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她抽筋剔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有一個錯誤我想我需要糾正你。”夜染面無表情的看着目露兇光的田思,“江鴻天在沒有成立鴻天集團的時候就已經在另一個城市結婚了。還有,江鴻天死後的日子并不好過,他的生前因為說過太多的謊話,現在在冥界每天都要受拔舌之苦。”
“你說什麽?他在另一個城市結過婚?不可能!我做他秘書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的,他是單身。”田思看着夜染篤定的神情和衣錦離眼中的憐憫,似乎明白的什麽,卻還是不願承認的向後退了幾步,搖着頭說,“不可能,他不可能騙我,他說過只愛我一個人,他怎麽會騙我?!”
“他說他愛你,他買下這塊地送給你,那麽他有沒有說過要娶你?”衣錦離同情的看着田思。
田思身子一僵,像是撒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的确,江鴻天說過無數的甜言蜜語,唯獨沒有對她說過要結婚,有幾次她忍不住旁敲側擊的提起,也是被江鴻天搪塞了過去。
衣錦離見她挫敗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說:“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既然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友,為什麽不想着結婚呢,你不覺得很有問題麽?除非,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娶你,因為重婚罪可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哈!”田思瘋狂的笑着,淺灰色的沒有生氣的眼眸中竟有淚光山洞,“我才是小三?原來我才是小三,我才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勾引有婦之夫的賤人!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遇人不淑,這也怪不得你。”衣錦離嘆了口氣,“收手吧,江鴻天欺騙了你,只是一宗罪,但是你濫用禁術奪取魂魄怨氣,附身于陽間生靈加害他人,這一條條罪狀都會報應在你的身上。你仔細想一想,值得嗎?”
田思苦笑着說:“那日我沖破封印卻怎麽也找不到他,我以為是那個道士施法才讓我不能繼續糾纏他,我收集怨氣提升修為,雖說是為了報仇,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抵禦道士的法術,再見到他,沒想到……他竟然死了,更沒想到,他竟然把我騙得這麽慘。”
“你是受害者,也害了人。你控制白燕去醫院探病就是想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好趁機劫走徐萌,但是白燕天生命格屬陰,沾染上陰魂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大傷害。至于你的其他惡行我就不一一列舉了,所以我勸你乖乖回冥界請罪,不要一錯再錯,否則将魂飛魄散不入輪回。”夜染認真的說,“善惡終有報,請你相信我們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審判。”
“那江鴻天呢?他受到什麽懲罰?”田思忽然問。
“他父母人到中年才得此一子,如今年事已高,活不了多久,他唯一的孩子也在車禍中喪生。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和這個世界沒有一絲聯系,沒有人會記得他,沒有人會給他燒供奉,除去他本身所受的刑罰,他在冥界的每一天都會饑寒交迫窮困潦倒,直到他贖完全部罪孽才能轉世投胎。”夜染淡淡的說。
“呵呵,他那麽驕傲那麽講究的一個人,要每天過窮苦日子,也真是夠他受的了。”田思輕描淡寫的說着,沒有剛剛的深惡痛絕也沒有報複後的興奮,随後又擔心的問,“一個人的罪孽會對他的家人有影響麽?”
夜染點點頭:“會,如果窮極一人都無法償還他的罪孽,他的罪便會有一部分落到他的親人身上。”
田思上前一步抓住夜染的手,顫抖的說:“我聽你的,我這就去自首去認罪,你能不能幫我求他們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我從小就被爸媽捧在手心裏,他們賺錢供我讀書供我出國留學,我卻這麽任性,沒有好好孝敬他們,還不能為他們養老送終。如果,如果再因為我而使他們收到懲罰,我就真是太不孝了!”
“你能這麽想就好。”一旁的衣錦離接話說,“放心吧,夜染可是冥界的鬼吏,是閻王面前的紅人,有他替你求情,你的父母一定不會受到牽連的。”
夜染聞言狠狠瞪了衣錦離一眼,心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替她求情,況且閻王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又豈會聽我的求情?”
