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戚時雨和穆桐目光相撞，忍不住都笑了——彼時誰能想到以後如何，那時她不會把控情緒，更不會表達情感，錄音時簡直糟糕透了。
不過，現在再回想那些日子，似乎也沒有當時感受到的難麽難捱，反倒是穆桐待她的種種小小的照顧，此時想來還覺得令人心動。
這種心動溫暖的感覺直到戚時雨上飛機還忍不住彎着唇角，穆桐沒法來送她，是姜柔柔開車送她到機場，但穆老師比平時自己送她時叮囑的話還要多，直到戚時雨說已經到飛機上了，該關機了，才算消停了。
穆桐錄完節目回家時，再有半個月就是除夕了，袁醫生和穆醫生也好一陣沒見他了，叫他回家吃飯。
穆桐回來後有不少這段時間落下的音要補，但還是一回來就先去了父母家。
袁醫生和穆醫生都休息，穆醫生在廚房忙，本來穆桐也要去幫忙，但被袁醫生拉到客廳聊天，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奶奶前幾天問我，你和十五什麽時候準備結婚？”
自從有一次袁醫生聽見穆桐喊戚時雨十五，問明原因後，也一直叫的這個。
穆桐笑着給袁醫生倒茶：“已經在商量了，等她回來有時間吧。”
袁醫生：“哎呀，結婚也不多費時間，只要你倆把證一領，婚禮的事有我呢！”
穆桐笑道：“您不忙了？”
袁醫生道：“再忙也得娶兒媳婦呀，我想快點把十五娶到咱們家來。”
穆桐忍不住道：“看來不是奶奶急，是您着急了吧。”
袁醫生擺手道：“都一樣。”
吃了飯回自己公寓，先換衣服，再打掃衛生，卧室收拾完去書房，但一打開書房門，穆桐就看見書桌旁放的兩個較大的箱子。
箱子已經拆開，其中一個上面搭着張紙：科技展上看到的，就買回來了，不知道放哪，你看着擺吧。
在箱子裏能看到主機和顯示屏的大致輪廓，等搬出來，既算猜到這個東西不便宜，穆桐也不太舍得讓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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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倆人其實已經打過電話了，但穆桐又立即撥了個視頻過去，戚時雨接的很快：“師兄，你到家了？”
穆桐：“嗯，中午和袁醫生穆醫生吃的飯，現在在我們家書房。”
戚時雨反應過來這通電話的主要原因，笑了下：“你看見那臺電腦了啊？”
穆桐道：“嗯，看見了。”
戚時雨道：“那你喜歡嗎？”
穆桐道：“很喜歡，謝謝。”
戚時雨不太好意思了：“不客氣，你跟我客氣什麽啊。”
穆桐忍不住笑道：“我真的很喜歡，一會兒就把之前的電腦換掉。”
戚時雨趕緊接住話頭道：“之前的電腦不是也才換不久嗎？換下來收好，回來還能用，不然多浪費錢啊。”
穆桐故意逗戚時雨道：“這麽知道省錢還買那麽貴的幹嘛？”
戚時雨一手拄着臉嘆氣道：“它們真的是我長這麽大買的最貴的東西了，掙錢多不容易啊，當然得省着點花。”
穆桐喜歡死了戚時雨這模樣，真想立刻抱抱她，但人現在幾千公裏外，根本碰不到。
穆桐再說話時，聲音更輕柔：“你們那裏還在下雨嗎？”
前幾天倆人視頻，戚時雨就說島上下雨了，還給穆桐看到窗外陰沉的天空和大雨，這兩天雨也不停，大雨小雨接替下，根本沒法出去工作。
戚時雨皺眉道：“是啊，還在下，我們只能呆在房間裏。”
因為紀錄片拍攝周期長，也為了節省經費，所以只要情況可以，他們不管去哪，都盡量找條件一般但省錢的地方住，這次住的就是當地人的農家院。
穆桐聽見房間門開關的聲音，随後聽戚時雨快速道：“雨點兒洗了澡回來了，該我去了，那我先挂了。”
出門在外，戚時雨經常和朝露住一間房。
穆桐道：“好，去吧。”
戚時雨立馬挂了視頻——朝露穿着睡衣，她在房間裏視頻不太合适。
穆桐收拾好公寓也洗洗準備休息了，從明天開始，不僅每天要早起，可能還要連續加班。
戚時雨那邊的天氣一連十多天都不好，穆桐這邊該補的音還在忙綠的進行着，不過比起剛回來時好了些，所以作息也不像前面那樣辛苦了。
但戚時雨也不常給他打電話，說他前段時間太忙了，休息也不好，看起來瘦了不少，臉色也不大好，叫他有時間就好好休息。
穆桐很聽話，不僅答應的好，而且說到做到，只要不加班就早早睡覺。
兩人這段時間聯系的不頻繁，但對彼此的日常都很了解——似乎是習慣了對這麽個人說這些瑣碎的事，所以既算不打電話，也會簡單發一條消息。
