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

于臻笑了笑,“你給她帶一箱吃的她會更高興。”

“吃的肯定要帶,我問過了,前面就有一家土特産專賣店。”

到了這裏,魏擎蒼更像個孩子了。于臻心情也不錯,但有些話他一直找不到機會跟魏擎蒼說清楚。

“對不起!”一個女人忽然沖到于臻面前,歉意地看着他,然後板起臉來低頭道,“快給哥哥道歉!”

于臻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看,發現自己腿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粘’上一個小孩。

“哥哥,對不起。”小孩兒沖他咧嘴笑,放開他的腿投進女人的懷抱,環着她的脖子道,“哥哥和那個哥哥買了小葫蘆,我也要!”

女人抱起小孩,沖于臻笑着點點頭,離開了。

于臻在她手上的宣傳單上看見‘篝火晚會’幾個字,等魏擎蒼買了餌塊過來,他問:“晚上要不要去玩?”

“哪兒?”魏擎蒼打開袋子,将沒有放辣椒的那個餌塊遞給于臻,“有什麽活動嗎?”

軟糯的餌塊夾着花生醬的香,吃了一次之後于臻就愛上這種雲南特有的小吃。他咬了一大口,滿足地眯起眼睛,“篝火晚會……吧。”

當晚,魏擎蒼帶着于臻參加晚會。

一群不相識的人圍着一堆柴火,光線有限,彼此看不真切,氣氛變得暧昧。人們之所以熱衷篝火晚會,也許是因為它本身具有神秘,原始的性質。

于臻被幾個不認識的小姑娘拉去圍着火堆跳了幾圈,又被不認識的大媽拉着去喝酒。雖是不認識的人,在這樣的氣氛下,連于臻都能跟她們相處得很愉快。

魏擎蒼把于臻帶到這裏就‘消失’了,他躲在影子裏,目光一直落在人群中于臻的身上,将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牢牢記在心裏。

見于臻玩累了,他端着果汁走過去,“給你。”

“你去哪兒了?”于臻确實口渴了,喝了一大口果汁,發現是兌了酒的。

魏擎蒼在一旁哈哈大笑,從兜裏掏出一個鋁箔小包裝在于臻眼前晃了晃,“這個些都是免費的哦,要是來不及回去,那兒還有現成的房間。”

在不遠處,确有一排平房,都是開着門的,據說只要進去插上門栓就算入住了,第二天再給房錢。

于臻無語,這樣的設計确實非常适合一夜情。

“別喝果汁了,喝這個。”魏擎蒼将兌了酒的果汁換成真正的酒,跟于臻碰杯,“一醉方休!”

于臻略微猶豫,還是舉起杯子喝了下去。

不知是第幾杯酒下肚,魏擎蒼明顯感覺到于臻眼神有些發飄,姿勢也從一開始的坐着改成了半倚在桌面上,并且似是無意識的搖晃着酒杯。

魏擎蒼偷笑搖頭,向前一探身,抽走了于臻拿在手中把玩的酒杯:“別喝了。”

于臻半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回道:“不是你說的一醉方休?”

“通常已經喝醉了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醉了。”說完,魏擎蒼喝完杯子裏的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将于臻從位置上拉起來,半拖半抱地将他帶走。

于臻暈暈乎乎回到房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被脫得精光,接着身體被侵入熱水裏。

“你又來!”他懶洋洋地将腿擡起來放在浴缸兩邊,借酒調情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每次魏擎蒼想要大幹一場的時候就會給他灌酒。

不過,這次不算灌,是他主動喝的。

“要戴套的……”他對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情無能為力,也不想反抗,索性提了一個最有建設性的要求。

只不過戴不戴不是由他決定,要看魏擎蒼的心情。

很顯然,魏擎蒼沒這個打算。他将袖子卷起來,伸手試了試水溫,而試水溫的那只手就沒能收回來,被于臻緊緊抓住。

于臻淡色的薄唇一點點放大,最後與他的貼在一起。繼而舌尖探出,毫無困難的撬開他的牙關,兩人真正的接觸在一起。

這個吻溫情而綿長,帶着濃郁到化散不開的酒香。浴室裏充斥着唇舌絞纏泛着濕意和情動的水漬聲,魏擎蒼很輕易就有了反應。

吻了好久,于臻開始捶打他,魏擎蒼低聲笑起來,放開于臻,調笑道:“勾引我還憋了自己,功力不夠啊于老師。”

于臻呼呼喘氣,目光含水地瞪了他一眼,從浴缸裏撩起水淋濕他的衣服。等他全身都濕透了,于臻雙手直攻胸前兩點。

魏擎蒼笑得更開心了,他扶着于臻的肩膀,微微挺胸,方便對方動作,“于老師真主動。”

肉粒太小,又隔着衣服,手指捉不到,于臻直接趴在魏擎蒼胸前,用牙齒咬。

聽到對方的調侃,于臻擡頭,“這不是你想要的?”