衣錦離卻向夜染擠擠眼,示意他不要多話,對着田思說:“好了,你也別在這裏多耽擱了,到了冥界自會給你一個公道。現任的閻王是誰你知道不?包大人,包青天,聽說過吧?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一定能給你一個最公正的審判。”
“嗯。”田思點點頭。
夜染召來鬼差,命他帶走田思,轉身對徐萌說:“既然你的屍首已經找到,也随着鬼差一起去冥界等待輪回吧。”
徐萌的眼中閃過不舍,終還是點點頭說:“好。”
轉身看了看尚在昏迷之中的白燕說:“等這個姐姐醒過來,替我和她說聲對不起,我險些,要殺她。”
“好。”衣錦離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的說,“真是個好女孩兒,放心,我會告訴她的。”
望着田思和徐萌漸漸消失的身影,衣錦離點燃一支煙,嘆氣道:“她們到了冥界會面臨什麽?”
“田思負罪累累,懲罰肯定是輕不了的,至于徐萌,應該很快就可以轉世投胎,而且會投到一個好人家。”夜染拍拍衣錦離的肩膀,“放心吧,在我們那裏可沒有腐敗這個說法,一生的善惡記錄得清清楚楚,絕不會冤假任何一個鬼的。”
“聽你這麽說,我開始向往冥界的生活了。”衣錦離開玩笑說。
夜染笑着搖搖頭:“村子的出口已經複原了,你背上白燕,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為什麽是我背?”衣錦離不服氣的問。
“我身上的陰氣那麽重,我背她恐怕她就醒不過來了。”夜染說着,已經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喂,你等等!”衣錦離背起白燕向前追過去,邊走邊說,“今天回家你要好好幫我按摩一下肩膀。”
“為什麽要我按摩肩膀?”
“我背她很辛苦的。”
“所以為什麽是我來按摩?”
“別這麽斤斤計較,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家白吃白住呢?”
“我可以給房租的。”
“我又不缺你那份房租,我要的是肉償,肉償你懂麽?”
“……”
作者有話要說:
☆、五鬼運財一
陰歷七月十二,夜染告訴衣錦離中元節要到了,冥界人手調動不開,他要回去幫忙,這一走三天,音訊全無。公司那裏衣錦離幫他搪塞了過去,來偷拍的狗仔隊也被他的迷魂術弄得一無所獲。衣錦離依覺得自己病了,每天莫名煩躁,心緒不寧,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以前一直是自己一個人住的,也沒覺得孤單,現在夜染不過在自己家住了短短幾個月,他走之後衣錦離卻覺得異常空虛,明明他在家的時候大多數時間也是擺着一張面癱臉很少說話。
中元節那天晚上,衣錦離出席完綜藝節目回到家中,手裏拿着遙控器百無聊賴的換着電視頻道,右眼皮不停的跳着,讓他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衣錦離急忙扭過身去看,多日未見的夜染邁步進來,仍是一襲黑衣,仍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只是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疲憊。
“你回來了。”衣錦離的聲音中帶着自己都不懂的喜悅,“累了吧?餓不餓?冰箱裏有速凍餃子,我煮給你吃?”
“嗯。”夜染點頭。
“你先去泡個澡解解乏,我煮好了叫你。”衣錦離邊說邊向廚房走去。
“好。”夜染只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向浴室走去。
“阿染,你吃什麽餡兒的餃子?三鮮的還是茴香……”衣錦離推開浴室的門,卻被夜染背上那道從左肩胛骨直至腰間的傷痕震驚。
“你受傷了?!”衣錦離快步走過去,阻止住夜染企圖穿上衣服的手,“怎麽傷得這麽重?是誰傷了你?!”
“沒事,小傷。”夜染撥開衣錦離的手說。
“都皮開肉綻了還是小傷?!”衣錦離皺眉說,“你是冥界的鬼吏,怎麽會有人敢在冥界傷你?”
夜染低頭不語。
“難道……”衣錦離忽然想到了什麽,“是因為公主的事?是閻王的命令?”