穆桐到公司後，收到戚時雨今天的工作安排：和團隊的其他人一起去收回之前放好的攝像機。
可到午飯時，穆桐給戚時雨發消息，問她吃飯了沒，戚時雨沒回。
傍晚到家，穆桐又發消息，戚時雨也沒回。
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既算戚時雨再忙，知道他一直挂念她，也會抽空看手機、回消息，不論消息多簡短，總能叫人安心。
所以，做好晚飯，穆桐直接撥電話過去，聽筒裏卻是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下，穆桐再也坐不住，找到手機聯系人，很快搜索出朝露的號碼——戚時雨經常出門在外，只有她自己的聯系方式他實在不放心，就記了幾個常與戚時雨一起工作的夥伴的電話。
但朝露的電話也關機了。
穆桐立即去買機票，但春運期間最早飛小島的航班也要等年後第五天了，所以穆桐找了幾個可以轉機的機場，先買了南邊一座城市的最早機票，但最早的也得明天淩晨。
穆桐随後給尉遲銳打電話交代工作上的事，尉遲銳一聽戚時雨聯系不上，立馬也不淡定了，因為戚時雨的性格在那兒擺着，絕不會無緣無故聯系不上，叫人擔心。
尉遲銳道：“桐哥，公司的事你放心，有什麽事咱們電話聯系。”
穆桐道：“好。”
穆桐登機前一刻，手機裏進來一個陌生來電，他立馬接起，果然是戚時雨：“師兄，對不起，今天手機在山上丢了，你擔心了吧？”
穆桐這才算松口氣：“明早立馬去買部新手機，以後如果手機丢了或有什麽其他問題就借別人的給我發個消息或者打個電話，絕不能像今天這樣叫我找不着。”
戚時雨道：“記住了。”
兩人隔着遙遠的距離和衛星信號，彼此的呼吸淺淺的通過聽筒傳入耳中，穆桐的心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機場不論什麽時候都是人來人往，大廳的登機通知也能通過電話聽的清楚，所以，戚時雨頓了下道：“你現在在機場？”
穆桐道：“嗯，聯系不上你就想去過找你。”
戚時雨沉默片刻道：“我很快回去，你在家等我吧。”
穆桐立即道：“那我過去接你？”
戚時雨：“太遠了，你過來沒兩天還得再回去，來回折騰。”
穆桐：“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戚時雨頓了下，道：“一周後吧。”
穆桐道：“好……不過十五，如果一周後你沒回來，那就我去找你。”
戚時雨：“嗯。”
事實上，戚時雨極少有叫人擔心的時候，但只這一次，穆桐就幾乎要瘋，所以不管是威逼還是什麽他都不管了，似乎有了戚時雨的保證和承諾，他才能安心些。
可既算如此，穆桐還是有理智的，他能聽得出戚時雨的不尋常，但也能感覺到，戚時雨是真的不想他過去，所以，穆桐願意給她時間。
今年倆人的除夕祝福語還和去年的一樣，過了這個年就是倆人認識的第八個年頭了。
第七天中午，穆桐直接買了第二天直飛小島的機票，想着晚上多加會兒班，把後面幾天比較着急的活兒先幹了。
這一周，戚時雨很少跟他聯系，既算發消息也很簡短，都在說忙，所以，穆桐不準備再等了。
十一點多從公司出去，快淩晨到的家，穆桐剛一開門就察覺到不對，因為玄關通往客廳的路上立着一個行李箱。
客廳沒有開燈，只有他剛打開的玄關燈微微亮着。
穆桐甚至連鞋都沒換就去找人，但客卧主卧都沒人，這才想起來還沒去客廳看看，轉身折回客廳開燈，随後就看見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的戚時雨，以及她擺在身側幾乎完全被白色繃帶纏起來的右手臂。
穆桐站了會兒，先把客廳的燈關了，整個房子裏除了客廳和廚房，其他房間都開着燈，所以離得近了穆桐也能借着光線看清她。
戚時雨此時有點側躺，身體朝向沙發裏面微微傾斜，小腿蜷着，連鞋都還沒脫。右手臂裏面應該是打了石膏，穆桐卻怕她疼，到底沒敢碰，可能也是因為這只手太不方便，戚時雨才以這樣不太舒服的姿勢躺着。
穆桐盯着戚時雨不知多久，而後俯身去抱人，沒想到他剛碰到戚時雨她就醒了：“別動，讓我睡會兒。”
穆桐還彎着身子：“去床上睡。”
戚時雨眼睛都睜不開,含糊道：“我好幾天沒洗澡了……就讓我在這兒睡會兒。”
穆桐就真的不再動她，随手幫她把鞋脫了，之後去卧室取了條毛毯來給她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