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動時

宋蝶被這一聲怒吼吓得一哆嗦, 連忙把脫到一半的鞋穿了回去,慌張地站起身來。

見太子殿下挾着滿身怒氣大步走來,宋蝶就知道他誤會了。

待太子走近, 宋蝶正要開口解釋,就聽身側沈大人問:“這位是?”

宋蝶忙趕在太子開口前答道:“這是我三哥。”

說完又向太子介紹道:“三哥,這位是工部的沈大人。”

顧玄啓見她急着撇清關系說他是她三哥, 胸口怒氣更盛,他瞥了眼她口中的沈大人,只覺得眼生,想來即便在工部任職, 也只是個末流小官。

“在下沈正青,見過兄臺。”沈正青拱手道。

顧玄啓沒搭理他,只壓着怒氣問宋蝶:“你在此處作甚?”

“我跟沈大人經過此地時,看到田裏有一個老婆婆摔倒了, 就扶了她起來。我見她這麽大歲數還在田裏勞作, 便多問了幾句。一問才知道, 她家是佃戶,眼下到了插秧的季節, 她兒子卻意外摔斷了腿,她兒媳婦去年難産去世, 家裏就只剩幾個奶娃娃,她只能自己下地栽秧了。我和沈大人就想着, 幫她把這幾畝地的秧給栽了。”宋蝶解釋道。

顧玄啓見不遠處田埂上确實坐了個老婆婆, 而宋蝶身邊的兩個丫鬟也脫了鞋下到水田裏,便知道她沒說假話。

他胸口怒氣稍平,卻仍舊蹙眉道:“你一個女子,豈能在外脫鞋襪, 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我只脫鞋不脫襪子。”宋蝶辯解了句,見太子一記冷眼掃過來,她縮了縮肩膀不敢再辯。

這時,一旁沈正青開口道:“是在下考慮不周了,夫人且留在這,在下下田即可。”說完他脫掉鞋下到水田裏,提了秧苗去到另一側開始插秧。

宋蝶一時有些為難,這有好幾畝地呢,沈大人加上采南秋籬三個人怕是忙活一天也忙不完,但太子在這兒,定然不會容許她脫鞋下水田。

顧玄啓知道她在想什麽,擡手将張海和車夫喚了過來,讓他倆下田幫忙。他自己也撩起衣擺,踩着皂靴下到水田裏,學着那沈正青的姿勢,提了秧苗開始插秧。

宋蝶萬萬沒想到以太子的潔癖竟然會下地插秧,姿勢還挺标準,難道太子以前插過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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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驚訝着,就見太子剛插好的一撮秧苗浮了起來,見太子皺着眉頭将那撮秧苗重新插下去,可沒過一會兒就又浮起來了。太子眉頭緊擰,用力将那撮秧苗插得深深的。這回倒是沒浮起來,但是秧苗幾乎被水給淹沒了。

宋蝶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她還以為太子會插秧,原來不過是擺了個架勢。宋蝶于是蹲在一旁小聲指點太子插秧的各種要點,比如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好在太子學東西很快,不一會兒就掌握了要領。

水田裏幾人間隔着一小段距離插秧,一人負責一壟地,起先太子因為不熟練落後了許多。經宋蝶指點後,太子很快就反超了其他人。

宋蝶一人站在田埂上無事可做,見日頭高懸,越來越炎熱,便扶了老婆婆回家,跟她借了幾個水葫蘆,打了幾葫井水送到水田分發給大家。

顧玄啓見宋蝶過來送水,本以為她會第一個送來給他,沒想到她竟然第一個送給了那沈正青,他面色微沉,見宋蝶送完水給沈正青,又送了水給張海和車夫,接着又給她那倆丫鬟送了兩葫蘆水,最後才提着一個葫蘆朝他走來。

