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陶葉幾人的組合在網上因為參賽的歌曲被叫做柳城少女,章小姐拍板這個名字還不錯,就這麽定了,選了穩重的陶葉和巫藝分別擔任正副隊長。不過組合的人員還是名字應該沒有外人知道。
衆人回頭一看,來人穿着電視臺的制服,誰都不認識。奇怪,這人怎麽知道大家的身份的?
來人自我介紹之後,便招呼衆人趕快進後臺準備。
陶葉幾人看看保安猶豫着沒有動,那保安卻提出了異議。
“秦助理,她們遲到了,就這麽放進演播大廳不妥吧,先前不是也有選手遲到被取消獲獎資格嗎?”
事實上最後那位選手一聽失去了獲獎資格,幹脆比賽也不參加了,直接打道回府。
保安如此堅持原則,這種個性反倒讓陶葉佩服。确實如他所說,既然遲到了,不管發生什麽原因,都應該承擔責任。
不過保安的“不解風情”讓秦助理難做,要知道柳城少女可是這次比賽的重頭戲,她們不出現,節目策劃還不得把他罵死!
陶葉轉身和衆人商量了一下,衆人對于這次比賽本就抱着重在參與和體驗的心态,獲獎還在其次,于是很快便達成了一致意見。
“秦助理,我們遲到在先,因此我們願意放棄獲獎資格,不過既然來了,我們還是能夠上臺表演。”
秦助理詫異地看着陶葉,一則他以為巫藝是領頭的人,二則這些孩子還挺懂道理的。他的目的也只是讓柳城少女趕緊進去錄制比賽,其他以後再說。
陶葉等人進去前還和保安彎腰行禮,這種“不計前嫌”的态度反倒讓保安開始反思,剛才自己是不是過分了點。
演播廳并不大,最多不過能夠容納300人,觀衆還都是臨時從街上拉來的,大多是老年人。硬件設施上音響和燈光都泛泛。
初賽一輪下來,無非是唱歌跳舞樂器三大樣,大都是單人選手,像陶葉她們一樣的則是鳳毛麟角。
下午比賽結束,陶葉幾人心滿意足地離開電視臺,在門外遇到了一個樂器小販。田緣心裏一動,想要買一個回去學習,據她所說,她也要會一門“技術”傍身才行。
結果到最後衆人把各樣樂器都買了一件,正好每人一個,費用則大家一起分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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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樂器的分配了,田緣選中了據說最為簡單的葫蘆絲,她自诩肺活量還可以。巫藝則選中了蘆笙,她說覺得聲音很像她學過的小提琴。文靜挑選了電視裏很是酷炫的笛子,陶葉則因為喜歡簫聲的深遠作出了選擇,陶雅最一眼看中了最為小巧的巴烏。
這些樂器柳城當地的戲曲民樂中經常見到,文靜小說大家可以組成一個小樂隊了。
“哇,那我們可要好好練了。”
本就是抱着游戲的心态購買着玩玩的,此時都發生了變化,仿佛有些事情大家一起做,便變得重要起來。尤其是巫藝,一開始抱着便宜的東西質量必然不行的想法,這時也覺得手裏的蘆笙雖然看着做工簡單吧,好像也順眼了許多。
同行的華薇薇則說目前正跟着邵茵茵學習吉他,恐怕沒有心思再顧及其他,就不花冤枉錢了。
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衆人便找到了邵茵茵,将色狼事件和比賽過程都告訴了她。
“幸好你們随機應變,沒事就好。”邵茵茵籲了口氣,“沒想到我沒跟着就出了這樣的事,以後我還是不偷懶了。”
邵茵茵其實并不是偷懶,而是大家體諒他寫歌不宜分散心思,況且就在當地比賽,作為本地人,怎麽好意思讓大人陪同?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壓壓驚。”邵茵茵寬慰幾人,“這次你們做得很好,後續的事情我會和校長商議,你們就不需要擔心了。”
後來的事情發展陶葉她們并沒有受到影響,據邵茵茵說,章小姐和電視臺斡旋了一番,本來電視臺還想勸說柳城少女組合參加複賽,并且願意恢複獲獎資格。章小姐以不能打破規矩為由拒絕了,雖然表示體諒電視臺增加收視率的心思,暗示電視臺可以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編輯成類似紀錄片的形式播出,同樣能達到吸引觀衆的效果。
得知陶葉等人遲到的原因之後,電視臺覺得很有報道的意義,于是派了一個女記者和團隊來采訪了陶葉等人,陶葉她們當然是實話實說,将當時拍攝的證據也複制了一份供對方使用。
那位名叫紀露的女記者舉止言談讓人很有好感,不多的話語中卻透露出她既有想法也有自己堅持的原則。
對于能夠堅持自己原則的人陶葉一向很有好感。
紀露表示那色狼的行為,尤其是居心令人不齒,必須防止這人再有機會傷害其他人。
女記者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地透露了真情實感,雖然她有極力壓制,但還是能夠讓人聽出來。或者她背後也有什麽故事吧。
關于這件事,陶葉等人在晚上還舉行了座談會深入交流彼此的看法。
田緣再次感嘆第一次發現世界上還有如此多的黑暗和罪惡。
“人類本來就是最可怕的。”巫藝深沉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些男人真是太可怕了。”田緣十分認可,想起當時的場景依然心有餘悸。
“要是我遇上這樣的事情,我就不客氣地踹他一腳。”文靜在黑暗中揮了揮拳頭,“不過我覺得有的女人更可怕!”
