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并蒂蓮
第二天早上, 宋蝶剛陪兩個孩子用完早飯,張公公就來了,還擡來了幾個大箱子。
“張公公, 您這是?”宋蝶有些不解。
“夫人昨夜将簪子落在了書房,奴才今兒一早才發現,不過那簪子摔成了兩段, 殿下命奴才将那簪子拿去給工匠修嵌。為了彌補夫人,殿下讓奴才給夫人送些東西過來。”張公公說着讓人将那幾個大箱子打開。
宋蝶一看,險些晃花了眼,只見裏面裝滿了珠寶首飾绫羅綢緞, 且一看就是貢品,光是鴿蛋大小的南珠就裝了滿滿一匣子。
“這如何使得?”宋蝶連忙推拒。
“這是殿下的吩咐,夫人就別為難奴才了。”張公公道。
宋蝶只好暫且收下來,等回頭太子來別院了再還回去。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奴才還得去京兆府把劉順接出來, 那小子之前挨了四十大板, 也不知道還有氣兒沒。”張公公道。
宋蝶倒沒想到劉管事也被抓進去了,見張公公要走, 她突然想起牢裏那位畢老大夫,忙喚住張公公, 将畢老大夫的事說了,問他能不能将畢老大夫也救出來。
張公公一聽是建昌伯将那畢老大夫下獄的, 想到這次夫人遭禍建昌伯府也摻了一筆, 便應了下來:“奴才一定盡力。”
說完正準備離開,卻又被夫人喚住了,見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他:“不知昨夜我離開後,殿下他……”
張公公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便道:“昨夜殿下下了一夜的棋。”
宋蝶聽了有些驚訝:“同誰下?”
“殿下是自己左右手對弈。”張公公答。
宋蝶有些愕然,一個人下棋?聽起來怎麽有些可憐呢。她決定回頭去書房借本棋譜看看,等她學會了就可以陪殿下下下棋,省得他想下棋都沒人陪。
張公公離開後,宋蝶看着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頗有些頭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夜承了寵,今日才得了這許多封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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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蝶讓人将這幾口箱子暫且收進庫裏,然後帶了些鞭炮艾草去殿春花行,将胭脂鋪的封條撕了,用艾草沾水在店裏店外灑了灑,又放了兩串鞭炮,算是重新開業。
許是因為長安百姓聽說了殿春胭脂鋪裏的脂粉香膏是用宮廷秘方制的,這一開業,生意竟比被查封前還紅火。
上午,宋蝶正忙着招待客人,就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店前停下,榮安郡主從車上跳下來後,又扶了一位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下來。
見兩人帶着奴仆進店來,宋蝶忙迎了上去。
那小姑娘看到她後上下打量了下,然後撇了撇嘴道:“你就是我皇兄養的外宅?看起來也不咋地嘛。”
宋蝶愣了下:“您是?”