顧玄啓薄唇緊抿,卻還是往田邊走了兩步,等她走近,他擡手接了葫蘆,擰開木塞喝了幾口水,正喝着水,卻見小婦人掏出一塊繡帕彎腰幫他擦起汗來,他心裏的那點不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三哥累了吧,要不先上來歇歇?”宋蝶柔聲道。

顧玄啓從未幹過農活兒,本來确實是乏了,但見她關心自己,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兒,仿佛還能再插兩畝地的秧。

“不必。你去找個陰涼處待着,別曬着了。”顧玄啓說完又回到剛才的位置繼續插秧。

宋蝶收了葫蘆回到老婆婆家幫老婆婆和面蒸了一鍋馍,又炒了幾個小菜,另外切了一碟醬蘿蔔,和老婆婆一起拿到水田邊分給大家。

将馍遞給太子時,宋蝶心裏有些忐忑,老婆婆家只有粗面,這粗面做的馍口感自然好不到哪兒去。沒想到太子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馍,只微微皺了皺眉,便咽了下去。

宋蝶知道他嫌手髒,便夾了些菜到馍裏,讓他就着她的手将兩個馍吃完了。

喂完太子,宋蝶自己也吃了一個馍,等大家都吃完後,就收了碗盤,送老婆婆回家了。正午豔陽天,她怕老婆婆中暑,就讓老婆婆留在家休息,她自己提了幾葫蘆水回到田邊。

一下午宋蝶啥也沒做,除了偶爾幫殿下擦擦汗,就一直坐在田埂上看殿下插秧,不知道為何,她覺得殿下插秧時汗流浃背的樣子竟比平日裏更有魅力些。

等到快天黑時,老婆婆家的這幾畝地總算都插完秧了,老婆婆熱情地留她們用晚飯,宋蝶怕趕不及回城就沒答應。

回城時,宋蝶本來準備坐自己的馬車,見太子掃了她一眼,便乖乖地跟太子上了他的車駕。沈大人則騎着他的馬跟在車旁。

今日沒能去吳溝村拜訪那位接花工,宋蝶有些遺憾,沈正青卻問了她的住址,說等他有時間就提前捎個信過來,再一起去吳溝村。

顧玄啓冷眼看着兩人隔着車簾交談,沒有出聲阻止,直到宋蝶要将別院地址說出來時,他才輕咳了聲打斷她。

宋蝶只好改口将殿春花行的地址告訴了沈大人,向沈大人道了謝,讓沈大人先行一步,不必等她們。

見沈大人騎着馬走遠了,宋蝶才放下車簾,回頭看了眼太子的臉色,見他薄唇緊抿,顯然是生氣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喚了聲:“殿下。”

“現在怎麽不叫三哥了?”顧玄啓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沈大人是朝廷官員,妾身是怕影響殿下的賢名才……”宋蝶小聲解釋。

顧玄啓輕哼一聲,說什麽怕影響他的賢名,她是怕別人知道她和他有關系吧。

“就這麽想學接花之術?”竟一而再地和那沈正青相約出城。

宋蝶愣了下,忙點了點頭:“妾身覺得那接花之術甚是神奇,若能學會,便能種出許多奇異之花,殿春花行也可更上一層樓。”

顧玄啓沒再說話,閉上眼睛養神,勞作了這一日,他也累了。

宋蝶也知道太子定是累了,插秧與習武不同,得一直彎着腰,這一日下來,怕是腰腹脊背都會酸痛。她猶豫了下,還是主動上前幫他捏肩捶背。

顧玄啓本以為以小婦人那點力氣捏肩會跟撓癢癢似的,沒想到她手法還不錯,只按了一會兒,他肩背上的酸痛便舒緩了許多。

“學過?”顧玄啓懶懶地問。

“妾身從前服侍婆婆時學的。”宋蝶手下動作未停,找準穴位一輕一重地按着。

顧玄啓‘唔’了聲,重又閉上眼睛。

回到別院後,顧玄啓第一時間沐了浴更了衣,待頭發絞得半幹束好了出來,見小婦人已經将晚膳端了上來。

顧玄啓曬了一日的太陽,本沒什麽胃口,但看到她端上來的是清清爽爽的涼面,才有了些胃口。

待吃完一碗酸甜爽口的涼面,顧玄啓覺得整個人都熨帖了許多。

用完晚膳,宋蝶照例跟着太子去了書房彙報消息。

宋蝶先是說了一些市井間的消息,太子聽了卻沒什麽反應,反倒開口問了她一句:“聽說你前幾日去永平侯府獻花了?”

