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邵老師你們怎麽來了？”
難道是家訪？可是至于校長也一起上陣嗎？
“上次你們和我說的視頻，校長有事找你們的父母商量。”
邵茵茵覺得很不好意思，陶葉等人願意把事情告訴自己，那是對自己的信任，可是她不過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大學畢業生，能想到的有限，最後不得不向校長報告。
章小姐準備了三天，一切就緒之後，只欠東風，她便親自來拜訪各人的家庭，她這樣颠倒詞序，仿佛對說服他人胸有成竹，簡直是手到擒來。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對于章校長那句“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這句話很不以為然，這話聽着就像某運動品牌廣告。
“你這是沙子進了眼睛了？”章小姐笑得很親切。
陶葉連忙問好，領着兩人進了客廳。
“你們家布置得很有意思啊，比我住過的農家樂還要好一些。”
章小姐是從來不用擔心話題的，她一向認為，只要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那總能找到切入的點，勾起對方的談興，她再結合自己的經歷說說感受，附和認同幾句，拉近彼此的距離，還可以從對方的話裏搜集有用的信息與自己的目的對接，總之想要點到即止還是足夠深入的談話，章小姐都能夠随心所欲。
因為章小姐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從來不花時間在沒用的廢話上面，人生如此寶貴，怎能浪費呢，這就是章小姐作為工作狂的人生理念了。
“我們這裏就是新開的農家樂，目前客人不多。”葉藍收拾了情緒，把邵茵茵兩人當成了客人來招待，極短的時間內便準備好了點心茶水等物。
章小姐掃了一眼坐在葉藍身邊的兩姐妹，這春蘭秋菊一樣氣質截然相反但各擅勝場的兩人真的是親姐妹？她對于別人的家庭隐私倒是不想涉入，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
“客人以後就會慢慢增多了。”
或者多到你想象不能的地步。
“承蒙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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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章小姐打開平板，打開了一個已經下載好的視頻，遞給了葉藍。
“這不是上次陶葉她們表演的節目嗎？”葉藍看了幾秒，“好像又不是——”
“您再看一下這個。”章小姐又打開其中一個視頻網站，直接拉到了評論版。
看上去有很多人關注着陶葉她們的節目，可是為什麽呢，葉藍不知道說什麽為好，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陶葉和陶雅，心裏有着隐隐失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女兒們真的長大了，長硬的翅膀讓她們飛到了更高更遠的地方，讓她一邊驕傲之餘，更擔心她們一去就再也不回來了。
“那我們就從頭說起吧。”章小姐覺得今天自己真是格外善良，耐心極好不說，連節奏也為了配合他人慢了下來，而不是讓別人随着自己的節奏走。嘛，這事情只要假期結束之前辦好就行，回校就要辦正事了，說起來她本來打算趁着假期休息一下的，這下泡湯了，這個農家樂倒是可以作為備選。
章小姐畢竟是後來才參與的，因此讓邵茵茵把前因後果敘述一遍，随後自己便把計劃和盤托出。
簡而言之，在正式參加比賽之前，章小姐打算先把陶葉幾人包裝起來，一方面可以為比賽做準備，同時不管将來比賽結果如何，陶葉她們還是能夠獲得一定影響力，至少在柳城當地是如此。