一旁榮安郡主介紹道:“這位是九公主,也是太子殿下的嫡妹。”
宋蝶早就聽聞太子有一位嫡親妹妹,沒想到就是眼前這位,看着倒是玉雪可愛,就是這性子似是有些刁蠻。
既然是公主駕臨,宋蝶忙引了她們進內室,又讓人送了些調配後的花露進來,九公主一聞就喜歡上了,忙到一旁挨個試去了。
宋蝶松了口氣,和榮安郡主分坐在桌子兩側,聽榮安郡主開口道:“你早說你是我三哥的女人嘛……”那她就不會也不敢找她麻煩了,也會盡量想辦法将她從牢裏撈出來。
榮安郡主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唯獨害怕這位三哥。不過幸好這次她也算幫了宋蝶一把,不然這次她晉王府的官引也要被收了去。
要知道海運來的好東西可不止大食薔薇水,還有琉璃,那才是日進萬金的好東西。要想賣這些東西,得有官引才行,還得将大部分盈利上交給官府。
昨夜,那幾家摻和了宋蝶一案的貴族所開的相關鋪子連夜被查封,官引也被強行收了回去。唯有晉王府沒被波及。
“還要多謝郡主之前相救,不然我少不了要挨一頓板子。”宋蝶感激道,她還是聽太子說了才知道之前是榮安郡主及時派人到京兆府,才免了她一頓板子。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沈正青,是他求我救你的。”榮安郡主擺擺手道。
宋蝶見榮安郡主提到沈大人時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仿佛明白了些什麽,便試探道:“郡主和沈大人……”
“本郡主跟那個呆頭鵝才沒關系!”榮安郡主微仰下巴道。
宋蝶有些忍俊不禁,她也沒說她和沈大人有關系啊,郡主這是此地無銀啊。
榮安郡主很快也反應過來,一時臉色也有些羞紅。
宋蝶也沒打趣她,只各送了些花露便送九公主和榮安郡主離開了。
朝上,建昌伯因為自家鋪子被封官引被沒收十分氣憤,偏偏太子是以賬目不清為由查封的鋪子,而自家鋪子的賬目确實有些問題,辯駁不得。
建昌伯于是将矛頭指向太子那外宅,向皇上告狀道:“啓禀陛下,太子私自将宮廷秘方賜給民間商戶,導致如今長安許多百姓都用着和宮裏的娘娘公主們一樣的脂粉香膏,此舉實在有些不妥。臣懇請陛下下旨,将那殿春胭脂鋪即刻查封。”
“哦?可有此事?”寧慶帝問太子。
“回父皇,确有此事。”顧玄啓将目光轉向建昌伯,“敢問建昌伯,宮中之人能用的,黎民百姓為何不能用?”
說到這,他重新看向龍椅上的父皇,铿聲道:“父皇愛民如子,澤被衆生。長安百姓能用上宮廷秘方所制的脂粉香膏,定然會感念父皇隆恩。依兒臣看,非但不該查封殿春胭脂鋪,還應封其為皇商,以示皇恩浩蕩。”
寧慶帝聞言微有些猶豫。
顧玄啓趁熱打鐵道:“那殿春胭脂鋪近來研制出不輸大食薔薇水的花露,極受長安百姓歡迎,使得大寧日後不必再依賴大食薔薇水這等外來之物,兒臣以為應當予以嘉獎。”
寧慶帝這才松了口:“便依太子所言。”
皇帝口喻傳到殿春胭脂鋪時,宋蝶整個人都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躍成為皇商。難道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既然成了皇商,眼下這點規模就不夠了,宋蝶于是又置了千畝花田,又買了個大莊子改建為作坊,還擴充了店面。
當然,也第一時間獻了一批花露進皇宮。
這日,宋蝶正忙碌着,就聽下人來報,說是畢老大夫來拜訪了。
宋蝶忙去到正廳見了畢老大夫,一問才知畢老大夫是來向她辭行的。
之前她拜托張公公将畢老大夫從牢裏救出來,畢老大夫出來後回家一看,才發現老伴不知何時死在了家中,且一直沒被人發現,屍體已然發臭了。畢老大夫原本是游方郎中,帶着愛妻游歷大半生,直到妻子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才定居長安,在回春堂當起了坐堂大夫。可誰曾想,去建昌伯府看了趟診,就遭了橫禍。
宋蝶感念其傷,讓人幫忙辦了後事。如今後事辦完了,畢老大夫決定扶柩還鄉,送老伴葉落歸根。宋蝶挽留不得,只好送了些盤纏,同畢老大夫道了別。
因着畢老大夫這事兒,宋蝶心情莫名有些煩躁,便去到前院書房照着棋譜琢磨怎麽下棋。
還別說,這一下棋,便心平氣和了許多。難怪那夜太子一個人下了一夜的棋,想必也是被她氣得心情煩躁吧。
顧玄啓到別院時,看到的就是宋蝶認真下棋的模樣。他覺得頗有些新奇:“夫人何時學的弈棋?”
