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己來吧。”皇上将那玉勢塞在他手裏,一手冰涼。這些人怎麽都嫌糟蹋人不夠似的?

李全澔執起匣中的膏脂,細細塗抹了一遍,又在自己身後抹了一點,才撅起屁股一點一點塞了進去。久未經人事,甬道中有些滞澀難行,玉本身帶着的冰涼讓他打了個冷顫,但還是一手撐着床,咬牙推了進去。

“快動啊。”皇上側着身催促道,很滿意似地看着他羞恥的表情和那痛苦的神情,就像看着什麽很有趣的東西一樣。

唉,也罷,自從重新活了這一遍就沒怎麽把自己當人看過。他用手肘抵着床,一手抓着玉勢的底端緩緩動作起來。體溫将玉勢慢慢包覆,不适感漸退,身體本能地尋找藏在體內的敏感點,反複摩擦撞擊……

“嗯,看到了好東西。”看他滿面情潮,眼睛裏被水分滋潤,在燈光下盈盈閃動,像要能醉人。一面又像得不到滿足似地往着邊投來求救的眼神。皇上勾起嘴角,翻身向前,将他體內的玉勢一口氣抽了出來,将自己頂了進去,換來一聲餍足的嘆息。

完事之後皇上照例睡了過去,李全澔趕緊下床重新穿戴整齊,正好看見那玉勢擱在床邊,便是嫌惡地用布擦拭過之後揣進懷裏。這不是賞給他了嗎?他還真敢拿。不知道這玉還能打磨成什麽其他的東西?磨成繡花針倒是可以有好幾只吧?正想着一出門卻讓人給叫住了。

“李全喜。”原來是劉公公踏着夜色而來,“借一步說話。”

“奴才今日坐更……”

劉統領指指他後頭,便有個小太監來和他換班,沒法只得跟着他走。剛走出了寝宮,就見劉統領從袖中拿出一瓶酒甕,笑道,“給你補補身子。”

剛拍開封口,濃醇的白酒香氣便飄散而出,李全澔一聞便笑了,“還是劉統領懂我。”

“在這宮中待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的。道理懂得比誰都多,腰卻彎的比誰都還低,即便得了勢也不驕矜自滿,金銀財寶美色,哪一樣也入不了你的眼。你倒是說說你活着還能為了什麽?”

李全澔坐在石椅上含笑抿着酒,“但求一盞茶,一雙筆墨,燈下相伴,聊以自娛而已。”

“快哉,快哉!讓劉公公敬你一杯!”

是啊,待大仇一報,就找個機會逃出宮去,再也不要回來。用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到個氣候宜人的地方辦間屋子,偶爾寫寫字,畫畫梅,人生不就但求如此而已嗎?這麽一想,就覺得人生好像也不是那麽糟了。

即便換了太子,日子依舊嘩啦啦地過,像是誰坐那個位子都沒什麽差別似的。劉統領替他免了坐更的班,有時不得已還是會被皇上叫進去狎玩一番,但也不若十皇子那般往死裏做,做一次便倒頭就睡;有時候還就真的只是抱着他睡,這倒也都還算不上是困擾。這算一算侍寝的頻率竟還比幾個夫人高,真是不禁讓他感慨自己何德何能。翻開這大盛史上大概沒一個太監能像他這樣在性生活方面過的如此滋潤的了,即便從來沒人問過他想要或不想要。

只不過那五皇子每日來給他父皇請安的時候都免不了沖他一陣冷嘲熱諷,但再怎麽大膽也沒敢在他父皇面前動皇上的人。皇上也覺得有趣并不阻止他,李全澔卻覺得要是哪天給五皇子逮着了怕是要讓他給五馬分屍。幸好現在有史官跟在他後頭跑呢,将他一言一行通通記錄下來,流芳百世,再怎麽樣也不敢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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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澔看着那寫起居注的小史官,不禁想着史書裏會怎麽寫他?與當朝皇帝同榻而卧,同枕而眠,以色恃人,恃寵而驕;違綱亂紀,只手遮天,以宦亂政,禍害我大盛?他沖那史官一笑,只見小史官打了個冷顫,滿臉嫌惡的別過頭去。于是李全澔又笑得更開心了。