夜染輕描淡寫的說:“我私自放走亡魂,本就有罪在先,這是我應得的懲罰,大人只是依法辦事。”
衣錦離緊緊抿着嘴不再說話,指腹沿着那條傷痕輕輕的摩挲着,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你不用太在意,這些日子我一直借住你的地方,你對我又諸多關照,我早就想為你做些什麽感謝你,這次公主的事情正好遂了我的願。背上的傷并不要緊,過幾天就會自行痊愈,只是……”夜染面露尴尬,“除了這傷,我還被扣了半年的俸祿,以後恐怕真的要白吃白喝你一段日子了。”
“沒關系,你就放心住下來,想住多久都可以,我這些年也有些積蓄,足夠養你的!”衣錦離急忙說。
空氣中飄過的微妙暖流混合着浴室中潮濕的空氣,讓溫度發生了暧昧的提升,夜染有些別捏的別過頭去輕咳一聲:“你剛剛問我吃什麽餡兒的餃子是吧?我不挑食,什麽餡兒都吃。”
“我們不吃餃子了,穿好衣服,我帶你出去吃好的。”衣錦離臨時改變了主意。
“為,為什麽要出去吃?吃餃子就挺好啊。”夜染剛剛才說要白吃他一段時間,見他又要破費,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你身上有傷,要吃些好的好好補一補。”衣錦離執拗的将他拉出浴室,給他披上外套,“快穿好,我們走。”
然後,在這座城市一處五星級飯店中,狗仔隊拍到了新晉小生衣錦離再次和他的緋聞男友夜染共度晚餐的照片。
這時衣錦離的電話忽然想起,按下接聽鍵,裏面傳出一個優雅的女聲:“小離,我在你對面的音速酒吧,你吃完了過來找我一下,這次從X市回來,叔叔托我給你帶一些東西。”
“表姐?你怎麽知道我在你對面吃飯?”衣錦離奇怪的問。
“呵,你和你那個緋聞男友燭光晚餐的照片早就被狗仔隊傳到網上了,你自己還不知道吧?”女人笑着說,“好了,不要讓我等太久。”
衣錦離挂了電話,喃喃自語:“現在的狗仔隊真是越來越有效率了。”
“你有事?”正在一旁細細品味帝王蟹的夜染問,“我們現在要走麽?”
“不是什麽大事,是我表姐衣君雅讓我過去拿東西,你慢慢吃,吃完我們再走,不着急。”衣錦離向夜染身旁湊了湊,指着他面前的一堆蟹殼說,“你愛吃這個?”
“嗯。”夜染淡漠的眼中顯出滿足與肯定。
“好,那以後我們常來。”衣錦離笑着說。
“還是不要了,這裏……很貴的樣子。裝潢得比閻王殿都講究。”夜染小聲說。
“那是當然,包老爺子是出了名的清廉,怎麽會把錢過多的花在裝潢上。”衣錦離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看着夜染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笑吟吟的舔了舔嘴唇,“你喜歡就好,其他的你不用考慮。”
夜染看着他的笑臉,只看一眼便急忙低頭,腦中回想的是他不記得什麽時候聽過的一句詩:眉目豔皎月,一笑傾城歡。
衣錦離和夜染結了賬來到音速酒吧,剛一進門就被兩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攔了下來。
“這是什麽意思?”衣錦離挑眉問。
“我們家小姐想請你喝杯酒。”其中一個人将一杯威士忌舉到衣錦離面前。
“請我喝酒,為什麽不親自來?”衣錦離沒有接過酒,帶着一絲戲谑的笑容問。
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一個穿着網格襪的高挑女人走了過來,同那兩個男人一樣,女人也穿了一身的黑,不同的事,她的這一身全都是名牌,但濃重的煙熏妝和高高束起的馬尾上紅紫相間的挑染,卻給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染上一層俗氣的味道。
衣錦離心中冷笑:“都說人配衣服馬配鞍,現在看來,說得也不準呢。”
“衣錦離,你拍的上一部戲在我家的賭場裏去過景,我見過你。”黑衣女人開口,口中彌漫着酒味,顯然是喝了不少,“我叫雷瑩瑩。”
衣錦離勾了勾嘴角:“原來是雷五爺的千金吶。”
衣錦離所說的雷五爺是開賭場生意起家,全市一半以上的賭場都是他的買賣,黑白兩道都有點路子,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最近又開始做投資,他的上一部片子,雷五爺就是投資商之一,據說被他潛規則過的女星用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衣錦離心想。
“怎麽樣,現在我過來了,你可以喝酒了吧?”雷瑩瑩接過酒杯遞過去。
“要我喝酒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你接下來的要求。”衣錦離接過酒杯,在手中晃了晃說。
“哈哈,接下來嘛……”雷瑩瑩湊到衣錦離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輕聲說,“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果然是另有企圖呢。”衣錦離輕笑着說,“不過可惜,我不能接受。”
“哦?是因為……他麽?”雷瑩瑩指了指夜染,“原來那些緋聞都是真的,你真的和一個男人搞在一起了?”
