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七十四顆利用

景玉坐正身體,她一手捂住嘴巴,另外一只手對着克勞斯比出個ok的手勢。

克勞斯沒有切掉歌,慵懶的女聲仍舊在唱着。

“……i love you time and time again,i knojust hothe story ends……”

安德烈的中文有限度,他沒有聽懂剛才那句話,還以為兩個人正在友好交流。

他放下心,哼着歌,低頭給朋友發短信。

穿過熱帶溫室,經過玫瑰花園,埃森家古老莊園擁有着不輸給棕榈樹花園的植物園,車子在森林邊緣停下,克勞斯先一步下車,幫景玉打開副駕駛側的車門。

景玉禮貌地說:“謝謝您,克勞斯先生。”

克勞斯說:“很樂意為您效勞,美麗的小姐。”

安德烈說:“別說沒用的話啦!快點去看!”

成年後的貓頭鷹很難再與人培養出感情,因此,想要飼養貓頭鷹做寵物的人,一般都是從貓頭鷹的幼年時期開始馴養。

克勞斯先生口中這只“會跳舞的貓頭鷹”,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小可愛,毛發蓬松,圓頭圓腦,身上有着漂亮的、棕色的花紋,眼睛圓溜溜。

景玉驚喜地哇了一聲。

因為還沒有被完全馴化,現在貓頭鷹仍舊住在玻璃花園中,并沒有讓它在無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接觸森林。

貓頭鷹一邊發出“咕咕苗”“咕咕苗”的叫聲,一邊順從地蹲在克勞斯手腕上,任由克勞斯将它推向景玉。

景玉眼睛閃閃地問:“它叫什麽名字?”

克勞斯說:“中文名字,歐元。”

Advertisement

景玉:“……”

她撫摸着貓頭鷹的羽毛,真心實意地告訴克勞斯:“您給它取的名字可真土啊。”

克勞斯若有所思:“這難道不是龍最愛的東西?或者,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景玉建議:“金子?鑽石?紅寶石?富貴?有錢?珍珠?瑪瑙?”

克勞斯:“……”

最終,貓頭鷹的名字被确定下來。

中文名——富貴。

英文名字——lucky。

lucky的确會表演舞蹈,頭一點一點的,只是因為它本身的圓滾滾大眼睛和呆頭呆腦,看上去有點一本正經的傻氣,景玉簡直愛死了這只小可愛,還湊過去親親貓頭鷹圓腦殼上蓬松的羽毛。

克勞斯先生評價:“你都沒有如此親密地親過我。”

景玉回答:“如果你可以‘咕咕苗’的話,我也會親你的。”

克勞斯先生側過臉,沒有回應。

只是那條紅寶石項鏈并沒有送過來。

“是打掃房間時撿到的,有一些髒,”克勞斯滿懷歉意地告訴景玉,“已經送過去清洗了,大概明天才能送過來——你可以暫時等一下嗎?”

景玉沉默兩秒。

她慢吞吞地說:“如果你想和我在晚上約會的話,其實不用這麽委婉。”

克勞斯笑了,他低頭仔細地看着景玉的臉,贊賞她:“你真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聰明的女性。”

“是的,”景玉說,“你也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紳士的男性。”

兩個人假惺惺地商業互吹一陣,互相推拉幾次,安德烈還興高采烈地讨論着晚飯的活動安排。

“克勞斯從中國運回來十盆昙花呢,”安德烈憋不住了,先一步告訴景玉,興奮極了,“預測今天晚上會有花朵開放,我已經做好準備——”

“安德烈,”克勞斯打斷他,問,“你今天晚上不是還要和父母一起慶祝橄榄球比賽結束嗎?”

安德烈想都沒想,回答:“啊?什麽比賽?那個不是早就——”

話說到這裏,他與克勞斯對上視線,瞬間噤聲。

克勞斯轉動着手上佩戴的戒指,正用那雙綠色的眼睛沉靜地注視着他。

佩戴紅寶石戒指的手指上,還有一點點繭子。

那是拿槍時留下來的。

安德烈喔了一聲,他說:“是的,糟糕,我怎麽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景玉好奇極了:“什麽橄榄球比賽?不是在上周嗎?”

