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養情郎
這次去五臺山是為太子求護身符, 宋蝶就沒帶兩個孩子。為表誠心,她沒坐馬車,一路帶着秋籬爬上山。
爬到半山腰, 宋蝶準備到上次那個梅林休息下。誰知進了梅林,卻遠遠地看到太子和魏國夫人站在一起,只見魏國夫人伸出纖纖玉手從太子肩頭拈下一片梅花瓣, 接着捂嘴一笑,這一笑可謂是笑靥如花,容色傾城。而太子面上竟也帶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宋蝶一時間肺都快氣炸了,她擔心他被流言影響, 巴巴地跑來給他求護身符,他倒好,竟然在這兒悠閑地跟別的女人私會!
宋蝶很想直接沖過去質問他,可轉念一想, 她有什麽質問他的資格?于是她忍了又忍, 到底沒有真的沖過去, 只用噴火的眼神瞪了太子兩眼,一扭頭下了山去。
山下, 看守馬車的采南見她下來,不免訝異:“少夫人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護身符求到了嗎?”
“還求什麽求?不求了!回城!”宋蝶氣沖沖地上了馬車。
采南一臉困惑地看向秋籬, 秋籬卻只搖了搖頭,一揚馬鞭趕起馬車來。
梅林, 顧玄啓遠遠地好像看到了宋蝶的身影, 一轉眼人卻不見了。
他心下疑惑,卻沒立即追上去,等到和魏國夫人談完事情分別後,才回城去了別院。
到了別院, 想着宋蝶在梅林見到他卻不來同他見禮,便沒去後院,而是讓劉順去後院将宋蝶傳喚過來。
正院,宋蝶正氣得啃糕餅呢,聽到太子傳喚,她險些氣得噎住了,忙灌了一大盞茶水才順過氣來。
她壓下怒氣跟着劉管事去到前院,進了書房,見到太子後,也沒出聲,只敷衍地行了個禮。
顧玄啓蹙了蹙眉:“那會兒在梅林,你見到孤為何不過來見禮?”
宋蝶沒想到太子竟然看見了她,還敢主動提起這茬?她撇了撇嘴道:“殿下與美人相會,妾身哪兒敢攪擾殿下的好事啊?”
顧玄啓怔了下,她這是在吃醋?之前他為了讓她吃醋故意說自己從蘇良娣處來的別院,也沒見她吃醋,怎麽今日反倒為了個不相關之人吃起醋來?
宋蝶當然不會吃蘇良娣的醋,因為她早就聽蕭大人說過蘇良娣,知道太子壓根不會碰那位蘇良娣。即便真的碰了,她也沒資格吃東宮嫔妃的醋,且眼不見心不煩,只當她們不存在。但太子在宮外已然有了她,怎麽能又去勾搭魏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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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相會?孤是同魏國夫人有事商議。”顧玄啓解釋。
宋蝶聞言瞬間聯想到之前魏國夫人所說,說有些主顧不愛去青樓妓坊就喜歡良家婦女,尤其是她這樣的貌美小寡婦。難道太子也是魏國夫人口中的主顧之一?
“商議什麽?商議如何睡寡婦麽?”宋蝶沖口而出。
顧玄啓被這不堪入耳之語驚到了,氣得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膽!你區區一個外室,怎敢這般同孤說話?”
宋蝶一聽就炸了毛:“顧玄啓,你說清楚,我何時成了你的外室?我雖住在你這別院,卻是花了真金白銀賃的!倒是你,常來我院裏蹭吃蹭喝,可沒付半分夥食費!”
顧玄啓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直呼他的名字,聽到她說了這一通歪理,他心下恍然,難怪上月底劉順來報說她堅持付了這月的賃資,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竟還跟他要夥食費?
“你說你不是孤的外室,那你說,你同孤是何關系?”顧玄啓沉聲問。
“我、我同你頂多算是私通!”宋蝶跳腳道。
“放肆!”顧玄啓怒斥一聲,“這般粗鄙不堪之話,是誰教你說的?”
宋蝶縮了縮肩,卻還是梗着脖子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既非你的妻妾,也非你的外室,你我歡好,不是私通是什麽?”
顧玄啓見她冥頑不靈,一時怒氣飙升:“一派胡言!孤要迎你入東宮當良娣你不願意,非要留在這別院當外宅,現下卻又反口不承認了?還拿什麽賃資說事,孤難道差你那點賃資麽?”
宋蝶被他戳中痛點,一時惱羞成怒道:“好,你既不差我這點賃資,那我不賃了便是!”說完氣憤地跑出書房,一路奔回後院。
顧玄啓沒有追上去,只一甩袖将書案上的東西拂到地上,好個小婦人,是他過去太寵她了,才讓她如此無法無天,竟連‘私通’二字都敢說出口!
