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顧詠茜伸長手經過我肩膀，我看見她拿了兩個，一個遞給我後以低柔的聲音說：「嗨。」
我該嗨嗎？天啊！我想死啊！
我不知道該怎麽講話的失禮往前走，連謝謝都說不出來，我希望她就這樣讨厭我吧！我甘願接受！
她應該是緊跟在我身後，我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跟我之間只剩下原子與原子之間的絕對隙縫，但我沒想那麽多是因為大家幾乎會觸碰到彼此身體。
我面向餐區時把頭垂低一點，真想把頭發放下來，我看見她在看我，然後照樣是放低聲音的對我說：「不要放在心上。」
我舔了舔唇轉頭擡高看着她，她給我她的招牌笑容，我還是得跟她說：「謝謝妳。」她笑了出來，樣子是開心的。
我跟她同時面向餐區，她說：「我幫妳盛，妳要吃什麽？」我質疑的斜睨她，她是擔心我把整排Buffet餐爐都掐倒嗎？
我這樣子過，但掐倒的不是爐子，而是下面的酒精。不是在這裏，是大學時跟湯敏潔及幾個朋友去吃Buffet的時候，我把人家的桌子燒黑一塊。
「妳的手看起來不太方便。」她接着說。
「我可以。」這不是倔強或逞強，而是我帶給別人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看來真的是不夠，我一彎手指頭握住夾子剛好摺到傷口，我痛得松開手，夾子被我彈飛了。我看見顧詠茜用驚奇的雙眼看着落地的夾子，随後擡起眼看着我，我也擡起眼看着她，我不太想吃了……
她笑着蹲下去幫我把夾子撿起來叫同一個阿姨換一下并且說是她不小心弄掉的，我隐約看見排在她身後的人都露出不耐煩表情，但因為夾在我跟他們之間的人是顧詠茜所以他們暫時吞話充飢。
她接過阿姨拿來的新夾子後便夾了一把我本來要夾的奶油白菜放在我盤子上問：「夠嗎？」夠了，我打算就吃這樣了，我實在不應該繼續在這條在線行走，我像龍卷風。
所以我點點頭跟她說了一句謝謝就離開排隊線，看到有好幾個人斜睨我，眼神有同情、有白眼也有驚奇。沒一個反應是我想要面對承受的，即便是寬容我的。
「嘿！」有人輕抓住我的肩膀，我的心髒瞬間軟得像破洞的皮球無力彈跳。我知道那是顧詠茜，我已經下意識的熟記她的聲音，叫人聽了會醉心狂亂的音質，她用變聲器我都聽得出來是她。
可是她可以不要跟過來嗎……我在心中苦惱哀嚎着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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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停下腳步，轉過我糾結的臉抿緊唇看着她，我當然是開心并且歡迎她出現，但能等到我正常以後嗎？
那我可能永遠看不到她了。
「我說了我幫妳盛，妳只吃這樣是不夠的。」她說，我見她連盛都還沒盛。「妳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或者覺得麻煩到我，畢竟妳是真的有問題。」她看見我把下巴繃起來，有點慌張的說：「我的意思是，因為妳的手受傷了！」喔……我知道。但其實妳指我的腦袋有問題我也不會怪妳，我臉色會越來越難看純粹覺得自己丢人現眼。她露出了跟早上一樣的表情，但是以翻自己白眼代替了拍額動作對我說：「對不起，我真的沒那個意思。也不知道我怎麽會這樣講話，我平時不會這樣的，可是現在卻……還有早上……」她有點唇忙舌亂，講到這邊又突然停頓住的摳了幾下額頭，呼了一口氣調整自己到總是不疾不徐的神态微笑說：「我表達能力突然變得好差，好像要中風了。」
絕對不會有我差，我連說句謝謝都得在腸子間拐彎抹角來到舌尖上再轉六十八圈才有辦法噴出去。
但我意識到自己為難到她了，而且好像有更多雙眼睛落在我們這邊，因此我回：「我沒有不高興。」她才睜亮了雙眼眨了幾下看着我，我幾乎可以看見她棕色虹膜裏像沙漠一樣的線條紋路，美麗壯觀熱誠到到讓我想……拔腿跑走。
你們知道那不是因為我讨厭她而有的反應。