衣錦離的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過,随後他繼續保持着紳士的微笑,淡淡的說:“這個就與你無關了。”
“好吧好吧,與我無關,什麽事總的有個先來後到不是。”雷瑩瑩帶着醉意說,“那麽我們換一個說法,今晚,你做我的男朋友,這樣總可以了吧?”
一個黑衣男人走進衣錦離,在他耳邊低聲說:“不要讓我家小姐難堪。”
衣錦離往旁邊瞟了一眼,只見幾個男男女女,一邊喝酒一邊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向自己這邊看,瞬間明白了什麽,笑着接過雷瑩瑩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在将杯子還給她的同時将一張嶄新的鈔票放到她手中,然後趁着她愣神的時候右手一攬,攬在夜染的腰上揚長而去。
“衣、錦、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身後傳來雷瑩瑩惱羞成怒的聲音,那兩名西裝男人迅速一左一右的圍上來攔住了衣錦離和夜染的去路。
“我說小妹妹,大姐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女人呢要保持心态平和,不然很容易內分泌失調,這一失調啊什麽皺紋啊雀斑啊就都找上門來,甩都甩不掉。”
說話的是一個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正是個好年紀,成熟中不失俏皮,靓麗中又含風韻,體态婀娜的往那裏一坐,明明哪兒都沒露,卻有說不出的性感妩媚。
“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少在這裏多管閑事!”雷瑩瑩氣氛難平,沖着那女人吼道。
女人也不生氣,站起身來向雷瑩瑩的幾個朋友身邊走去,沖着其中兩個男人微微淺笑,他們便和着了魔一般自動向兩側讓了讓,給她留出一個人的位置來。
“你叫雷瑩瑩,是雷五爺的掌上明珠,至于我嘛,我說出來你也是不認識的。不過你們玩的游戲,大姐我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玩膩了呢,不如今天來玩點新花樣。”女人看了周圍的人一眼,“你們說,怎麽樣?”
“好啊。”身旁的兩個男人已經率先點頭。
雷瑩瑩冷冷的說:“你要怎麽玩?”
“既然是我提議,就由我來陪雷小姐玩玩,至于玩什麽嘛……”女人妩媚一笑,“我們賭一把,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五鬼運財二
雷瑩瑩也不是傻子,既然對方敢提出要和她賭,賭術自然不會差,而雷瑩瑩家中雖是開賭場的,但這并不代表她的賭術很厲害,她不想中這個圈套,于是笑了笑說:“我和你賭會被人說是我欺負你,這樣,我們玩點別的。”
雷瑩瑩向四周看了看,走到一個镖靶前說:“我們玩飛镖,怎麽樣?”
雷瑩瑩說完,就從一旁拿過三支飛镖向镖靶射去。
“漂亮!三支全中靶心。”酒保喝彩說。
雷瑩瑩高傲的一笑,心想這下你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和我打一個平手。
女人看到這種情況,沒有絲毫的緊張,依舊是帶着優雅的笑容起身走了過去,同樣拿起了三支镖逐一射了出去。
哐啷一聲,镖靶掉在地上,三支飛镖兩支釘在了牆上,另一支釘在靶心上微微顫着。
“哈哈哈,我說,咱們是比飛镖,射的是靶子,你怎麽把镖靶射下來了。”雷瑩瑩嘲笑着說。
女人并不生氣,也沒有比輸了的失落,只是笑着問那位酒保:“小哥,你覺得我這三支飛镖射得怎麽樣?”
“厲害,太厲害了。”酒保目瞪口呆。
“你說什麽?”雷瑩瑩聞言皺眉,“你沒長眼睛麽?!”
