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入窩穴
四人只能等待這山中再有動靜,坐等不是辦法,便還是四處走探。順便找尋籃鳶說過的方杆黃花荀草,卻都一無所獲。
傍晚時分,又走到一處山路盡頭,四人站在斷崖邊。花夏神色最為凝重擔憂,她看着對面沒那麽直垂的崖壁,嘆了口氣,卻突然看到一個東西在崖壁上慢慢移動。花夏心裏最先想到的便是林延明,她急忙轉身折身回去。
不知何故的安木,沖着她的背影大聲道:“幹什麽去?”
花夏不回應,急急找路下山。安木無奈,疾步跟上去。水煙和籃鳶疑惑相視,也跟了上去。
安木跟上花夏,一把拉住她,蹙着眉問:“這麽急做什麽?”
“對面的崖坡上,延明大哥……”花夏說得語無倫次,安木還是聽出了原委。花夏急不可耐地撥開他的手,急忙下山,安木只能跟着。
下山又上山,都是好體力的人,只有花夏稍喘。四人已站在崖頂上,崖壁坡度較大。林延明正趴在崖壁上,面色痛苦。花夏嗓音顫抖,呓語般道:“是延明大哥。”說着,她踏步就要下去,安木及時拉住她,呵斥道:“不要命了?”
“延明大哥在下面。”花夏緊張的神色讓安木心裏一疼,如果自己落到這種境地,她會不會這麽緊張擔心,不顧性命。
“我下去帶他上來。”安木聲音變得低沉,帶着些許黯然。
“我來吧。”籃鳶走上前,拉住花夏的胳膊。花夏突的想起籃鳶的銀發是可以收縮控制的,安心看着她點了頭。
籃鳶雙手攏住發絲握緊,銀發倏地伸長,蜷曲而下。籃鳶輕動雙手,讓發絲裹上林延明,雙臂使力,猛地把他拉了上來。籃鳶收了發絲,林延明躺在地上,眯着看了片刻便昏了過去。花夏跑去他身旁,扶他坐起,急切叫道:“延明大哥。”
安木無心插手,站在一旁,面色平靜至極。籃鳶過去半蹲下身子,拿起林延明的手腕輸了些許真氣。“應該沒有大礙”,她站起來。
安木帶着些微懊惱,偏頭卻看見水煙滿面盡是悲痛難抑的神色。她怔怔盯着林延明,眼中似閃着淚,嘴角也微微抽動。她收回目光,剛好碰上安木的眼神,忙避開,走開去。
安木知林延明無大礙,也不想呆在此處,便跟在水煙身後同離去。走了很久,水煙才停下。她走到一顆橫躺于地的枯樹邊坐下,看着安木道:“過來坐吧。”
安木跨過一些枯枝殘根,和水煙隔着一段距離坐下。水煙看着前方,幽幽出聲,“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會孤身來到這裏麽?”
安木本就是個對與己無關的事不關心,卻是個眼明心透的人。他也看着前方,平淡道:“是為了延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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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煙一笑,沒想到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安木繼續道:“我并不關心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也并不想知道你對他是何種情愫,你能把他帶開木花夏那個女人身邊我倒是會考慮謝你。”
水煙嘆了口,本來想借此說說自己的情愫,現只好把想說的話都吞進肚子,站起身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離開夠久了,不知那邊情況如何了。”
兩人又無聲走了很久,回到原地。林延明已醒來,和花夏在費力地說着些什麽。花夏看安木和水煙回來,站起來瞅了安木一會道:“這個時候跑出去做什麽?”
安木不回答,岔開話題,問:“延明如何了?”
花夏皺眉,語氣沉重,“他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根本不認識我和籃鳶。可是他身上并無半點受傷痕跡,籃鳶說也沒受什麽內傷,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安木心生懷疑,既然林延明是被勺眉抓去了,怎會出現在此?雖說他武功尚不低,但在勺眉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麽,為何會絲毫未傷地逃出?再者,勺眉的窩穴若不是實際存在的,那當初連鳶尾結界都看不到的林延明是出不來的。除非,勺眉有目的地放他出來,或者,這人根本就不是林延明。
安木靠近林延明,利索地抓起他的左手手腕,掀起他的袖子。瞬間表情又沉靜下來。花夏看他行為奇怪,便問:“怎麽了?”