“是有這麽一回事。殿下如何知道的?”宋蝶疑惑。

“你身邊那個丫鬟抱怨了好幾日,如今別院人人都知道魏國夫人收了你五百兩銀子的事兒。”顧玄啓道。

原來是采南那丫頭沒管住嘴,宋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殿下見過魏國夫人?”

顧玄啓微微颔首:“打過幾次照面。魏國夫人雖有些貪財,卻不是個壞的。你去獻花,她應該沒有為難你吧。”

宋蝶心想:那是你不知道她背地裏拉皮條的事兒。

“以魏國夫人的地位,自然不會為難妾身一個小小商戶。”宋蝶說。

顧玄啓莫名從她的話裏聽出幾分酸氣,便問:“你很羨慕她?”

“魏國夫人財勢雙全,又美貌無雙,還……”

“還什麽?”

宋蝶險些說出魏國夫人還有好些情郎的話,連忙改口道:“還有一品诰命在身,無人敢欺,妾身自然羨慕。”

顧玄啓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兩眼,她若進東宮為嫔妃,自然也有品級在身,無人敢欺,也不用巴巴地羨慕別人的诰命了。

說起魏國夫人,宋蝶便想起那日在永平侯府聽到的那場大戲,便道:“妾身聽聞,戶部尚書王大人會迎娶永安侯府的曾五娘為續弦。”

“你從何處聽說的?”顧玄啓只聽說王大人近來要續弦,倒是不知道他要和永安侯府聯姻。

宋蝶想着自己雖收了魏國夫人五百兩銀子的封口費,但她幹的就是刺探消息的活兒,總不能真的就被那五百兩銀子給封口了,便将那日在永平侯府聽到的那場大戲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隐去了魏國夫人拉皮條一事。

若是被殿下知道自己險些被魏國夫人拉了皮條,還不知道要如何生氣。

宋蝶本以為自己打探的這個消息有些分量,沒想到太子聽了之後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孤讓你打探消息,可沒讓你去聽牆角。”顧玄啓嗓音微沉,亂聽牆角,也不怕污了耳朵。

宋蝶臉色倏然一紅,辯解道:“我沒聽牆角。”

“你描述得繪聲繪色的,不是你親耳聽到的,難道還是聽人轉述的?”顧玄啓板着臉道。

宋蝶氣得一跺腳,嗔了他一眼,一扭腰就出去了,卻不知身後太子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宋蝶出去後,顧玄啓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剛才嗔他那一眼,含羞帶怯,似嗔似怨,還透着幾分纏綿的情意,以至于他心跳差點停了一拍。

他摸了摸胸口,裏面心髒跳動得異常的快。他神色有一絲迷茫,這便是心動麽?

之前喜歡和小婦人在一起,是因為和她相處時頗為輕松愉快。她笑時他會被她感染,她遇險時他會為之擔憂,但心髒這般劇烈地跳動,卻是頭一次。

難道是因為這是她頭一次用這樣纏綿的眼神看他?

顧玄啓努力讓心跳平複下來,想到剛才小婦人說的消息,他不禁有些疑惑:廣陽伯世子向來懼怕榮安郡主,怎敢和那永安侯府的庶女有染?