“近來新學的,殿下可要同妾身比試比試?”宋蝶問。
顧玄啓見她滿臉自信,便一撩袍擺坐在了她對面。然而,他很快就後悔了。
只因小婦人棋藝不如三歲稚童不說,棋品也同三歲小兒一般,動辄就要悔棋。
但見宋蝶絲毫不自知,還下得興起,顧玄啓只好忍了下來,還得時刻費心思不留痕跡地讓着她。直到晚膳時間到,顧玄啓才急忙讓張海撤了棋盤,順便抹了把冷汗,跟小婦人下盤棋,簡直比他自己左右手對弈還要難上百倍。
宋蝶卻覺得與太子對弈比她之前練習時自己下棋有趣多了,決定以後多陪太子下幾盤棋。
用完晚膳,宋蝶想起上次那幾箱賞賜,便試探道:“殿下上次讓張公公送來的那幾箱賞賜,妾身實在受不起,還望殿下能收回去。”
顧玄啓瞥了她一眼,道:“那是給東宮門客的節禮,不獨你一個人有。”
宋蝶怔了下,這不年不節的,哪兒來的節禮?離最近的中秋節也還有段時間呢。
知道那幾箱東西還不回去了,宋蝶不再多言,只道:“還未感謝殿下幫妾身成為皇商,殿下大恩,妾身實在難以為報。”
“若非你能制出那花露,父皇也不會封你為皇商。這是你自己的本事,不必謝孤。”顧玄啓淡聲道。
宋蝶心想,她能制出那花露也是多虧了殿下的支持,便主動邀請道:“院中湖裏的蓮花開了,殿下可要一道去賞蓮?”
那夜太子說要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可怎麽才算心甘情願?又要到哪一天才能心甘情願?
她想來想去,所謂日久生情,感情是要靠培養的,所以她才主動邀請太子一起賞蓮。
小婦人主動相邀,顧玄啓自然不會拒絕。到了湖心亭,他一眼就看到湖面上的一株并蒂蓮,他唇角微揚:“你叫孤來,就是為了讓孤看這株并蒂蓮?”
宋蝶順着太子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株并蒂蓮,明明她上次來時還沒看到這株并蒂蓮。她只好硬着頭皮道:“并蒂蓮罕見,一定是殿下福澤深厚,才讓這湖中生出并蒂蓮。”
“孤怎麽覺得,是有夫人在,令這別院陰陽調和了,才生出這并蒂蓮?不然以前怎麽沒見這湖中長過并蒂蓮?”顧玄啓愉悅道。
宋蝶臉色紅了紅,忙轉移話題道:“離得這麽遠,看得不甚清晰,要不劃船過去看看?”
“也好。”顧玄啓應道。
兩人于是劃了船過去,宋蝶還順手摘了幾個蓮蓬剝了吃,等劃到并蒂蓮附近,宋蝶正要湊近看,就聽太子喊了句“小心”,同時被太子一把扯到身後,下一瞬,就見一道寒光閃過。
眨眼間,太子已和刺客過了幾招,所幸太子武藝高強,一掌将刺客劈進水中,侯在湖邊的護衛聽到動靜迅速趕了過來,将刺客生擒下來。
顧玄啓将宋蝶送回後院,加派了些高手護衛,才親自提審了那刺客。
一審才知竟是建昌伯懷恨在心派來的,顧玄啓冷笑了下,不過是封了鋪子收了官引便敢派人刺殺,這建昌伯當真是活膩歪了。
隔日,宋蝶就聽到建昌伯府被滿門抄家下獄的消息,她感到十分解氣,若非建昌伯,畢老大夫也不會和愛妻陰陽兩隔了。
卻說建昌伯此時被關在大牢之中,整個人都有些懵。刺客确實是他派的,但卻是派去殺太子那外宅的,能讓太子傷心難過便是給太子一個教訓。畢竟他還沒膽大到派人刺殺當朝太子,他又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但這話他現在怎麽說都沒人信了。究竟是誰,竟收買了他派出去的刺客?真是好一出借刀殺人!建昌伯氣憤不已。
拜建昌伯所賜,宋蝶現在每次出門,都必有兩個高手護衛跟着,不然的話,太子根本不讓她出門。
這日,她去郊外巡視花田,檢視作坊,卻意外遇到沈大人,忙就上次之事向他道了謝,道完謝她略有些尴尬。畢竟之前她還同他說自己和太子并非他想的那種關系,後來太子就當衆将她從京兆府抱了出去。
“夫人近來可好?”沈正青笑容依舊清潤。
“都好,只是成為皇商後略忙碌了些。”宋蝶道。
“夫人還要多注意身體才是。”沈正青關懷道。
宋蝶見他眼中除了關心還有些藏不住的情意,覺得自己實在不值得他繼續惦念,便提醒道:“大人何不珍惜身邊人呢?”