夏去冬來,轉眼又是過年,這年除夕夜上十王爺牽着剛懷孕的妻子,笑的一臉幸福美滿的樣子。偶爾視線交會,也不過輕輕別過頭去,和葉蘭青調笑幾句,那看着妻子的眼睛都是笑着的。女孩初長為婦人,多了幾分豐腴,多了幾分華貴。皇太後直拉着孫媳婦的手說多保重身子,別招了涼,什麽時候帶孩子來進宮給哀家看看?

聽說最近十王爺還納了新妾,還是建威将軍黎晉府裏的一個婢女。據說十王爺一踏進府裏就目不轉睛地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姑娘臉都紅了。接下來連續三天,天天往将軍府裏跑,将軍這才笑著作媒把婢女小月許給了十王爺作妾。是為一樁美談。

雖然李全澔并不覺得這其中有那麽單純,但看着那幸福的小兩口,好像連那種淡淡的幸福都會傳染一樣,也不住跟着笑了起來。

席間十王爺說要醒酒,便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見無人攙扶,李全澔覺得有些擔心便跟了出去。一出去便見到十王爺愣愣地坐在石椅上對着自己的影子發楞。一見了他就指着他鼻子罵。

“本王最讨厭你笑成這個樣子。”十王爺滿臉酡紅,醉眼迷蒙,像是喝多了。到底要喝多少酒才能讓十皇爺醉成這個樣子啊?

李全澔只是笑,“王爺喝多了。”

“本王才沒醉,清醒的狠。本王最讨厭你,你以為把本王甩了,本王就會哭着求你回來嗎?哼!你以為你是誰啊李全澔?本王要過得比你更好,證明沒有你本王也能過得很好!”

“那是,王爺過的好便好。”

“告訴你,從你走了之後本王便從來沒想過你!”說完咕哝一聲就趴在石桌上睡熟了。

“是,奴才不敢承蒙王爺如此厚愛。”李全澔笑着将身上的襖子脫下來給他披着。雪花又悄悄從天頂上落了下來,不知道已是今年第幾場雪。不禁想起去年這時候可是在東清宮跪着,苦苦哀求皇子受命娶了那葉家二小姐呢,如今皇子都當爹了。才過了一年而已嗎?總覺得已經發生了好多事。從那三月桃花之後,竟還過不到一年。

葉蘭青尋來,看見的便是這畫面。在飄零的雪花瓣中,兩個少年圍着石桌一坐一趴,坐着的少年雖是滿眼寵溺卻是含笑無語。

“李全澔,把你髒手拿的離我夫君遠點。”說着就像怕人被搶走一樣,緊緊摟住了十王爺,就想把他往屋裏拖。

李全澔連忙起身拱手道,“夫人有孕在身,讓奴才來吧。”

“你這人還真奇怪!這人不是你老相好嗎?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夫君哭得多傷心,三天都沒吃的下飯,人還瘦了一大圈。你這人怎麽能如此狠絕?當初既要走得如此決絕,就不要你現在才來假惺惺!”

“夫人莫要動怒,千萬別動了胎氣。奴才出身微寒,身體抱恙,終不是能和王爺這般尊貴的人物攜手相與的人,王爺和夫人才是天生一對,佳偶天成。夫人想必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那是當然,我們現在過得好的很,你別再來插手我們家的事!”

