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跳級？”
班主任一時被弄糊塗了，還以為畢業的陶葉只是來學校看看。
“我想小雅很聰明，如果她能趕上進度的話，學校可以允許她跳級就讀嗎？”
“以前好像從沒這樣操作過。”班主任想了想，一年級倒是有入學考試，必須達到成就标準，不然就必須留級。“當然前提是陶雅能跟上。你倒是說說怎麽突然讓她跳級？”
“我怕她以後被人在學校裏欺負啊。”陶葉笑嘻嘻地回答，“她可以早點考涉外中學，然後我就能照顧她了。”
“原來你是不放心妹妹。”班主任點點頭，“這個事情我可以去和校長說說。不過聽你這麽說，有人欺負陶雅？”
“我也不知道，但小雅好像沒什麽朋友。”
事實上陶雅和年紀大的人比較合得來。陶葉的同班同學都認識她的這個文靜妹妹。
陶葉離開了辦公室，前往陶雅的教室。在窗外看了一圈，沒找到人，抓住一個小姑娘問了問，往禮堂找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小男孩的聲音。
“現在沒人幫你撐腰了吧，你這個醜八怪！野種！”
“你胡說！你才是野種！”
陶雅被堵在角落裏，不甘示弱地反擊，她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她才不會說今天姐姐也在學校。野種是罵人很難聽的話。
“我聽見大人說的！”小男孩說得信誓旦旦，有點得意。
“你不知道大人比小孩更會說謊嗎？”陶葉快步走了進去，遠遠地便揚聲說道，“還有你家大人沒教你要懂禮貌，不能罵人？現在給我道歉！”
“我才不——”小男孩轉身就想跑，陶葉眼明手快拽住他的胳膊不放，一使勁，将他拖到了身邊，輕輕地揪住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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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道歉，我就不松手。”
小男孩大聲哭喊出來，“你以大欺小，我要去告訴老師和媽媽！”
陶葉噗嗤一笑，随即冷下臉來，“沒家教的熊孩子！你比我小，我是代替老師和家長教訓你這不懂事的孩子，你告什麽狀？快點——”
小男孩也不敢惹火陶葉，他有個哥哥和陶葉是同班同學，很怕陶葉，連帶他也很怕這位眼下兇神惡煞的姐姐。
“對不起！”
飛快地低聲道歉後，小男孩掙脫束縛，一眨眼就跑出了禮堂，動作之快，看得人目瞪口呆，仿佛他遇見了妖魔鬼怪一般。
轉身面對陶雅，陶葉有點為難。她該怎麽教小雅應對以後可能同樣出現的事情？想到這裏，她有點後悔，剛才沒有威脅一下小男孩，讓他不敢再輕易欺負人，話說，什麽樣的威脅最有效？
“姐姐，我不該一個人跑到這裏來看書的。剛才想跑沒跑調。”
陶葉欲言又止的神情，陶雅見狀連忙解釋，她不想和人動手，況且也打不贏，而且她也不擅長和人吵架。
“沒關系，小雅沒有錯，都是他欺負人不好。”
陶葉又将跳級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兩人便回到教室等待班會的開始。陶葉很坦然地搬了凳子和陶雅坐到一起，笑眯眯地和小朋友們對視，有些膽子大的人，陶葉還會沖他們招手。
時間到了，班主任走進來，站上講臺就看見眉開眼笑的陶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交代完必要事項後，她轉念一想，決定充分發揮陶葉的作用。
“同學們，我們請已經畢業的陶葉學姐說幾句吧。”
陶葉怔了怔，坦然地走了過去。班主任低聲告訴她講講看到的涉外中學，好激勵孩子們努力學習，将來也考那裏。
陶葉點頭答應，這是小case。她先大概描述了校園環境，又簡單說了說前世記憶中的校園活動。臺下的孩子們睜大眼聽得神往，班主任也在旁邊一直點頭，她也疑惑陶葉如何知道那些生活細節的，或者她有其他途徑吧。
“最後我想多說一句，坐在那裏的是我的妹妹陶雅，大家可不要欺負她，以後我回來，如果有人和她過不去，歡迎大家來告訴我，姐姐有好處給你們哦！”
不等大家問出什麽好處，陶葉就被班主任哭笑不得的趕下了講臺，說了幾句和睦相處友愛同學的套話後，便宣布解散了。
陶葉牽着陶雅的手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愉悅地搖晃着交握的手。
“姐姐剛剛在臺上一點都不害怕嗎？”
“怕什麽？”陶葉一時沒反應過來，“怕你們嗎？就和平常說話一樣就好。小雅不敢上臺講話嗎？”
