沉沉合目休息,頭再次斜靠在崔惟肩上。崔惟感動的承受着,他想告訴雲念,世間的情愛不都是太子和濂郡王那樣的,讓人覺得惡心;也想告訴雲念,我不怕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的心,你的心給了我,便成婚也沒什麽——可終究覺得不用說什麽,兩個人便這麽依偎着前行,已很是溫暖,安然。
雲念不喜招搖,因此一路沒有驚動任何官府衙門,到金陵時,已是臘月下旬了。
崔惟扶雲念下了車,因已命人通報,崔惟的父親金陵刺史崔晉已接到城門外候立多時了。
見了雲念,崔晉率衆官員跪下行禮,雲念忙上前扶起崔晉,請大家平身。
雲念此來的名目是采買婚典用品,行程低調,禮儀從簡,依崔惟的提議,住在了崔府。進正廳後,崔晉請雲念坐正中,與崔夫人在下手相陪。茶水送上,雲念起身,到崔晉與崔夫人面前道:“雲念此來,特意拜見兩位大人的。” 雙膝跪地叩下頭去。
崔刺史與崔夫人慌了,驚忙跪下攙扶又回叩頭。淚瞬間進了崔惟的眼,他連忙上前把雲念和父母都扶起來,對驚慌不知所措的父母道:“熙王路上受了風寒,讓兒子照顧他先休息去吧。”将雲念帶入自己住的房間。
崔惟一直為如何蒙哄父母發愁,他這一生是不會成婚的了,如何對父母說呢?父親惱上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可雲念這麽一跪,父母便有天大的反對也說不出口了。
雲念環視四周,感興趣道:“這就是你的居所了。自小就住這裏嗎?你的弓箭?你的筆硯?這是你做的詩嗎?”
崔惟瞧着雲念的模樣笑,能讓雲念住進自己的房間,說不出的歡喜,圓滿。
晚間沐浴罷躺下,崔惟安置雲念在床裏面,自己外手相陪。夜寂靜安然,崔惟聞着雲念身上熟悉的體香,再無法抑制。外面隆冬天,雲念傷風症狀已好,自己若招惹他,會不會再跑出去受寒?雲念要面子,這裏又是自己的家,雲念便跑也無處跑,大約最多是與自己生氣翻臉。
這麽想着,崔惟做好準備,輕伸手攬住雲念,道:“謝謝。”
“嗯?”
“你向我父母行禮,我們又這副樣子,他們當時不明白,這一會兒肯定什麽都明白了。再不會給我訂婚事了。”
“我誤了你,不讓你娶妻生子,怎麽也得向你父母磕個頭,真對不住兩位老人家。”
“我還有哥哥弟弟,還有人傳宗接代。”崔惟道,再不忍耐,低頭吻上雲念的唇。
雲念眨眼,一雙明潤的大眼睛驚疑不定,可也沒有躲,倒是閉上了目。輾轉吻至深處,崔惟用舌尖撬開雲念的齒關,探進去,動情纏綿。兩個人愈來愈情懷不可抑制,崔惟探手下去,至此雲念完全不能抗拒,轉瞬沉陷。崔惟抓住雲念的手撫摸自己,雲念溫柔的順從了。崔惟只覺來到人間的頂峰,爽徹魂髓的激動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