自上而下地看着于臻,魏擎蒼的視線被那具完美的胴體吸引,不禁順着線條柔和流暢的背部往下,見到勻稱緊致的雙腿間深色的小榛子,他心底那點兒沖動被無限放大,小蒼瞬間充滿鬥志,繃得筆直。

于臻垂下視線,錯開魏擎蒼過分灼熱的視線。只是那雙通紅的耳朵,早已經出賣他。

“今天想來幾次?”魏擎蒼舔着他的耳廓,将暧昧的話直接送進他耳朵裏。

“……”

“沉默可不行,一次……”魏擎蒼擡起于臻的下巴,“太少,二次……正酣,三次……”

“三次夠不夠?”

于臻忍無可忍,“你能不能不說話!”

“唔,看來三次足夠滿足你了。”魏擎蒼裝模作樣地思考,手指撚着于臻的下巴,“哎呀我發現,于老師的臉好小啊!”

……

于臻差點一口血噴在魏擎蒼臉上,他抄了幾把水澆在對方臉上,怒道:“不做就滾蛋!”

魏擎蒼動作迅速地湊上去,雙唇再次緊貼,舌尖再次舔過牙關,他的動作很緩慢,卻十分有力成功鎮壓于臻的炸毛。

舌被一卷粗粝而滾燙的柔軟物體纏住,直接扯入輕啓的牙關之間,這次的擁吻不同于剛才的溫情脈脈,魏擎蒼絲毫沒有掩飾他的霸道與欲望,激烈地索取。于臻招架不住,終于亂了方寸。

魏擎蒼終止了這個過分熱烈的吻,卻并沒有給于臻調整氣息的機會,而是趁着摟在手中的身體有些脫力的時候突然松開,然後手掌挪到了他的腹部,輕輕一推,精壯的身體就壓過去。

兩人的胸膛緊緊地貼在一起,浴缸容不下兩個成年男人,魏擎蒼只能擠在于臻雙腿間,同時他撈起他的腿,“搭在我腰上。”

于臻紅着臉照做,卻嘴硬地吐槽:“這麽擠你還要進來幹什麽?”

“幹你!”魏擎蒼壞笑。

濕了的衣服緊緊地包裹着身體,讓他很不舒服,魏擎蒼動作迅速地将自己脫得精光,肌膚相抵的時候,他聽見于臻瞬間急促了的呼吸。

他伸手摸摸于臻的臉,“于老師身體的反應真棒!”

手從對方的臉上移到了脖頸,不輕不重的玩弄着微微凸起的喉結,感受着脖頸處獨有搏動。

魏擎蒼手指移到了于臻嘴唇邊上,從縫隙中擠進去,慢慢的摸着靜靜藏在口腔中柔軟的舌頭,“這裏和下面一樣柔軟溫暖。”

于臻微微晃了晃頭,眯起眼睛望向魏擎蒼。雖然目光不怎麽友善,不過自己嘴裏含含着別人的手指頭呢,眼神全然沒了威懾力。

那撫摸着舌苔的指端,帶給于臻別樣的感覺,仿佛五髒六腑都在被細細地撫摸,指尖的觸覺延伸到了每一簇微小的神經末梢。

剛才喝下的醇酒在時間的流逝中灼燒,現在被着帶有煽風點火性質的慢動作往外勾。于臻牙口一緊,做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警告。

魏擎蒼對這種類型的警告從來都是置若罔聞,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他手指翻動,然後突然抽出,手指拉扯出一條暧昧銀絲,“我發現于老師越來越會勾引人了!你那條舌頭夠蕩啊……”

“還不是你教的!”于臻反駁。

魏擎蒼的邪火徹底被勾起來,要再不找地方瀉火,他會爆掉!

