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魏擎蒼看着背對着自己彎下身，埋在一堆衣服裏的人，腦子裏忽然冒出一連串邪惡的詞語，還附帶着畫面：撿肥皂，背後式，身體繃成漂亮的弓形……
“小黃書果然不是好東西。”魏擎蒼摸摸鼻子，低聲嘀咕，“掃黃行動必須要嚴格！”
24
小長假之後，趁機好好休息了幾天的魏擎蒼一踏進公司大門就看到前臺上一束火紅的玫瑰。
前臺的尹珊珊見到他立刻就沖過來了，冒冒失失在快要撞到他的時候停下，向他鞠了個标準的躬，“魏總早！”
魏擎蒼伸手扶住她，笑道：“早。”
在他無差別對待的溫柔笑意下，尹珊珊臉紅了，“那個……玫瑰……”
魏擎蒼點點頭，“男朋友送的？很漂亮，放在那裏沒關系的，正好為公司省了花束的錢。”
尹珊珊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連忙搖手，“不是的！那個不是我男朋友送的，是送給你的。”
魏擎蒼嘴角的笑僵了僵，他怎麽不記得他有男朋友？
“是飛燕小姐送的……”尹珊珊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小聲的解釋，“之前的電話按照你的意思都打發了，可是飛燕小姐直接到公司找……”
“她人呢？”
看魏擎蒼臉上又有了笑容，尹珊珊松了一口氣，“上樓去了，來的時候後面跟了很多記者……魏總，對不起。”
飛燕是演員，近幾年漸漸脫去偶像光芒，看樣子是打算往實力派進軍。似乎前幾個月拿過什麽獎，風頭正盛。
她出現身後跟着記者不奇怪，但是她以前一直很有分寸，絕對不會把記者帶到魏擎蒼面前，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
今天這麽招搖，看來是把記者當做見魏擎蒼的‘入場券’了。
這一次，飛燕沒有被引進魏擎蒼的辦公室，她很大度的在接待室坐下，要了一杯咖啡，翻閱着一本金融雜志。
聽到腳步聲，飛燕擡起頭對着推門進來的魏擎蒼笑笑：“收到我的禮物沒有？”
“什麽時候回來的？”魏擎蒼坐在她對面。
“剛下飛機就過來了。”飛燕放下咖啡，看了魏擎蒼一會兒，笑道，“看來她們說的是真的。”
“什麽？”
“沒什麽。”她搖搖頭，指了指身邊的空位，“我以為你會坐這裏。”
魏擎蒼是個溫柔的人，就算分手了，他依然能用同樣的微笑，同樣的語氣跟前女友說話。
就因為這樣，很多看不清現實的傻女人還不死心的等着他回頭，幻想着也許有一天還可以爬上他的床，成為枕邊人。
飛燕在娛樂圈混跡多年，她并不蠢。
但當她聽說魏擎蒼為了一個男人安定下來，她還是忍不住來一探究竟。
原本是不相信的，但親眼見到魏擎蒼，她才明白，那些猜測不是空穴來風。
“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實話我很羨慕他，祝你幸福。”
同樣的話在李密那裏也聽見過，魏擎蒼隐隐覺得不對，“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飛燕把剛帶上去的眼鏡拿下來，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魏擎蒼，你有沒有真正的愛上過誰？”
25
魏擎蒼還沒回答，她就自嘲地笑笑，“我根本不該問這個問題。”
她直視着他，“你沒有真正愛過，所以你察覺不出自己是否對某一個人懷有那種感覺。有時候真該羨慕你的潇灑，至少在失去的時候還是無知的，也就不會難過。”
聞言，魏擎蒼怔住，雖然飛燕的話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卻引起了他心裏的共鳴。
那一晚的問題又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裏：想要跟一個人過一輩子是什麽感覺？
見魏擎蒼卻因為她的話陷入思考，飛燕嘴角揚起勝利的笑——能讓沒心沒肺的魏擎蒼失神也是一種勝利。
“魏總？”陳靜見魏擎蒼站在接待室半晌沒動，疑惑地問。
“沒事。”魏擎蒼捏了捏眉心，看來真的是太累了，居然會被這種問題困擾，“今天的會議資料送一份到我辦公室。”
坐在頂層景觀餐廳，窗外美麗的景色沒能吸引住魏擎蒼的目光，他無意識的攪動着咖啡，眼神不知道落在哪裏。
這種魂不守舍的情況鮮少在魏擎蒼身上出現，任何一個熟悉他的人見到他這樣，肯定驚奇得要拍照留念。
然而，此刻坐在他對面的是于臻。
于臻絲毫沒把魏擎蒼的心不在焉放在心上，他低頭看着手機，手指滑動了幾下，将手機遞給對面發呆的人：“看這條微博。”
魏擎蒼回神，把那條不短的微博看完。
“攜手十年，同志守護癱瘓戀人不離不棄……”
“我一直在關注他們，現在這個社會，合法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多的是。沒有法律約束，甚至要承受社會的譴責，卻還能不離不棄，這不僅僅是愛。”
