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見星星 “外套什麽時候還我?”……

阮醉把那件外套拿衣架挂着,她的手順着外套的肩線到袖口,目光放在口袋處。

餘瀾端着水杯路過她身邊,看到外套時驚訝地問了一句:“沈……沈哥的?”

阮醉搖搖頭。

餘瀾更迷惑了,除了沈南幸,還能有誰?

不過阮醉已經走向了陽臺,她從外套口袋裏掏出那張銀行卡,看到背面用黑筆随性地寫了三個字。

方峥潤。

潇灑大氣。

阮醉盯着那三個字,目光漸漸變得深遠起來。

她收起銀行卡重新放進西裝口袋裏,打開手機從容不迫地撥通一個電話,等那邊的人接聽。

電話響了很久,另一邊的人像是故意耗着你一樣,遲遲不肯接電話,直到要把人的耐心耗盡時,他才慢悠悠接了電話。

“喂?”聲音懶散的,漫不經心的詢問。

阮醉低頭看向陽臺下被路燈照亮的樹,低聲道:“你的衣服落我這了。”

那邊人不輕不重嗯了一聲,便就沒聲了。

阮醉一直耐心地等着,她靜默數着時間過去,一、二、三……

“丢了吧。”他說。

猜到是這個回答,阮醉沉靜說出下一句:“銀行卡也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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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方峥潤直接笑了,他笑起來聲音低沉,帶着缱绻的喑啞,跟她沒底的開玩笑:“怎麽我人沒落你這?”

他竟然調侃她。

阮醉待在原地十分鎮定,她嘴巴裏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此話一出,那邊笑聲停了。

過了會兒,他散漫地回:“下回再說,先挂了。”

說完,他真就挂了電話。

阮醉也收起手機,跟沒事人一樣離開陽臺。

第二天雙休,阮醉去了辯論社。

半決賽結束後,阮醉成功進入學校的決賽,決賽場自由組隊,阮醉和沈南幸還有其他兩個男生組成了一對。學校舉辦方給了個論題,四人就論題進行為期兩個星期的準備。

他們把一起讨論的地點定在了辯論社裏。

阮醉一早就來到辯論社裏待着,準備打開電腦查閱相關資料,找論證,只是她沒有想到有人比她還早。

昨晚因為肚子疼外加外套的事,她睡得不太好,所以當阮醉頂着兩個黑眼圈推開門看到沈南幸的身影時,頓了一下。

沈南幸帶了早餐,他貌似不經意地擡頭:“早啊。”

阮醉怔愣半晌,嘴角往上提:“早。”

她發現辯論社裏只有沈南幸一個人,窗戶被打開了一半,有秋天的陽光照進來。

“吃早飯了嗎?”沈南幸眼睛盯着平板電腦,話卻是對她說的。

阮醉打開電腦坐在他對面,自然地回:“沒有。”

“給。”沈南幸順勢把身前的早餐往她面前一推。

早餐有油條、小籠包和豆漿,裏面還微冒着熱氣,阮醉擡頭看他:“你呢?”

沈南幸的目光從電腦移到她臉上,一雙溫和的眼往下彎:“我吃了,這是專門買給你的。”

措不及防地,阮醉感覺自己某個地方好像狠狠跳了一下,她不去想失控的心跳,接過早餐的同時問沈南幸:“多少錢?我轉你。”

阮醉把每筆賬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沈南幸看着她道:“阮醉,我們是朋友,一頓飯錢無關緊要的。”

阮醉直勾勾望着他,跟他死杠到底:“因為是朋友才要算得更清楚。”

沒有想到她那麽軸,沈南幸思考片刻,順了她的意:“好。”

他想告訴她,他給她買早餐不是因為只是順路,而是想到了她,為了給她買而買,而不是自己想買就順路給她買。

可他不能說,阮醉是個刺猬,也是個将自己縮起來的烏龜,如果他要追求她的話,那必然要慢慢來。

總要有個徐徐圖之的過程。

可沈南幸不知道的是,阮醉從來沒有過想談戀愛的沖動。

她的戀愛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一潭死水。

經不得半點風浪。

所以,這注定是一場死局。

——

阮醉在辯論社待了挺長時間,整個上午都待在辯論社裏,另外兩個男生來得稍晚些,雙方打過招呼就開始各自專注自己的部分。

中午阮醉準時準點去吃飯,沈南幸跟她一起。

經過銀杏大道時,阮醉看到一群人突然朝某個方向蜂擁而至。

有點像粉絲看到偶像的場景。

她丢了一顆喜糖放嘴裏,目光沉沉看着前方,并沒有多在意。

沈南幸走在她身旁毫無意外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阮醉一開始還很在意,可到後來,她也就無所謂了。