不過不管是什麽原因,這個消息他倒是可以加以利用。廣陽伯府和聞家乃是姻親,而晉王叔向來得父皇看重,若能讓晉王府和廣陽伯府撕破臉,也能讓聞家頭疼一陣子。

他本沒指望小婦人能探聽到什麽消息,這次倒是意外之喜了。

回到後院的宋蝶絲毫不知道太子此時的盤算,她一回到房間就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臉。

真是太丢臉了,她明明只是湊巧聽了場戲,怎麽被太子一說,就成了她故意去聽人牆角,還是那種牆角。她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羞憤時,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進來,宋蝶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娘,你臉好紅啊,是不是生病了?”棠棠擔心道。

宋蝶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臉,搖搖頭:“娘沒事,就是有點熱。”

“哦。那棠棠給你扇風。”棠棠說着爬到床上用袖子幫她扇起風來。

宋蝶順勢将他抱到懷裏親了一口:“棠棠今天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奶娘的話?”

“棠棠最聽話了,娘下次出門時帶棠棠一起出門好不好?”棠棠奶聲奶氣道。

“好,下次娘帶你去城外插秧。”宋蝶笑着答應他。

“什麽是插秧?”棠棠不解地問。

“插秧就是把秧苗插到田裏,等過幾個月,就會長出我們平時吃的大米來了。”宋蝶解釋完,又道:“不過插秧時很可能遇到會吸血的螞蟥,你怕不怕?”

“棠棠才不怕,它要是敢吸我的血,我就把它一腳踩死!”棠棠揚着小下巴道。

“螞蟥在水田裏可是踩不死的,只能用力把它拍暈扔掉。”宋蝶糾正道。

“那我就把它拍死,像拍蚊子一樣,反正不能讓它吸我的血。”棠棠鼓着臉頰說,他最讨厭一咬一個包的蚊子了,螞蟥跟蚊子一樣吸人血,一定跟蚊子一樣讨人厭。

宋蝶心想,等他真的見到螞蟥,怕是只會被吓哭,畢竟螞蟥比蚊子大多了,也吓人多了。

那日永平侯府的賞花宴上,宋蝶獻上的一撚紅雖沒拿到前三甲,卻也小出了一番風頭。也因此,這幾日殿春花行的生意好了許多。

這日,宋蝶正在二樓教一些慕名而來的富家小姐插花,就聽窗外傳來動靜,

到窗口一看,就見外面一名穿着胡服的年輕女子正騎着馬揚着馬鞭追趕一名年輕男子,每每要追到時又故意放慢速度,只一甩馬鞭發出破空的響聲,吓得前面那男子屁滾尿流地往前爬,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故意戲耍那男子。

宋蝶只覺得年輕男子背影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旁邊一位富家小姐驚嘆道:“呀,那不是榮安郡主嗎?她怎麽敢當街縱馬傷人?”

“榮安郡主向來跋扈,縱馬傷人有什麽稀奇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可憐鬼得罪了她,被她如此戲耍?”另一位富家小姐道。

宋蝶聽她們這麽一說,才想起那年輕男子是誰,應該就是榮安郡主的未婚夫,廣陽伯世子趙翔。

只見那趙翔回過頭來,沖馬上的女子怒聲道:“榮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榮安郡主一揚馬鞭抽了過去,在趙翔面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不以為意,只冷笑道:“趙翔,你敢背着本郡主和曾五娘有染,就該料想到有今天的下場。”

趙翔捂住臉氣憤道:“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那只是一場意外,是那曾五娘下藥陷害于我。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信我?”

“那曾五娘有你貼身之物,你二人顯然是早已有了私情,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敢蒙騙于我,是當本郡主好欺負麽?”榮安郡主說着再次揚起馬鞭朝他甩了過去。

宋蝶站在殿春花行二樓窗口,星星眼地看着馬背上眉眼略帶幾分英氣的榮安郡主,心想:這便是長安貴女的風範麽?如此嬉笑怒罵,被未婚夫背叛就直接當街追打,當真是潇灑暢快!