沈正青愣了下,意識到她說的身邊人是誰,一時苦笑道:“在下與郡主萬無可能,夫人就別取笑在下了。”
“榮安郡主對沈大人另眼相待,為何沒有可能?”宋蝶不解。
“所謂姻親,自來門當戶對。郡主身份高貴,在下不敢高攀。且在下對郡主并無男女之情。”沈正青解釋道。
宋蝶不好再多說,等忙碌完回到城中別院,想起沈大人那句門當戶對,她不免有些感傷,她自己和太子,又何嘗不是門不當戶不對呢?她和太子站在一起,絕不會是并蒂蓮,因為,太子若是高潔之蓮,她便只是蓮葉下一團水草。
或許,這就是她一直無法真正心甘情願的原因。
顧玄啓來到別院,便看到宋蝶坐在湖心亭望着湖面出神。
顧玄啓剛才聽護衛禀報說宋蝶白日裏遇到了那沈正青,便以為她是在想那姓沈的,忍不住面色微沉道:“想誰想得這般出神呢?”
宋蝶回過神,一看太子的臉色就知道太子又開始吃醋了,畢竟有那兩個護衛跟着,她也沒想自己的行蹤能瞞過他。
“妾身想的人,自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宋蝶說完嗔了他一眼,回後院去了。
顧玄啓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有些自找沒趣。不過,她剛才是承認了在想他?
宋蝶現在決定誰都不想,既然門不當戶不對,就想辦法縮小這差距,哪怕只能縮小一丁點,她在太子面前也能多那麽一點底氣。
她先在西市開了家分店,又去鄰近的州府開了幾家分店。但再遠的,就沒法過去了。一來路程遙遠不甚安全,二來她也不能扔下兩個孩子太長時間。
正苦惱着,朝中就發生了一樁大事,解試将近,皇帝今年決定破例派幾名成年皇子去各州府當監考官,這等于給了幾名皇子廣收門生的機會。
其中,二皇子蜀王因為體弱被派到相鄰的河東道,四皇子裕王被派到淮南道,五皇子秦王被派到江南道,八皇子齊王被派到山南道。唯獨太子,被派到最偏遠的嶺南道。此消息一出,着實令人震驚,甚至有人懷疑太子是否失了聖寵?
嶺南在前朝還只是茹毛之地,本朝雖因海運通了商,略富裕了些,但文化底蘊是沒有的,太子被派到嶺南監考,別說是廣收門生了,怕是連舉子的名額都湊不夠。
宋蝶問了太子才知道,出現這個結果,很有可能是那些皇親貴族從中搗了鬼。畢竟太子之前數次觸動貴族利益,無論是鬼市之事還是官引之事,都惹惱了一些貴族。上次将建昌伯府抄家,更是讓一些貴族覺得他對貴族過于狠辣,因而借此次監考之事給他一個教訓。
這幾次的事恰巧都與宋蝶有關,她既愧疚又為太子打抱不平:“他們這擺明了是報複,殿下可是堂堂太子,他們怎敢這般欺負您?皇上呢,皇上就這般看着他們報複于您嗎?”