A大的路分叉很多,阮醉剛經過一個彎走到寬闊的大路上,耳邊疾馳一聲,有輛超跑來了個漂亮的漂移,快速轉彎走上銀杏大道。

落在地上的枯葉擡起又墜落,像經歷了一場歌舞。

阮醉視線往前,只看到那人淩厲的側臉,和嚣張得無與倫比的背影。

索性超跑停了,很快,他的車前聚集了許多人。

沈南幸似乎對這些毫不在意,他同阮醉道:“北瑭跟我說學校新開的食堂多了好幾家不錯的飯菜,我們可以去試試。”

阮醉說好,既然是朋友,那就以朋友之道相處,她相信沈南幸的選擇。

超跑還沒走,裏面的男人熄了火,注目盯着車前鏡,拿了一瓶水扭開瓶蓋,慢悠悠喝着。

超跑所在的那條路是阮醉和沈南幸去食堂的必經之路,離超跑越近時,阮醉心裏的猜測便越打清晰。

直到她與車前鏡裏的方峥潤對視。

阮醉擡眸,看見方峥潤朝車鏡裏的她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臉。

邪性極了。

可他一笑,在場的其他女生都瘋了。

方峥潤從超跑裏下來,他甩了甩車鑰匙,一雙筆直的長腿往阮醉和沈南幸這邊走來。

他的眼神從阮醉臉上移到沈南幸臉上,嘴角緩慢勾起。

“好久不見,沈南幸。”

沈南幸臉上雲淡風輕,他看着方峥潤,平和回他:“好久不見。”

自此,A大兩大風雲人物終于會面。

阮醉在此時卻震驚了,她不曾想過這兩人會認識,似乎還有着不一般的關系。

“看來你混得不錯。”

阮醉耳邊傳來方峥潤的聲音,他眼尾偏長,顯得他整個人都很含情脈脈,尤其在他笑的時候。

這句話是對沈南幸說的,沈南幸雙手插在大衣裏,似乎沒打算和他繼續聊下去:“正準備去食堂混口飯吃,飯菜還是很不錯的。”

他用調侃的語氣回敬方峥潤這個混不吝,拉起身旁阮醉的手就準備離開。

偏偏有人就喜歡看三角戲,方峥潤拿了鑰匙的那只手不偏不倚橫在兩人中間,他眼睛往上挑,對上沈南幸沉穩卻又開始顯露壓迫的眼。

沈南幸做事一向講究分寸,可如果其他人打亂分寸不講規則,那麽他自己守的規則也會及時改變。

所以在他那裏沒有既定的規則。

就好比現在方峥潤在他眼皮子底下挑釁,沈南幸也不會坐以待斃。

“你這是什麽意思?”

方峥潤看着他冷笑:“沒什麽,就想和你再打一架。”

沈南幸臉上依舊是平淡的,可阮醉看到他眼裏的情緒變了。

倏爾,他說:“我得先去吃飯。”

沈南幸拉緊了阮醉的手,阮醉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的手很輕易的包裹,溫度傳遍整個身體。

“跟她嗎?”方峥潤瞟了眼阮醉,挑着眉,說出一句很暧昧的話來,“外套什麽時候還我?”

在這個代名詞的時代,所有的代名詞都會引起人們無限的遐想,方峥潤此話一出,在場看戲的人都驚了。

方峥潤想要的似乎就是這種效果,他心情忽好忽壞,這會兒突然開朗起來,手也不攔住他倆了,打開超跑的車門重新坐回去。

最後,他鋒利的眉眼對上車前鏡裏阮醉的眼,勾唇一笑:“後會有期。”

方峥潤說完後重新啓動超跑,車輪滾滾,片刻便跑出衆人的視野。速度快得像一陣風,吹起阮醉稀薄的劉海。

圍觀的人迅速熱烈地讨論起來。

“她竟然和方峥潤也認識?而且看起來關系不淺!”

“她不是和沈南幸是一對嗎?怎麽又和方峥潤扯上關系?”

“你聽見沒?外套!這是當着沈學長嗯面眉目傳情啊。”

“沈學長被綠了?”

有人甚至還小聲地說:“這女的不會腳踏兩只船吧。”

阮醉感覺胸口一陣堵,她眯了眯眼,想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就在這時,沈南幸握緊她的手往人群外走,他不說話,握着她的手卻不由分說地分開她的手指,根根分明與她十指相扣。

阮醉像個被動的魚,她擡頭看了沈南幸一眼,想抽走自己的手,卻被他穩穩壓住。

沈南幸的指腹按在她手背,輕輕動了動,卻不容她掙脫。

這是阮醉第一次看到他強制的一面,溫柔的、不置一詞的蠻橫。

沈南幸沒去問她和那件外套的事,兩人依舊來到食堂,他給她介紹好吃的是哪一家,笑容淺淺,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并不造成影響。

坐下吃飯時,阮醉的電話鈴聲響起,鈴聲像一串長長的鞭炮在兩人耳邊不斷徘徊騷擾,她盯着看了許久,最終按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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