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已删減)
“溪橋啊!到奶奶家了嗎?”
“已經到了,剛給奶奶打完電話,她出門買東西去了,這會兒不在家!”
津門虹橋批發市場旁邊的胡同裏,一個少年正拖着老大的行李箱擱巷子裏邊走邊打着電話,身後就傳來了吆喝聲:“來!讓讓,讓讓,借個道兒啊!”
姜溪橋将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一邊兒通話,一邊兒騰出手來,将路中間的行李箱挪到路邊兒上,笑着跟身後騎三輪的大叔點了點頭以示歉意。
車上的大叔擺擺手表示沒關系,哼着小曲兒踩着三輪車嘎吱嘎吱的從他面前騎了過去。
電話那頭還在說話:“你先把心放寬了,先擱奶奶家住上一陣兒,你媽那邊兒,我讓你姨再勸勸。這出國留學是不錯,可那也得你喜歡才行,哪有強迫孩子去的,這上趕着的也不是買賣不是!”
姜溪橋換了只手拿電話,靠着門外的電線杆,安慰道:“沒事兒的小姨父,我媽那性子我都習慣了,就是勞駕您跟小姨了,我不在京城那邊兒,還得幫我多照應一下我媽!”
“瞧你這孩子說的,自家人,說什麽照應不照應的!
“我這不是客氣兩句麽?”姜溪橋笑着打趣道,擡頭瞧見胡同拐角的身影,忙跟電話那頭說道:“小姨父,奶奶回來了,我就不多說了,回京城再聊!”
“那成,有時間回京城了,給你姨和我打個電話!”
姜溪橋爽快的應承了下來,跟電話那頭道了別,挂了電話順手揣進了兜裏,趕忙向不遠處的身影迎了上去。
“奶奶您咋買這麽多?不是說好随便做點兒就成麽?”姜溪橋一邊接過老太太手裏的東西,一邊假裝抱怨道。
知道大孫子要來,姜奶奶特意穿了身喜慶的紅衣裳,順從的把東西遞給大孫子,知道這是姜溪橋故意跟她逗樂呢!也不生氣,樂呵呵的回道:“我大孫子回來了,不做點好吃的怎麽成?”
姜溪橋順手把路邊的行李拎上,祖孫兩人其樂融融的回了家。
進了屋姜溪橋直奔堂屋,先給姜爺爺上了注香,這才拎着行李箱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裏姜奶奶早就收拾齊整了,一張小床擺放着屋子的正中間,剛洗完曬好的床單被套整整齊齊的鋪在床上,光瞧着就透着股陽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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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左邊是電腦桌和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姜溪橋喜歡的小人兒書,書桌旁邊就是窗戶,轉頭就能瞧見院裏的風景。
靠牆邊的木頭櫃子擦得幹幹淨淨,櫃子裏已經鋪好了墊布,就等着衣服填滿。
姜溪橋看得滿心歡喜,果然,比起京城裏那個富麗豪華的家,他還是更喜歡奶奶家這個樸素但溫馨的院子,等他把東西都收拾利索了,院兒裏天都黑咯!
姜奶奶做了鍋淮山炖雞,又拍了根嫩黃瓜,菜一上桌,滿屋子都飄着香兒,姜奶奶拿了碗筷,連忙招呼姜溪橋洗手吃飯。
“嘿,奶奶,我啊!就愛吃您做的淮山炖雞,別人啊!都做不出那股子味兒來!”姜溪橋順手抄了根毛巾擦完手,笑嘻嘻的坐凳子上準備開吃
看着大孫子迫不及待的模樣,姜奶奶笑眯了眼,一邊給他盛湯一邊勸道:“你慢點兒吃,可別噎着咯!”
連喝了兩碗湯,姜溪橋感覺肚子裏有點存貨了,吃飯的速度緩下來,祖孫倆這才有空拉拉家常。
“說說吧!這次又是為啥離家出走?”
姜溪橋啃着雞腿,一臉不在乎的說道:“還能為啥?我媽呗!說是在國外給我聯系了一個學校,讓我出國留學!”
說着把雞腿放下,沖老太太訴苦道:“也不知道她咋想的,非覺得只有出國才有出路,我跟她說我就喜歡國內的氣氛,人不樂意了,說是我辜負她的一片苦心。奶奶,您說說,就您大孫子這腦袋瓜,擱哪兒學不是學啊?合着非得去國外才能出人頭地是吧?”