于臻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虔誠。
“愛不是全部，但愛能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全部。”于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我從來不贊同同性戀，但我也從來不反對——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但是……”
“我們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在一起沒有未來’成為許多人不專一的托詞，我不能茍同——這只是他們不能勇敢面對現實的借口。”
“若我愛上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愛他！”
他認真的話像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魏擎蒼胸口。
魏擎蒼怔怔地看着夕陽裏的于臻，對方那明亮的眼睛看進他心的最深處。
這麽一瞬間，魏擎蒼有想要吻他的沖動。
“于臻……”他手撐在桌面上傾身看着于臻，“你一定會遇上那個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人。”
兩人挨得這麽近，魏擎蒼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澎湃的激情，他做了從剛才就一直想做的事情，捧着于臻的臉頰，輕輕含住他的唇。
吻一觸即離。
于臻冷靜的面具碎了，換上不知所措的慌張。
魏擎蒼勾起嘴角，手指輕輕摩挲他的臉頰，“真愛無悔，這是你給我上的最後一堂課？”
于臻看着魏擎蒼的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一樣抿緊唇，“是，課程到此結束。如果在教授期間給你造成了什麽誤會，我道歉。”
“希望你能找到對的那個人，再見！”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再一次從魏擎蒼身上感覺到了危險，那個男人擁有與海妖塞壬歌聲一樣蠱惑人心的本事，不想葬身，越早離開越好。
魏擎蒼摩挲着唇，眼神又沉又黑。
他轉頭看向遠處暗下來的天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早已經冷掉發酸了。
李密她們說得很對，确實該恭喜他。
雖然還不清楚一輩子是什麽概念，但他摸到了愛的門檻，就在剛才，看着夕陽餘晖中的于臻的時候。
26
今天于臻陪林曉旭看房子。
林曉旭興奮地在屋子裏跑來跑去，“有一個陽臺！在這裏放一張矮桌子，他會喜歡的。”
于臻雙手插在褲兜裏，慢騰騰地跟在他身後。
方看下去，人小如螞蟻，但他在那些人中準确的認出了魏擎蒼。
他正跟身後的人說着什麽，距離太遠，只看見他伸手指了指這一幢樓。
魏擎蒼的手朝這邊指過來，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見自己，于臻還是往後退了一步，從窗戶邊離開。
“怎麽了？”林曉旭探頭往下看了看，“哎喲，真他媽高！大榛子你恐高啊？”
林曉旭常常說一些廢話，于臻已經學會自動過濾了。
“你真的打算買房？”于臻問。
林曉旭：“當然，看了這麽多，我就覺得這一套适合。”
于臻：“你哪兒來這麽多錢？”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頭看着林曉旭，“不會是把現在的那套賣了吧？”
“對啊，賣了，買新房！”林曉旭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就我跟我媽，住哪兒都一樣。”
于臻沉默了一會兒，勸道：“我覺得你應該跟烨偉談談。”
提到呂烨偉，林曉旭臉色忽然變難看了。
因為出櫃的事情，林曉旭和呂烨偉鬧得很僵。
于臻勸了林曉旭很多次，但沒用，他就認定烨偉不想跟他過一輩子。
“這是我的事情，跟他有什麽關系？”林曉旭大力砸上門走了。
之後，林曉旭直接交了首付款，于臻連打電話給呂烨偉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沉默着出了售樓部，走在前面的林曉旭停住腳步，看看不遠處靠在車上的人，又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走神的于臻。
他大步走上前，跟魏擎蒼面對面站着，“你想幹什麽？”
魏擎蒼慢慢站直身子，輕笑道：“想約于臻，怎麽，不可以？”