“奴才自當從命。”

“你那嘴臉真是看了就惡心!”葉蘭青氣的扭過頭去,正好看見兩個下人往這走來,便差人将十王爺給扛了回去,揚起下巴高傲的不可一世地走了。

那是,誰在李全澔面前都絕對有驕傲的本錢,他想着便笑了。當初還為了自己和夫君吃醋的少女,如今已能坦然接受夫君和男人相好的事實,還能替丈夫撐腰。大概是經歷過了納妾,也因為開始真心喜歡上了一個人,而舍不得看他那麽傷心的樣子吧。能在十皇子那麽傷心欲絕的時候耐心地陪伴着他,還真是多虧了葉蘭青。想到這,便不禁對那在雪中互相攙扶而去的身影,生出幾分感激之意來。

“只不過夫人哪……全澔就是個沒心的……”他在月下獨自喃喃自語,不知是說給誰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這元宵還沒過,就又出了件大事。城裏張燈結彩地準備過燈節,就連宮內都染上了幾分熱鬧的氣氛。李全澔記得那日軍情處的官員,都年紀一大把了還跌跌撞撞地摔進禦書房來。

“啓禀皇上,這、這狄人已經攻下青陽關了。”

皇上聞言拍桌大怒,“養你們這些飯桶是幹什麽吃的?”

青陽關乃是皇城西北的一處關隘,緊扼着北狄進入皇城的交通命脈。青陽關一丢,就相當于皇城的咽喉已為敵人緊握在手中了。沒想到狄人竟趁着大過年防備松懈的時候,一口氣将青陽關給攻了下來。

十王爺丢下懷胎三月的妻子,主動請纓赴戰。那年十王爺不過才剛滿十六。

青陽關位居天險,易守難攻,敵人補給不斷,若要繞過青陽關斷去來自北方的補給,要多花上七天的時間。不但途中會經過北狄的領地,更況且即便成功斷了補給,也會因為兩邊軍士難以互遞消息而難以進攻,就連圍城都是困難重重。威震将軍韋如想了個法子,撥一只軍隊去斷北狄補給,事成後放綠色的信號彈,南邊的軍隊一收到消息便同時進攻。只是守了三個月,卻沒有一支軍隊能順利度過北狄的領地,回來的兵士越來越少,士氣越來越低迷。

眼見就要将青陽關拱手讓出的時候,十王爺獻了個奇策。他讓大盛軍隊後退百裏,裝作不敵而退的樣子,只帶了三百精銳,便趁北狄過節的那日潛進城中,将酒酣耳熱的北狄将士殺了個片甲不留。隔天朝日升起的時候,城中便已挂上了大盛的旗幟。全城上下無不歡欣鼓舞,開門迎接大盛的軍隊到來。輕輕松松便奪回了青陽關。

十王爺雲,“我大盛于這青陽關,最大的優勢便是對之聊若指掌,就連城中的居民也都是我大盛子女,不過一時為狄人所制罷了。與其從城外硬攻,不如從內破壞。一但失了制肘,民心自會向着我大盛。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如此。”

十王爺說的輕巧,卻只有他才知道這個任務有多麽驚險。只要一個盤查洩了底便通盤皆輸,而且相同的計策可不能再用第二次。他躲在馬車底下的時候,那是緊張的連汗都不敢滴,就唯恐一個不小心讓人看出了破綻。實際上這三百精銳也不是于同一天進入城內,而分成了七天,就怕因為入城的人數引起了敵人懷疑。只要一個人走漏了消息,便會連累所有人都丢了性命。

在前線上沒人相信他一個嬌生慣養的王爺能做什麽事,充其量也就是個擺設而已。

但他卻說,“有誰不服,就上前來。”

于是他就用那一雙拳頭,把一個個挑着刀、槍、劍上前挑戰的兵士一一摔出場外。那刀光劍影朝他舞來的時候卻是眼睛連眨也不眨,一個回身便避去了要害,抓準了對方的空隙便扼住了對方的咽喉,卸去了手腕。光靠一身拳腳功夫都能如此了得,更何況手中拿着劍的時候呢?那赤手空拳對上一幹全副武裝的勇氣,也着實令人佩服。

唯一的例外竟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騎奴,他是個專門負責看管軍中馬匹的孩子,看上去不過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和十王爺相去不遠。那騎奴拿着劍走上比武臺的時候,便引起了一陣笑聲。

