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短暫閑适

安木回到安府,連夜叫來大夫診治安玉雪。黎雅已經自行醒了,也守在安玉雪身邊。安玉雪面色極差,大夫把了脈,卻說無病,脈息正常。

安木現已見慣了詭異的事情,不再緊張,卻也不代表他不擔心安玉雪。他怕的不過是那病再染到安玉雪身上,現在荀草之實不知是否有用,若是真得了那病,怕是死路一條。至于安玉雪為什麽會死而複生,想也是這個病的作用。

幾個大夫看過,全都無得病結論,安木心裏便更沒底起來。他讓黎雅回去睡了,并囑咐她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尤其不能讓安老爺和安夫人知道。黎雅應了,回了自己房中。

安木想着,籃鳶尚且還看不出病況,只得再遍訪名醫看看。

一邊,花夏、藍鳶和林延明出了荒野,讓車夫自己回了,三人一路慢走。

藍鳶想起之前的事,憂心忡忡道:“剛才,安玉雪未死,而是當即傷口痊愈複原了。”

花夏和林延明互看了一眼,花夏道:“是......”

“怕只怕她也染了病,現在不會死于身體之傷,卻會死于病發。且我們不知,她是不是也會變得如李家少爺一般,還是更為兇猛。”藍鳶解釋道。

花夏攥緊了手指,“荀草之實也不見了,若是那病,可如何是好?”

三人皆無話,随後花夏又道:“荀草之實為何突然消失了?我記得當時李家少爺并未把它吞入肚中。”

“當時我們注意力都在李少爺身上,沒人注意荀草之實。雖說不知那荀草之實是否有用,但也只有這一個法子可試了。”藍鳶搖頭。

三人一路走到街道上,卻為去哪犯起了難。林家想是回不去了,回去看到自己的住宅在眼前變成廢墟,林延明也不願意,倒不如留個好的回憶。良久,花夏想起自己還留着之前安木安排給自己住的小宅子的鑰匙,于是和林延明、藍鳶回了那裏。

夜過半,漸至淩晨。林延明無法睡去,心裏一直琢磨着林天海留下的話。林家的使命會是什麽?為何要他保護花夏?反複想了一夜,也沒想出頭緒,沒線索可循。

一聲雞鳴入耳,林延明翻身起來,出了屋發現花夏和藍鳶早已起了。清晨空氣清新,透涼直到心底。

三人忙活了早飯,在飯桌上,花夏輕聲道:“我們要去看看安玉雪麽?”她主要是在問林延明,因為藍鳶和安玉雪根本不熟。

林延明沉默良久,他不知道自己該拿怎樣的一種心态去安家。最後應聲道:“等藍鳶養好身子,恢複了法力再說吧。現在我們去了也于事無補,或許還會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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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夏不再追問,點了頭。

避開其他一切事端,三人過起了凡塵俗世中最普通的日子。煮飯、打獵、采購,無事閑聊,卻也是一番有滋有味的生活。花夏偶爾想起安木,也想着去找找他,看看安玉雪。他不粘着自己了,竟有那麽些不習慣。最後,卻都是念頭如雲消散。

而藍鳶的頭發也慢慢變回了本色,炫目的銀白。

一日,三人在河邊抓了些魚回住處。走到院門前發現門鎖打開,花夏心中随即想道:“他來了?”

花夏推門進去,漫步走去自己的房間,在門口看到安木如同以前一樣坐在桌邊。花夏心中莫名地有點酸意,想落淚,卻還是忍住了。她踏步進去,語氣輕松道:“你怎麽來了?”

安木看了她片刻,“看來日子過得不錯,我不來找你,就不知道去看看我麽?”

花夏瞬間語塞,卻還是一貫地回嘴不讓道:“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為何要去看你?對了,安玉雪如何了?”

“玉雪很不樂觀,我便是為這事來的。”安木話一出口,花夏心裏便暗暗出聲:“原來是有事才來的。”安木只繼續道:“藍鳶在哪?還有荀草之實。這一陣子我找了各地大夫,使了各種法子,全都無用。只有荀草之實可試了,盡管李家少爺有可能是因為荀草之實才成那樣。”

藍鳶和林延明剛好跟上來,藍鳶已無不願面對花夏和安木兩人同在的心理,她出聲:“我跟你去看看。只是......”

“只是什麽?”安木預感不好。

“荀草之實丢了。”花夏聲音很小。

安木一怔,看了看藍鳶又看了看花夏,“知道去哪了麽?”

