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不單行
吃完早飯,花夏收拾完碗筷,走到院子裏,頭上是浮雲密布的藍天。
花夏大聲道:“娘,我幹點什麽呀?”
“我要去集市上買點菜,你留在家裏看家吧。”
花氏的話音剛落,院門緩緩打開,走進一個人。花夏皺眉,眼前的人身穿一身黑袍,頭戴鬥笠,鬥笠邊緣垂挂着看不清臉的黑色紗布,透過紗布隐約能看到這人臉上還蒙有一層黑布。
黑衣人轉身關上門,花夏看着ta的背影道:“你是什麽人?為何私闖民宅?”
黑衣人轉身,并不說話,一步步走向花夏。此時,花氏從屋裏出來,看到黑衣人被吓得怔住:“夏兒,這人是誰?”
黑衣人用粗粗的聲音道:“我是來拿玉的。”
花夏看看自己的胸口,擡頭道:“你說的是我的玉墜?”
“你家還有別的玉?”黑衣人聲音冷而堅定。
花夏道:“如果我不給呢?”
黑衣人手背在身後站着,花夏幾乎沒有看到ta伸手出招,知覺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黑衣人的手卻早已放回了背後,玉墜挂在了手指間。花夏體內一陣劇痛,一口血噴出來,向後倒去。
“夏兒。”花氏驚呼,身體無力,痛哭着趴在了花夏一側。
一個拳頭幹脆利落地擊在花氏背後,剛好心髒部位。花氏表情痛苦,瞬間合眼趴在地上。
黑衣人道:“我要的不只是玉,還有你們的命。”說完輕身一躍,飛過牆去。
一邊安木帶着随從嘉福大步走在路上。
嘉福好奇道:“少爺,你為何要去那個什麽花夏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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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趕着路,不回頭道:“是木花夏。我要見誰為何見誰還要跟你彙報麽?”
嘉福不自然笑道:“您折煞奴才了,只是,你這樣去一個大姑娘家,一不提親二不送禮......”
“到了。”安木停下來。
嘉福把沒說出口的話咽下去,走上前去敲門,門內久無人應。
嘉福道:“少爺,怕是家裏沒人吧?”
“沒人為何不鎖門?你沒腦子的嗎?再敲。”
嘉福又繼續敲了幾下,依舊無人應。安木不耐煩地伸手把門推開,剛邁開步子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花夏和花氏,地上有幾灘血跡。安木愣住不前。
嘉福跟上去,看到眼前情景,眼睛睜大,滿臉驚恐:“少......少......少爺......”
“別啰嗦,快去找人來。”安木吼道。
“好......好的。”嘉福面色慘白,跌跌撞撞轉身跑回去。
安木沖進院子,扶坐起花夏,運功在花夏身體內輸入一道真氣。既而,一把抱起花夏出了院子。
一路疾走,安木抱着花夏沖進林家藥肆,大叫道:“林延銘,快來救人。”
安木進到裏間,把花夏放在床鋪上。林延銘來到近旁,伸手搭上花夏的脈搏。一會,林延銘伸手去碰花夏的衣襟。
安木抓住他的手道:“治病救人,為何動手動腳?”
林延銘皺眉,撥開安木的手,輕輕扯動花夏的衣襟,脖間下面露出一點掌印。安木看到,皺死眉頭:“是誰幹的?”
林延銘道:“此人內力極強,恐不是一般人。這位姑娘的內髒受損,如果不是體內那一道真氣恐怕早就沒了性命。”
“有救麽?”安木盯着林延銘。
林延銘直起身子,微笑道:“沒救你會放過我麽?”
安木些微釋然,這時下人把花氏也擡了進來。下人還沒放下花氏,林延銘便道:“別擡進來了,已經去了。”幾個人愣住,安木揮了揮手,才又把花氏擡了出去。
夜半,安木已回了安家。林延銘熬好湯藥,端到花夏旁邊,放在桌子上。他把花夏上身扶起,一勺一勺地給她喂藥。花夏微睜開眼睛,油燈微光裏看到一張陌生男子的臉,輕柔平靜。花夏只感很累,無力出聲,便又閉上了眼睛。
又一日過去,花夏一直處于昏迷狀态,安木來看望。
林延銘輕笑,問道:“安木,這個姑娘是誰?”
安木回身,看到林延銘的笑意,頓感渾身不自在。只道:“一個下人。我一向心善,見不得身邊人出事。”
林延銘笑笑,不再追問下去。
安木卻道:“延銘,你可是好久沒去我家做客了。玉雪可是整天整天地念叨你呢,什麽時候去看看她?”
“空下來的吧,我得照顧好你送來的病人不是?”林延銘轉身出了屋子。
林延銘和安木妹妹安玉雪的事是幼時父母之命,父母之命不可違。從16歲父母深感惡疾離開人世後,林延銘沒有想過要毀掉這段姻緣。至于放了多少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安木、安玉雪和他,從小一塊長大。愛情談不上,只有一股濃淡适宜的親情罷了。
安木提高聲音道:“你放心,我待會便帶她回安府調養。”
林延銘頓了一下步子,繼續走去藥櫃邊。
安木帶着還處于昏迷之中的花夏進了安府,安排在客房裏,找幾個下來人看護。
安老爺向來不管家中事宜,一切交由安夫人。安夫人聽下人說安木帶回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便帶上安玉雪去看個究竟。房間門開向西,灑盡一抹夕陽。花夏躺在床上,微合着眼睛。安木吩咐下人煎好藥送來,并看着下人給花夏一口一口喂藥。
安夫人推門進來,安玉雪在旁邊挎着安夫人的胳膊一同走進來。
安木站起來道:“娘。”
安夫人和安玉雪走到床邊,看了花夏幾眼。安玉雪道:“哥,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姑娘?雖然粗布粗衣也無半點粉黛,但看得出長得是不錯。”
安夫人走到桌邊坐下,看着安木道:“木兒,這姑娘是誰?”
