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見星星 你覺得我們家醉醉怎麽樣?……

說起沈南幸與方峥潤的那些二三事, 還得從他們初中年代說起。

他們都是一片富人區的,雖然不是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但也不可能不打照面, 剛好他們年齡又相仿,自家父母偶爾跟鄰裏打照面, 孩子也能互相撮合着認識。

沈南幸和方峥潤的認識過程還算友好, 沈南幸這人性子是真好, 從小随了他爸,溫文爾雅對人有禮。方峥潤就不一樣了,從小就是個混不吝, 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兩面三刀玩得賊溜,像極了他那做地标生意的老爸。

原本還算和諧,可是有一回沈南幸放學往回走時,看到方峥潤帶着幾個小弟在欺負新生。

他便從容不迫地跑去小超市店要來擴音器,打開手機的警鈴吓跑了他們。這事沈南幸做得隐蔽,方峥潤也不知道是他幹的。

可耐不住沈南幸自己老實,且打抱不平。

等方峥潤父母來他家拜訪時,方叔叔讓他多多幫助下方峥潤的學習,沈南幸原本一本正經地點頭, 随後轉頭就跟方叔叔委婉地開口說了下方峥潤在學校教育人的事。

就因着這件事,方峥潤記恨上沈南幸了。

沈南幸面對他的記恨依舊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樣, 一點也不愁。

但方峥潤時不時就給沈南幸使絆子,他天不怕地不怕, 整個一厚臉皮的老子天下最牛逼者, 面目冷漠得可憎,最愛說着不着邊的話,揣着最涼的心。

有一回, 方峥潤直接把沈南幸堵到小角落裏給打了。

被揍的沈南幸沒吭聲,只是告訴母親想學武,沈母雖然不懂自己兒子為什麽突然對武術感興趣,但他要學,做母親的自然贊成。

沈母卻沒想到沈南幸學武是來對付方峥潤的。

幾個月後,沈南幸非常鄭重地給方峥潤打了個電話,約他來武館。

方峥潤肯定會來,畢竟沈南幸玩弄話術那一套很在行,可他一般都不會這樣待人,除非對方先于他無禮。

即是如此,他也不會做那無謂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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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幸把方峥潤約來武館後,給他念了一遍武術精神,随後在武館幾百名弟子的見證下,把方峥潤堂堂正正的打敗了。

就此,沈南幸算是真正诠釋了什麽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方峥潤敗了,在幾百號人面前,他的面子丢得徹底。

沈南幸殺人誅心啊。

自那以後,方峥潤徹底記恨上沈南幸了。

有他方峥潤在的地方,絕不會讓沈南幸好過。

可沈南幸也不是吃素的,他總是會不急不緩地還回去,讓方峥潤丢了一次又一次的面子。

梁子越結越多,一直到現在。

那片區的人包括他們雙方的父母,誰都沒想到他們報考的大學竟是同一個。

大家都認為他們是雙方各自的克星,沒想到克了這麽多年,竟也克到沈南幸喜歡的女生上。

阮醉早早就回了學校,秋日晚風打在她身上,她回憶起走時方峥潤跟她說的那句話——

“聽說沈南幸還沒追到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他嬉皮笑臉地跟她調情,眼尾的情調溺死個人。

而阮醉卻感覺到一陣陣的犯嘔,小時候的那種感覺湧上心頭,讓她連忙甩開了方峥潤使勁拽着她的手,忙地往酒吧外跑去。

好在冷風讓她清醒了許多,阮醉回宿舍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今晚陪玉姨在家住。

走出校門後,行至路邊的轎車突然滴了兩聲。

阮醉低頭往車窗裏看,剛好看見沈南幸降下車窗。

他問:“去哪?我送你。”

阮醉站在原地,沒動,她發現沈南幸好像剪了頭發,把發梢剪短了些,還有前面遮住眉毛的劉海也剪短了些,其實也沒怎麽變,但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利落了。

溫和中還添了一點陽光。

氣質更加成熟了。

沈南幸注意到阮醉驚詫的眼神,擡手摸了摸頭發,笑着道:“看不習慣?”

阮醉搖搖頭,她恢複原先的狀态。

這時沈南幸已經把副駕駛座的車門給打開了,阮醉目光動了動,思考片刻還是坐上了沈南幸的車。

車裏的味道很好聞,淡淡的清香,阮醉不動聲色打量着,最後将視線放到正前方。

沈南幸溫和地笑道:“阮同學,你不必這麽拘謹。”

阮醉瞅他一眼,伸手将衛衣帽子戴上,嗯了一聲。

帽子一戴,沈南幸就看不到她的神情了,阮醉窩在座椅上,微垂着頭。

“去哪?”