他将于臻抗在肩頭,扯過浴巾将身上的水珠草草擦了一下,然後大步朝床鋪走去。

于臻被扔在床上,他身體還沒彈起來,魏擎蒼雙腿分開跪在他身體兩側,一手壓着他一條手臂,将他固定在床上。

“該從哪兒下口呢?”

像是獵物一樣被審視,于臻羞得腳趾都紅了。他別開眼,別扭道:“再看你就滾下床去!”

魏擎蒼就喜歡看他害羞的樣子,不過他自己也忍得辛苦,所以決定先辦正事兒再說。

他放開于臻的手,捏着膝蓋對他說:“分開,讓我看到那裏。”

于臻雙腿肌肉一僵,在魏擎蒼無聲的催促中,他咬着唇分開腿,私密處的美麗風景頓時一覽無遺。

“很漂亮的顏色。”魏擎蒼贊嘆,同時俯身下去,沿着大腿內側吻上去,最後嘴唇和兩袋兒做了親密接觸。

于臻像是被燙到一般跳了一下,下意識夾緊的雙腿将魏擎蒼的腦袋一同夾住了。

“……”魏擎蒼将他的腿掰開,調笑道,“于老師想要我舔你的……”

“不要!不是!我不……”于臻手忙腳亂地掩飾尴尬。

知道他害羞,魏擎蒼也不敢做更過分的事情。他安撫地拍拍于臻的大腿,“別慌,你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做。”

對魏擎蒼的信任讓于臻放松下來,忽然,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驚懼地撐起上半身,瞪着魏擎蒼:“你!你怎麽可以舔那……裏?”

魏擎蒼表情很無辜,“不小心碰到的。”

那個地方這麽隐蔽,怎麽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于臻無力地倒回床上,曲在身側的腿忍不住打顫,隐秘處的小花沾了魏擎蒼的唾液,一張一合,楚楚可憐。

他擡起手臂橫在眼前,嗫嚅道:“我不喜歡,你不要這樣……”

手臂被拉開,魏擎蒼的吻落下來,“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

魏擎蒼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擡起于臻一條腿,忽然進入。

瞬間被異物感撐開的疼痛讓沒有防備的于臻發出一聲短促而壓抑的驚喘,胸膛用力往上頂起,指尖摳住床單,攥得關節發白。

魏擎蒼享受着被包裹的快感,親吻于臻大腿內側的嫩肉,以緩解他的疼痛。

私密處竄起來的刺激蓋過了強行被撐開的疼痛,這樣的感覺已經不陌生,但于臻還是沒辦法習慣。

“疼……”

不等他說完,魏擎蒼又是一下,頂進了他身體的深處。

随着這向前推動的力量,于臻感覺到自己在床單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緊接他再一次被往後拖了一截,再接着被往前頂。

魏擎蒼一下一下緩慢的抽動着,強勁的動作不斷的将于臻拉回來又推回去,身下的床單皺成一團,變得像腌菜一樣。

于臻緊抿着嘴唇,壓抑着幾乎溢出唇角的呻吟,習慣接納的身體帶給他無限的快感,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快的沖擊。

“魏擎蒼……”他向辛勤耕耘的男人伸手,一碰到溫熱的肌膚就迫不及待地纏上去,“抱着我。”他這麽要求,魏擎蒼也照做了。

“喜歡抱着我,嗯?”魏擎蒼在于臻耳側喘着粗氣。

于臻雙腿大開,雙手死死地抱住魏擎蒼,只求他進得更深。而對于他的問話,于臻以更激烈的糾纏為回答。

兩人四肢交纏,像是交尾的蛇,緊緊地攪在一起。

魏擎蒼兇狠地進入,幅度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狠,有力的大手在于臻身上留下不少痕跡,于臻腰部随着他的律動強烈地一起一伏,仿佛随時都會折斷一般。

“于臻,抱緊我。”魏擎蒼爽得頭皮發麻,他忽然懂了于臻想要纏着他的那種感覺。

人好像掉進了欲海,而身邊那具溫暖的身體是唯一的救贖,只有緊緊攀住才能獲得一絲的安全感。

“魏擎蒼,”于臻雙眼失神,指尖狠狠地掐進魏擎蒼肩膀處的肌膚裏,“再說一遍,你……”

“說什麽?”

