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一家人

只翻出這麽一點點來陶言真就受不了了,何況還有數不盡的記憶和思想觀念呢,她覺得“真讨厭”整個世界觀是扭曲的,在她的思想中只有她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

主要的事情都縷得差不多了,現在她需要将腦海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給掰正了,否則一不小心,她也會被害得三觀扭曲,那可白瞎了她在現代十六年的教育了。

“姑娘,喝藥吧。”青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

不想喝這麽苦的東西,但為了早點複原,咬牙将苦得出奇的藥喝了,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她覺得現代的小藥片簡直是可愛又可親。

青山見陶言真喝藥跟喝湯似的那麽痛快,驚着了,眼睛瞪成個銅球。

把碗遞過去,刻意模仿前身慣有的語氣沒好氣地道:“出去後別進來了,告訴別人也不要進來,本姑娘要睡覺。”

“是。”看到姑娘不耐煩且霸道的表情,青山放下心來,她才是她所熟悉的姑娘啊。

身體因剛醒比較虛,又因喝了藥,身心都比較疲憊的陶言真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便睡着了。

兩日後,陶言真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陶言真發揮了适應力極強的優點,基本能夠适應自己的新身份。

“三姑娘,夫人有事叫奴婢來尋三姑娘。”綠山過來傳話。

正坐院子裏曬太陽的陶言真聞言無奈地起身,她雖然适應了新身份,但有點排斥與前身的親人交流,不過她知道,既然以着人家的身體還魂了,就不能再像當阿飄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小李氏的院子,也就是正房,是整個府邸中最大的,她的院子離正房不遠,走五分鐘就到,小白菜的院子離正房最遠,這就是親生與非親生的差距啊!

小李氏的院子布置得很漂亮,現在正處深秋,院子裏牆角處一片粉紅色開得一大簇一大簇的秋海棠。

陶言真被小李氏的長相一般身材又很圓的大丫環明嬌領進屋中,屋內很暖和,有好聞的熏香的味道。

“嫣兒,過來。”小李氏笑着拉過陶言真,上下檢查了下,發現女兒面色紅潤并且精神了許多,于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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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除了母女倆,還有個肖嬷嬷。

陶言真被小李氏拉着坐在她身邊,肖嬷嬷在一邊笑眯眯地站着。

小李氏問了一些身體怎麽樣可有不舒服的話,陶言真均回答了,肖嬷嬷偶爾插幾句類似姑娘福大命大之類的吉祥話。

沒用的話說完後,小李氏開始說起正事,表情頗為嚴肅地道:“前幾日因你生病,你落水的事你爹便沒多加過問,此時你已無礙,晚上你爹回來後便會審問你和那讨嫌的,到那時你可要斟酌好了再說。”

“哦。”陶言真對這事并不上心,“她”醒來後卧床的兩天沒有看到渣爹,可想而知這個當爹的很不稱職,對所有子女都不上心,說他薄情寡義都不過分。

“娘跟你說,下人們娘都交待好了,都會稱是那讨嫌的推的你,要讓你爹知道是她歹毒要害妹妹知道不?收起你的盛氣淩人,在你爹面前就裝得受了無盡委屈的模樣,最好掉眼淚,回去後讓你丫頭往你帕子上抹上蔥汁,晚上将帕子帶上!切記在你爹面前收斂脾氣,不要引得他反感。

這次你差一點醒不過來,說什麽我也要那讨嫌的得不着好去!只要你爹開口,娘就可以毫無顧及地收拾她!”

“這、這……”陶言真嘴巴張成O形,瞪大兩眼望着咬牙切齒地恨不得将小白菜吃了的小李氏。

這就有點讓她消化不良了,誰想肖嬷嬷也湊一份子,她的話說出來後,陶言真覺得自己與這倆人三觀不在一次元內,“代溝”相當嚴重。

“今晚一定要讓那二姑娘吃不完兜着走。”肖嬷嬷畢竟是下人,還不敢像小李氏似的稱呼甄桃嫒為讨嫌的,“夫人是養大她的母親,還是親姨媽,兩層關系,情份自是不一般。可她如何回報夫人的?前夫人留下的大筆嫁妝,她看得死死的,從來不會主動孝敬夫人和姑娘,既然她不知感恩,姑娘就不必心軟!她那些嫁妝最後一定要姑娘得着,咱們不去要,讓她主動給,這樣誰也沒法子挑夫人和姑娘的不是!”

好家夥,算計人家嫁妝還算計得這麽理直氣壯,要不要這麽奇葩啊,人家小白菜兄妹日子過得那麽清苦,小李氏等人個個吃得油光滿面的,好意思去算計人家那點嫁妝啊?

忍不下去了,陶言真連忙打住還要開口的小李氏,忿忿地道:“娘,嫣兒才不稀罕她的東西!”