“騎奴潘固,向王爺挑戰。”潘固手中拿着的劍雖是破爛,但卻像是幾經打磨,依然銳利地反射出攝人的光芒。

面對着那幾聲不屑的竊笑,十王爺倒也不輕敵,還很是有禮地一揖,“請。”

“王爺,小奴建議您還是拿劍吧。場上刀劍無情,就怕傷了王爺。”

全場一片哄堂大笑,還有人笑得喘不過氣來,“潘固,你是腦子給馬踢壞了吧?”

“王爺,盡管打他,讓這小子腦袋清醒清醒才好。”

“別丢臉了,快下來吧。”

潘固頓時脹紅了臉,卻緊握着手中的劍不肯放手,死死盯着眼前的十王爺。

“這……本王已承諾不用兵器,怕是無法為你一個人開例。”

“那行,我也不用兵器。”潘固說畢就把劍往場邊一扔,劍都還沒落地,人便撲了上來。

這小子使的是掌,十王爺用的是拳。擋了幾招竟覺得有些招架不住。掌風淩厲,而且招招往死裏去,倒不像過招,而是要取他性命。十王爺勾起了嘴角,他最喜歡這種游走生死邊緣的緊張感,不要命嗎?倒來比比看誰比較不要命。

他突然收招止住不動,那潘固吓的連連收勢卻已是來不及,這一慌亂之間便有了空隙,十王爺氣定神閑地格開他的手,用腋下和手肘固定住他的關節,才一眨眼就把人給摔了出去。

潘固被摔得七暈八素,剛回過神來就指着他大罵,“你卑鄙!無恥!下流!”

這些在戰場上打滾過來的士兵自是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無論是什麽招數,能讓人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就是好招。況且誰都看得出剛剛這小子沒把這當比試,竟企圖想殺一軍之将,沒把他拖出去砍了就很不錯了。十王爺竟也願意以性命相賭,在生死之前竟能如此淡定,讓人不禁對他更加敬畏幾分。

“你叫潘固是吧?不服氣?”

那固執的小臉紅着眼眶點了點頭。他剛剛是把自己人生的前途全都賭在這比試上了,人家不是說英雄不問出身低嗎?他也想有天要浴血沙場,光宗耀祖,為了這個每天晚上都餓着肚子習武習到半夜。眼見出頭的機會好不容易來了,只要打敗眼前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王爺,就是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到了。卻敗在這種小手段下,當然不服氣。

“好,拿劍,本王再跟你重新比試一次。”

潘固接過劍,又像是瞬間活了過來一樣,利落地跳上比試臺,挽劍便刺了過來。拿着劍的十王爺卻如鬼神,出劍的速度竟快的讓人看不清,只覺得眼前一片銀光劍影,再回神手中的劍已被高高挑起,胸口已被抵着,再向前一分就要取命。潘固冷汗還沒滴下,一片鼓掌叫好便将他給淹沒了。

“潘固,從今日起免你奴籍,命你到本王身邊做近侍。”

潘固整個人都是傻的,怎麽也不相信這麽好的事竟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自小吃盡苦頭的一幕幕湧上眼前,他要立功,他要為大盛殺敵,他要騎馬帶着千金回去孝敬母親!

“十王爺,小奴有一事相求。”不太懂那麽多枝枝節節的禮儀,潘固有些不太熟練地抱拳一揖,“潘固不願偏安後方,願為王爺奮勇殺敵。請将潘固編入前線步兵。”

“好!魏兵頭,這小兒便交給你了。至于潘固你原本的位子嘛……”十王爺在人群中掃了一眼,“那個剛才說潘固是不是腦袋給馬踢了的,對,就是你,從今天開始你去負責喂馬。”

那名士兵便哀號了起來,但他周遭的戰友卻只是笑他,“你看看你,自讨苦吃。”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是大變态,小兒子是小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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