嫣紅的唇微啓,魏擎蒼忍不住俯身含住,用力吮吸,讓它們更加嬌豔。

“唔……說……”于臻固執地等着他将那句話說出口。

“寶貝兒,我愛你!”魏擎蒼雙手撐着身體,快速挺動,“于臻,于臻,寶貝兒噢……”

一聲低吼,熾熱的體液灌滿狹小的腸道。于臻被燙得驚喘,繃着身體随之釋放。

暧昧是愛情最美好的階段,等擁有了,就只剩下對失去的擔心。

于臻力氣全失,斷線木偶一樣躺在床上,雙眼失神。

“怎麽了?傷到哪兒了嗎?”魏擎蒼擦着頭發從魏浴室出來,俯身摸摸他的臉頰。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臉頰,于臻回神,側過身枕着手臂對魏擎蒼說:“我打算出國。”

魏擎蒼動作頓住,“理由。”

于臻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李波的事情對我的沖擊太大,我想換個環境是最好的選擇。”

學者最看重的就是名聲,魏擎蒼明白,就算替于臻‘平反’了,出了那麽多的事情,在國內,于臻要繼續走學術這條路會很艱難。

他扔掉毛巾爬上床,将于臻摟在懷裏,“想去哪兒?”

“加拿大,或者英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于臻垂下眼簾,倔強地抿緊唇。

“好,我安排人幫你申請。”

在魏擎蒼看來,男人有事業心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愛于臻,自然會幫忙實現對方的理想。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于臻既然肯毫不猶豫地放棄付出諸多的課題,就證明有什麽東西比事業更重要。

而且,他是真的把于臻的求婚當做了玩笑。

通過他的反應,于臻也明白了很多。他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你會和我結婚嗎?”

他是非常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魏擎蒼卻當做調情的手段,翻身将洗得幹幹淨淨的他壓在身下,在頸側留下一個吻痕,“已經蓋了章,現在洞房!”

于臻忽然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他推開魏擎蒼,背對着他低聲道:“我困了,晚安。”

這些天于臻的反應太奇怪了,魏擎蒼完全摸不著頭腦。

“于臻,怎麽了?”摸了摸額頭,又按了按肋骨,“是不是傷口疼?”

于臻在黑暗裏睜開眼睛,依然背對着魏擎蒼,“沒有,只是累了。”

聽出他不開心,而時間也不早了,魏擎蒼只好将疑惑暫時放在一邊,讓他先休息。

麗江是雲南之旅的最後一站,回到家裏,魏擎蒼不得不趕去公司處理事務,而于臻真的開始張羅出國的事情。

李女士知道這個消息,沉默了片刻,跳進于臻懷裏嘤嘤假哭了半天,拍着他的胸脯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娘支持你!”

随即,她盯着于臻的脖子,皺着一張臉找于先生哭訴,“怎麽辦,我兒子要變成女兒了!”

于臻這才想起來,他脖子上還有魏擎蒼蓋的章……

“女兒好啊,你不是一直吵着沒孫子抱,給你生個外孫也不錯嘛!”于先生火上澆油,氣完李女士,走過來對于臻說,“既然決定要出國就好好準備,錢不夠跟你媽要。”

“這個爸爸不用擔心,我可以申請……”

李女士跑過來截斷他的話,“他有個富二代男朋友,你瞎操心什麽!”

……

于臻不得不為她這麽‘超前’的想法鼓掌。

又聽她說道:“那你出國了,小魏怎麽辦?”

“什麽意思?”于先生有種不祥的預感。

“被壞女人搶了怎麽辦?”李女士想起一招是一招,“以後我要讓他每天都回家吃飯!”

看到自己的父母接受了自己找了個男朋友的事實,于臻心裏高興與愧疚同存,想到自己出國的目的,愧疚就更多了一分。

從父母那兒回來,魏擎蒼将一疊資料遞給于臻,“加拿大學校的資料,還需要什麽你跟陳靜說。”

沉甸甸一疊資料拿在手裏,陌生的情緒在于臻身體裏膨脹,鼓噪着要宣洩出來。

“你都幫我選好了?”

他此刻的表情絕對不像魏擎蒼想象中的充滿驚喜,可惜魏擎蒼正給兩人做飯,沒看到于臻臉上真實的表情。

“嗯,我對比過,覺得還是那邊适合你。”

于臻低下頭看着A4紙上密密麻麻的英文介紹,“要去幾年?”