陶雅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我不怕，可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把人當成小白菜就沒什麽好怕的了。”陶葉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想象臺下坐着五顏六色會動的小白菜，真是太有趣了。
“說的內容可以事先準備，小雅不怕就很好了。如果有一天小雅有機會要站在臺上講話，姐姐相信你會做得比我更好。”
陶雅改為挽住陶葉的胳膊，兩人的距離靠的更近，她想，只要姐姐那麽說，那她就相信，希望姐姐永遠只是她一個人的姐姐就好了，不想別人也叫她姐姐。
陶雅發現自己不喜歡陶葉對着別人自稱姐姐，聽上去就像要和別人分享一樣。而她喜歡攢自己喜歡的東西，收集的東西才不想随便給別人。
這學期陶雅照例還是第一名，陶葉攔住要出門的母親，想三個人一起坐下來吃飯慶祝。
“我們都好幾天沒一起吃飯了。”
葉藍雖然愛玩，女兒一抱怨，立刻從善如流地留了下來。陶葉想起前世的母親雖然懦弱沒主見了些，也并不擅長家務，只因她是家裏的小女兒，被人寵着長大，性子卻很開朗沒心眼，待人比較溫和，很好說話，鮮少與人交惡。她和父親兩人同為家族裏最小的孩子，兩人年輕時都長得不錯，自由戀愛結婚，卻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吵吵鬧鬧，沒心沒肺，卻苦了孩子。
前世裏的陶葉上大學後發現自己懼怕親密關系，甚至萌生了不想結婚戀愛的心思。
陶葉其實希望母親能夠更有氣性一點，那樣對上自我中心的父親時，不會被輕易逼的一直後退。
這輩子，有沒有可能讓母親的性格稍微改變一下？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是已經定型的成年人，讓她一個旁人眼裏還是半大小孩子的人能做些什麽？
挫敗的念頭一閃而過，陶葉搖頭甩開這些消極想法，俗話說人定勝天，這事也急不來，那就慢慢潛移默化吧。
葉藍在廚房裏忙活着燒茄子，香味四溢，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拿手菜，這道菜也是陶葉最愛吃的。
“我愛吃這個。”陶葉探頭看了眼鍋裏，口水迅速分泌，“還有什麽菜？是小雅喜歡吃的嗎？”
葉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妹妹才不像你這樣喜歡挑嘴呢。”
“嘿嘿。”陶葉讪笑，無可否認，“要不要再煎個餅，小雅很喜歡吃。”
“那多麻煩。”葉藍不喜歡面食，也甚少做，更談不上手藝，她下的面條讓前世的陶葉下意識就會排斥一切面條類食物。
“我會，我來做。”陶葉也沒打算讓母親動手，“我先準備。”
“我看你搞出什麽玩意來。”
葉藍好整以暇地去收拾餐桌，陶雅作為慶祝的主角被趕出了廚房。
“很好吃的，不信等下你嘗嘗。”
“那我等着。”
葉藍很喜歡長相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陶葉這個女兒，陶葉從小也懂事争氣，沒讓她怎麽操心，反而比較體貼她。
“對了，媽媽去過鎮上的活動中心嗎？”
“那裏都是老人家，我去幹什麽？”
前年的時候鎮上修建了一個活動中心，前面的廣場上有健身設施，平日裏閑暇的老人們便在那裏聊天下棋或者跳廣場舞，很是熱鬧。
“媽媽身材這麽好，也可以去跳舞啊。”陶葉不以為然，“活動中心樓裏是不是有開設什麽課程啊？媽媽以前還說想上學呢。”
因為年代的限制，葉藍的學歷并不高。她以前開玩笑說，将來等陶葉長大，賺了錢再讓自己去大學。
“真的有開課？像以前夜校一樣？”葉藍産生了點興趣，“那我抽空去看看。”
“那等會吃完飯一起散步過去問問吧。”陶葉想起前世大學裏去社區做過志願者，活動中心裏開設的課程通常有電腦等簡單的基本課程，“聽說很簡單的，媽媽一定能學會。如果那裏有電腦課程，媽媽學會了以後可以在家裏用電腦和很多人一起打麻将哦。”
葉藍頓時拍板，“那你快點，吃完我們就去，我去叫小雅下來吃飯。”
哦也，計劃通！陶葉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偷笑不已，母親果然上鈎了。
葉藍剛走不久，陶葉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中年婦人的大嗓門，“陶家的，你教的好女兒！你出來評評理，我兒子做錯什麽了，被你女兒打！”
陶葉拎着勺子出去一看，門外豁然是上午欺負小雅的小男孩和她膀大腰圓氣勢洶洶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