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端傷愈
安木達到目的,便帶藍鳶去到林家。他和藍鳶去到花夏的房間,花夏正躺在床上,呼吸輕緩。初蕊退到一邊,安靜站着。安木道:“又發生了何事?”
初蕊看了藍鳶一眼,又立馬低下眼睑,繼續小聲道:“藍鳶小姐當時剛醒,很不穩定......所以......”
安木猛地盯住藍鳶,藍鳶渾身一顫。她走上前去,看到花夏,想起剛醒來時的情形,身形一顫。
安木皺死眉頭,拉開她,道:“在你穩定情緒之前,離她遠點。”
初蕊右手輕輕摩挲左手手背,心裏想道:“這位冷血少爺果然是只對花夏溫柔。”
門嘎吱響了,林延銘回來,看到屋裏盡是人。初蕊恭敬道:“少爺。”
安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花夏道:“她傷勢如何?”
“不樂觀。”林延銘看向安木,繼續道:“且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安木不好再說什麽,只好出來。藍鳶滿心忐忑,也跟着出來,初蕊留在裏面看着花夏。三人去到正房,落座。沉默良久,林延銘輕嘆了口氣,看着安木道:“安木,讓花夏過回她安靜踏實的平淡日子吧。”
安木皺起眉頭,道:“什麽意思?”
“她本不該和安家和我們這些人有半點關系,生活也不該是這個樣子。”林延銘繼續道。
安木猛地盯住林延銘道:“你不信我?還是.......你覺得自己能讓她好好生活?”
林延銘輕笑了一下,無話。安木站起來,霸道道:“我這就帶她走。”
林延銘只是看着他,嘴角還挂着剛才的笑意。安木踏步出去,他眼睛變得深沉下來,裝着濃到化不開的凄然。
安木走去花夏房間,抱起花夏便往外走。初蕊不知所以,慌忙跟上去道:“安少爺,你這是要帶夏小姐去哪?”
安木并不理會,徑直走出了林家。藍鳶緊随其後,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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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因身體太過疼痛且無力,她微微皺眉,呻吟出聲。藍鳶此刻正呆呆趴在桌邊,眼神靜而冷。她聽到花夏的聲音,立馬站起身走去床邊。
“你醒了?”藍鳶問,并無關切語氣。
花夏看到藍鳶,想起昏倒前的情形,心裏怯怯的,想坐起來往後挪。她剛想擡頭,體內劇痛不已,便躺着不動。
藍鳶道:“你傷勢極重,別再亂動的好。”
花夏滿眼疑惑地看了她一會,猶疑着啞聲道:“這是哪?我不是應該在延銘大哥家麽?”
藍鳶剛要開口說話,安木剛好推門進來,手裏端着藥。他徑直走到床邊,把藥放到藍鳶手裏,扶坐起花夏,淡淡道:“是我把你帶出來的。”
“藥給我。”安木也不看藍鳶。
藍鳶把藥送到安木手裏,花夏吃力道:“為何帶我出來?”
“把藥喝了再說話不遲。”安木不容分說道。
他拿着勺子把藥送到花夏嘴前,示意她張嘴。花夏擡眼看看他,心裏一動,呆着不動。
“快。”安木有點不耐煩道,他可是從來沒這麽服侍過人好麽。
花夏扁扁嘴,張嘴,一口口把藥喝完,嘴裏苦到極致。
藍鳶送過來茶杯,道:“漱漱口苦味會淡些。”
花夏接下茶杯,漱完口,把茶杯又放回藍鳶手裏,輕聲道:“謝謝。”
安木放她躺下,還坐在床邊,看着她道:“說吧,想知道什麽?”
花夏看了看站在一邊的藍鳶,轉而看着安木道:“這裏可是安府?”
“不是。”安木道。
“那是哪裏?”花夏在心裏嘟哝,“多說幾句是會死麽?”
“一處小宅子,你先住在這,好好養着身子。有什麽需要跟我說便好。”
花夏沒了再問下去的興致,看着藍鳶道:“你沒有回去自己的家鄉麽?”
“家鄉?”藍鳶皺眉看着她,這個問題她确是沒想過,也無從想起。
安木也微轉頭看向藍鳶,藍鳶頓頓道:“醒來我便忘了一切,只記得......”安木此時幹咳出聲,打斷了藍鳶的話。
花夏狐疑地看了眼安木,又向藍鳶道:“在洞中時,你說你是被一個叫映凝婆婆的人關在了山中,你的族名叫央遺族,族人住在西北方很遠很遠的一片深山中。”
藍鳶着實無半點記憶,也無心再說下去,看了眼安木道:“我且先出去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花夏轉而問安木。
安木突然俯下身子,盯着她,吓得她渾身一緊。安木輕聲道:“一醒來就這麽多話,看來這麽些天的藥效不錯。”
“嗯?”
