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有話要說:  要跟小天使說一件事情,由于作者目前文章進度已經即将完結,從今天開始,文章由一更變為兩更,順利的話,到四月底完結,多謝!

姜溪橋早察覺到殷亭晚今天情緒不對了,不過他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問,就這麽靜靜的坐在自行車後座,用自己的方法陪伴他。

轉過拐角就是姜奶奶的小院了,姜溪橋下車自顧自的進了院門兒,餘光瞄見殷亭晚沒有像往日那樣轉身離開,而是在院子對面站住了腳。

他只是站在院子裏隔着院牆看了那人一會兒,随後轉身進了屋。

“小河,到院兒裏摘根絲瓜去!”

姜奶奶揉着面團,對裏屋的姜溪橋喊道。

“知道了,奶奶。”

放下手中的筆,姜溪橋起身出了門。

跨過門檻,天色已晚,一陣風刮過,吹動了屋子後面的竹林,院兒裏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姜溪橋借着路燈的光亮,爬上了竹架,摸了兩根絲瓜摘下。

準備跳下架子的時候,冷不防瞄見院牆外那個身影還在,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湧起了一股怒火,細細品還能品出絲心疼。

“喂,你丫大晚上的不回家,站我家門口幹嘛?”

聽見姜溪橋的聲音,殷亭晚才回過神來,一看天都黑了,對方正站在半開的木門前,昏黃的路燈照在身上,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溫馨。

有那麽一瞬間,殷亭晚突然很想走進這個小院兒,去看看姜溪橋生活裏的真實模樣。

眼看着對面的人,依舊跟個木頭一樣戳在路燈下,好像沒聽見自己說的話一般。

“愛走不走,懶得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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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溪橋把門甩上,心底憤憤不已。

進屋之前,他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還在路燈底下站着,暗黃的燈光照映下,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沒有由來的,讓他想起了下雨天被抛棄在街角的小狗崽兒。

本來想跨門檻的腳,怎麽也擡不起來,猶豫了半響兒,還是沒能低過良心的譴責,走到門邊,打開了院門兒,沒好氣的沖殷亭晚喊道:“喂,進來吧!”

看着面前負氣轉身進屋的背影,殷亭晚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壞笑,快步跟着進了院子,順手帶上了院門。

殷亭晚剛進屋就發現,自個兒貌似弄錯了一件事。

別看姜家這個小院兒打外面瞧着挺稀松平常,可一進屋就大不一樣了。沙發、茶幾、電視、冰箱樣樣俱全,堂屋的最裏面,甚至還有一臺空調。

家裏的布置瞧着不打眼,可樣樣都很精致,個別地方甚至比那些什麽專業設計師都布置得好。一眼就能看出來布置人的品味很高雅,怎麽瞧也不像是他之前以為的普通人家?

姜溪橋給殷亭晚扔了雙拖鞋,轉身沖廚房喊道:“奶奶,絲瓜擱哪兒呀?”

姜奶奶聽見動靜從廚房探了個頭出來,瞧見姜溪橋身後的殷亭晚忙點頭說道:“哎喲,你這孩子,有客人來怎麽也不支應一聲兒?小夥子,別客氣,快坐,小河啊!給你同學倒杯水!”

殷亭晚忙擡頭沖姜奶奶笑着說道:“奶奶,別麻煩了,我坐會兒就走!”

“哪兒那行呢!怎麽着也得吃完飯再走啊?”

“成,那我就嘗嘗奶奶的手藝!”

殷亭晚就驢順坡下的點頭應道,一點兒也不客氣。

姜溪橋轉過身瞪大眼睛看着他,咬牙切齒道:“殷亭晚!你丫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啊?吃什麽吃?打完電話趕緊滾蛋!”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

姜奶奶從廚房裏出來,嗔怪的瞪了姜溪橋一眼,一邊拉着殷亭晚的手說:“小夥子是姓殷吧?”

“對,奶奶您叫我亭子就成。”

“亭子啊!聽奶奶的,今兒就留這吃了!”

“既然奶奶都這麽說了,我再拒絕多不好意思啊!………………”說着一邊沖姜溪橋挑眉壞笑。

姜溪橋還想說點什麽,被姜奶奶一瞪眼,只好不說話了,不過眼刀卻沒少往殷亭晚那邊飛。

殷亭晚笑嘻嘻的跟着姜奶奶說要幫忙,被她以客人的借口趕了出來,随後大搖大擺的推開姜溪橋的房門。

姜溪橋聽到身後傳來的開門聲,轉身一看,不是殷亭晚還能是誰。

“誰讓你進來的?”

“我讓我進來的!”

要論臉皮最厚,誰也比不過殷亭晚,

姜溪橋拿這種人最沒轍。

打吧!還沒伸手就嚎上了。

罵吧!人家就有那本事當誇獎聽。

對付這種人,最好就是當他是空氣,當下直接轉過身,懶得搭理。

被晾在一邊殷亭晚也不介意,就這麽在屋裏晃蕩起來,左摸摸右瞧瞧。

他發現,姜溪橋瞧着就是那種,精致得讓你感覺他是連吃飯都是拿着水晶勺的少爺,其實生活裏也是個大老爺們兒。

這屋子裏表面上看着還算齊整,實際上仔細一瞧全是老爺們兒的做派。

被子沒有理整齊,床單的一個角都裹到被角裏了,一看就是早上走得急,随手拉了拉。

櫃子看着關得嚴嚴實實的,偏偏櫃門底下的縫隙處漏出了外套的一角,不用看殷亭晚也能想象到裏面是多麽的亂。

鞋子上耷拉着一只襪子,另一只都被這人踢到電腦桌下面了,他都沒有注意。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樣的姜溪橋,殷亭晚莫名的感覺到一種親切感,好像以前冷冰冰的人,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原來——他也會犯迷糊,也不愛收拾房子,也不愛幹淨,身上也有一堆大老爺們的臭毛病。