順手給姜溪橋添了筷子菜,姜奶奶習以為常的點了點頭:“沒事兒,你媽啊!就是暫時沒鬧明白,過段時間就好了!”
姜溪橋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我瞧着,她這回怕是鐵了心了咯!”
“您不知道,頭前兒我才跟她說了不去,回頭兒她就關我禁閉了,還說要斷了我的生活費!我姨跟我姨父勸了老半天,人連牙縫都沒漏半絲兒。”
對這個兒媳婦兒的犟脾氣,姜奶奶也是深有體會,牛不喝水還有強按頭的麽?一時之間也無可奈何。
姜溪橋瞧着氣氛沉悶,忙轉移話題:“說起來,還得謝謝姨父給我辦了轉學手續,不然的話,我這會兒連學都沒得上了!”
姜奶奶也知道這是孫子在打岔呢!不過,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兒,誰也拿它沒轍!
說不準哪!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便也順勢聊起了新話題:“你問你姨父給你轉哪所學校了嗎?這會兒都開學一個多星期了,好點兒的學校可不好進!”
“問了,說是津門第二中學,聽我小姨說是整個津門最好的高中,虧得我姨父把我之前的成績調出來讓校領導看了,要不然怕是還要費些功夫呢!明兒個去班主任那裏點個卯,要是沒什麽大問題,後天就能直接進班了。”
“那感情好。”
祖孫倆吃完飯,又在院子裏納了會兒涼,等屋裏涼快些了,這才進去洗漱,各自回屋歇着了。
夜深了,津門的別墅區裏,一棟房子還亮着燈光。
“小晚,京城那邊兒來電話了。”
殷亭晚看着電視上播出的畫面,漫不經心的問道:“說什麽了?”
李叔站在沙發邊上,回道:“殷老爺讓我轉告你,‘你想在這裏呆待着就待着吧!得空了記着回去瞅瞅大夥兒就成!’”
殷亭晚将電視關掉,把手裏的遙控器往桌上一扔,嗤笑道:“老頭子會這麽說?他鐵定是說,那畜生不回來就告兒他不用回來了,我老殷家的大門,踏出去再想進來可沒那麽容易!”
李叔靜靜的站在他身邊不發一言,好似沒聽見他語氣裏的嘲諷。
殷亭晚擡眼瞧了他一眼,把面上的不忿都隐在了心裏:“算了,都這麽晚了,李叔你去歇着吧!”
對方叮囑了殷亭晚幾句早點休息就轉身離開了,暗下來的客廳裏,只剩下殷亭晚看着窗外黑色的樹影發呆。
算算時間,打他離開京城到這兒來,已經快一年了。
他出生的時候,父親的年紀都已經将近四十了,老來得子,按理說他應該很受寵愛才對。
可惜事與願違,大概是生他的時候年紀太大,他媽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沒幾年就去世了。
也是因着這個,父親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疏遠。
六歲那年,因為照顧他的人一時疏忽,他被殷家的仇敵綁走,如果不是表叔堅持追查下,估計他早就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死去了。
他還記得表叔送自己回家時,在門外聽到自己父親說:“那個禍害,早死早超生,還救回來幹什麽?”
打那兒以後,他就跟着表叔一起生活了。
那會兒表叔自己都還是個小夥子,因為一直在部隊當兵,才耽誤了個人問題。
不過人的命運真的很難說,好像自打表叔結了婚,整個人就時來運轉了,先是在某次行動中立了功,被提成了團長。
然後又得了上級的賞識,官越做越大,他又從當初誰都不想要、人人踢一腳的皮球,一躍成為衆人巴結的少爺。
殷家的人一時間又換了态度,隔三差五的就想撺掇着殷家老爺子接自己回家,瞧着那一張張虛假的面孔讓他既膈應又好笑,怪道人常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
之前他離開京城的時候,這些人又一窩蜂的散了,看向自己的眼光帶着些許同情和幸災樂禍。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被表叔‘放逐’出來的,殊不知,離開京城是自己的決定,表叔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倒是那老頭子,時不時的就打個電話來,說些不準自己回去之類的話。
想着想着,沙發上的人慢慢合上了眼睛,路燈透過窗戶照進屋內,夜風吹進窗內,室內涼了溫度。
沙發上熟睡的人,英挺的劍眉微微皺起,轉身環住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書名本來想起《你是我大爺!》的,可惜搜了一下才發現有小夥伴起了,哭唧……
附友情提示:為了在你們心中留下作者是個正常人的印象,千萬不要去看作者以前寫的文
不是開玩笑,因為作者看完自己都懷疑自己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