書房外,張公公等人聽到裏面嘩啦啦東西摔碎的聲音,知道太子正在氣頭上,就都沒敢進去。張公公給劉順使了個眼神,讓他悄悄去後院探聽下情況。
沒過一會兒,劉順匆匆回轉,告訴張公公後院現下正在收拾東西,張公公一聽心道不好,宋娘子這是真的‘不賃了’要搬出去?
張公公連忙進到書房,向太子禀報了此事,一說完,就見殿下本就黑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顧玄啓在書房來回踱了幾步,到底還是擡腳去了後院。
一進正院,見丫鬟仆婦們果然都在忙着收拾東西,顧玄啓大步走進正房,見宋蝶正疊衣服歸置箱籠,他輕咳一聲,她卻仿佛沒聽到,繼續疊衣服。
顧玄啓于是站在門口,看着宋蝶将衣服都收進箱籠後,又走到梳妝桌前,動作麻利地将桌上的胭脂水粉等一一收進妝盒。看來她是鐵了心要搬出去了。
顧玄啓到底沒忍住,輕咳一聲走上前,勸道:“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要搬到哪兒去?你安心住下,孤照舊收你賃資便是。”
“不必了,殿下這別院妾身是賃不起了。”宋蝶淡淡道。賃了便等同外宅,自然賃不起了。
“那孤給你降三成租子?”顧玄啓試探道。
“妾身可不差這點銀子。便是再大的宅院了,妾身如今也買得起了。”宋蝶看都沒看他一眼。
顧玄啓見她當真是鐵了心要另買宅院搬出去,也有些惱了:“便是夫妻也有個吵架拌嘴的時候,哪兒有一吵架便要從家中搬出去的道理?”
“可不敢跟殿下論夫妻,妾身不過是個外室罷了。”宋蝶收拾完妝盒,又準備收首飾。
顧玄啓噎了下,卻又不能真的看着她搬出去,只好哄道:“孤方才是一時口誤,哪兒有花真金白銀賃宅子還倒貼夥食費的外室?”
宋蝶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那依殿下看,殿下和妾身如今算是什麽關系?”
顧玄啓想了想,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道:“孤算是你的情郎?”
宋蝶萬萬沒想到能從太子口中聽到‘情郎’二字,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玄啓見她終于笑了,忙問:“不搬了?”
宋蝶考慮了下,說:“暫時不搬了。”
顧玄啓心裏松了口氣,又問:“那夥食費?”
“本夫人雖不是什麽首富,養一個情郎還是養得起的。”宋蝶大方道。
顧玄啓聞言先是一喜,随即變了臉:“若你真成了首富,還想養幾個情郎不成?”
宋蝶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一個就消受不起了,再多養幾個,我這條小命,怕是不夠折騰的。”
顧玄啓被她這一眼嗔得心旌一動,擡手便将她抱到床上,附到她耳邊道:“為免夫人多養情郎,孤只能得罪了。”
至于怎麽得罪,自然是折騰到她再也消受不起別的情郎了。
帳簾下,一室旖旎兩相歡,三度雲雨四時亂……
待到徹底雲消雨散,宋蝶羞得将臉蒙在被子裏,這前腳還鬧着要搬家,後腳就白日宣淫,讓她怎麽好意思見人?
顧玄啓扯下錦被,調侃了句:“再捂下去你這臉蛋就要熟透了。”
宋蝶惱了:“還不是都怪你!說什麽和魏國夫人有事商議,害我以為你也是她的主顧。”其實氣過頭之後她就想明白了,太子根本不可能是那什麽主顧,畢竟他的潔癖做不得假。
顧玄啓皺了皺眉:“什麽主顧?”
宋蝶見他當真不知,便将魏國夫人之前找她‘做生意’之事說了出來,說完就見太子臉色陰沉得吓人。
“你為何不早些告訴孤?”顧玄啓很生氣,他只知道魏國夫人常借賞花宴辦相親宴,卻不知道她背地裏還做這種龌龊的生意,竟還将主意打到宋蝶身上?
“妾身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妾身拒絕魏國夫人後,也沒見她為難報複我,便沒告訴殿下。”宋蝶解釋,當然最主要還是怕他生氣,就像現在,氣得臉都黑了。
“她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便是罪無可恕!”顧玄啓沉聲道。
宋蝶見他說起魏國夫人時沒有絲毫情意,不免納悶,明明那會兒在梅林裏他還對魏國夫人笑了呢。
“殿下和魏國夫人……”宋蝶試探道。
“想什麽呢?”顧玄啓捏了下她的鼻子,“她是父皇的女人。”
“啊?”宋蝶震驚得嘴都合不攏,“可我聽說她有好幾個情郎……”當今皇帝居然是其中一個麽?皇帝難道不知道魏國夫人還有其他情郎?
“父皇在這種事情上并不計較。”顧玄啓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道。
宋蝶恍然,看來太子殿下這位父皇不是一般的風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