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雪出嫁

下了馬車,林延銘帶着花夏進了林家。林家宅第沒有安家的大,卻讓花夏舒心不少。林延銘讓下人收拾出一個房間,把花夏安排進去,又給花夏指了個丫鬟,叫初蕊。初蕊在房間桌子上端來好些飯菜,花夏愣愣看着這一切,吞了口口水看着林延銘道:“我不是來做丫鬟的麽?”

“林家不缺你這個丫鬟,吃吧。”林延銘看着她的樣子就莫名開心。

花夏等不及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起來。初蕊站在旁邊也掩面輕笑起來,她哪裏見過這麽豪放的女子。

吃飽飯,初蕊給她盛了一碗湯,花夏也仰頭喝盡。花夏這才看到安木和初蕊都在笑着看她,自覺不好意思,臉蛋微紅。林延銘看到她這樣,笑得出了聲,然後讓初蕊把桌子收拾了。屋裏只剩下林延銘和花夏,花夏有意識地瞥了瞥屋子。屋子裏陳設簡單,東西卻都齊全,窗紗和被子帳幔都是淡淡的青色。

“我住這裏?”花夏猶疑問道。

“嗯,不喜歡?”林延銘道。

“怎麽會,我哪裏住過這種屋子。只是,為何讓我住這裏?我......感覺怪怪的。”

林延銘看了看房間,然後看着花夏道:“安心住這裏就行。”

花夏想了一會,道:“嗯......那我要做什麽?是做點雜事,還是要服侍誰?”

“你什麽都不用做,有什麽事叫初蕊做就好。”

花夏還是不能适應現在的事情轉變,有點呆呆愣愣。林延銘站起來,道:“天也不早了,洗洗早點睡。”說完,出了屋子。

初蕊這時進來,關上門,為花夏備好洗澡水,看着花夏道:“花夏小姐,我服侍您沐浴吧。”

花夏臉上一紅,想自己從小到大貧賤慣了,怎麽能适應如此生活。她吞吞吐吐道:“以後別叫我......什麽小姐的,就叫花夏吧。洗澡......我可以自己來的。”說完,花夏不自然地幹笑。

“這怎麽行,我可是少爺指派來服侍您的。”初蕊道。

花夏轉動眸子,正聲道:“你要是不聽我的,那我可要讓少爺辭了你。”

初蕊看她并無玩笑之意,再者林家規矩也不嚴苛,便道:“那好,我先出去,您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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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松了口氣道:“不用了,你快去睡吧,有什麽事我自己應付得來。”

初蕊拗不過,只好回去。

花夏洗漱完畢,收拾好了一切,放下淺青帳幔,躺在床上。日子,似乎就這麽安定了下來。

按她說的,初蕊并不叫她小姐,只叫花夏。日子悶了,花夏便讓初蕊教自己做女紅。花夏聰慧得很,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的。幾日的功夫,便可以獨自繡些鴛鴦燕雀花草等。花夏學着新鮮的東西,倒不覺得生活無趣,卻也數日不接觸外界之事。每次林延銘回來,和她閑聊幾句便回房去,也不說什麽事。花夏的日子安逸非常,林延銘也覺得異常安心。

一日,花夏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初蕊推門進來看到,疑惑出聲道:“在找什麽呢?”

花夏擡頭,道:“想找點布料做個香包。家裏有香料麽?”

初蕊想了想,搖頭道:“家裏是沒有這些東西的,要不我去集市買點回來,順便買點布料。”

花夏眼睛一亮,歡喜道:“我好久沒出去了,我們一起去。”

“我怕少爺責怪,您還是留在家裏吧。”初蕊道。

花夏看她推辭,急忙道:“他哪會管這麽多,我們出去逛逛就回來,怕什麽。走吧走吧。”花夏拉上初蕊不容分手地往外走,心裏暗暗道:“我想做的事,還不見得有幾個人能攔得住。”

初蕊被花夏拉到集市,在一家布店裏挑了些布。然後在一個賣香料的攤位前駐足,花夏拿起一些香料放在鼻下聞聞,然後轉頭看着初蕊道:“我不懂,初蕊,你看看,挑點。”

初蕊細細挑起香料,突然街道鑼鼓喧天,喇叭齊鳴。花夏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然後問香料攤主道:“這是誰家嫁女兒,還是誰家娶媳婦?”

香料攤主道:“您不知道?這是安家嫁小姐,聽說要嫁到城外去。”

花夏皺起眉,繼續問道:“你說的是安玉雪?”

“安家還有第二個小姐不成?”

花夏放下手裏的香料,香料攤主繼續道:“聽說是推了林家很早定下的親事,很快就找了人家。人都說是安家看不上林家,畢竟林家現在只剩了一個少爺,家業也不大。”

花夏眉頭皺得死死的,想不清其中的原委。她抓上初蕊的手腕,急道:“我們現在去藥肆。”

初蕊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花夏拉走。一路疾走到藥肆,初蕊微喘。花夏進了門,繞過屏風,看到林延銘正拿着戥子稱量藥材。她走過去,手拍在櫃臺上,盯着林延銘。林延銘擡頭,看到是花夏,只道:“你怎麽來了?”

