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疾複現

要不是翻遍整個屋子都沒找到男裝,花夏定不會就這麽帶藍鳶出來。雖說藍鳶用神力變了發色,卻越發美得動人。走過一路,引來各種眼光。花夏自覺渾身不自在,拉上藍鳶快步走去林家藥肆方向。

到了藥肆,花夏快步進去,繞過屏風,大口吐氣。林延銘幫一面色蠟黃的病人把完脈,看到花夏進來,面露些微喜色,道:“這麽急着來見我?”

“連你也會打趣我了。”花夏定了神。

這時藍鳶走了進來,花夏繼續道:“帶着這麽個人,能不走得快點麽?”

林延銘看了看黑發閑散绾起的藍鳶,複看着花夏笑笑道:“身體現在可好了?”

“要不你幫我看看。”花夏走去看診桌邊坐下。

林延銘幫她把了脈,道:“精力充沛。”

花夏笑了兩聲,繼而認真看着林延銘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睡完一覺起來就痊愈了,而且感覺身體比以前更好了些。”

林延銘皺着眉,無法解釋,只知道現在花夏的身體确是無異的。

“林大夫,過來看看我兒子。”一個身着紫色緞衣的婦人扶着一個青年人走了進來。那青年人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身子也呈現癱軟無力的狀态。

林延銘迎過去,面色一怔,卻還是扶着病人過來。花夏讓了凳子,站到一邊。一直無話的藍鳶站到她身後,看到病人後眉頭深皺。林延銘幫病人把了脈,神色凝重,卻道:“無大礙,開點藥補補便好。”

紫衣婦人松了口氣,道:“可吓壞我了。今日他在家讀書,剛看了幾頁書便趴在了書桌上,臉色煞白,這來得太突然了。沒事便好,我可只有這麽一個兒子。”

“沒這麽樂觀。”藍鳶幽幽出口。

花夏、林延銘和婦人一起看向藍鳶,藍鳶看着病着的男子,伸手搭上他的脈搏,繼續道:“他還有半月的時間。”

衆人臉色一變,那婦人臉色更是變得難看異常,突然破口大罵道:“看你長得如此俊俏的小姑娘,怎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想必定是個惡毒心腸的人。”

“時間一到你們自會明白。”藍鳶鎮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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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手指握拳,她知道藍鳶不是一般人,她現在的話她不能不信。林延銘心裏本就覺事情不對,也說不出半句話。

那婦人急道:“林大夫,你倒是說說,現在我兒子到底怎麽樣?”

“夫人,您先別急。”林延銘安慰道。

花夏怕藍鳶再說出什麽話,拉她進了裏屋,語氣冷靜道:“你看出了什麽?”

藍鳶道:“那人就快死了,而且是極為恐怖的死法。”

“當真?”

“當真。”藍鳶不容置疑道。

花夏不管真假,心裏有點急躁起來。看着藍鳶道:“那你可有辦法?”

藍鳶慢慢道:“這人将會血液幹涸,身體僵化而死。辦法......暫時還未想到。”

“如果這人出事了,林家藥肆聲譽盡毀,林家藥肆也就毀了。”花夏呓語般道:“以前延銘大哥便遭受過這樣的打擊,我不能讓他再經歷這種事情。”花夏念叨着,來回走動,突然又看着藍鳶的眼睛道:“這不是真的?世上哪有這種怪病?”

林延銘走了進來,花夏神色凝重異常,他卻滿面淡然,緩聲道:“藍鳶說得沒錯,當年,我母親便是這般去的。”

花夏不語,藍鳶卻道:“那時也不曾找到醫治的藥方?”

林延銘慢慢續起往事,道:“那時母親也是身子癱軟面色煞白,父親卻總瞧不出病因。可一日一日過去,母親總不見好,面色更是白得厲害。之後,父親四處尋訪名醫,皆無結果。一日,卻被街頭一個黑衣婦人叫住了去。那婦人幽幽地說了母親的病情,父親大為吃驚,便求她給醫治的藥方,于是那婦人告知青要山的荀草可治得此病。父親便帶了些随從出了家門......”

林延銘講到這頓住,花夏道:“之後呢?”

林延銘沉默良久,強壓情緒,語氣平緩道:“父親再也沒回來,母親便如藍鳶說的那般,吓跑了不少下人。”

花夏看着林延銘,心裏揪疼起來,心裏想道:原來林家夫婦惡疾之說是這個樣子的,想必延銘大哥是傷心到了極點了。

此時,藍鳶卻接話道:“據說青要之山是上古時期黃帝軒轅氏的秘密行宮,由一個叫‘武羅’的神在管理。而荀草是方杆,開黃色的花朵,結出的果子卻是血紅的。”

“你見過?”林延銘突然擡頭看向藍鳶。

藍鳶被他的急切吓得一蒙,頓頓道:“沒有,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怕是之前的記憶。可是,這些明顯都是傳說,可信麽?”