“三年,四年?記不清了。”

要去那麽久,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覺得有問題?

這句話于臻沒臉說出口,會這麽想就已經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女孩兒了。

但他還是問了:“我去了,我們以後怎麽辦?”

魏擎蒼終于感覺到不妥之處,他放下菜刀,回頭看着于臻,“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不想回來了呢?”

魏擎蒼皺眉,轉身走到于臻面前,面無表情道:“于臻,這個笑話不好笑。”

“你知道我沒開玩笑。”

“你到底想說什麽?”魏擎蒼有些生氣了,自從于臻撞見Abby在他家之後就變得怪怪的。

“你在擔心我會變心?”他這麽問于臻,“我很認真地告訴你,這絕對不可能!”

于臻眼神閃了閃,“我知道。”

“那你告訴我,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于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你站住!”魏擎蒼揪着于臻的後領将他拖回來,“說不清楚別想走!”

“你要我說什麽!”于臻也火了,大聲道,“我要出國,你幫我準備得好好的,我還有什麽能說的!”

認識于臻兩年,魏擎蒼第一次見他發火,當場就被震住了。

大門發出震天的響——于臻摔門而去。

魏擎蒼再次被震驚了,自己到底是做了多麽糟糕的事情,能把于臻氣成這樣?

人都走了,他哪還有心思做飯,抓上外衣連忙跟着出去。

他以為于臻回家了,在門外敲了十分鐘的門也沒人開門,他用悄悄配好的鑰匙開門進去,見屋裏空蕩蕩,心瞬間涼了半截。

于臻還不至于鬧離家出走這一招,從魏擎蒼那兒出來,他給陳靜打了電話,兩人約在第三十八年咖啡見面。

“魏擎蒼缺心眼兒,你也缺是不是?”

這是兩人見面,陳靜對于臻說的第一句話。

于臻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問道:“辦理申請需要什麽手續?”

陳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輕敲着。

于臻注意到她手上戴了一枚戒指,笑道:“準備結婚了?恭喜。”

“啧,你告訴我必須出國的理由先。”陳靜難得破功,不淡定地問無事人一樣的于臻。

“我總該為我的未來考慮。”

于臻這不是官話,他的未來既包括事業,也包括魏擎蒼。

“屁話!”冷美人忍不住爆粗口,“他讓我準備出國的事情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們到底在鬧什麽?”

于臻始終保持着微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換個環境。”

“我又不是魏擎蒼那個傻瓜,這種理由都相信!”見于臻眉宇間蒙上一層愁,陳靜嘆口氣,“能到今天這一步,有多不容易,舍得就這麽走了。”

“我還會回來的。”于臻不笑了,連陳靜都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人會回來,這裏呢?”陳靜指着自己心髒的位置,“他是不是做了什麽或者是說了什麽?”

“沒有。”于臻又笑了,可笑得很空洞,“他什麽都沒說。”

就是因為什麽都沒說,才讓他決定非走不可。

陳靜認真地看着于臻的眼睛,半晌妥協道:“你已經決定好了是嗎?”

“剩下的事情麻煩你了,越快越好。”

“希望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麽糟糕。”陳靜無奈。

于臻笑笑,再次提到她手上的戒指,“另一個戴在誰手上?”

陳靜臉上難得出現女孩的羞澀,“趙沛,你也認識的。”

居然會是那個活寶,于臻倒覺得很意外,“想不到啊,恭喜他了。”

聽出他對趙沛的調侃,陳靜微微一笑,別有深意道:“總會遇見那個人的。”

于臻對此笑而不答。

兩人沒有繼續談話,各執一只咖啡杯,安靜地品嘗。

店裏的背景音樂一如既往地特別,都是非常小衆的曲調,于臻正細細辨認,陳靜忽然開口說話:“你沒帶電話嗎?”

“沒電了。”

陳靜拿出電話在他面前晃晃,“找到我這裏來了,你還是快回家吧。”

屏幕上碩大一個哈士奇的照片,名字卻是兩個人都非常熟悉的‘魏擎蒼’。

于臻囧了一下,要是魏擎蒼知道陳靜給他弄了這麽個來電照片,肯定得氣死。

兩人話音才落,魏擎蒼出現在咖啡店門口。

陳靜無辜地聳聳肩,躲開他幾乎化為實質的目光站起來,對于臻說:“那我就去準備了,回見。”

陳靜從魏擎蒼身邊走過,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她有些擔心地看向于臻,見對方氣定神閑,根本不把怒火中燒的魏擎蒼看在眼裏,她忽然就放心了,甚至同情起魏擎蒼來。

她剛準備離開,聽見魏擎蒼問:“你叫他出來的?”