安木搖搖頭,“沒事,天色黑了,先找個地方歇腳吧。”
能歇腳的地方不過是山洞之類,他們帶來的東西早已快吃完,眼見着找荀草的事還無半點眉目。林延明回來後便是變了個人,沉默寡言到不正常。連林延明原本身上的溫潤氣質都不複存在,整個人冷而不願近人。安木雖心有疑慮,卻無半點證據。
花夏和籃鳶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奇怪之處,花夏對于籃鳶的性子轉靜解釋為是因為安木,倒也是事實。而林延明,卻無因可循。
又過一日,林延明有了話語。他在火堆邊,沉悶出聲,第一句卻是:“我們明日下山吧,勺眉處并無荀草。”
花夏一驚,失憶的人如何會記得這些?安木卻是眉頭一皺,林延明的聲音竟也變了。無人接他的話,安木卻道:“延明,你還記得你手臂上的傷疤怎麽來的嗎?”
林延明撫上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似是陷在回憶裏,幽幽出聲:“小時候被玉雪生氣用剪刀割傷,她那性子當真是嬌蠻任性。”
“延明大哥,你都記起來了?”花夏有些欣喜。
“記得一些,好像很多事情并不記得。”
“那你可記得勺眉的居處?”籃鳶問出關鍵問題。
林延明卻擡頭看向安木,語重心長道:“明知不可違何必為之,我們明日下山,就此不管此事豈不簡單?”
“佛語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者,這關系到林家基業的存留。”安木鎮定看着林延明的眼睛,似是告訴他他們必要找到荀草,還有些別的意味。
安木好似聽到了林延明的嘆息,卻只是輕微一瞬。花夏接着道:“延明大哥,我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但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便是尋找荀草。你沒有回答籃鳶的問題,便說明你知道勺眉居處。我們時日已不多,必須抓緊時間。”花夏語氣溫和,卻表達了她不達目的不回頭的決心。
林延明沉默良久,才道:“天明我便帶你們去。”
此後是并不踏實的一夜休眠。天色亮起來,四人已站在洞外等林延明。看他醒來出了洞,他出來便道:“等很久麽?”
“只是一會。”安木回應。
林延明看了看東方,道:“走吧。”
幾人說好般的一路無話,只是默默走路,有時花夏偷偷看看其他人的臉色。幾乎都是面無表情,不露情緒。這種氣氛詭異極了,好似每人都有心事,卻又無半點溝通。花夏深吸了口氣,壓下想講話的欲望。
翻了幾座山,繞到山峰最高的那座的崖上,正是發現林延明的地方。他停住腳步,轉身道:“便在下面,只是如何下去?”
籃鳶立馬雙手抱住身子,幻化成藍羽大鳥,“上來吧。”她放下羽翼。
安木花夏上去鳥背,林延明面色一愣,也跟着上去。水煙看人已夠多,便道:“你帶他們便好,我在下面等着你們。”說完,她伸手掩面消失在崖邊。
籃鳶展翅下去,只消一會便到了崖底。崖底荒涼平禿,有一條溝壑幹涸的痕跡。水煙站在一塊光石邊,籃鳶變回人形,四人走去水煙旁邊。安木和籃鳶遞了個眼色,花夏還是惴惴不安的樣子。
“跟我來。”林延明走在最前面,随後跟着安木籃鳶,繼而是花夏水煙。
林延明把大家帶到一個洞口處,徑直進去。安木停下腳步,看了眼籃鳶,籃鳶無聲點頭。四人依着剛才的順序進入山洞,洞裏一切漆黑,勉強看得見人影。在山洞裏行走良久,花夏又不自覺渾身不自在起來。
忽的,走入一處開闊處,光線明亮刺眼,眼前是一片強光,別無他物。林延明站立,轉身掃視大家,道:“這裏是入口,普通人看不見強光的存在,也便進不去。”
“也就是說你是看得見的?”安木有意味地問了一句。
“嗯,進去吧,各自小心。”林延明走近強光,身子隐入光中。四人也相繼跟着進去,只覺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四人猛地被吸了過去。花夏摔到地上,發現自己已進來。她立馬翻身起來,沒看到确切的事情經過,便看到安木和籃鳶已經把林延明擒住。籃鳶的銀發纏住他的腰身,安木手掐在他的脖間。
安木目光冷冽,道:“說,你是誰?”
“你看到的是誰便是誰。”林延明竟不慌亂。
“可你的聲音和延明大哥不同,個性也明顯不同,你到底是不是延明大哥?”花夏還抱住一絲期望。
安木卻接着道:“延明根本無法看到虛設的結界之類,你不是。”字字有力。
林延明看了看安木,良久才開口,“原來你們早就看穿我不是林延明,商議好了要擒我。”
“延明在哪?勺眉又在何處?”安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林延明”似是沒聽到,卻說了句無關分毫的話:“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
“這麽急着見我?”勺眉滿是媚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四人同時轉身,見勺眉正扭着腰肢盈步走近。“只是……找我有何要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該說點什麽呢?下面要大揭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