“那前兩支飛镖射斷了挂着镖靶的繩子,在镖靶落下的時候第三支正中靶心。”酒保解釋說。
“嗯?”雷瑩瑩的眉毛皺得更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要完成這樣的動作,技術确實比自己高得多。
“呦~~看來我不僥幸贏了呢。”女人輕笑。
“哼!我們走!”雷瑩瑩氣急敗壞的說,招呼這身旁的兩個穿西服的男人快步走出來酒吧。
“呵呵,果然是百發百中的神射手啊。”衣錦離嘀咕着。
“你認識那個人”夜染小聲問。
“她就是我表姐衣君雅。”
“哦?也是朱雀一族?”
“不,她并沒有遺傳到朱雀一族的神力。”衣錦離回答,“她射擊準是天生的,沒人知道為什麽。”
雷瑩瑩等人一離開,衣君雅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走到衣錦離面前,用一種略帶責備的語氣說:“瞧瞧你招惹得這些人。”
“表姐,不關我的事啊,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衣錦離忙道冤枉。
“別怪他,剛剛你不是也看到了,是那幫人來找小離的。”一個穿着牛仔褲白襯衣的高個子男人微笑着走了過來,右手親昵的搭在衣君雅的腰上。
“姐夫。”衣錦離笑着叫道,向身旁的夜染介紹,“這是我表姐衣君雅和姐夫陸明。這是夜染。”
互相問過好,衣君雅把衣錦離拉到一旁低聲問:“你和那個夜染究竟怎麽回事,雖說做你們那一行炒緋聞是一種提高知名度的手段,但是也不要玩得太過火了。”
“夜染只是暫時借助在我那裏,不是你想得那樣。”衣錦離不方便告訴衣君雅夜染的真正身份,只是含糊待過,很快的轉移了話題,“走,這麽長時間不見,我請你們喝兩杯。”
“三杯皇家禮炮,算我賬上。”衣錦離向酒保喊道。
“不用了。”一向酒量甚豪的衣君雅忽然打起了退堂鼓,“給我們來兩瓶礦泉水就行。”
“咦?表姐,你今天怎麽矜持起來了?不告訴我是因為開車啊,你可不像是遵守交通法規的人。”衣錦離打趣說。
“酒後不能駕車,這是對他人和自己生命的尊重與保障。”夜染很認真的反駁衣錦離的話。
“呦~看不出你這個朋友還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呢?”衣君雅看着一本正經的夜染笑着說。
“他呀,糊上泥巴就是兵馬俑。”衣錦離聳聳肩,坐下來掏出煙,遞給陸明一支。
“不不,我戒了。”陸明笑着推辭。
“什麽情況?先是不喝酒,現在連煙都戒了?”衣錦離狐疑的看着衣君雅和陸明,忽然明白什麽似的大笑說,“看來,我是要升輩做舅舅了?”
“嘿嘿,還沒有,只是有這個打算。”陸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相比較下衣君雅倒是顯得坦然很多:“我都是三十歲的女人了,正是母愛泛濫的年紀,想要個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平時再怎麽放縱怎麽作息無規律現在都要改了,既然準備要孩子,就得給他個好環境,讓他健健康康的生長。”
衣錦離聽完瞠目結舌,湊到陸明身旁難以置信的小聲問:“姐夫,這個人……真的是我表姐你老婆?”
“找死!”衣君雅順手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扔去,紙巾不偏不倚的砸到了衣錦離的腦袋上。
陸明和夜染則在一旁看着,微笑不語。
四個人從酒吧中出來,衣君雅将一個皮包交到衣錦離手上:“叔叔說X市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他還要多待一段時間,讓你自己一切小心。”
“好。”衣錦離接過皮包,目送衣君雅和陸明離開,上了車往副駕駛的座位上一靠,慵懶的說,“我喝酒了,沒法開車,我的遵紀守法好公民,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家吧。”
夜染微皺眉頭想要反駁,卻又一時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作罷。上車系好安全帶,剛要啓動車子,便看到已走遠了的衣君雅和陸明被一群同意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圍了起來。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是很快陸明就和那群人動起手來。
夜染急忙推了推衣錦離:“你看!”