“我和認識的上頭談過了，打算把陶葉她們作為柳城的代言人，帶動柳城的旅游經濟。因此她們接下來會參加當地的電視臺等策劃的電視節目和公益活動，當然宣傳片的參與也是必須的。具體細節還要再跟電視臺的人協商。”
“這會影響她們的學習嗎？”
章小姐笑了笑，這也是人之常情，萬物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主流思想嘛，可以理解。
“學習的質量與花費的時間并沒有絕對關系，尤其是對于學習初級課程的學生來說。請放心，陶葉她們畢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懷柳涉外的教學質量口碑我也不能讓它壞在我手上。而且我們學校和國內的大學有推薦保送制度，與國外大學也有交流合作，孩子們的前途未來你們可以不必擔心。”
葉藍有點惶恐，這是在讓她做決定嗎？她下意識想去看別人，可是強忍住了，說了幾句場面上很過得去的話。
“這事關系重大，為人父母擔心的很多，不過還是要看孩子們自己怎麽想了。”
這是把決定權交給陶葉她們了。
“沒想到陶媽媽如此開明。”
“我姓葉，現在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
章小姐愣了一下，從谏如流地接受了意見。
“抱歉，葉女士。”
“校長老師，我們以後會很忙，然後賺到很多錢嗎？”
陶雅的概念裏，一個人越忙就意味着賺錢更多。葉藍一聽，對啊，這些活動肯定要占用周末的時間，也就是說陶葉她們不能經常回家了，那她豈不是見不到人了？
“确實周末可能會很忙。葉女士不放心也可以陪同參加相關活動的，畢竟你是她們的監護人。”章小姐理解地點頭，“至于金錢利益的事情，這也是我這次來的重點。首先我會以校方身份，作為他們的經紀人，邵老師則是助理，酬勞所得我自然不會讓我的學生吃虧，不過前期的收益可能是象征性的，以後若是有商品代言，那錢就多了。”
章小姐表示預期這樣的機會不會少的。
“你作為校長，卻當經紀人——”
葉藍等人一言難盡的表情，包括邵茵茵也是一臉無語，章小姐是什麽人，很快便想到了幾種可能。
“不要看我這樣，我以前也有在娛樂圈當過經紀人，這一套我很熟悉了，所以才毛遂自薦。再說了，我也是有私心的，不是無償義務做這些事情，算是共贏互利吧，陶葉她們出名了，我的學校也會受到影響，名氣地位都會改變。既然有這樣快捷有效的方法，何樂而不為呢？”
“校長你當過經紀人？”邵茵茵也是第一次聽說。
“哈哈，年少輕狂的時候，我确實嘗試了很多事情。”章小姐爽朗一笑，拿出準備好的協議，“這是一份委托書，還請葉女士作為監護人簽一下名，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作為她們的經紀人開始運作了。”
未成年人沒有人權啊，陶葉很是怨念地看着委托書，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她們卻一點發言權都沒有，好吧，她倒是不介意去體驗嘗試一下的。
“對了，為了讓孩子們能夠更方便聚在一起，陶雅小朋友我會安排她進入我校小學部。至于住宿——”
陶雅一聽很是高興，有些失禮地打斷章小姐，“我能和姐姐一起睡嗎？”
懷柳涉外的小學部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只面向附近的學生開放，畢竟年紀小，因此沒有安排住宿。陶雅這下倒成了一個例外。
從小一個人睡的章小姐倒是意外，她本想着在陶葉她們的宿舍裏加一張床什麽的，畢竟是一個組合，那就應該住在一起培養感情默契什麽的，雖然幾個人本來就很熟就是了。
不過這都是小細節，章小姐爽快地同意了，“你姐姐同意就行。”
邵茵茵松了口氣，懷柳涉外的學生宿舍是标準的小巧四人間，自帶衛生間的，除非加一張折疊床，不然空間就顯得逼仄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章小姐說回校後就要着手拍攝新的歌曲宣傳MV什麽的，然後便告辭離開去拜訪其他人了。