顧玄啓有些沉默,雖然此事是那些貴族從中搗鬼,但若無父皇欽準,他們也不敢搗鬼。說到底,是他這段時間行事太露鋒芒,惹了父皇不快。他這位父皇,最擅長的便是帝王權衡之術。他露了鋒芒,父皇便壓一壓他的風頭,擡舉下幾位皇弟同他對抗。
若有一日,父皇不是壓他鋒芒,而是捧殺他,他才應該感到害怕。
“你不是想南下開分店,正好随孤一起南下,孤也可護你周全。”顧玄啓提議道。
宋蝶見自己氣憤了半天,太子卻不當回事,一時喉嚨都有些冒煙,忙倒了盞茶一口飲盡,才道:“妾身若沿途開分店,定要耽誤許多時間,怕會誤了殿下的行程。”
“無妨,離解試還有段日子,孤提前出發便是。”顧玄啓道。
宋蝶一琢磨覺得可行,她若自己南下,便是雇镖隊也未必能護衛安全,跟着太子南下,有侍衛護送,确實安全許多。
宋蝶于是将長安的兩家店交給掌櫃照看,花房的花有花匠打理,再拜托師父定期過來照看一下也沒問題。只是兩個孩子不可能留在別院,便準備一起帶着南下,而帶着孩子便意味着要多收拾許多行李。
宋蝶精簡了又精簡,最後還是收拾出三大車行李,再加上要帶的貨物,那可真是車隊浩蕩。所幸他們此次還是走水路南下,因而專門雇了艘貨船裝載貨物。
聽說嶺南之地夏季極熱,蚊蠅也多,宋蝶還專門帶了許多驅蚊的草藥。怕兩個孩子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她還帶了許多治各種常見之症的草藥。所幸随行有位太醫跟着,倒不怕在船上生了急症無人看診。
由于太子提前出行,時間還算寬裕,一路南下時,宋蝶除了在一些州府停靠開設分店,還帶着兩個孩子一起游山玩水。
之前來京時,因為趕時間,很多風光都只是匆匆一瞥。這次卻能慢慢欣賞山河美景。
看多了大好風光,宋蝶覺得自己心胸都開闊了許多,胸中的郁悶也都一散而空,她不再執着于什麽門當戶對,也不急着多開幾家分店,只想着等孩子長大後,她或許也可以學畢老大夫那樣游歷山河。
在牢裏時,她聽畢老大夫講過許多游歷時遇到的趣事,覺得甚是有趣,也十分向往。
這日,是中秋節,船正好經過潭州,一行人便在潭州下了船,一進城就發現城中人心惶惶。
到了客棧,找夥計一打聽,才知道城中近來每逢月圓之夜都會有惡鬼索命,還專索俊俏郎君的命。今夜月圓,又是中秋節,那惡鬼必定還會再出來。
宋蝶一聽就覺得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然都當鬼了,還能分得清郎君俊俏不俊俏不成?
不過,就算是有人裝神弄鬼,宋蝶也不免為太子感到擔憂,因為她相信,整個潭州城都不會有比太子更俊的郎君。
顧玄啓注意到宋蝶的眼神,擡手敲了她腦門一下:“你這是什麽眼神?惡鬼就算來了,孤也定讓它有來無回。”
宋蝶捂着腦門不敢說話,心下卻腹诽,那惡鬼既然能多次犯案還沒被人抓到,定然是有些非同常人的本事。
腹诽歸腹诽,有護衛護佑,宋蝶并沒有太擔心。
然而到了夜裏,宋蝶突然被張公公敲門喚醒,說是太子殿下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