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不要血口噴人！”年輕男子急了，“你有證據嗎？不然告你诽謗！”
周圍響起了低聲議論，有人說這樣斯文的男人看着不像是要搞性騷擾的人，也有人問旁邊的人有沒有看見，還有人說這又沒抓個現行，沒憑沒據的，也有可能是誣賴。還有人說兩個小姑娘看着像是好人家的女孩，想來不會胡亂冤枉人。
巫藝等人見狀忙圍了上去助陣。
陶葉着急地環顧着四周，這人老奸巨猾，一看情勢不妙立刻縮回了手，現在也不知道華薇薇學姐的狀态如何，能不能夠撐得住，然後幫上忙把這人繩之于法。
“色膽包天！你倒是敢作敢當！”文靜是火爆脾氣，她從小在街上混，又學過武術拳法，立刻磨拳檫掌，只要那男人稍有異動，她就不客氣了。“尼瑪的長得人模人樣還找不着對象，幹出這樣下流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麽隐疾啊！”
這一番話不止是驚呆了車上其他乘客，同樣驚到了田緣等人，陶葉姐妹倒是很快就理解了，畢竟文靜曾經一幅小太妹打扮，估計更難聽的話也能罵出來，自從進了懷柳涉外，文靜已經很收斂了。
“看什麽看！”文靜罵完便有點後悔，氣勢卻低了下來，心虛地看了田緣巫藝兩人，不會吓到她們了吧，“我以前是小太妹，附近沒人敢欺負我的，這樣粗話經常說。”
巫藝回過神來，沖着文靜微笑點頭，“我覺得你罵的挺對，而且并沒有什麽粗俗語言。”
田緣嘀咕，那尼瑪兩個字難道不是罵人的話？
“那已經是語氣詞了，口頭常用流行語。”巫藝的世界觀自成體系，說出來的話有理有據，素來就很有說服力。
文靜這下放心了，沒有了後顧之憂，這次現了原形也不會影響朋友感情，還能教訓沒品的衣冠禽獸，那還客氣什麽！
“學姐，你不要怕，你自己等下說剛才那個人有沒有碰你。”陶葉安撫地握住華薇薇顫抖的手，“這邊的幾位，剛才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車上人那麽多，磕磕碰碰的難免，難道一車人都是色狼？”男子氣焰嚣張，“那你幹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坐什麽車！”
簡直強詞奪理！
陶葉深呼吸了一口氣，“今天這事你想不了了之？做夢吧你！巫藝，能請你去和司機說開到最近的派出所嗎？門口就有攝像頭！有沒有看看就知道了。你要真問心無愧，敢不敢去派出所啊！在場的各位，可能要耽誤大家一點時間了，請大家作個證人，若是看到什麽，麻煩說出來評理，如果有經常坐這趟車的人，有誰認得這個人嗎？”
這男子還會倒打一耙，完全沒有被抓到的心虛害怕，想來是個慣犯，也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人被他占過便宜，惡心死人了，這次絕不能放過他！就沖他死不認錯的秉性，就該讓他成為過街老鼠，從此再也不敢胡來，這樣的人也就是欺軟怕硬，被教訓了才不敢作惡。
Advertisement
“這小夥子我倒是經常在車上看見。”一位清瘦的老大爺這時候站了出來。
見義勇為這樣的事情，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那麽其他人便少了很多顧慮，紛紛出來主持公道。
“剛才我就看見那姑娘一臉快要哭的樣子躲閃着什麽人，我還以為她被人踩到腳了。”
“我有看見那位姐姐一直在躲着那個人。”一個臉圓圓的姑娘站了出來，她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我不敢說出來，因為以前這個人也這樣對我！”
少女一邊說一邊流淚，勾起了周圍大爺大媽的同情心，齊聲罵那男子人面獸心，這樣小的孩子也敢碰，衆怒難犯，這下男子蔫了，司機也從善如流地将公交車開到了最近的派出所，打電話通知公交公司後，協同扭送了男子進去筆錄，配合調查。
陶葉等關鍵的幾個當事人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乘客裏沒有目擊的人大部分都很快就離開了。
“一大早的就那麽多麻煩事！”一個年輕的女警嘀咕着走了進來，看了看受害人華薇薇一眼，“你這人也是，既然出門坐公交，你穿衣服也小心一點啊！這不是自己惹禍上身嗎？”
“學姐衣服怎麽啦？”文靜惱火地起身反駁，“誰說連衣裙就不能穿公交車？你是不是還要怪學姐長得就容易吃虧？你還是不是女人，是不是警察，你還站在犯人那邊！他是你什麽人啊，男朋友？那你眼睛連心都瞎了！”
好痛快！
陶葉心內贊嘆，文靜罵人就是有一套，說真的，警察中出了這樣是非黑白不分的人，真的挺讓人失望的。
“那叫嫌疑犯，有沒有罪還要看證據。”女警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男子到了派出所立刻否認做過這樣的事情，事情頓時複雜起來，女警自然心裏煩躁，好好的看報紙時間被打斷了，都是這些人多事，“被摸幾下也要鬧出這樣大的陣仗！”
這話簡直太不要臉了。
“那你怎麽不自己去給那個色狼摸幾下？”
巫藝的臉也冷了下來，冷若冰霜的諷刺哽得女警說不出話來。
陶葉看了看女警胸口的工作牌，“你們這的負責人是哪位，我們要投訴你。小雅，剛才的你都錄下來了？”
“姐姐，你在車上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打開手機開始錄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陶雅舉起手機示意，屏幕上紅色的按鍵顯示着正在工作當中，“田緣姐姐也錄音了。”