安木猛地吻下去,輾轉撕扯着她的雙唇。花夏來不及反應,瞬間忘了呼吸。她感覺到安木吻得越來越深,試探着去到她的齒縫間。花夏找到點理智便開始掙紮,身體卻傳來劇痛,她艱難出聲道:“痛。”
安木停下自己的動作,良久,深吸一口氣慢慢離開花夏的唇。花夏猛烈吸氣,表情呆滞。安木坐起了身子,看了她幾眼,無話,站起來走了出去。
花夏定定盯着帳頂,思緒混亂。
藍鳶坐在屋頂,銀發在風中微微晃動。她眯着眼看向遠方,面色極為平靜。她看着安木從花夏的房裏出來,最後出了院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一絲絲哀愁的情緒漫上心頭,她突然覺得自己成了這個世界最孤單的人。她突然明晰地記起之前在集市上看到安木時自己的心跳。
遠處的大片景物在她眼前旋轉融化,凝成一片沒層次的純色空間。就這樣坐到暮色降臨,夕陽映紅了她的水色藍衣和白發。藍鳶又眯了眯眼,站起來輕身躍下房頂。
她走去花夏房門前,推門進去。花夏又睡了過去,呼吸均勻。她走到花夏床邊坐下,看着花夏的時候嘴角浮出一絲暖意的微笑。她拿起花夏的手,手搭上花夏的手腕,一股氣力在兩人之間傳動。
花夏在睡夢中,覺得身體漲熱難耐,卻醒不來。
很久,藍鳶放下花夏的手,又悄悄出了屋子。
東方泛起魚肚白,至天明。花夏精神百倍地起身,伸了個懶腰。她滿臉疑惑地扭腰轉頭,絲毫沒有問題。她想了一會,自言自語道:“怎麽回事?”
她下了床,洗漱完畢,站在院子裏深深吸了口氣。突然一個屋裏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花夏好奇,跑去傳出聲音的屋子去,原來是廚房。藍鳶正洩氣地坐在凳子上,呆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花夏目瞪口呆地看着亂糟糟的廚房,踏步進去。“藍鳶,你這是在做什麽?拆......房子麽?”
藍鳶聽到聲音,擡頭從凳子上站起來,面色窘迫道:“我沒進過廚房。”
花夏憋着笑,開始着手收拾散落的廚具和一些食材。她手碰到青菜,疑惑道:“哪來吃的的?”
藍鳶聳聳肩,道:“我進來便看到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花夏得意道。
藍鳶瞬間兩眼放光,道:“姐姐做飯很好吃麽?”
“又來了。”花夏在心裏嘟哝道:“靜下來的時候是婆婆的感覺,這會子又變回妹妹了。”
突然,門外光被遮去一半,花夏只聽得藍鳶道:“安......少爺。”她猶豫良久,還是叫了這個稱呼。
花夏轉身,果然是安木站在門口。他狠狠看着花夏,突然走上前來,打橫抱起她,像是有滿腔的怒氣。花夏大叫道:“這是做甚?”
藍鳶頓頓坐回凳子,神色黯然。
安木把花夏抱進屋,放在床上。花夏警惕縮到角落,盯着他。
安木看了她良久,懷疑道:“身子好了?”
花夏突然明白過來他的舉動,忽又跑下床,避開他,道:“你離我遠點會更好些。”
安木表情松懈下來,自顧坐到桌邊,打開裝了飯菜的籃子。花夏聞到饅頭的香味,肚子叫了一聲。安木輕笑出聲,花夏窘迫不已。
安木道:“過來吃吧,還等什麽?”
“我去叫藍鳶。”花夏走去廚房,發現已沒了藍鳶的蹤跡。
藍鳶坐在屋頂,看着花夏從廚房出來,又去了自己房裏。
花夏坐到桌邊,拿起饅頭,自言自語道:“這麽點空,又去哪了?”
安木站起來,道:“我該走了,你在這裏好好呆着別出去。”
“為何?”花夏道。
安木不理會她,出了屋子。
花夏繼續咬了口饅頭,看安木消失在院子裏。此時,藍鳶擡腳進來。花夏拿了個饅頭給她,道:“趕緊吃些。”
藍鳶接下饅頭,放在嘴邊慢咬了一口。
花夏閑話道:“剛去哪了?”
“在附近走了走。”藍鳶敷衍道。
“待會我們出去可好?”花夏滿臉笑意道。
藍鳶把咬了幾口的饅頭放到盤子裏,看着花夏道:“去哪?”她到現在都沒出去好好看過。
花夏收拾起碗筷盤子,邊絮絮叨叨道:“各處看看,好久沒這種閑心了,難得這麽好的天氣。”
藍鳶皺眉道:“可是,外面的人好像都不喜歡我。”
花夏擡起頭,看着藍鳶清麗的面孔,後面是一頭銀色白發,一點凡人的氣息也無。半晌,她道:“待會幫你換個妝扮便行。”
“換個妝扮?”藍鳶想象不出花夏口中的另一個妝扮。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