“當然不是,我很無辜的。”

魏擎蒼淡淡點頭,沉着臉走過去,對于臻道:“出來怎麽也不說一聲?”語氣雖然平淡,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壓抑着的怒火。

“不好意思,忘記了。”于臻反應同樣冷淡。

“……行,那事情談完,可以回家了吧?”魏擎蒼下颚繃得緊緊的,雙眼幾乎被怒火燒紅。

于臻就好像沒有發現他在生氣一般,态度絲毫不軟化,推開凳子站起來,率先離開。

魏擎蒼用盯世仇的眼神盯着桌上喝了一半的咖啡,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又放開,如此往複幾次,終于将怒火壓回去,快速跟上于臻的腳步。

一路無言,魏擎蒼跟着于臻回了家,“于臻,我們談談。”

“好。”于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

“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出國?”魏擎蒼坐在他對面,牢牢鎖住他的眼神。

“我想繼續研究。”

魏擎蒼的心沒有因為這個答案有絲毫的松懈,從于臻的表現來看,出國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個。

“還有呢?”他問。

于臻捧着杯子,毫不避諱地看向魏擎蒼,“你怎麽看待婚姻?”他看起來很平靜,但略微急促的呼吸出賣了他。

可是,魏擎蒼根本注意不到這個微小的細節,他只覺得于臻對于這個問題過于執着了。

“你不相信我?”

“所以,你認為婚姻只是一方綁住另一方的法律武器?”

魏擎蒼沒有反駁,于臻心一點點兒沉下去。

“我知道了。”他說,“我出國只是為了把研究做完,僅此而已。”

魏擎蒼想從他的表情和肢體動作發現更多線索,可惜失敗了,事情就好像于臻所說的那樣簡單。

談話無疾而終,于臻從此拒絕跟魏擎蒼談論出國的事情,魏擎蒼無可奈何,只能無力地看着出發的時間越來越接近。

林曉旭聽說于臻要出國,從松縣趕過來罵了他一頓之後拽着他去喝酒。呂烨偉和魏擎蒼被禁止參加,無聊的兩個男人只得另尋一出地方說話打發時間。

“你看起來不高興。”呂烨偉吸了一口剛點燃的煙,将火機還給魏擎蒼。

魏擎蒼把玩着火機,聞言沉默片刻,沮喪地問對方:“于臻……關于出國的事情,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沒有。”呂烨偉兩個字就擊碎魏擎蒼的期待,“這種事情,他不會跟任何人說,阿姨他們也不會。”

魏擎蒼真想嘆口氣,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于臻是外柔內剛的典型,認定了什麽就不會改變。”呂烨偉笑了一下,“他會回來的,你不必擔心。”

魏擎蒼苦笑:“他跟我說‘要是我不回來了呢’,你說我該怎麽想?”

聽見他這麽說,呂烨偉非常驚訝。在他看來,既然于臻在被撞斷了幾根肋骨之後依然選擇魏擎蒼,那就絕對是一輩子認定了的事情。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混蛋的事情?”呂烨偉的臉色有些難看,“比如……女人?”

“冤枉!我保證絕對沒有!”魏擎蒼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之前……他問我結婚的事情。”

呂烨偉毫無形象地被煙嗆到了,“你說什麽?”

“于臻問我怎麽看待婚姻,還提過結婚的事情。”魏擎蒼苦惱,“難道因為這個?我以為他不是需要婚姻來獲得安全感的人。”

“确實不是!”呂烨偉也不知道于臻這麽問是什麽原因。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解和無奈。

“算了,”魏擎蒼笑笑,“我相信于臻會回來的。”

現在的魏擎蒼自信滿滿,畢竟那麽冷清的一個人都開口問他要不要結婚,這足夠證明自己在他心裏有多重要,不是嗎?