情勢雖然是以多欺少,但西服男人正在陸明的雙拳下一個個的倒了下去。
“放心吧,我姐夫是片兒警,那些小角色不是他的對手。”衣錦離毫不擔心的說。
“片兒警?這樣的身手做片兒警真是大材小用了。”夜染惋惜的說。
“他以前是在重案組工作,搏擊術相當了得。因為得罪了領導……你懂?”衣錦離拍拍他的肩膀無奈說。
“所以他的領導就濫用職權公報私仇?!怎麽可以這樣。”夜染憤憤的說。
“哎……算了,你不懂。”衣錦離放棄似的嘆了口氣,“你怎麽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在閻王手底下當差,你就偷着樂去吧。”
眼見着陸明把所有人都打倒,帶着衣君雅悠哉悠哉的走遠,夜染才發動了汽車,在路上,衣錦離拿出父親給自己帶來的皮包,打開來看,裏面裝着的是一個平板電腦。桌面上有一個視頻文件,衣錦離點擊打開,屏幕上出現了父親嚴肅而威嚴的臉。
“小離,這是我最近在X市降服的厲鬼名單,你調查一下它們的具體情況,然後……”
視頻還沒有播放到一半,衣錦離便關掉了平板電腦。
“怎麽關了?”夜染不解。
“沒有什麽好看的,就是調查資料,分類收集淨化或者焚滅,我知道該怎麽做。”剛剛還嬉皮笑臉的衣錦離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調平座椅靠背,對夜染說,“把天窗打開,好悶。”
夜染很奇怪,夏天已經過去,怎麽還會悶,但他還是依言照做了,看着衣錦離半躺在座椅上怔怔望着天窗外的天空,忽然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去安慰的哀傷。
途徑一家24小時營業的超市,衣錦離忽然說道:“這裏停一下,家裏沒有啤酒了,我去買一些。”
衣錦離讓夜染在車上等他,自己走進了超市,當他提着幾罐啤酒到銀臺結賬時,與一個穿着灰色夾克的男人擦肩而過,一股強烈的鬼氣竄入他的鼻腔。衣錦離回頭,那人已經推門走出超市,他急忙付了錢,連找回的零錢都沒收就快步奪門而出。
“人呢?”
“什麽人?”夜染看見衣錦離急匆匆的跑出來,從Jeep上下來迎上去問,“你要找誰?”
“剛剛從超市裏出來的男人,穿灰色夾克,戴着帽子。”
“開車走了。”夜染指着那人遠去的方向說,“怎麽了?”
“那個人,被鬼纏身了。”衣錦離皺眉說。
作者有話要說:
☆、五鬼運財三
“他身上的鬼氣滿含狠戾,像是要置他于死地。那個人的處境十分危險。”衣錦離說。
“要追上去麽?”夜染問。
“我們都沒有注意他的車牌號,沒辦法追。”衣錦離看看手表說,“我們明天早上七點就有通告啊,必須回家睡覺了!”
雖說是衣錦離吵着回家睡覺,但真的到家後,夜染發現衣錦離只是坐在他房間的窗臺前抽着煙,手中摩挲着他父親給他的平板電腦,卻始終沒有打開。
“你在想你的父親麽?”夜染走進房間問。
“嗯?怎麽可能。”衣錦離在短暫的愣神後痞氣的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煙屁股,“把這顆煙抽完就睡。”
夜染看出了他的口不對心,沒有多說什麽,作為已經忘記自己實際年齡的鬼吏,夜染的好奇心早就被歲月打磨得所剩無幾,輕聲說了句早點休息就要轉身離開了,卻在邁出幾步後再次折回來,走到衣錦離面前擡起手,學着他平時的樣子輕輕的揉着衣錦離的頭發。
“你……”衣錦離臉上的痞氣被感動覆蓋,擡頭望着夜染,眼中似是有粼粼波光。他握住夜染的手腕,“你今晚,在我房間睡好不好?”
“你房間?”夜染不解,“你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要我睡在哪?”
“床上,同我一起。”衣錦離笑着回答,“怎麽?你緊張?”