花夏急道:“安玉雪今天出嫁你知道嗎?”

林延銘把稱量好的藥包好,放在一旁,不緊不慢道:“知道。”

“那你還在這裏?”花夏道。

林延銘擡頭看着她的眼睛,花夏意識到自己的冒失,他不在這裏還能去劫人不成,現在任誰也是沒辦法的。林延銘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正常的事情。”

花夏松下那口氣,自言自語道:“是我想太多了。”

“出來做什麽?”林延銘繞開話題。

花夏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香料還沒買,往外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道:“出來買東西,還沒買好。”

“小心點,早點回去。”林延銘細心叮囑。

“好。”花夏帶着初蕊又出了藥肆。初蕊一頭霧水地被帶來帶去,卻也不問什麽,想是早就習慣了花夏有點急躁的性子。

“初蕊,你說,安玉雪是自己想嫁的麽?她之前那麽在乎延銘大哥。”花夏有點自言自語似地道。

“嗯?”初蕊更不知這話該從何說起。

說着,花轎又經過兩人,花夏突然停下來。初蕊往前走幾句停下,又轉身回來。初蕊看着不大正常的花夏道:“怎麽了?”

花夏轉過初蕊的身子,把她往前推了推,道:“我有點事,你先回去。”

初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花夏便轉身擠進了人群裏。初蕊不知所措地站着,擔心懊惱起來,大聲叫道:“花夏,花夏......”

在人群中找了一陣,不見人。初蕊面色欲哭,匆忙往回走去,回去藥肆。

花夏跟着娶親隊伍,在人群裏找品香,卻只看到連竹。花夏看着花轎,心裏暗道:“難道......”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花夏,花夏轉身,眼前站着身着一身華麗男裝的安玉雪。花夏跟着安玉雪退出人群,進了間茶樓,然後進了二樓包間。花夏迫不及待道:“花轎裏的是不是品香?”

“是,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想嫁給別人,娘怕我再和延銘哥哥有瓜葛才要把我嫁出城外的。”安玉雪道。

“胡鬧。”花夏惱怒起來,“花轎到那邊,如果人家發現不是你,品香會被打死的。別告訴我男方家沒人見過你。”說完,心裏也隐隐同情起安玉雪,只是現在會受傷害的明顯不會是她了。

安玉雪理直氣壯道:“我說了我不想嫁過去,我只想和延銘哥哥在一起,我知道延銘哥哥不喜歡你。”

“既然知道,當初何苦那麽折騰?現在事情成了這樣,你以為還會如你所願?”花夏字字句句都毫不客氣,她早已不是安家的一個下人。

安玉雪怒上眉心,狠狠道:“要怪都怪你這個女人,勾引了我哥不算,又去勾引延銘哥哥。”

花夏抿緊薄唇,使足力氣,一巴掌甩上安玉雪的臉。安玉雪怔住,捂住臉,表情愣愣的,她哪裏想過花夏會敢打她。花夏看着她咬牙切齒道:“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但我一定不會讓品香為你白白送命。”說完,花夏推開門徑直出去。

“喂,你把我送到延銘哥哥那裏再走。我一個人不敢去。”安玉雪難得的收起性子,追上花夏拉住她的胳膊。

“你這樣同樣會害了延銘大哥,你還是趕緊回安家吧。”花夏撥開她的手,下了樓。

安玉雪咬唇,盯着花夏的背影,狠狠道:“那我便自己去。”

安玉雪來到林家藥肆,站在門口躊躇很久,不敢踏步進去。她想起之前對林延銘那樣,确實過分,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也确實是自己的錯。後來,如果不是她每天鬧着要找林延銘,安夫人也不會那麽快要嫁她出去。不過是怕她再惹事端,讓安家蒙羞。

這時初蕊面色凝重從裏面出來,安玉雪立馬拉住她,道:“延銘哥哥是不是在裏面?”

初蕊看自己被一個相貌極為清秀的男子拉着,連忙甩來安玉雪的手,道:“在裏面,但正要出門去。”

“為何?”安玉雪道。

初蕊看有人關心她的事宜,心裏諸多不安,只繼續道:“我把小姐跟丢了,少爺這是要去找她回來。”

安玉雪心裏醋意大增,甩身進去,站在林延銘面前。林延銘看到是她,皺眉道:“你怎麽在這裏?”

安玉雪任性道:“你別管我為何在這,我不準你去找木花夏。”

林延銘稍稍柔聲道:“玉雪,你把事情鬧得有點大了。”然後繞開她,走出藥肆。安玉雪眼中幾欲冒出火苗,氣的渾身發抖,大聲道:“我不是小孩子,沒有鬧。她有什麽好,都對她好。誰都不在乎我,我已經什麽都沒了,為什麽還對我這樣。”

林延銘頓了一下,叫住要走的初蕊道:“找人送她回安家。”

“哦。”初蕊不明情況地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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