花夏道:“以前怕是不信,但遇到你加之在山中經歷的一切,現在這些我都信。蜷曲抽動的藤蔓、食人精元的白骨、彼岸花幻化的巨蟒、還有你,都是我曾經不信存在于世的。”

藍鳶皺眉沉默,好似已經猜出了花夏的心思。

花夏看向林延銘,堅定道:“延銘大哥,我幫你把荀草找回來。”

林延銘卻道:“出去便不再回來的,有我父親一個便夠了。林家藥肆......不要也罷。”

“藥肆是你們林家的祖傳基業,哪有說不要就不要的道理?雖說林伯父是為伯母而去,難道我們就可以眼睜睜看着外面那人死去?”花夏激動道。

“花夏,不是什麽事只要有信念都能成功。”林延銘道。

花夏不再争論,只道:“藍鳶會陪我,我要救活那個人,也要讓藥肆活下去。”

“是我值得你這麽做還是外面的陌生人值得?”林延銘淡淡道,語氣裏卻有着分明的冰涼感,距離感也拉了出來。

花夏被噎住,林延銘冷冽的态度對她而言顯然是始料未及的。藍鳶這時出聲道:“你母親得過此病,現在又出現一例,想來下面還是會有的,總得有人找到藥方醫治此病不是?我去,便當還了你們的救命之恩。”

林延銘向後小退幾步,碰到床邊,忽的一軟,坐了下去。他低頭不語,呼吸一下重于一下。

“林大夫,你躲在裏面作甚,我兒子的病你可還要看下去的?”外面傳來那婦人的聲音。

林延銘一字一句道:“我的事自己解決,荀草,我自己去找。”說完,起身掀了簾子出去。

“那我們便跟着延銘大哥就好。”花夏看着藍鳶道。

藍鳶道:“怕是他不會讓我們跟着。”

花夏堅持道:“暗中跟着便好,這一路有多少兇險,誰能預想得了?”

藍鳶不合時宜地輕笑出聲,花夏狐疑不解地看她:“笑從何來?”

藍鳶沒了笑意,道:“虧得你沒有多少本事。”

花夏聽完,擡起手,握了握拳,小聲道:“我總覺得,從洞裏出來後,氣力越來越大了,也不知為何?”

藍鳶思索片刻,自己給花夏輸入的法力也只夠療傷了,并不能增加她的氣力。想不到其他,便只搖頭。花夏卻突然想到一件事,猛地看住藍鳶的眼睛,鄭重道:“在洞裏時,那具白骨眼睛裏的綠色東西曾鑽進我的體內,可跟這個有關?”

“是那白骨的精魂?”

花夏搖頭,道:“我哪懂這些,如果你記得便也不用我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沒太大意義,還是想想怎麽找回荀草的事要緊些。”

花夏和藍鳶出去,發現林延銘已送走了婦人和她的兒子。他若無其事地在櫃臺後稱量藥材,動作娴熟。花夏走過去,小聲道:“何時出發?時間只有半月。”

林延銘放下手中的戥子,拿了些藥放到花夏手中,溫聲道:“身子剛好,再喝些藥好好調理調理,別的事我來處理。”

花夏看了看他,看他沒有絲毫會讓自己跟去的意思,便收了藥道:“那我先回去了。”

花夏和藍鳶走在回去的路上,兩人心想一處,藍鳶道:“打算怎麽辦?”

“收拾東西,暗中跟着。”花夏毫不猶豫道。

“在你眼裏,很多事都是這麽簡單麽?”藍鳶心生疑惑。

花夏停住,看了她一眼:“我不愛講道理,但我今天跟你說,很多事,其實就是這麽簡單。”

藍鳶會心一笑,不再說下去,兩人無話走了一段。藍鳶猶豫良久,終究還是說道:“你喜歡延銘大哥?”

花夏心裏一顫,吞吐一會道:“女孩子家怎麽好說這些?”

藍鳶看她面色變紅,知是害羞,便也不再問下去,只道:“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可別瞎說。”花夏急道。

藍鳶暗笑,不理會她。到了住處,快步走到門前卻發現門鎖開着,門虛掩。花夏過來推門進去,念叨道:“這會子又來做什麽?”

進了屋,安木正坐在桌邊,翻着一本頁面泛黃的書,輕抿一杯茶,整個人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花夏看得有點晃神,安木也不擡頭,道:“有這麽好看?去哪了?”

花夏定神,把藥放在桌子上,道:“去抓了些藥。”

安木合上書,擡頭看她一會,道:“哪裏有半分需要吃藥的氣色?去找延銘了?”

花夏本打算回來收拾東西,誰想安木又會在這裏,怕是又要壞了自己的事。她一轉身,發現藍鳶又不見了,些微懊惱。她又轉身看向安木,道:“安少爺,這天色也晚了,您是不是該回了?”

“今晚不回。”安木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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