阮醉輕聲報了小區的名字。

車子啓動,駛入大道,沈南幸開了電臺,阮醉在電臺小姐姐柔緩的聲音中漸漸靜下心來。

之後又換了個男生的聲音,男生的聲音像潺潺的流水,可阮醉莫名覺得這聲音還沒有沈南幸的好聽。

沈南幸的聲音總能給人一種踏實感,那是這些年來一直都處于緊張狀态的阮醉求之不得的。

“今日電臺來電,一位來自周莊的姑娘問,你今日的副駕駛座留給了誰?”

切換成的電臺小姐姐突然播報。

阮醉閉着的眼倏爾睜開。

“是老板?是朋友?還是戀人?或者是你喜歡的男孩或女孩?其實,不管是誰,我們都要珍惜在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而今日點歌的周莊姑娘說,副駕駛座一定要留給你喜歡的女孩,因為這也是她們确定你心意的一種方式。”

阮醉身體有些僵硬,第一次感覺坐得不自在。

反觀沈南幸,他目無波動的開車,也沒有要切換電臺的意思。

阮醉索性轉頭,去看車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好多商店都打烊了,天空烏沉沉的,壓抑得很,似乎下一刻就有傾盆大雨要落下。

她看了眼時間,緊接着,目光落在車窗玻璃上,看見一滴兩滴雨珠砸在上面。

沈南幸明顯加快了行車速度,似乎在和雨趕時間。

阮醉坐回去,看向筆直的大道,沉沉閉上眼。

車到的時候,是沈南幸叫醒的她。

阮醉沒有想到自己會睡着,這麽多年來她都不敢在陌生人車上睡覺,即使不是生人她也刻意會保持警惕,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沈南幸車上睡着。

此刻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小區在三環線以外,難為沈南幸送這麽遠了。

但他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模樣,自己下車率先打開她那邊的車門,讓她出來。

小區保安打開驟亮的手電筒,同時,阮醉耳邊好像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醉醉。

她轉頭往車後望,看見玉姨提着個袋子往她這邊來,不過玉姨的眼神明顯不在她身上,而在沈南幸身上。

沈南幸僅僅是瞬間就知道她們是什麽關系,繼而彎腰朝玉姨問好:“伯母好。”

玉姨對沈南幸這個存在很是稀奇,她的目光都不是正常的目光了,而是眼巴巴的瞅着,直勾勾的眼神。

阮醉眼皮子一跳,立馬轉頭對沈南幸說:“今天謝謝你了,再見。”

她話剛說完就被玉姨扼制住,不讓她再有開口的機會。

玉姨兀自走到沈南幸面前,跟瞅着上世紀的稀奇寶物一樣瞅着他,臉上的笑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

“娃,來都來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阮醉眉頭一皺:“玉姨?”

玉姨沒理她,繼續瞅着沈南幸:“阿姨炒幾個菜給你吃好不好?”

沈南幸看了阮醉一眼,在她稍露暗示的目光下,溫潤笑着對玉姨道:“那我就上去打擾一下了。”

——

流水聲,還有交談聲,耳邊全是這兩種聲音交雜在一起。

阮醉坐在客廳裏,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廚房望。

玉姨要做飯,沈南幸主動請纓說他來幫忙,本來玉姨不打算讓他來,畢竟他是客。可是礙不住小夥子過于熱情,根本不用招呼,自己挽起袖角就準備開幹。

阮醉進去沒有落腳的地,她走到沈南幸身旁,放低聲音告訴他,你是客,在外面待着就可以了。

沈南幸卻溫柔地看着她:“想不想嘗嘗我的手藝?”

阮醉一愣,轉身就離開了廚房。

如今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待在客廳,很安靜。玉姨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只小貓,貓才一個月大,瘦得很,營養不良的那種,豆大的眼警惕地盯着她看。

阮醉對貓貓狗狗都沒興趣,漠然跟它對視了一會兒,轉身關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及時回自己房裏,沈南幸與玉姨的交談聲仍會傳到她耳朵邊。

“小沈啊,你是怎麽認識我家醉醉的?”玉姨邊洗菜邊問他。

沈南幸莞爾一笑,溫聲回答玉姨:“我和她是通過打辯論賽認識的,您聽過她辯論嗎?很棒。”

玉姨聽他這麽說,笑得哎呦的,連忙道:“她哪會跟我說,這樣吧小沈,稍後咱倆加個微信,日後也好聯絡。”

至于聯絡什麽,玉姨沒說明。

沈南幸彎了嘴角:“好。”

過了會兒,玉姨又問:“小沈啊,你覺得我們家醉醉怎麽樣?”

沈南幸切好一坨肉,露出青筋的手放下菜刀,他不知想到什麽,眉眼溫柔得都快溢出水來了。

“伯母,她很好。”

玉姨樂了,人的話匣子一旦打開,那就收不住了,玉姨開始喋喋叨叨:“我們家醉醉啊,你別看她看着冷,整個一冰塊,但她很善良的,她可會關心體貼人了呢。”

阮醉實在聽不下去了,她起身來到廚房門口,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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