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記日(十、end)

? 20151215

晏黎與公司正式簽約,以國際影帝的身份,再加上我的支持,自然是高規格。

敬你。

晏黎舉着酒杯對我說。

我微笑。

酒液震蕩,清脆的叮的一聲。

晏黎一口喝盡。

我慢慢抿着,目光逡巡,幻想着剝掉衣服,肆意賞玩那具肉體。

晏黎仿佛沒有察覺,吃飯,喝酒,臉色微紅,漸醉。

暧昧光線裏,青年酡紅着臉頰,躺倒在身下,溫順甚至迎合的,獻出自己。

20160103

老頭又一次進醫院了,習以為常。

我提着晏黎做得的雞湯走進病房。

老頭精神氣顯得有點頹,他笑着,你來了。

我就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老頭瞪我一眼。

行了,來來,喝湯。

老頭顫顫巍巍抓着勺子,我看不慣這不中用的模樣,還是我來吧。

老頭笑眯了眼,一口一口乖乖喝湯。

我給他擦了擦嘴角,醫生說你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

老頭推開碗,不喝了。

我看他确實沒什麽食欲,放下碗。

不知道,估計也就幾天吧。老頭懶懶靠着床背,半眯着眼睛看我,最近頭條都是你和晏小子,怎麽?你搞上人家了。

我翹起二郎腿,回味着昨晚的瘋狂,晏黎任我予取予求,心情很好地反駁,什麽搞上?那麽難聽,我談戀愛呢。

老頭沉默了,嚴肅地看着我。

我大大方方地任他看,彎着嘴角,你方家不會後繼無人,傳宗接代用不着我,我也不會,所以你還是消了心思,安心養病,以後有的是天倫之樂。

老頭皺着眉。

我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雞湯你想喝就喝吧。

阿生,我從不後悔與你母親相愛。

我停住了腳步,卻始終背對着。

她出生書香世家,從小體弱多病,一直都是家裏人的心肝寶貝,即使認為戲子是下九流,也仍是支持她。我在大銀幕上看到她,單純美好,像一個我遙不可及的夢。我從沒有想到占有她,我是她的導師,是兄長,但絕不會是她的愛人。我也沒那資格。可是當她對我表白,那一刻我是狂喜的,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然而我終究給不了她一份完美的愛情。

阿生,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怨恨她。

閉嘴!

我回頭低吼,也許紅了眼眶的樣子很可笑,憑什麽?不過你放心,我不恨她,早不恨了,因為我不愛她!我也絕不會原諒你!僞君子!

阿生!阿生……

我頭也不回走出這個純白的令人窒息的空間,無盡憤怒,然而之下,卻湧動着委屈和悲傷。

公館有一間家庭影院,厚重的窗簾垂下,幕布的光籠罩整個房間。

我呆呆窩在沙發裏,一幕又一幕電影情節虛無地漂浮在我的眼前,我什麽也沒有看進去。

細碎的響聲停在我身邊,我擡起頭,看見晏黎的臉。我拍拍身邊的位置,晏黎坐下。我動着頭靠上他的大腿,面朝他的胸腹,嗅聞到沐浴露的清香。

晏黎看着電影,少女走過黃昏的操場,踩過梧桐葉影漏下的一片片碎金,一颦一蹙,巧笑倩兮,美好得宛如一幅詩書水墨畫,他眨了眨眼,看見方鴻生的影子。

20160108

老頭沒撐的過去,他已經撐了太久,很累了,走得很安詳,甚至期待,他要去尋找他的夢,她說,會等他的。

老頭沒有葬進祖墳,他會沿着海流飄到美人魚的故鄉,這一次他不會再錯過。

我靜靜地聽着律師宣布老爺子的遺囑,周圍方彤雲,方鴻運一家。

老爺子把他在仁豪娛樂的股份全給了我。方鴻運盯着我,眼中閃着不甘心的暗光。

律師轉向我,在花旗銀行老爺子有一個保險箱,那是留給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閃爍着各種算計思量。

那裏面都有什麽?方二叔急急問。

律師搖搖頭。

就是這樣了吧。我站起身,在方彤雲輕蔑的目光中伸了個懶腰,那我就先走了。

站住!方彤雲冷聲道,別的我沒意見,那個保險箱我得看看。

我偏頭,嗤笑,憑什麽啊?有本事你找老頭去。哦,恐怕你得到下面去找。

你!

我閑閑晃出去,想了想,去片場。

認識我的人不多也不算少,某個小明星給我搬來張凳子,我笑了笑,道了聲謝謝,不管其他人有什麽反應,手支着下巴颌,專心看晏黎演戲。

這是一部警匪電影。晏黎是大佬左膀右臂,溫文爾雅,卻陰險歹毒,上位不擇手段。

晏黎,他正處理一個被懷疑是警察的幫衆。他笑着,很溫柔,如同春日的風,他問,你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麽嗎?我看着他的臉,他的被高級西裝包裹的身體,忍不住浮想聯翩。雖然沒什麽經驗,但略微調-教便很快熟練并且給你超凡的快-感。

我起身找衛生間。

這是一座很大的影視城,可以遇見很多演員明星,但我沒想到會遇見林慕。他好像在拍MV,對着一個女人深情款款。我曾經在床上逼問過晏黎他和林慕是如何做的,陷入□□中不得解脫的男人透露幾句又閉上嘴巴。我不介意枕邊人是不是處,但我很高興晏黎後面的第一次是我的。

我站在不遠處欣賞了一會兒,确實是幅唯美的畫面,但我已經擁有最好的了。

我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回來又經過,林慕站在我剛才站過的地方,桃花眼看着我,你早就預料到今天?

我不懂你說什麽。我笑。

他不會愛上你的,他不會愛上任何人。林慕沖着我低吼。

我認真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如果你這麽說是為了彌補自己那點愧疚的話,那随便。

我繼續走。

林慕在我身後,我從不愧疚,這都是他欠我的。

我嗤笑,擺擺手,可到底這番話還是在我心中泛了點漣漪。

晚上我把晏黎翻來覆去的折騰,不知自己是在暴躁什麽。

第二天,晏黎照常去拍戲,如果不是劇烈動作看不出他經過了什麽,我在家裏,至于公司工作已經轉交給了其他人,反正我的真實目的已經達到,方鴻運确實挪用公款,聯合前財務總監。做假賬。

既然已經找到了二叔買兇的證據,那就報警吧。正好他倆父子一起在牢裏作伴。

我挂了電話,郝大勇開車,去銀行。

我沒有在銀行逗留多久,沿着馬路慢慢走着,戴着墨鏡都感覺陽光未免太刺眼,眼睛澀澀的,微濕。

保險櫃裏沒什麽,情書,老頭和姐姐的,日記,姐姐寫給我的,她說,她不後悔,她說,她愛我。

電話響起,是晏黎。

你要吃什麽?我待會回去。

我笑,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記日》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