“我沒有緊張的理由。”夜染擺着那張面癱臉孔一本正經的說,“那就快睡吧。”
躺倒在夜染身旁,衣錦離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幽幽開口:“阿染,你知道麽,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同另一個人一起睡。”
“嗯?怎麽會,人小的時候難道不是由母親陪着睡的?”夜染問。
“母親……你這都是什麽年代的老土叫法了,我們現在都是叫媽媽。”衣錦離停頓一會兒,依舊呆望着天花板,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一個極為無奈的苦笑,“我的出生證明和我媽媽的死亡證明,是用同一支筆簽的呢。”
“難産麽?”夜染心中想,“在迎接一個新生命帶來的同時失去了另一個心愛的生命,他的父親當時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衣錦離繼續小聲說着,像是說給夜染聽,也像是喃喃自語:“我從小就沒見老爸笑過,他很少回家,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臉上總是有化不開的哀愁,尤其是在……看到我的時候……”
衣錦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含糊,當他的聲音完全消失在平穩沉重的呼吸聲中時,夜染将頭扭向他。或許是常年生活在陰暗的冥界,夜染在夜間視物的能力很強,他盯着衣錦離的側臉,飽滿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唇瓣……忽然間,衣錦離向他的方向轉過來,夜染還沒有來及背過身去,一條右臂已經毫不客氣的搭在他的身上,緊接着,衣錦離的右腿也架了上來。
夜染呆望着那張距離自己不過幾厘米的臉,看着他的薄唇微微開合,喉結上下翻動不知嘀咕些什麽,臉上竟覺得有一絲灼熱。
“懶豬,起床!要遲到啦~~~要扣工資啦~~~”
在一陣極其激發起床意志的鬧鈴聲中,衣錦離睜開了眼,看到身旁的夜染早已經醒了,正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醒了?”
“嗯。”
“在想什麽?”
“沒有。”
“那為什麽不起來。”
“你還沒醒。”
衣錦離輕捏了一下夜染的臉頰:“真是體貼啊。”
“快起來,要遲到了。”夜染輕咳一聲翻身下床。
“呦~~害羞了?”衣錦離帶着一臉壞笑不依不饒的跟了過去,被夜染白了好幾眼也不以為意。
兩人來到公司,在李艾的帶領下一同前往活動現場。同以往一樣化妝、走秀、簽名、拍照。一系列流程下來已經到了中午,李艾為兩個人端來午餐,衣錦離見夜染一直在夾菜中的甘藍,湊過去問:“你愛吃這個?”
“不是,我只是喜歡這個顏色。”夜染回答,“其實我的味覺已經退化得不太靈敏了。這些菜吃到我嘴裏的味道都差不多。”
“原來這樣。”衣錦離點點頭,把自己餐盒中的甘藍全部夾給了夜染,“愛吃你就多吃一點。”
夜染看着他笑彎了的雙眼中透出的淡淡寵溺,臉上的灼熱感再次襲來,生怕被對方發現,急忙低下頭往嘴裏猛地扒拉着飯。
這是一個衣着時尚的男人大步的走進了後臺,對着其中的一位女藝人說:“小玉,結束了麽?”
“還沒有,下午還有一個活動,要不等活動結束我給你打電話?”小玉回答。
“不用了,反正我下午也沒事,我在這等你好了。”說完那個男人就自己找一處沙發坐下,從包裏拿出來平板電腦,戴上耳機看起了電影來,絲毫不理會身旁的人。
衣錦離的鼻腔被一陣濃重的鬼氣充斥,他認得出這個男人就是他昨晚見到的那個穿着灰色夾克的人。眼眸變成的通透的琥珀色,再看向那個人,心中更是一驚:“難怪鬼氣這麽重,竟被五個鬼同時纏上。”
衣錦離通過那雙琉璃眼,看到那個男人的脖子和四肢上各自纏着一雙慘白的手臂,滿是淤血的發紫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他的肉裏。五個鬼的面目或猙獰或哀怨,但看他的眼神卻是相同的一致,那是一種恨不得将他抽筋剝骨的恨意。
“喂,收斂一點你的眼睛,會暴露的。”夜染在衣錦離耳邊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