早在車上騷動剛起來的時候，陶雅移到陶葉身邊，陶葉當時正在想怎麽辦，靈機一動，想到陶雅脖子上随時挂着手機，便讓她打開了視頻錄制，幸好是某水果手機，內存足夠。
原來這次田緣這麽安靜也是因為想要出一份力，所以小心翼翼地抱着手機，沒心思說話，況且也不知道說什麽。
女警面色慌張地走了，很快派出所的負責人趕了過來，剛和陶葉她們一照面，便覺得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這不是昨晚上電視臺裏出現過的柳城少女組合嗎？他剛上小學的女兒可是看得津津有味。
負責人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他本來還打算來幾句官腔，讓這些人收斂一些，那樣一來他們也好辦事，聽新來的小黃說，這些人嚣張得很。
“小黃新來，不适應這裏的工作流程，難免帶些情緒，用詞不妥，大家互相體諒啊。”那小黃便是離去的女警，剛畢業分到片區，其實心裏很不滿意，總覺得周圍的人都欠了她錢一樣，憤世嫉俗。
“這位大叔，我們并沒有什麽要你們體諒的，不過是來辦事，沒想到反倒被白眼。你說的那位小黃，若是不喜歡這份工作，那就自己辭職不要幹了，免得屍位素餐，別人沒有必要忍受她的負面情緒。想來她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敬業了，我們學校還教我們呢！”
如此口齒伶俐，不愧是能上電視臺的孩子，或者有什麽背景，所長心內震懾，雖說小黃也是有點身份的人吧，還是小心處理為妙，“你放心，我也是秉公辦理的人，小黃言行不當，我們會處理的。”
“你們打算怎麽處理啊？”
文靜才不會被大人們的客套話忽悠住，忍不住追問到底。
“批評教育那是肯定的！”所長說得含糊，“必要時也會調整崗位，現在我們辦正事吧。”
衆人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花費了不少時間，幾人的證詞才錄完，這件事才立了案，陶葉等人這才聰明趕往電視臺。
“你們說那個壞人會得到什麽懲罰呢？”田緣情緒低沉，“以前我還以為警察都是主持正義的好人，原來不是……”
田緣向來黑白分明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其他幾人就要好多了。
大概就行政拘留幾天然後放出來吧，陶葉沒有說出來，非禮騷擾在法律體系裏并不算嚴重的罪責。
“你以為在童話世界裏呢！”文靜撇了撇嘴，“你怎麽還不如陶雅，陶雅你說說，讓她學學。”
“誰對我好就是好人，誰對我不好那就是壞人！”陶雅的回答很簡單，這倒是獨具一格的樸素世界觀，只要這個人本身心地不錯，那便沒有什麽大礙，況且陶雅年紀還小，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改變。至少她會用自己的準則學會去判斷，更靈活。
“那這件事——”
“那個人欺負我認識的學姐，還讓我姐姐那麽辛苦，那自然是大大的壞人，讨厭死了！那些警察我也不喜歡！”
陶雅的世界觀裏，她認識的人一定程度地也被她歸類為自己人，只不過親密程度不一。那個女警不說了，那個所長，陶雅也莫名地覺得讨厭，總覺得那個人很假，虛僞得很。
田緣恍然頓悟，這樣一來根本就沒必要垂頭喪氣了。
衆人忙又安慰華薇薇，華薇薇倒是外柔內剛的性子，此時已經緩了過來。
“要不是有你們在，我今天就吃虧了。你們放心，越是這樣，我越要唱出最好聽的歌，不會被這些糟心事影響了我自己。”
“我們也是一樣。”
幾人緊趕慢趕到了電視臺，入場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後臺的保安攔着不放。
“你們都沒時間概念，還來參加什麽比賽啊！”
“我們遲到是有原因的！”陶葉打算好好說話，“有規定說遲到了就取消比賽資格嗎？”
這個問題冒犯到了保安的權威，保安頓時黑了臉，“規定？就你們還知道規矩？我要放你們進去那就是對其他選手不公平！管你什麽原因，遲到就是不應該，你們大人難道沒教育你們要守時嗎？”
被教訓了，連家教也被指責，保安對于遲到的原因并不知情，他的說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他的說話态度并不是那麽讨人喜歡。
或者是那種高高在上甚至帶着點狐假虎威的态度，讓陶葉不願意低聲下氣地去求人，也許保安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說幾句好話，保安就通融了，陶葉她們達到了目的，保安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滿足，明明皆大歡喜不是麽，可是陶葉還是不願意去做。
為什麽人的自尊心要依賴別人去維護支持和提高呢？
保安義正詞嚴的模樣唬住了其他幾人，難道真的要放棄比賽了嗎？華薇薇更是咬唇難受，責怪起自己來。
“對不起，都是我惹出來的事情……”
怎麽能怪華薇薇呢，她可是受害人。
對比賽最不上心的巫藝也端正了态度，開始想着怎麽進去的辦法。陶葉左右為難，要放棄自己的自尊低頭求人嗎？畢竟學姐很期待這次比賽，可是陶葉又真的很不甘心。
正猶豫之間，身後傳來一個人驚喜的聲音。
“哎呀，這是柳城少女組合的幾位吧，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我正在找你們呢，怎麽才來呀？”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