陶言真是真情流露,她的憤怒針對的是小李氏和肖嬷嬷兩人的不良居心,但熟知“真讨厭”性格的小李氏見狀攥緊陶言真的手用“娘明白”的眼神看着她怒聲道:“娘知道嫣兒生氣,娘也很氣,放心,很快娘就為你出氣了,到時她的什麽東西都得乖乖地送來給我的嫣兒!”

天啊,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她是真不想要人家親娘留下來的嫁妝啊!

陶言真很憤怒,大聲道:“娘啊,咱們又不缺銀子,眼紅她的嫁妝做甚?我們馬上就回京城了,如果被祖父他們知道我占了她的嫁妝,那還得了!”

“怕什麽?都說了是讓那讨嫌的主動給咱們,聽清楚,是‘給’的,不是咱們‘要’的,誰敢胡說?”小李氏理直氣壯地道,對于算計繼女,也是親外甥女的東西,她可是臉不紅氣不喘。

小李氏是庶出,沒有受過嫡女會受的教育,很多事情她看得比較簡單,也就是俗稱的眼皮子淺,算計繼女嫁妝這件事她想得太簡單了,如果是普通商戶或莊戶人家還好,官家還敢明目張膽地做這麽龌龊的事?

據陶言真腦子裏留下的記憶看來,小李氏當家這幾年撈來的私房比小白菜生母留下的嫁妝可觀太多了,知府啊,甄二老爺那可是知府啊,肥差!縣令都能貪得個個膀大腰圓的,何況是甩縣令好幾條街的堂堂知府了!

這幾年,小李氏夫婦離京城天高皇帝遠,自己當家作主,貪來的錢也不用上交到公中,全自己手中把持着,錢多得冒泡了,還算計人家的東西,就好比是億萬富翁不惜冒着名聲受損的代價也要算計百萬富翁的家産,值得嗎?

“反正我不要別人的東西,娘,我昏迷期間在地府走過一遭,判官老爺可是說過,若我醒後能少做惡少欺負人的話就許我多活幾十年,若我醒後還如以前那般欺負弱小貪圖別人財物的話,就讓我立刻去鬼門關報道!”陶言真原本還想着裝一陣子三觀不正好不讓人起疑,但剛與小李氏等人來第一回合她就受不了了。

原主留的記憶告訴她,這個時代的人是很迷信的,拿神靈說事吓宅子裏的婦人或小人一吓一個準。

小李氏與肖嬷嬷果然吓得夠嗆,紛紛問陶言真地府詳情,陶言真便以自己到地府大受驚吓的經過胡扯了幾句,地府的擺設及判官等的模樣都是按照電視上演的描述的,說得跟真的一樣,成功騙了小李氏及肖嬷嬷。

“我的老天!”小李氏臉色煞白,對手合什虔誠對菩薩說了少少好話,随後還一臉緊張地叮囑陶言真及肖嬷嬷不許将這件事說出去,如果讓人知道甄家三姑娘見過閻羅王,誰還敢上門提親了?連他家老爺的仕途說不定都會有影響。

陶言真見自己的謊言這麽容易就騙到了人,尤其小李氏還說不要告訴別人,正合她意,連連點頭答應。

到不是小李氏和肖嬷嬷蠢那麽容易就上當了,她們之所以這麽容易就信了陶言真的話是因為當時三姑娘被撈上來後有一度停止過呼吸,經過搶救,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才在大夫的努力拯救下恢複了呼吸,她們都想着定是那一段時間,三姑娘的魂魄去了地府。

因信了陶言真的話,小李氏對女兒說的不得貪圖別人財物這句話也不敢懷疑,女兒的性命和那些嫁妝一比自然是前者更重要,手中帕子被攥得不成樣子,狠狠搖了搖頭咬牙道:“算那讨嫌的走運,她的嫁妝就讓帶走吧,最好都讓她婆家貪了去!”

陶言真忍着笑,裝出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樣,扁着嘴道:“娘,我想起來我那裏有些自那讨嫌處得來的東西,以防萬一,我還是都還回去吧。”

小李氏在為不能得到那些嫁妝而肉痛,想着自己當姑娘時不受嫡母待見,出嫁時給的嫁妝遠遠不及嫡女,心中甚是不服氣,覺得娘家太虧待她,同是李家女兒,為何她要差嫡女那麽多?既然李家不想斷了與甄家的姻親關系将她嫁過來,就該大方些,結果那麽小氣,既然李家不仁,就不要怪她不義。

“對了,嫣兒。”小李氏原本頗受打擊的兩眼突然發亮,巴巴地望着陶言真,“判官老爺只說不讓你貪圖別人的東西是嗎?沒有提到我們吧?”