“如果知道,我們便去找回來了,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找到。”林延明道。

安木沉默片刻,心中微急,卻知急是沒用的。他看向藍鳶,“拜托你先跟我走一趟。”

藍鳶毫不遲疑地點頭。

四人去到門外,花夏站立,“你們快去快回。”

林家出事這麽久,林延明也該去安府了,和安老爺和安夫人說說情況。藍鳶去幫安玉雪看身子,她木花夏是安府人人不喜之人,去了只會招來事端。

安木卻是一把抓上她的手,“我有說你可以一個人留在這?”說完,便拉上她邁步走開。藍鳶和林延明在後面,表情都是淡然沉靜的。兩情相悅的事,旁觀者很易看得出。

去到安府,因是瞞着安老爺和安夫人,安玉雪房中并沒有太多人。丫頭連竹,還有黎雅帶着幾個丫頭,日日守着。藍鳶和林延明進了屋,花夏只覺不該進去,便留在了外面。

安玉雪面色已煞白到毫無血色,藍鳶和林延明走近,看了她良久。安玉雪倒還有氣力,看到林延明後,“哇”地一聲哭出來了,哽咽不清地說:“延明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要和你成親,做你的新娘子。”

林延明看昔日驕橫跋扈的安玉雪如今成了這樣,心中憐愛頓生,畢竟還有着一起長大的情分。他伸手握住安玉雪的手,柔聲寬慰道:“玉雪別怕,你會沒事的。”安玉雪聽這話眼淚更是洶湧起來。

藍鳶看了一眼安木,安木便随她出了屋子。花夏看他們出來,走上去,問:“如何?”

藍鳶看了會安木,又看了會花夏,才道:“時日不多了。”

安木只覺自己腰根一松,提不起絲毫力氣,“荀草之實呢?可還找得到?”

藍鳶搖頭,“不知道,只能盡力找了。”

“花夏你那麽讨厭玉雪,玉雪無心害死品香之後,想你也是記恨她的。荀草之實剛好在玉雪的病後就消失了,是不是......”黎雅溫婉的聲音很突然地從安木背後傳來,繼而花夏看到她走到了安木身邊。

花夏沒想到一向溫柔怯懦的黎雅會說出這種話,又知她說得有理,卻還是道:“在雅小姐心中,花夏是這種人?”

“我與你并不熟,你是何種人我也無從得知,我只是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罷了。”黎雅依舊語氣溫柔,讓人怒不起來。

花夏轉臉看了看安木,安木也在看着自己,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藍鳶此時道:“若是我們藏了荀草之實,今日便不會來到這裏,也不會到今日還留在來安城。”

“不在來安城你們能去哪呢?假意來救玉雪,可以接近安家,也可以更方便進入安家,不是麽?”黎雅說完,饒有意味地看了花夏一眼。

花夏知道她在說什麽,卻也無心還口,畢竟黎雅還是她一直尊重的人。

“住口。”安木壓着嗓子冷聲道,他記得自己從未呵斥過黎雅,黎雅也從未像如今這樣言辭刻薄過。

黎雅只覺沒趣,轉身走開了去,又進了安玉雪的屋。安木看着花夏道:“你別在意,她平常不是這個樣子,想是太關心玉雪了。”

花夏理解地點頭,“沒事,我知道雅小姐的為人。”繼而,她盯着安木道:“你不懷疑我麽?”

“你要是看誰不順自己心意,怕是直接拳頭就上去了,怎會耍這種陰招?”安木認真道。

花夏心裏一囧,“我有這麽粗魯麽?”

“沒有麽?”

花夏氣結,“算了,不說了。還是想想怎麽找荀草之實的好,怕就怕它已經被偷的人給吃了,荀草之實确是個誘人的東西。”

籃鳶附和地點頭。

“這個倒是不怕的,若是能夠找到食了荀草之實的人。用他的血做藥引,還是可以治病的。”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很突兀地傳過來。

三人轉頭去看,只見一個穿着黑袍,頭頂黑布的婦人慢慢走來。她旁邊的丫頭看着安木怯怯道:“她非說自己是來看病的,等不得我們回報,就自己闖進來了。”

安木看了看婦人,對那丫頭道:“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那婦人滿臉是褶子,腰板卻挺得很直。她笑笑地盯着安木,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花夏,最後擦過籃鳶的目光,竟讓籃鳶心裏猛地一空。

“這位婆婆,您如何得知我家有病人需要醫治?又怎麽知道荀草之事?”安木問。

那黑衣婦人笑笑看着安木,還未說話。花夏卻在一旁念叨了兩句:“黑衣婦人,黑衣婦人。”

安木覺得花夏應該是想到了什麽,便皺眉看她,她卻一直盯着那黑衣婦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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