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驚見水煙

安木點了點頭,思索片刻道:“這歌到底是為了吓一吓山上往來路人,還是另有故事?”

“故事?”

“嗯,這麽悲戚的調子,多半心傷之人才能唱出。”安木也只是揣測罷了。

花夏覺得安木說得不無道理,跟着慢聲道:“誰會讓她心傷至此,難道是傳說中的青要山掌管者武羅神?”

安木繼續分析道:“我們到現在除了勺眉,誰也沒見過,更不知道這個武羅神究竟在何處。要想找到荀草,必得從勺眉下手。只是,現在最緊要的事是找到延明和籃鳶。勺眉便是如此厲害角色,那武羅神必定更深不可測了,憑兩人之力,怕是要不到荀草的。”

花夏瞧了瞧洞口,微微洩氣,眼皮些微耷拉。“一切都只能等這一夜過了再說了,也不知道延明大哥和籃鳶現在處境如何。”

安木片刻無話,突然看着花夏道:“今晚怕是難眠了,要不,我們便跟着勺眉,探探她的底細?”

花夏想了一下,心想這勺眉哪是這麽容易對付的角色,小心道:“她不會發現我們麽?她并非人類,我們如何跟得了她?”

“出去做點什麽總比坐以待斃得好,再說,這勺眉怕是只有夜晚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出來。”來了青要山,處于現今的處境,安木便對事情上心起來。平時便是打死他,也是不願管這麽多事的。

花夏心裏安定些許,重重點了下頭。

兩人滅了柴火,悄聲出了山洞。循着歌聲,花夏緊緊跟着安木,前後張望。在這漆黑的夜晚,聽到這樣凄厲傷感的調子,花夏還是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風吹在身上像刀刮。她邊走邊摩挲自己的手臂,那調子飄忽不定,難辨具體蹤跡。

安木忽的看到遠處山間一道白影閃過,他回頭輕聲道:“在那邊,我們過去。”

花夏點頭,跟上安木。繞過小半側山,歌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花夏突然感覺背後有人,嘶嘶的低吼聲就在耳際。花夏倒也忘了怕,立馬轉身,一伸手掐過去。出去的手沒有半路被截,也沒有抓上何人,身後竟是空無一人。

安木轉身道:“怎麽了?”

“有人。”花夏聲音緊而低沉。她慢看着四周,轉向安木時,赫然看到一張怪物的臉擱在安木肩上,正是之前在鏡中看到的那張臉,白臉卷發。

花夏心裏害怕,情急叫道:“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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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眉頭一皺,猛地出拳往肩上,拳頭準确無誤地打在怪物的腦袋上。怪物後退幾步站立,龇着細小的牙低低嘶吼着喘息。

安木早已轉過身體,把花夏護在身後。兩人面對怪物,花夏依舊壓着嗓音道:“早上在鏡中看到的便是他,不知是山間的鬼怪還是勺眉派來的。”

怪物眼裏怒氣極重,緊握的手指間凝聚了渾身氣力,淩亂的細卷發蓬蓬飛浮在空中。安木深知他只要伸手發力,他和花夏不死也會重傷,卻無計可施。忽的,遠處閃過一道白影,白影似乎在漸漸靠近。怪物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緊握的拳頭松開了些。最後他沖着安木和花夏嘶吼一聲,轉身迅疾消失在夜色中。

“是勺眉。”花夏道。

安木一把拉上花夏的手,快步走去白影方向。白影還在靠近,忽看到安木在朝她而去,頓頓停住要轉身離去。此時,安木松開花夏的手,一個輕盈躍身,劃個弧度落在白影身後。

花夏機敏地追上去,那白影似是知道自己走不掉了,便自己停住了腳步。花夏跑到安木身邊,呼吸不平,語氣卻堅定,“勺眉,不拿到荀草我們是不會回去。”

那白影慢慢轉過身來,渾身透着溫婉之氣,全無風流妩媚之态。花夏呆呆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疑惑出聲,“你是?”

女子看着花夏,輕笑了下,道:“我們見過。”

花夏想了片刻,毫無記憶片段證明她見過這個女子。安木卻在一旁懷疑出聲,“水煙?”

女子輕輕一笑,把目光轉向安木,慢聲道:“不過一面之緣,公子好記性。”

“鹽水城的水煙?”花夏不敢相信。

水煙輕輕點頭。

花夏看了她半晌道:“你為何在此處?”

她顯然無說太多之意,微笑着說:“我來自有我的目的,只是你們夜間在這山中走動,着實危險。剛才那怪物要不是忌憚我們三人之力,斷不會那麽輕易離開。”

花夏還要問些什麽,安木卻攔了她的話,“我們先回去那個山洞暫做休息,回去細談,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花夏作罷,附和着點頭。三人去到山洞,複點起柴火。花夏在包袱中找出一塊尚且較大的薄布,鋪在地上,和水煙相依而卧。安木則坐在火堆邊,靠在石壁上。

花夏睜着有些疲态的眼睛,小聲問:“你怎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山裏?”