林曉旭歪了歪頭，他長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笑起來的時候勾人得很。
但是此時，他的笑透着一股子陰冷，“你根本就不喜歡男人，我勸你，別招惹他！”
魏擎蒼不禁笑出了聲，“是嗎？”
他慢慢斂了笑，認真地看着林曉旭，“這并不代表，我不喜歡于臻。”
“你是認真的？”林曉旭忽然有些不确定。
以前也出現過不少打于臻主意的人，而于臻又不怎麽會拒絕別人，每次都被那些人逼得躲起來，到頭來還是自己出面幫他解決。
但這一次，魏擎蒼給他的感覺跟以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要說以前的那些人多半抱着試探的态度，那魏擎蒼就是抱着必勝的決心。
他倆在這邊針鋒相對，低頭不知道神游到哪裏的于臻終于回神了。
看到魏擎蒼，他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魏擎蒼心有靈犀般擡頭靜靜地與于臻對視，直到對方先移開目光，他才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林曉旭身上。
“你也是這麽對付于臻以前的追求者的？”他勾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以後由我接手你的工作。”
27
于臻遲疑了一會兒，他不想再跟魏擎蒼有交集，正準備轉身離開，林曉旭忽然走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眼看着魏擎蒼一步一步走過來，于臻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小心！”魏擎蒼攬住他的腰，揶揄道，“幾天沒見，再次見到我就腿軟了？”
于臻掙脫他的懷抱，淡淡問：“找我有事？”
聞言，魏擎蒼苦着臉，“沒事就不能找你啊？”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好，好，不說這個。”魏擎蒼投降，“我想買點兒東西，需要你的建議，這算正事兒吧。”
于臻想了想，同意了。
可當他跟着魏擎蒼到了目的地時，他萬分後悔當時的決定。
“怎麽了？”魏擎蒼見他沒跟上來，問。
為了掩飾被人盯着的不自在，他難得主動跟魏擎蒼說話：“你要買什麽？”
魏擎蒼揚起嘴角，指了指嫩黃色的logo，“來嬰幼兒用品店當然是買兒童用品。”
所以問你要買什麽啊？
難道魏擎蒼不覺得兩個大男人逛嬰幼兒用品店很詭異嗎？
魏擎蒼面不改色在店員的注目禮中進了店鋪，于臻只好硬着頭皮跟上他的腳步。
店裏除了店員，還有很多帶着孩子的家長，有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也有單獨帶着孩子的媽媽或者爸爸，唯獨沒有兩個年輕男人的組合。
他們無疑成為了焦點。
習慣了被人注視的魏擎蒼，依然保持着從容的笑。
而于臻，每天要面對學生的注目，但他此刻卻連眼睛都不敢亂看。
他規規矩矩的跟在魏擎蒼身後，魏擎蒼往左他也往左，魏擎蒼停住，他也不動。
兩人走到放奶粉的貨架前，這裏正好是個‘T’形路口。
路口處堵了不少人，魏擎蒼看了半垂着眼的于臻一眼，在路過路口的時候身形一晃，躲進人群中。
于臻只覺得眼前一花，擡起頭來，前面哪裏還有魏擎蒼的影子。
轉念一想，走散了更好，他正好趁機離開。
一轉身，他就對上一張圓嘟嘟的臉。
小寶寶眨了眨眼，吐了幾個泡泡，裂開嘴朝于臻笑了，
“看不出，于老師挺招小孩兒喜歡的嘛！”魏擎蒼的臉從小寶寶身後冒出來，将小寶寶往于臻懷裏一放，“既然這樣，那你就暫時做他的媽媽吧。”
小孩子八、九個月大，非常好動，不好好趴在于臻懷裏，揪着他的衣服努力想往上蹭。
于臻只好一手托着他的小腳丫，一手托住他的屁股，讓他‘站’起來，趴在肩頭。
見他抱小孩兒的動作這麽熟練，魏擎蒼笑了，“于媽媽真賢惠。”
于臻能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朝他們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哪兒來的孩子？”
他有些尴尬，原本兩個男人逛嬰幼兒用品店已經很離譜了，現在還帶着一個孩子……
“撿的，”魏擎蒼攤手，“我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吧。”說着轉身朝服裝區走。
于臻沒辦法，只好抱着小寶寶跟上。
28
“他們應該有廣播室，我們把孩子送到那兒，找他父母……”
“這個顏色怎麽樣？”魏擎蒼打斷他的話，手指尖拎着一件小小的粉藍色肚兜問。
“……孩子的父母肯定着急了！”于臻皺眉。
“不會。”魏擎蒼在貨架上挑挑揀揀，“孩子是別人托我先照顧一下的。”