“這個不重要,”克勞斯不動聲色地開口,他轉移話題,“景玉,或許你想去看看一些來自你故鄉的花朵?”

景玉欣然應邀。

在德國,牡丹的花期分為三個時間段,早一點的,會在5月中旬開始開放,有一些中間的,則會在5 月中旬至下旬,最晚的一批牡丹,也會在6月初開放完畢。

克勞斯的母親喜愛牡丹,在埃森莊園中,也有一大片專門用來培育牡丹的地方,一大片牡丹的花園。

克勞斯耐心地向景玉介紹莊園的歷史。

“最初的莊園是在1803年建造而成的,一開始并沒有這麽大的面積,大部分都是私家森林,”克勞斯詳細地告訴景玉,“時間久了,又經歷過十幾次修繕和重建。在1913年、1998年都重新、大面積地進行了建造和修繕,你現在看到的很多東西,都是祖先們歷代的改造。”

景玉喔了一聲。

埃森家族比她想象中存在的時間更久。

克勞斯為她舉例子:“比如,你剛剛看到的牡丹,是父親為紀念母親修建的。”

景玉感嘆:“真浪漫呀。”

克勞斯領着她:“玫瑰園圃,是祖父為了祖母修建的,因為她喜歡用新鮮的玫瑰花瓣泡澡。”

景玉誇獎:“真貼心啊。”

克勞斯補充:“熱帶溫室花園,曾祖母喜歡斯裏蘭卡——喔,那時候還被稱作僧伽羅王國,裏面有許多從斯裏蘭卡移植過來的植物。”

景玉衷心地說:“好奢侈。”

克勞斯繼續介紹:“前面,有一個仙人掌園,因為曾曾祖母喜歡食用仙人掌。”

景玉:“真……嗯?”

她勉強:“好胃口。”

“再往前,有一些荊棘園,因為修建荊棘園的曾曾曾祖母喜歡用荊棘抽——”

說到這裏,克勞斯頓了頓,鎮定地問:“好了,景玉,你有特別喜歡的植物嗎?”

景玉興致勃勃地看着他:“剛剛說到哪裏了?繼續啊?你怎麽能在最令人興奮的地方停下呢?我就想知道這個。”

克勞斯轉移話題:“我們還是換一個吧。”

事實上,景玉看到過克勞斯祖輩們的畫像。

這些畫像并沒有如劇中演的那樣、挂滿整個城堡中、樓梯側面,而是都被妥善地安置在城堡主樓的第四層走廊上。

克勞斯先生的祖先們都擁有着一頭燦爛的、金子般的頭發,唯獨克勞斯的母親,有着蜜糖棕一樣的卷發。

這些古老的油畫将他們的神韻捕捉下來,埃森家族的歷代家主大多都有一股傲慢之氣,畫家筆下,這些先生們一個比一個冷漠。

包括那位喜歡使用荊棘條的曾曾曾祖父和曾曾曾祖母,後者的畫像是個優雅美麗的女性,有着和克勞斯色調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疏離,高傲,不可以親近的笑容。

也只有她的畫像和其他女士不同,她穿着優雅華麗的綠色克裏諾林裙,戴着同色的手套,手指捏了一朵荊棘上開出的小小花朵。

荊棘繞成一枚小巧的戒指,被她用小指勾住。

景玉以前沒有聽克勞斯先生講過他的祖輩父輩。

和一些剛見面不久,就喜歡說自己祖輩姓“葉赫那拉”和“愛新覺羅”的男性不同,四年了,景玉才從克勞斯口中聽到關于埃森家族的歷史。

還只有一點點。

雖然并沒有什麽用處,但景玉也可以當故事一樣聽的津津有味。

景玉驕傲地挺起胸膛:“雖然我們家族不像你們那樣有畫像和花園,但我們也很光榮。祖上三代貧農,根紅苗正。”

克勞斯垂下金色的睫毛,用濃綠色的眼睛看着一臉神氣的景玉:“我想,他們也會為有你這樣的優秀後代而感到欣慰。”

克勞斯口中“來自你故鄉”的花朵,在一個新修建的玻璃花房中,裏面種植着一些蘭花、牡丹等等,都是中國特有的品種,尤其是“景玉”這個名字的牡丹。只是現在還不是花期,只有綠色的、豐潤的漂亮葉子。

景玉興致勃勃地觀看時,聽到克勞斯問了一句:“你有特別喜歡的植物嗎?”