章小姐她們走了，葉藍還有些恍惚。房間裏陷入了一陣尴尬的沉默。陶葉想起此前還和母親差點吵架，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陶葉急中生智，“小雅，剛才讓你告訴媽媽的事情，你沒忘了吧？”
“當然沒有忘。”怎麽可以小瞧自己的記憶力呢，陶雅為了證明，把陶葉當時的語氣也模仿的活靈活現。
這簡直就是現場羞恥play，可是這是陶葉自己選擇的，她只好厚着臉皮忍受，心字頭上一把刀，百煉成鋼，沒什麽大不了，只要有用就行。
“你再告訴媽媽，剛才她已經做到了。小雅你去給媽媽錘錘肩背吧。”
從始至終葉藍的背都挺得筆直，絲毫不敢松懈，表現出什麽柔弱，眼下确實腰酸背痛。
心裏欣慰感動于陶葉的貼心，葉藍也想了想為什麽她不直接和自己說，大概是小孩子別扭難為情吧，這樣一看，陶葉果然還是孩子啊，自己先前都是怎麽了，想那麽多沒用的東西。
“以後就算是不能回家，還可以打電話。”
陶雅無語地望天，以後都要這樣當傳聲筒了嗎？繼續盡責地重複or翻譯，“媽媽，姐姐說，以後周末我們可以多打電話。”
“那你告訴你姐姐，媽媽有空的話一定陪你們一起參加活動。”
怎麽能滿足于只看到別人鏡頭中的女兒們呢？葉藍決定要去學學攝影了，将來她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拍照留戀。
當天晚上，便有陶華介紹的客人在旅途快結束時才體驗農家樂，葉藍等人便忙碌了起來，這下反而消弭了先前的尴尬，陶葉也免除了繼續當傳聲筒的命運。
幾天後長假結束，陶雅的轉學手續已經辦好，跟着陶葉一起回到了學校，很快就被邵茵茵叫到了音樂教室。
“你們先學會這首歌吧。”
邵茵茵将曲譜和歌詞打印了五份，分發給了她們。這可是她嘔心瀝血創作的歌曲，自己也甚為滿意。靈感便是來自于陶葉她們的日常，歌曲名字叫《柳城少女》，歌詞和曲調分為三部分，将少女們早晨般的朝氣清新，正午般的活潑熱情，傍晚般的多愁善感體現得淋漓盡致，曲調還參考化用了柳城當地的山歌調式，顯得更有特色不說，整體還依然保持了統一和諧。
章小姐還打算以懷柳校園為背景，拍攝這首歌曲的MV，之後再上傳到比賽網站上，MV的後面還會帶有花絮，像是一場脫口秀談話節目，不過是陶葉幾人自由發揮罷了，沒有臺本，就當是日常生活相處，所依據的不過是章小姐随手列的幾個問題，彼此讨論吐槽。
其中一個問題是：看到大家對先前視頻的評論，最想說的是什麽？
田緣：我不是小神棍，我沒有胡說！我講的話裏有道理的呀！
文靜：那也得你講的是人話大家都能聽懂才能行。
田緣：好吧，既然大家都這樣說，我會努力做一個人的。
陶葉：誰都有白過的時候，不過變白是需要時間的……
巫藝：那要看你說的白是什麽定義了，也有從來沒白過的人。
陶葉：好吧，你說得對。
巫藝：想讓我給你畫一幅素描嗎，膚色不是問題。
衆人大笑：你真是惡趣味，又講冷笑話。
陶雅：姐姐最好。還有我不是小天使，我是小惡魔。
衆人：會做飯還好吃的田螺小惡魔，每人配備一個吧。
陶雅所在的小學部放學要早，自從住到一起，大家發現只憑一個電飯煲，陶雅便能做出各種美味的飯菜，還能煎餅呢，這是絕佳的天賦，令人甘拜下風，因此得到了小天使的稱號，不過陶雅本人卻對此似乎很不感冒。
MV制作好之後，很快便上傳到了網站上，陶葉等人也時不時上去看看評論。柳城當地電視臺還在與章小姐協商策劃活動的細節，因此她們眼下都還不忙，只是在邵茵茵的訓練下，憐惜一些唱歌跳舞的基礎。
這日幾人又圍在一起看評論。
“哎呀，我們被稱作柳城少女組合呢，大家都在猜我們到底是誰！”
“陶葉，你看這裏有人在争論打賭你們到底是不是親姐妹呢。”
這個話題陶葉不想深入，畢竟事關陶雅的身世，正想着怎麽岔開話題，文靜招呼大家一起看最新的一條回帖。
“我們已經知道柳城少女的真實身份了，不信請點擊——”
後面附了一條鏈接，衆人點擊，跳到了一個論壇，驚奇地發現那居然是她們的私人粉絲論壇，
鏈接正是論壇上最火的一個帖子，帖子的名字叫做：論敏銳的洞察力輔以高超的技術挖掘能力如何造就一個優秀的八卦粉絲。
陶葉看了主題帖內容，臉色頓時變了。
“我要打電話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