“你剛才不是說……”
嘴裏忽然被塞了一個奶嘴，專為小寶寶設計的奶嘴很柔軟，圓潤的頂部正好壓在舌尖上。
于臻瞪大了眼睛，臉‘唰’一下紅透了。
于臻想用舌頭把奶嘴頂出去，舌尖從奶嘴光滑的塑膠面兒上滑過，讓他想起了小孩子嘬奶嘴的樣子，他頓時尴尬得不知道該怎麽動作。
魏擎蒼惡劣地轉動奶嘴，悶笑，“挺可愛的。”
于臻臉色一沉，抱着小寶寶轉身就走。
魏擎蒼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走慢點兒，小心摔到孩子。”
他聲音不小，可想而知這樣會引來多少好奇的目光。
越靠近門口人越多，魏擎蒼孜孜不倦的在于臻身後說‘慢點兒’，‘別着急’，‘小心孩子’這樣令人誤解的話，結賬隊伍裏的人齊刷刷的看過來。
于臻暗暗咬緊牙關，忽然腳步一轉，抱着不知道傻笑什麽的小寶寶躲到貨架後面去。
魏擎蒼眯起眼睛笑得更開心，慢悠悠的走到貨架後面，故作驚奇地說：“怎麽了？要買尿不濕麽？”
“你！”于臻臉漲得通紅，想把孩子扔還給魏擎蒼，可是這小子不知道怎麽的，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放。
于臻只好作罷，瞪着滿面笑容的魏擎蒼，“你到底要幹什麽！”
魏擎蒼的表情很無辜：“我真的是來買東西的。”
于臻正想說什麽，乖巧的小寶寶忽然哭了，嘹亮的嗓音震得他耳朵發麻。
“怎麽哭了？”魏擎蒼被震得後退了一步，嫌棄地皺起眉頭。
“寶寶乖，寶寶怎麽了？”于臻輕輕的拍着小寶寶，在他耳邊輕聲說。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他的話，小寶寶止住聲音，癟着嘴，大眼睛裏全是淚水，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于臻用餘光看了看魏擎蒼，背對着他，然後小聲地哄止住哭聲的寶寶：“寶寶餓了？乖乖不哭哦……”
“嗯，乖乖不哭，要聽于媽媽的話。”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時還有貼上來溫暖的身體。
于臻完全僵住了，一是因為兩人靠得太近，二是因為……他跟寶寶說的幼稚話被聽見了。
魏擎蒼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下巴擱在他肩上，伸手戳了戳寶寶圓嘟嘟的臉頰，“得了啊，臭小子，再哭就把你扔了”
小寶寶撇開臉躲開他的騷擾，撅着屁股用力往于臻懷裏拱，可愛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好羨慕……”魏擎蒼溫熱的氣息吹在于臻耳朵上。
于臻想遠離魏擎蒼，但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橫了一只手臂。
兩人靠得非常近，魏擎蒼只是微微偏頭就吻在于臻臉頰上。
嘴唇柔軟的觸感讓于臻頭皮發麻，他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
“我也想抱你一下。”
勒在于臻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讓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小寶寶從于臻懷裏擡起臉，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奇怪啊，怎麽一個身子長了兩張臉？
寶寶把手從嘴裏拿出來，“呀呀呀……”胖乎乎的小手拍在于臻的臉頰上，在他臉上留下一片黏糊糊的口水。
“呵……”魏擎蒼低聲笑出來，屈起手指在那片水漬上蹭了蹭。
于臻深深地吸一口氣，“拿開你的手，我……”
店員見這邊兩人很久沒有動，上前來詢問，“需要幫助嗎？”
她剛從貨架後面冒出個頭，就愣住了。
于臻動作非常迅速地推了魏擎蒼一把，抱着寶寶飛快地站到一邊。
魏擎蒼遺憾地嘆口氣，轉身無奈的看着呆掉的店員。
“對不起對不起！”店員反應過來，忙不疊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
說着瞟了瞟兩人，一臉尴尬的小跑着離開了。
美好的氣氛被人打破，魏擎蒼沒了逗弄于臻的興致。
可是他剛有所動作，對方像是受驚的貓咪般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魏擎蒼失笑，“我身上有病毒嗎？”
于臻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抿緊唇，抱着好奇地東張西望的寶寶一言不發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