安木恭敬道:“娘,孩兒看她身受重傷,便救了回來。等她好了,可以留她在安府裏做個丫鬟,也算做了件好事。”
安夫人又轉移視線看了花夏一會,道:“也好。不過,得讓她去服侍雪兒。”
“娘,我屋裏不缺人。是哥帶回來的就......”安玉雪的聲音在安夫人的眼神直視中弱下去。
安木道:“那就讓她服侍妹妹吧。”
安夫人微笑,站起來道:“雪兒,我們去後花園溜達溜達。”
安玉雪踮起腳尖,附在安木耳朵道:“放心,我不會欺負她的。”說完,追上安夫人,手習慣地抓上安夫人的胳膊。
安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花夏,心裏想道:“先把你留下再說吧。”
花夏醒來的時候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她吃力地撐着身子起來,眼前盡是陌生景象。她猶疑地下了床,打開門,陽光刺眼。花夏微眯着眼睛良久才适應光線,然後眼前憑空多出一個男子的臉龐。
花夏道:“是你?”
“你還記得我?”
花夏輕搖腦袋,皺眉道:“這裏是哪裏?我又怎麽會在這裏?”
安木扶着花夏進屋子,邊講道:“你被人打傷倒在院子裏,我剛好發現,帶你去看了大夫然後來了這裏,這裏是我家。”
花夏坐到凳子上,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抓着安木的手道:“我娘呢?”
安木抿抿嘴,看花夏現在身子孱弱,受不得打擊,于是扯謊道:“你娘在家呢,等你身子養好了,便能見到她了。”
花夏松了一口氣,身子軟下去。
安木道:“到底是誰要殺你?”
花夏搖頭:“一身黑衣,戴鬥笠蒙面,是男是女都看不出。連報這一掌之仇的機會都沒有,還有我的玉......”
花夏頓住,皺起眉有氣無力地定眼盯住安木,眼神犀利。安木不知情況地回看她:“你的玉怎麽了?”
花夏呼吸急促起來,斷續道:“除了我娘,只有你......知道我的玉。我......從來......沒讓人看到過。而且......出事後是你救了我,我跟你只有一面之緣。”
安木會意過來,哭笑不得,卻還是放緩語調道:“如果要槍那塊玉,那天在賭場我便不會下樓去。如果要殺你,我便不會救你。”
花夏聽完,呼吸漸緩,臉色卻變得刷白。
安木皺眉,看着花夏蒼白的臉龐,只道:“你好好養傷,一切都等你養好傷再說。”
花夏極累,不再說話,只點了點頭。安木關門出去,花夏躺在床上,想着這一段時間的事情,沉睡過去。
花夏的傷勢一天天見好,清醒後并不常見到安木。她只能和下人聊上幾句,從她們口中得知安府的一些事情。比如安老爺的寬厚仁慈,安夫人的端莊貴氣,還有安玉雪的刁蠻任性。
這樣安靜的環境讓花夏有點抓狂,從小到大哪裏如此安分地在一個地方呆過這麽久。由于身邊常有人跟着,花夏也不好明目張膽跑出安家,可心裏想母親實在想的厲害。
一日,花夏支開身邊所有人,偷偷跑到圍牆角。她仰頭看了看圍牆,心裏頓生氣餒,自言自語道:“這也太高了。”一會,又振作士氣道:“不行,再高也得試試看。
花夏運氣,大叫一聲,躍起飛向圍牆上方。手差半尺便夠到牆頂端,身體卻陡然停住不再向上,墜下去。花夏大叫道:“救命啊。”
此時安木飛快過來,快步一移,輕松把花夏接在懷裏。腳步轉動,停住。
閉着眼睛等待墜地良久,呆着不動。
“還不下來?”
聽到聲音,花夏立馬睜開眼睛,心想又是安木。她低頭一看,自己正在被他打橫抱在懷裏,慌忙掙脫跳下來,吞吞吐吐道:“我只是......只是想出去透透氣。”
安木攬上她的肩,帶着她走向房間方向:“身體剛好就這麽不安分。”
花夏手足無措地被拉着走,臉上滾燙,尴尬道:“你放開我。”
剛走到房門前,安玉雪從裏面出來。她嬌嗔道:“哥,你們去哪了?”
“散散步,怎麽了?”安木把手從花夏肩上放下。
安玉雪突然轉移目光,笑着看着花夏道:“我讓下人把你東西收拾好了,你跟我走,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花夏莫名其妙地看看安玉雪又轉頭看着安木,頓頓道:“她......她的人?”
安木把手放在安玉雪的肩上,看着她道:“乖,花夏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先讓她進去休息。”
安玉雪一嘟嘴,瞪着安木。
“好啦,乖。先回去,花夏好了我會親自把她帶到你那去。”安木繼續哄道。
良久,安玉雪放松表情,轉頭看着花夏道:“好吧,那你好好養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