景玉想了想,問他:“搖錢樹算不算?就是結滿金元寶的那種。”

克勞斯:“……”

“或者,拿金子做樹幹,上面挂滿紅寶石和綠寶石,什麽珍珠翡翠白玉啦,統統都給我挂上去……”

克勞斯看着興奮描述那種場景的景玉,如釋重負地輕嘆一口氣。

景玉奇怪地看他:“你嘆什麽氣?”

克勞斯說:“我忽然發現,原來錢財并不是一無是處。”

他看向景玉:“我真慶幸自己還有一些能夠養得起龍的財産。”

景玉鄭重地和他握手,頗為認同:“你我本無緣,全靠你花錢。”

克勞斯:“……”

景玉只握了一下,就飛快地丢開手,開心地去看那些蘭花:“這些土也是你從我的國家運來的嗎?是哪裏的?水呢?你該不會要從我的國家運水吧?”

克勞斯簡單地做了回答。

他看着景玉的身影,從這兒跑到另一邊。

克勞斯叫她名字:“景玉,奇怪,我曾經竟然認為貪財是一個不好的品質。”

景玉:“嗯哼?”

她頭也沒回,正在研究花盆中空運來的土壤。

“不過,”克勞斯說,“現在我居然希望你更加貪財。”

景玉沒有轉身,她盯着面前的土壤。

身後克勞斯這句話說的這樣清楚,她聽得也如此分明。

手指悄悄壓一壓胸口,像努力将自己藏在小河水中的冰塊,試圖瞞過春天。

景玉用快樂的聲音說:“我會繼續努力的!”

克勞斯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撫摸着手上佩戴的紅寶石戒指。

魔王擁有足以供養小龍的財富。

但謹慎的小龍抱着橙子,站在外面張望,不敢邁入。

龍擔心弄丢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可是橙子卻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地接近魔王。

就像度過一年冬天的冰雪,被春天的太陽曬成滴滴答答的水痕。

景玉确信愛這種東西不值錢這件事,還是母親臨終前的念叨。

母親那時候神智已經不太清醒了,大部分時間都陷在昏昏沉沉的夢境中,說話會耗費精力,因此她也很少開口。

母親給景玉講了很多很多,講外公不同意,她就拿了錢和父親“私奔”。

兩個人住在狹窄的舊出租屋中,笨拙地用餐具做飯,父親給她煮了一份蔬菜湯,給母親多加了一個蛋。

母親為那一個蛋感動良久,卻不知道,父親剛剛給他的白月光送去了一個攢三月工資買的包。

給她的,僅僅是多一個蛋。

連一塊錢都不值的蛋。

從始至終,只有虛情假意,沒有半點真心。

尤其是在母親懷了景玉之後,父親立刻借口“孩子需要母親全心全意的培養”,母親也傻乎乎相信了,逐漸放權給父親。

……

真心的價格甚至不會比一顆熟雞蛋更昂貴。

就比如,昨天,景玉剛剛收到消息。

她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仝亘生,預備着來德國這邊發展,過不了兩日就會抵達慕尼黑。