有些人簡直不可理喻,可是你又拿她們沒有辦法,講道理行不通,又不能動手,說不定還被她們胡攪蠻纏最後自己吃虧,一個女人若是兼具了小人特質,那可真是太讨厭了。
到底男人還是女人更可怕,田緣和文靜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于是各自征求同盟,矛頭指向了其他三人。
這種事情又沒有人統計過,叫人怎麽回答?
“我覺得壞的人裏面男的更多,好的人裏面女的更多。”
陶雅總結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陶葉不禁笑了,陶雅倒是将極端的情況都說到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有好的一面,同時也有壞的一面,輕易不會傷害人,更不會觸犯法律。”
“這就是生活與現實。”巫藝很有哲學派頭地進行了總結,“早晚我們會知道更多。”
田緣和文靜都沉默了,座談會到此結束。
又是一周過去,文靜有事回家一趟,沒多久便匆匆回來了。
“哎喲,吓死我了,你們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反正以後我都打算呆在學校了,太可怕了。”
“什麽事情那麽可怕?”
衆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文靜忍不住訴苦,“我走在路上,總覺得大家都看着我,還指指點點的,莫名其妙,回到家才知道,我們上了電視,現在大家都認得我們了,更糟糕的是——”
柳城少女出名了,至少在柳城已經達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陶葉她們并不知道她們演唱的歌曲在柳城傳唱開來,電視臺時不時地就會播放幾下,簡直當成了柳城的宣傳片,這叫陶葉等人不出名也沒有辦法。
“唉!”文靜嘆氣,有些難以啓齒,“這些事情我都是瞞着我爸爸的,他在電視上看到我,幾乎敲鑼打鼓地向街坊鄰居宣揚我上電視了,現在我家那一片每個人看到我第一句話都是,啊呀,文靜呀,聽說你上電視出名了,你們說我要怎麽回答?”
文靜說自己幾乎是逃回來的,抱怨自己父親胡來和大驚小怪。
“以後我們會怎樣呢?”
田緣喃喃自語,出名便意味着別人不再把你當作普通人,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起人的關注,她們的生活将變得和從前截然不同,眼下留給她們的适應時間已經很少了。
果然一個禮拜之後,柳城少女組合便随着電視臺去敬老院慰問孤寡老人。陶葉等人的任務便是和老人們說說話,拉拉家常,讓老人們更開心一點。
敬老院的老人有很多,陶葉等人必須要分開行動。陶雅其實并不喜歡啰嗦唠叨的老人,對着陌生人她恢複了沉默寡言的本性,這讓本來跟随她的攝像機放棄了拍攝她的影響,轉向了其他人。
房間裏,陶雅坐在一個年逾古稀半身癱瘓的大爺床前,看似耐心地聽着老大爺絮叨自己兒子不孝把他丢在這裏不管的牢騷,說自己都要氣得心髒病發作了。
老人捂住了胸口,咳嗽了起來。
陶雅站了起來,“我去叫人過來。”
老人的咳嗽聲奇異地停止了,虛弱地笑着說,“不用麻煩別人了,我揉揉就好。”
“胸口疼揉了就能好嗎?”陶雅表示懷疑。
“唉,我老了,揉不動,你們年輕人有力氣,乖孩子,來給爺爺我揉揉好不好,我不止心口難受,這裏也難受呢……”
老人指着自己的兩腿之間,陶雅想起很小的時候一個人走在街上,突然有個奇怪的人突然脫下褲子,對着自己笑。陶雅當時覺得那人的行為幼稚得很,和那些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一樣,醜死了,她盯着對方的腿間看了幾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走掉了。
這個老頭子真奇怪!陶雅想着,打算起身走人,可是老人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容詭異,“哎呀,小妹妹,你都不給爺爺揉一揉嗎?”
“小雅——”
在陶雅猶豫要怎麽掙脫的時候,門外傳來的聲音免去了她思考的時間,老人似乎有些害怕,松開了手。
“好像有人來找你了,你快去吧。”
老人開始趕人了,老人的床位置在最裏面,房內其他的老人看不到這裏的具體情形,再加上陶雅看上去不怎麽吭聲,老人才敢這麽放肆。
走了幾步,陶葉便走了進來,她是來找陶雅去彙合的,電視臺安排幾人到院子裏給還能夠走動的老人表演節目。
“姐姐,我能去洗洗手嗎?”陶雅嫌惡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裏剛才被那個奇怪的惡心老頭子抓住過,那觸感到現在陶葉還能感覺到,只覺得如同沾上了毛毛蟲,渾身不舒服。
洗過之後,陶雅心裏好受了些,順利地表演完節目,被電視臺派車送回了學校。臨睡前,陶葉發現陶雅又在洗手,不過奇怪的是卻是在不停地揉搓着右手腕,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手腕整個都紅腫了一圈,內側的皮都破了,滲出了細微的血絲。
“小雅,你這是在幹什麽!”
陶葉大驚失色,難道陶雅都感覺不到疼痛嗎?
“姐姐,我覺得手腕這裏很癢,很不舒服。”
陶雅蹙着眉頭,她并不想讓姐姐擔心的。陶葉拉起她的手靠近檢查了一下,一時之間也看不出原因,“看着像是過敏之類的風疹,你今天是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嗎?先和我回去塗點藥,再貼上創口貼,之後可不能動了!”
“哦。”陶雅乖乖應了,手被姐姐這樣拉着,好像不那麽難受了,“我沒有碰不幹淨的東西,只是今天在敬老院一個惡心的老頭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才這樣的。”
“抓住你的手腕?”陶葉重複,“為什麽他要抓住你的手腕?”
說完陶葉回過神來,想到其中一個可能,自責憤怒擔憂等情緒一齊湧上心頭,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除了抓住你手腕,那人還對你做了什麽?”
黑暗的念頭止不住地冒出來,陶葉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她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