正欣羨着,就見趙翔為了躲避馬鞭往旁邊一撲,馬鞭落了空,榮安郡主身下的馬卻突然受了驚,蹄子一擡踩在了趙翔腿上,趙翔當即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而榮安郡主也被甩下馬背,眼看着要摔到地上,卻被人及時接住了。

宋蝶定睛一看,那接住榮安郡主的竟不是別人,而是那位沈正青沈大人。

現場一時兵荒馬亂,宋蝶只看見榮安郡主向沈大人拱手道謝後指揮奴仆将那趙翔擡走了。

一場好戲看完,幾位富家小姐也沒心思插花了,只叽叽喳喳地議論起來,有說那趙翔活該的,有說那趙翔可憐的,有說那曾五娘手段厲害的,還有說榮安郡主太過跋扈的……

宋蝶倒不覺得榮安郡主跋扈,只極羨慕她那樣的性子,要養成榮安郡主那樣的性子,定然是自幼就受萬般寵愛,才能如此恣意潇灑,無視旁人眼光,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正想着這些,就見沈大人往殿春花行走來了,宋蝶忙下樓去迎。

沈正青進店後看到她從樓上下來,驚喜道:“原來夫人今日在花行。”

“妾身剛才在樓上還看到大人英雄救美了呢。”宋蝶調侃道。

“一時湊巧罷了。”沈正青面色微紅。

宋蝶見他不好意思,便沒繼續這個話題,只問:“不知大人今日來所為何事?”

“哦,我是來告訴夫人,我明日午後有半日假,可以陪夫人去一趟吳溝村。”沈正青說。

“那明日午時妾身在延平門等候大人。”宋蝶高興道。

沈正青點點頭:“好,明日午時延平門見。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宋蝶送了沈大人離開,心裏有些雀躍,決定回去多備些禮品,争取明日讓那位接花工同意授她接花之術。

第二日上午,宋蝶照舊到花行二樓教富家小姐們插花,聽她們議論起昨日榮安郡主當街追打廣陽伯世子的事,才知道後續發生了什麽。

原來,昨日趙翔被馬蹄踩斷左腿後擡到醫館,大夫診斷後說是即使接好了日後左腿也瘸了,也就是說,趙翔徹底斷了仕途。

廣陽伯氣憤之下入宮找皇上評理,誰知晉王比他先一步進了宮,還反咬一口說廣陽伯世子驚了榮安郡主的馬,害他寶貝女兒從馬上摔下來受了驚吓,簡直罪該萬死。

據說晉王和廣陽伯二人在皇上面前一通大吵,但皇帝到底更信重晉王這個堂弟,便做主解除了兩府的婚約,只讓晉王府賠廣陽伯府一些醫藥費,而廣陽伯府則要就驚吓到榮安郡主而道歉。

廣陽伯正不甘不願時,永安侯也入宮了,說是廣陽伯世子占了他女兒曾五娘的清白,必須得給個說法。

皇帝本就被吵得頭疼,這會兒又來了一個,便一揮手将曾五娘指給趙翔為妻。

于是,晉王和永安侯出宮時臉上都洋溢着笑意,只有廣陽伯出宮時灰頭土臉的,聽說回去後就摔了好幾個花瓶。

聽完這些,宋蝶都驚呆了,難怪榮安郡主那般恣意,原來是有晉王這麽個護犢子的爹,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把別人腿踩斷了還要別人給她道歉,雖然榮安郡主并非故意,但趙翔的腿的确是斷在了榮安郡主的馬下。換成一般人,此事定然不能善了。

只不過,趙翔和曾五娘的事究竟是怎麽被人發現的?是曾五娘出爾反爾将這事宣揚了出去,還是太子故意透露了出去?畢竟這事她只告訴了太子。

宋蝶回到別院,快到午時時正準備出門,卻見太子殿下帶着一個白胡子老伯走了進來。

“不必去了。沈正青今日不會赴約了。”顧玄啓沉聲道。

“殿下怎會知道?”宋蝶很驚訝。

顧玄啓想到今日早朝後發生的事情,不禁沉下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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