好像是他那品牌做假慈善以及吸岳父一家血的事情被人捅了出來,在國內,網民的輿論很強大。

聽說對方焦頭爛額,現在連一些公共場合都不敢去,就怕被人認出來、拍短視頻。

景玉想,時候應該到了。

在小時候,外公就教過她。

痛打落水狗。

仝亘生為了這次煞費苦心,景玉早就清楚,仝亘生送他的寶貝兒子仝臻來德國是探路。

前不久,仝臻也在走流程,申請注冊相關的證明,比如商标和出售許可等等等等。

不清楚仝臻和仝亘生說了什麽,總而言之,現在的仝亘生計劃着售賣一些平價的甜葡萄酒,利用自己的金錢、借助一些德國朋友的幫助,紮根慕尼黑,再度發展。

景玉原本約好了今天晚上八點鐘向檢驗中心的漢娜女士致電,阻止仝臻的申請。

就像曾經克勞斯做的那樣。

但,德國的官員都很謹慎,單單一個埃森家族的徽章并不足以讓他們做出這種事情。

更何況,仝亘生也有一些朋友,也有一些人會幫助他做事情。漢娜女士對此的意思很明顯,除非克勞斯先生主動致電,不然她絕對不會讓步。

景玉沒有和克勞斯先生提到這件事情。

以前克勞斯先生對她負責,完全可以包容這種小事;但現在兩人還是date階段,景玉沒有立場要求他幫助自己。

不過這并不妨礙景玉耍一點兒小聰明。

比如,假裝不經意,讓克勞斯先生在她和漢娜女士通話時說上兩句話。

晚飯前,景玉還去換了一件旗袍,雲錦材質,昂貴,精細。

這件旗袍是克勞斯先生準備的。

景玉起初不太樂意換,還警惕地問他:“難道你是覺着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好看嗎?”

她無比認真地和克勞斯對視。

“哦不,”克勞斯誠懇地說,“我只是覺着,是這件連衣裙拖累了你優秀的身材。”

景玉發現克勞斯先生的嘴巴是真甜啊。

雖然知道對方是陷阱,但景玉仍舊忍不住為了這一句甜蜜的話入坑,換上他提供的旗袍。

在影視劇中,大部分的古老城堡,在夜間看起來都有點陰森可怖,好似下一秒就會有吸血鬼或者女巫觸動。

這裏并不會,城堡之中,處處燈光璀璨,傭人來回穿行,亮如白晝。

在整個莊園中,總共雇傭了326人為埃森家的三個人提供服務——其中之一的克勞斯,還不經常回來居住。

今天晚上,只有景玉和克勞斯兩人。

景玉對晚飯很滿意,她極力地誇耀着這份食物的美味,好像這樣不停地說話,就能夠掩蓋住她內心的一點不安。

時間已經過了約好的八點,漢娜女士的電話遲遲沒有打進來。

按照克勞斯先生的習慣,接下來應該是他的正餐時間。

景玉還沒有做好準備,心神不寧,控制不住地,頻頻望向牆上的時鐘。

克勞斯注意到她的不安:“怎麽了?”

“沒什麽,”景玉說,“嗯……可以再給我一點水果沙拉嗎?”

克勞斯看了眼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

正常情況下,手機應該放在包裏,這是之前教過景玉的用餐禮儀,她應該不會出錯。

她似乎在等某個人的通話。

克勞斯問:“你今天的胃口似乎很好。”

景玉點頭:“是啊是啊,我下午走了那麽久,腿都快累軟了。”

克勞斯笑了一下,給景玉加了份她想要得到的沙拉。

景玉盡量磨磨蹭蹭地吃,花了近三十分鐘才吃完。

克勞斯不着急,他喝了些酒,看着景玉像小雞啄米一樣,心不在焉地吃着用來裝飾的菜葉子。

景玉很不安。

還是沒有。

漢娜女士仍舊沒有打來電話。

景玉有些焦灼,但又不能将這種焦灼體現出來。

當克勞斯邀請她去玻璃花房中看昙花時,她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好啊。”

看昙花……怎麽着都能多拖延一點時間吧?

晚上的花園有着和白天截然不同的風景。

為了方便觀賞,這些燈光錯落有致排列開,有的璀璨如星,而有的稀稀疏疏地點綴着,好似零零散散的螢火蟲。

昙花預測的開放時間在晚上十點鐘,距離現在,還有一小時十五分鐘。

景玉終于松了口氣。

只要不在醬醬釀釀期間打過來就好,不然她真的很難哄着克勞斯去接電話。

她故意将手機放到離克勞斯比較近的平臺上,自己快樂地跑過去,看昙花的枝葉。

今天的運氣不錯,景玉剛剛走開,手機就響起來。

如她所料,克勞斯擡頭,提醒她:“你的手機響了。”

景玉說:“啊?能麻煩你先幫我接一下嗎?”