“這裏有我要找的人,便過來了。”水煙說得坦然,卻轉了話題問:“你們來這裏是為何?”

花夏躊躇着要不要跟水煙說他們此行的目的,沉默一會,水煙繼續道:“這青要山,有什麽值得你們尋找的?”

花夏看這水煙不像心思不純的精明之人,便也不再隐瞞的,便大概說了此行的目的之類。

安木看她們有深聊下去的意思,便打斷話題道:“接下來事情多得很,早些睡吧。”

“睡吧。”水煙也附和了聲。

花夏緘口,翻了個身子背對水煙,一會便睡着了。

有光線灑進山洞,花夏醒來,睜眼坐起身子。她四處看看,安木和水煙都不在,只有自己一人。她站起身體,伸展了下筋骨,走出山洞去,發現竟是已近晌午。水煙正站在洞口,看到花夏出來,問候地問:“醒了麽?”

花夏不好意思道:“我睡太久了。”

“睡好才有精力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花夏點頭,又看看四周,“安木呢?”

“去探探周圍的環境去了,我們得找到勺眉所居之處,你們中的另一位公子被勺眉帶去了。”水煙把話說得平常。

花夏終于聽到有關林延明的行蹤,想是水煙已經都跟安木讨論過了。她分外激動,道:“延明大哥在勺眉那?你如何知道的?”

水煙輕吐了口氣,“其實,我是跟着你們上山來的,看到勺眉迷昏他帶了去。我本想跟上去,卻還是沒跟住。”

“那籃鳶呢?那個藍衣女子。”花夏更急了些。

水煙想了片刻,搖頭道:“這個我并不知道。那夜,我見你和安木出去,她跟在後面,便沒見回來。”

花夏突然想到勺眉的話,心裏才知那天勺眉口中的傷心人并不是林延明,而是籃鳶。可是,籃鳶怎麽會傷心?難道……想到這,剛好安木從外面回來,後面竟然跟着籃鳶。花夏看到他,心裏猛地一咯噔。難怪每次只要她和安木在一起,籃鳶都會避開,因為每次安木都會和自己過從親密。

安木和籃鳶走近,花夏換了換情緒,走上去拉着籃鳶的手道:“你去哪了?”

籃鳶卻顯得平靜,只道:“那天出去溜達一會,回去時便不見了草屋,便一直在找你們,剛在山腰遇到安少爺。”

從山洞出來後,花夏覺得籃鳶的性子一直在變沉默,現在似乎變得越發安靜了。花夏心中還是覺得安慰,拉着她的手不放,“沒事便好了。”

“我是水煙,你便是籃鳶吧?”水煙走上前去,看着籃鳶的眼睛,花夏口中的藍衣女子可不就是她了。

籃鳶點頭,“我們見過。”

安木在一旁站了良久,看三人寒暄得差不多了,走進山洞去,“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接下來便是找到延明拿到荀草。”而其實,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倍感頭痛,他從未和這麽多女人呆在一起過。還好,籃鳶和水煙都是安靜的性子。

四人上路,安木領頭,硬是拉着花夏跟在身邊。籃鳶和水煙則隔着一段距離跟在後面。花夏想起籃鳶的心思,總忍不住回頭去看。

安木看出她的異樣,疑惑道:“怎麽了?後面的人身手都比你好,有什麽好看的?”

花夏心裏默默想,安木是有婚約的人,定不能讓他知道籃鳶的心思,免得他也動了心思最後害了籃鳶。而且,她必須要讓籃鳶對安木死心。她看着前方的路敷衍道:“沒事。”

繼而,花夏轉移話題道,“我們之前遇到的怪物會是勺眉派來的麽?”

“不知道,不過下次遇到他定要抓住他。”安木撥開擋在眼前的一根枯枝。

四人在山間又是閑轉一天,毫無所獲。然後希望晚上還能聽到勺眉的歌聲,或者是看到那個怪物出動,卻又是一夜安寧。而事情好似就此平靜下來。花夏滿心焦躁,卻無處發洩。

三五日焦躁而過,花夏眼看着日起日落,卻無半點辦法。還有七日不到,遠在來安城身感惡疾的男子便會一命嗚呼。幾座山峰早已被走遍,只是不見武羅神的蹤跡,更不知道他的住處所在,且連勺眉也再沒出現過。

花夏想起自己之前落入籃鳶的山洞中,那時林延明和安玉雪沒追上來是因為并沒有看到鳶尾結界。她去到籃鳶身邊,期待道:“可以靠你的法力感知他們所在麽?武羅神的住處肯定不是具體的山中哪裏,也沒有實在可見的入口。”

籃鳶搖了搖頭,“能試的方式我都試過,在與你們分開的時段裏,我也想辦法找過,都沒找到。”

花夏無望地嘆了口氣,聲音低下去,“難道延明大哥便這麽消失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 在靠近真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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