但他根本沒想到,最可怕的就是在有恃無恐中錯過,等到發現,只怕來不及挽回。

眼看快到半夜,呂烨偉提議去找玩瘋了不知道回來的林曉旭他們,魏擎蒼沒有異議,兩人從酒吧出來。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魏擎蒼說着位于酒吧後面的小巷子走,他們的車停在那裏。

巷子裏沒有路燈,只是在停車場保安室門口有一盞特別古舊的白熾燈。昏黃的燈光被周圍絢麗的霓虹燈光吞噬,根本起不了作用。

魏擎蒼摸黑走了一截,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人撞上。他忙往旁邊讓了一步,同時掏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刺眼的燈光照亮的一瞬間,一道寒光直撲向他的面部。

火光電石間,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閃着寒光的長刀擦着他的鼻尖劈下,魏擎蒼甚至聞到了刀刃上血的氣味。

對方一擊未中,動作飛快地橫着朝他脖子砍過來。

魏擎蒼快速下蹲躲開襲擊,同時出拳朝對方小腹砸去。

來人反應也超級迅速,幾乎是魏擎蒼的拳頭碰到他衣服的同時,他就往後挪了半步距離,躲開了攻擊。

短暫的交手讓魏擎蒼明白,他這次是遇上高手了。

打不過沒必要逞英雄,他當即決定往熱鬧方向跑。這還多虧了平時經常鍛煉,讓他不至于連逃跑都不行。

對方在他身後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跑出漆黑的小巷子,魏擎蒼在黑暗之後與人撞在一起,巨大的沖擊力讓他跌坐在地。

就這麽眨眼的瞬間,執刀的人已經沖到他身後,雷厲般揚刀砍下去。

在喧鬧中,魏擎蒼聽到一聲清晰的鈍響,刺鼻的血腥味兒鋪天蓋地的襲來。

“快走!”黑暗中傳來呂烨偉低沉的聲音。

魏擎蒼精神一震,從地上爬起來擡腳朝黑暗中那個模糊的影子踹過去,将人踹遠了,他扶着受傷了的呂烨偉,想快點離開這裏。

“走!”呂烨偉重重推了他一把,接着,距離他不過一米遠的地方響起劇烈的打鬥聲。

打鬥很快結束,“還活着嗎?”呂烨偉問。

“我沒事,你呢?是不是受傷了?”魏擎蒼說着打開手機,他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呂烨偉全身是血,一把明晃晃的刀被他握着刀刃停在距離心髒幾公分的地方。

看到魏擎蒼真的沒事,他放心了,随手将刀扔在一邊,皺眉看看身上的血跡,“有點麻煩,報警了嗎?”

“恩,傷到哪兒了?”魏擎蒼朝呂烨偉走過去,脫下外套想幫他止血。可對方身上全是血,看不清到底傷到哪裏。

“快離開這裏,恐怕這事兒還沒完。”

仿佛要驗證呂烨偉的話一樣,魏擎蒼剛撿起兇器,一聲尖叫讓這裏的喧鬧瞬間安靜:“殺人啦——”

另一邊林曉旭已經喝開了,握着酒瓶子沖上臺,把上面跳舞的女孩子全哄下去,自己一個人霸占整個舞臺,一段爵士跳下來引得狼嚎一片。

于臻不擔心他會出事兒,畢竟呂烨偉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身手恐怖着呢。

“哈哈,于臻!”林曉旭終于跳夠了,笑呵呵地沖回來撲在于臻身上,“好開心的,你走了就看不到我跳舞了,虧不虧?”

于臻把他的腦袋撥到一邊,敷衍道:“是啊,虧了。”

“別走了啊,我舍不得你。”他開始撒嬌,“是不是魏擎蒼那個渣男欺負你啊,我給你報仇去!”

“行了!”于臻失笑,“我住院那會兒你還打得還少啊?”

“靠!見一次打一次!”林曉旭在于臻身上拱來拱去,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咱好不容易都熬出頭了,你就別走了啊。”

“我要的不只是這些。”

“那你要什麽?”林曉旭偏頭看他,忽然興高采烈地嚷嚷,“你終于想通要換掉他了?”

于臻笑着搖頭,沒有回答。

他要的不只是有個人能陪自己到老,而是想要有人能以愛人的身份陪自己走完一生。

陪伴一生的可以是朋友、鄰居,但愛人只有一個,他的財産,甚至是生命都只會交予‘愛人’。

他問魏擎蒼婚姻是什麽,對方的回答是‘枷鎖’,而他的答案是‘證明’。

法律賦予的不只是義務,更多的是責任。

于臻想的是,他父母歸逝後,世上還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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