手心悄悄出了些汗水。

她沒有回頭,只聽見克勞斯說了句“好”。

克勞斯用景玉所熟悉的那種聲音說:“你好,這裏是克勞斯,jemma正在忙。”

景玉的心髒砰砰跳,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

她不确定漢娜女士會說什麽。

按道理,對方應該不會說什麽過分的話。

十秒後。

克勞斯說:“好,我将手機轉交給她。”

事情很順利,克勞斯面色如常地将手機遞給景玉。

他似乎并沒有發現異常。

景玉拿着手機,以談工作為借口,提着裙子避開克勞斯,站在玻璃房外,友好地和漢娜女士進行溝通。

對方對待她的态度明顯友好了不少,不過也并沒有立刻答應。

倆人随意地聊了些,通話結束。

景玉松口氣。

聽對方的語氣,這件事情基本能成。

景玉重新回到花房中,腳步輕快。

克勞斯戴了副金絲邊的眼鏡,正在仔細觀察其中一盆昙花,看悄悄綻放的花瓣。

景玉叫他:“先生。”

克勞斯手指觸碰了下脆弱的昙花花莖,并沒有擡頭,他語氣柔和:“和漢娜女士聊的還愉快嗎?”

景玉說:“挺好的。”

“嗯,”克勞斯站直身體,燈光落下來,他鏡片上折射出一層漂亮的流光,“那麽,她答應幫你的忙了?”

景玉原本有點心不在焉,聽他這麽說,僵直身體,目不轉瞬地看着他。

“難怪你前幾天一直往檢驗中心跑,”克勞斯說,“我還以為你遇到了些什麽小麻煩,還好,是我多想了。”

景玉對他知道自己行程這件事并不感到稀奇。

克勞斯先生旺盛的心理疾病令他想要知道這些,但他從不會幹涉她。

“你的父親要來慕尼黑嗎?”克勞斯微笑,“對他來說,這的确是個愚蠢的決定。”

景玉沒有說話,她嗓子有點發幹。

被發現了,她确信,自己的小把戲沒有瞞過他。

“你的決定也是,”克勞斯問景玉,語調溫和,“為什麽不先向我尋求幫助?”

從看到屏幕上跳動名字時就意識到的一切的克勞斯,仍舊選擇接通那個電話,選擇滿足她的小小心思。

他知道景玉在利用他。

說不定,在一開始答應好晚上約會時,她已經約好了這通電話。

克勞斯單手摘下眼鏡,順手放到旁邊桌子上,盯着景玉的臉。

克勞斯回答了他自己提出來的問題,露出一點笑:“你還是不信任我。甜心,你認為我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給你帶來傷害嗎?”

景玉并沒有來得及說話,她握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不清楚為什麽,漢娜女士又重新撥打過來。

景玉不知道自己現在要不要接,還能不能接。

她不确定克勞斯如今是不是在生氣,對方的反應超出她的意料。

她還沒見過克勞斯先生憤怒的模樣。

但克勞斯剛才的确按照她所想的那樣做出行動。

等她談完之後,耐心地等她過來,和她談關于被利用這件事。

克勞斯向景玉伸出手,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像父母對辛苦培養的孩子,像兄長看一手帶大的妹妹,像老師對辛苦栽培的學生。

即使對方會背叛,他仍舊不會有半分懊惱。

“過來,”克勞斯說,“趴我腿上,繼續接漢娜女士電話。”

景玉這麽做了。

克勞斯一手解開旗袍側邊的紐扣,另一只手取了未開封的面霜。

他問景玉:“想要利用我?”

景玉伸手捂住旗袍側邊,她扣上時花了好大力氣,但克勞斯卻這樣輕而易舉地打開。

手機鈴聲仍舊在響。

漢娜女士的名字清晰地浮現在屏幕上。

在她接通的前五秒,克勞斯先生将面霜塗在她身上,手掌溫熱,指腹将面霜融化。

他說:

“信任我。”

“然後。”

“用你能想到的方式,更多地利用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挨個兒麽麽啾~

大家去睡覺吧,不确定有沒有二更啦。

快去睡,晚安。

本章仍舊送100個小紅包包~

“……i love you time and time again,i knojust hothe story ends……”

「我一次又一次地愛上你,盡管我知道結局」

來自《fool for you》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