「一樣的，我只是覺得很丢臉。」我說。「就像在大庭廣衆之下跌倒總會想快點爬起來逃離現場，而我不止跌倒，還誤脫了別人褲子……」我高一時這樣過，那個阿伯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她笑了出來，很開懷。是沒有哈哈哈到全場都能聽見她的笑聲，只有我會聽到，那讓我覺得她是一個舉止很得宜的女人。渾然天成的，非訓練過。
「很有畫面。」而且她的笑容具有黑死病等級的傳染力，我因此也拽起了苦澀卻發自內心愉悅的嘴角。「我可以跟妳共桌嗎？」可以到爆！但我卻表現出遲疑的點了點頭，因為我必須有所顧慮及防備一些事。
我可沒有想到什麽。只是在我高中的時候，班上有個很有人緣跟異性緣的男生覺得我很有趣因此抱着好奇的心主動跟我攀談。我們的關系是非常幹淨的純友誼，他似乎覺得我替他的日子增添點樂趣。盡管他的出發點讓我開心不起來，但我感受得到他是把我列為搞笑人物非愚蠢小醜看待，所以我也給他最忠誠的友誼。
結果我因此招來了一些閑言閑語，幾個把我看成是笨蛋的人看不過去他給我的包容，很簡單的偏見問題。
所以我不想再聽到有人對我說：「他也只是可憐妳。」這種很B畸的說法。每個人都需要一點點的被同情、被憐憫、被寬恕－但我完全不需要被可憐。
第五張
我可以不予理會，因為那莫名其妙。但是那卻讓我很受傷。嗯。這亦是我沒有再跟那男生連絡的主因，有點遺憾。
我挑了一張小桌子坐，她折返回去插隊盛東西沒有人罵她，大家反而是打鬧般的對她說：「吼！小茜妳不要突然插我啦！」
她回：「插一下妳就叫成這樣，太敏感了吧。」惹得大家狂亂大笑。
可是我聽不太懂，這笑點在哪？
她很快就過來了，挖了一坨五谷飯，從湯裏撈了一顆貢丸就這樣，這是什麽菜色啊？
「我早上吃了兩份燒餅油條、饅頭夾蛋加鹹豆漿飽到現在，但還是多少得吃一點。」她坐下說，兩份燒餅油條跟饅頭夾蛋？她現在還吃得下胃口也太好了吧？還有她平易近人到反而變得遙不可及似的，但是也可愛到讓我的心象是被吓到而亂跳的雞群在胸腔裏又飛又繞的。「妳看起來很年輕，是大學剛畢業嗎？」
我搖搖頭回：「我畢業很久了。」
「有我久嗎？」她打趣的問，我認真看她的臉分析一下，我判斷不出來，大不了大我兩歲。「我七十五年次的。」四歲，好漂亮的偶數，諧音是有點不吉利，但沒關系，我一點都不忌諱。「妳的手沒事吧？」
「沒事了，謝謝妳。」
她露出了帶點羞澀的腼腆笑容低下頭挖了一口飯，我很老套的想着希望自己是那口飯被她吃掉，但這念頭對我來說太煽情，我感到臉發燙的也趕緊低下頭夾我的菜。
我有點想吃肉耶怎麽辦？但我已經不好意思叫她幫我夾，更是不曉得怎麽離席自己去夾，內心深處害怕這是浪費時間，确切來說是既然她坐在我身邊我就不想離開了。
「妳之前是從事什麽行業的？」她問，還沒吃那一口飯。
這要我怎麽回答啊？我根本還沒有「正式」工作過，講出來會讓她看笑話吧。但我選擇老實回答：「性質都不同，可是都沒有待很久。」
「為什麽？是還在摸索嗎？」
「嗯……因為我都被Fire掉。」
「為什麽？」妳真的看不出來？那妳的寬容度真像天空一樣無邊無際。
我舔舔唇回：「有一個待最久，差不多三個月，因為那個老板人很好。」不曉得這樣拐個彎講她聽不聽得懂。「但最後他發現再好下去的話，他會因為善良而造成嚴重虧損，因此委婉的請我離職了。」
她噗了一聲，我頗驚愕的聽着她說：「勤能補拙，別放在心上。」我不相信我是她的徒弟她還會這樣想。「怎麽會想要來學做吃的？」
我毫無防備的回：「因為我舅舅是梁師父……」說完我後悔了。我很願意相信她，可是她的熱情讓我想起了一段不太愉快的回憶。
她察覺到我的表情有古怪之處而問：「妳怎麽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她看起來一點也不象是無聊人士。「我、我又錯誤表達了什麽讓妳誤會嗎？是勤能補拙那句嗎？我只是想鼓勵妳，并不是……」
「我知道。」我即刻打斷，內心頓時好糾結，看到她又慌亂手腳的樣子顯得我越來越像怪胎。
我的表情才老是讓她誤會，而她問了我又不回答，到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