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記日(五、春夢)

? 20151024

他的臉隐在迷霧裏,你是誰?你猜我是誰?我不知道。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他輕輕地笑着,笑聲低啞輕佻,勾得人心裏癢搔得人骨酥軟。

他靠過來,想摸我嗎?我不答。膽小鬼。他抓起我的手壓在他的胸膛,手掌下他赤-裸的胸膛火熱跳動的心跳。他帶着我撫摸他的身體,不香不軟不滑,男人的質感,男人的身體。我感受着他的小小的乳,他的鼓起厚實的胸,他的腰,和他的大腿。

想吻我嗎?不想嗎?想。我乖乖地回答,甚至有一些急切。他吻上我的唇,舌頭像靈巧的淫蛇竄進我的嘴裏,我情不自禁地回應,他放棄了進攻,任我纏着他舌,咬着他唇。我們交換着口水,兩條舌互相牽扯勾連,水聲啧啧。他發出細碎的呻-吟,推開我。

想上我嗎?想進入我嗎?用你的利器刺穿我,灌滿我,幹我?

我喉嚨裏發出野獸的喘息,想!我想幹你,幹得你肚子漲起來,幹得你只能靠我的精-液活下去!

呵呵!

他愉悅地笑着,沒有反抗任我将他禁锢在身下,我壓着他的頭,狠狠的,用力的,頂他,撞他,捅穿他!

是誰!你是誰!

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

高-潮那刻即是瀕死,我倒在他身上,看見晏黎的臉。

啪!

燈光沒有應聲而亮,黑暗中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我靠坐着床頭,顫抖着手點起一支煙,深深地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蔓延至胸肺,慢慢地平靜下來。

我回憶着回去種種,柔軟的少年雌雄莫辨的美麗,在床上溫馴地任我擺弄,也許有過快感,現在卻不及一個春夢的急切熱烈。

我回憶着那個倒黴的夜晚,那個擋在我面前的身影,我回憶着第一次正式接觸,足夠英俊卻也不算特別驚豔的臉,我回憶着那手制作出色香味美的廚藝。

皺緊眉頭,無甚稀奇!

我起床下樓,從冰箱裏倒出一杯冰水,停電應該不久,我三兩口喝完,冰冷的溫度從嘴巴蔓延到喉嚨和肚子。

輕微的腳步聲向廚房過來,老張不知從哪裏找來根蠟燭,橙黃色的燭光打在他臉上,地板上他的影子晃動着,我渾身發毛,感覺一陣陰森。

你也來喝水?

老張把蠟燭立在流理臺上,經過我身邊打開冰箱拿水。

嗯。

老張在我身後發出細小的動作,他開了瓶水,喝了一口,緩緩走過來。外面的風雨停了,方先生想要出去散散心嗎?

我不解,回頭,轉到一半,倏地冷下了臉色,老張,你這是做什麽?

就是想請方先生陪我出去散個步,因為那個游戲,我想起了一些糟心的事。方先生意下如何?老張說,笑容裏一絲威脅。

我慢慢放下水杯。

方先生注意了手別抖,對放好,這邊走,輕輕的,小聲一點兒,他們都在睡覺呢。

門發出嘶啞的一聲,涼絲絲的風撲打在臉上。我緩緩地挪着腳步,老張貼在我身後,頂着我的槍紋絲不動。

你何不現在殺了我,然後趕緊跑?我幹巴巴地說。

我得讓方先生失蹤,然後我再失蹤。這樣不是更好嗎?

路線漸漸偏離了水泥小道,我踩得一腳泥水,黑夜裏,海風越來越大,海濤的聲音漸漸清晰。

玩的那個游戲真不好。老張突然說。

為什麽不好?我問。

讓我想起了我老婆。我在外拼死拼活就為了回去,回去了卻發現老婆成了別人的老婆,兒子冠上了別人的姓,她還勸我自首。我不想自首,我叫她離婚跟我走。我有錢啦很多很多錢,你說她為什麽不肯呢?

一個陡峭的山崖出現在我面前。

不知道。

我要帶走兒子,她又不肯。兒子是我的,你說她憑什麽不肯?

老張停住了腳步。

這個懸崖經過我千挑萬選,最适合方先生了。過一會兒會有海潮,潮水一沖,什麽東西都會被沖得一幹二淨。方先生你覺得如何?

我轉過身,注視着黑暗裏那張老實樸素的臉,現在他手裏拿着槍,這把槍即将取走我的性命,還是一樣的老實樸素。

你殺了她?

是的,我殺了她和她的新男人,當着我兒子的面。

你兒子呢?

我走近他,想抱抱他,我已經有八年還是九年沒抱過他了,當初他剛出生,小小的,跟老鼠似的,醜不拉叽,可他是我的兒子啊。

他一定很怕你,不想你抱他。

是的,他對着那個賤女人喊娘,叫那個臭男人爹,舉着凳子打我。

倒是有你這做爸的樣子。

閉嘴!他不是我兒子,我的兒子不會打他老子!

老張的臉猙獰,眼底閃耀着鬼火。

你殺了他。

我嘆息。

老張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然而他很快平靜下來,方先生,上路吧。

老張舉起槍指着我,手扣在扳機上,也許不要一秒,甚至半秒都不要,我就會身中子彈被這股沖擊掉進海裏。我向前走一步。沉悶的一聲打在我腳步前,我白了臉色。

方先生,再後退幾步吧。老張笑,老實巴交的。

我咽了咽口水,向後退幾步。

誰指使你的?他給你多少錢?我可以比他出的更多!

老張搖搖頭,做人要守信,殺手這一行更是這樣。不好意思了,方先生——

等等!是誰,誰要殺我,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方先生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拖延時間吧。放心。你的那兩個保镖不會來了,我給所有人下了安眠藥,當然除了你。

老張握緊了槍,槍口筆直地對準了我的心髒,我的心髒瘋狂的跳動着,頭腦裏轉着各種各樣的念頭,也許我現在,趁他開槍之前跳進海裏,還能有一條活命。

不管了,如果我活着,我一定要開除了那兩個不中用的,我一定要弄死那個幕後黑手。

我掉頭炮彈一樣紮下懸崖。

嘭!

嘭!

兩聲槍響,我聽見老張的痛呼和他不可思議的聲音,說的什麽我聽不清楚,我感覺我在向下掉,底下的大海仿佛野獸饑渴的大嘴要把我嚼碎吞噬。這一刻很長,也很短,完全沒有真實感。直到我吊在了懸崖上,被一只有力的手鉗住了肩膀,我擡頭向上看,倪匡沒戴眼鏡的臉占據我的視線。

看不出小少爺還是個不怕死的猛士。倪匡居然還有空打趣我,我眨了眨眼搞不清楚狀況,唯有肩膀被抓緊的劇痛。倪匡猛一發力,把我一下子拉了上來,我撲倒在地上,一顆小石子劃過我的臉,我無暇擔心破相的問題,目不轉睛地看着黑暗裏兩個一來一往的人影。

放心吧,大勇會贏的。

倪匡說,向我伸出手。

我瞪着那手,視線上移,我瞪着倪匡那張微笑的臉,心中一整個草原的憤怒的草泥馬呼嘯而過,幕後主使先放一邊,我要弄死這兩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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