陶言真眼角抽了抽,僵笑道:“沒有提到你們。”

“那就好,呵呵。”小李氏慶幸地拍胸脯,眯着眼笑起來,一臉的算計。

“娘,雖然沒有提起你們,但判官與我說了,是因為我小小年紀總欺負人且眛人財物,是以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想娘咱們都收斂些吧,您想想,好端端的我怎麽差點兒被閻王收走呢?定是咱府中有地府的人在監視着,誰若欺負人欺負甚了,就把誰帶走!”陶言真裝出一副怕怕的模樣,可憐兮兮地輕拉小李氏衣角,眼睛直直地盯着小李氏的臉,暗道庶出的子女果然模樣出衆啊,小李氏真漂亮,不僅模樣好,還很有女人味,如果她人品正,氣質高華些,想必妾氏再浪再蕩也躍不過小李氏在甄二老爺心底的地位。

“什麽?!”喜悅盈滿心頭時,陶言真一盆冷水潑下來,吓得小李氏差點跳起來,驚魂未定地斥道,“嫣兒不要亂說,地府鬼差們那麽忙,豈會專盯着我們府?”

陶言真板起臉極其嚴肅地道:“娘,寧可信期有,不可信其無。”

小李氏臉上表情瞬息萬變,過了好一陣子方情緒穩定下來一些,沒心情再與陶言真說話,揮揮手讓她回去。

陶言真巴不得走呢,見狀趕緊起身離開,她怕待久了露餡。

走到院門口時,正好與要進來的一個男子來了個面對面,此長得唇紅齒白的小白臉不是別人,正是陶言真以後要依靠的娘家哥哥。

叫一個十四歲小屁孩哥哥是件多麽悲催的事,這小屁孩還是個濫情的纨绔,想到她還魂前在假山處碰到的他和丫頭打野戰就一陣反胃。

老天,她真的寧願當那個整日受氣連母親留下的嫁妝都要保不住的小白菜,也不想當這個有娘寵有娘縱還有個好色鬼哥哥的嬌嬌女啊!

“喲,我的好妹子你居然好了?前兩日還聽下人們還說你起不來床呢。”甄文澤吓了一跳,擡手揉了揉酷似小李氏的眼,眯起泛着清晰的黑眼圈的眼睛将陶言真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

“你也說是‘前兩日’了,難不成你覺得我該是躺床上一輩子起不來才對?”陶言真斜眼掃着腳步虛浮面色疲憊頂着熊貓眼的公子哥兒,看着就像是徹夜未歸尋花問柳了,因對這類人很沒好感,于是眼底不由得流露出鄙夷。

被妹妹明晃晃鄙視的視線刺痛,打哈欠打一半的甄文澤大怒,喝道:“胡說什麽?我是你親哥哥,親哥哥會希望自己妹妹一輩子卧床嗎?”

這話還算是人話,在場的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聽了都覺得這人還算是有些同胞愛的,誰想下一句就粉碎了在場之人的想法。

“你若卧床一輩子就會嫁不出去,那豈不是要我養着你,家中有個要死不活的老姑娘,外面的哥們兒還不得笑話死我!”

陶言真瞪着這個在“自己”昏迷期間不曾出現,連身體複原都沒想過來打聽同胞妹妹怎麽樣了的二代子,覺得胸口的怒火越來越旺,不知是否是原主殘留的情緒作祟,令她忍不下這口氣去。

“你養?你拿什麽養?你是會賺一枚銅板還是兩枚?不将家底敗光就夠祖上燒高時了,還有臉說養誰,你連你自己都養不起!忘了是哪個不要臉的從我那‘順’走金銀首飾送那些不正經的女人了,從我這那拿錢還有臉說是養我,臊不臊啊,我都替你丢人!挺大個人了,一點認不清現實,被外面那些想從你那撈好處的混混喊你兩聲爺就真當自己是個爺了,被粉頭、花姑娘嗲嗲地誇兩句‘爺,你好棒’就當自己真的很棒了,爛泥扶不上牆的家夥,還整日做着自己是救世祖的美夢,其實就是個除了吃喝嫖賭什麽都不會的二代祖罷了!”

甄文澤呆住了,不僅是他,跟着兩人的丫頭 婆子還有小厮也傻住了,不是為了她那毫不客氣地指責兄長的行為,而是被他們家三姑娘提到的“粉頭”、“花姑娘”、“爺,你好棒”等話吓着了。

哪家高高在上被捧着長大的千金小姐會說出這等下作的話啊!就算是會說,也不會唯恐大家聽不到,偏在大庭廣衆之下大聲地說吧?

他們家三姑娘這是要逆天了麽……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抽了,收藏君死了,反正文冷看不到收藏數我還能自我欺騙安慰下自己,只是評論總看不到有點打擊,尤其有親反應評論留不上我就更打擊了,假期開坑傷不起,我還不如明天開呢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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