殷亭晚随意的在床邊落了座,伸頭一看,姜溪橋面前擱了本漫畫書,正瞧得津津有味。

環顧四周,書架上除了高一的課本,剩下的全是小說和漫畫。

他也不客氣,自個兒随手在書架上抽了本書出來,也跟着一起看起來,這一看就到姜奶奶喊吃飯。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外面桌上擺着一碟辣醬和一碟梅幹菜,大海碗裏裝的是絲瓜雞蛋刀削面,光看賣相就知道味道錯不了。

姜奶奶又給兩人一人盛了碗湯,這才招呼他們開吃,殷亭晚也沒客氣,跟姜奶奶道完謝拿起筷子端起了碗。

絲瓜和雞蛋都是自家産,面是今年新下的小麥磨出來的,讓姜奶奶手工細致的揉出面團,熱水下了鍋。

大蔥切了沫兒合上剁碎的蒜末用豬油炒出香,生抽就着蔥熱油炒成醬,再加切片的黃瓜和新鮮的雞蛋,加水一起熬成湯,配上手工削出來的面塊兒,光是聞着就叫人胃口大增。

殷亭晚一點兒沒拿自己當外人,刀削面就着姜奶奶新曬出來的炒梅幹菜,足足吃了三碗才撒筷子。

幸虧平常姜溪橋的胃口也不小,姜奶奶怕不夠吃,照着他的胃口多做了些。

做飯的人最滿足的就是瞧着吃飯的人吃得香,殷亭晚這一頓飯吃得,姜奶奶笑得眼不見牙的,要不是後面殷亭晚再三強調說自己已經飽了,她都要再去和面了。

姜溪橋在旁邊看得直瞪眼,恨不得連碗筷帶人一塊兒扔出院兒門。

這麽能吃,撐死你丫得了!

吃完飯,兩個小夥子自動的占領了廚房,讓姜奶奶自個兒看電視,他們收拾碗筷。

姜溪橋打小兒就是被人伺候大的,哪裏幹過這些活兒,收個碗都差點沒把碗都砸了。

倒是殷亭晚,小時候跟着表叔生活,生活上還做過些家務,洗個碗自然不在話下,當下把姜溪橋趕到一邊擦盤子,自己挽着袖子洗起了碗。

“沒瞧出來啊!你丫還會幹這些活兒!”

姜溪橋一臉詫異,就算殷亭晚沒說,他也能從之前這人的穿着瞧出來,這人家境只會比自己家更好,瞧着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倒是沒想到他還會幹家務活。

“這算什麽?趕明兒有機會了,讓哥給你露一手,我那手藝不是吹,包你吃了還想再吃!”

殷亭完将剛洗好的碗放到碗架上瀝水,順手在廚房的抹布上擦幹了手上的水。

姜溪橋瞧着他這副娴熟的收尾動作,又瞧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勉強打消了心裏的懷疑。

收拾好廚房,正巧李叔打電話來,說已經到胡同口了。

殷亭晚拿上書包換了鞋,跟姜奶奶道別:“奶奶,我先走了,趕明兒有空再來看您!”

姜奶奶準備起身換鞋送送他,被殷亭晚攔下了:“不用送了,奶奶,這出去還得換鞋,怪麻煩的!讓小荷送我就行了。”

眼見殷亭晚堅決拒絕自己送,姜奶奶也不堅持了,推了推在門邊傻站着的姜溪橋:“趕緊換鞋子送人啊!這外頭那麽黑,他人生地不熟的,摔着了就麻煩了!”

沒打算送人的姜溪橋:“……”

出了院門兒,姜溪橋站臺階上就不走了,抱着胳膊說道:“出門直走,第一個拐角左拐,第二個拐角右拐,第三個口左拐,再往前走幾分鐘,你就能瞧見馬路了!”

殷亭晚擡眉,腆着臉耍賴道:“外面這麽黑,我看不見!”

“不是有路燈嗎?”

“那亮度還趕不上天上的星星呢!那也叫路燈?”

“你家星星這麽亮啊?麻溜兒滾蛋!”姜溪橋看着面前的人睜眼說瞎話,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管,反正奶奶說了讓你送,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跟奶奶說?”

厚臉皮的某人才不管姜溪橋生不生氣呢,這麽長時間的鬥法了,他好不容易占次上風,這麽容易就放過姜溪橋,就不是他殷亭晚了!

被‘威脅’的姜溪橋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擡腳往胡同口走去。

得逞的殷亭晚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快步追了上去,跟鬥勝了的公雞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在姜溪橋身邊兒。

走着走着,殷亭晚突然想起來個事,忙問道:“哎,我想起來個事兒!”

姜溪橋瞥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麽發現你跟蹤我的?”

“你咋知道?”

“我猜的”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

這也是殷亭晚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的問題,他明明僞裝得那麽好,這人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姜溪橋停了停腳步,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還記得胡同口的周大爺麽?”

讓他一說,殷亭晚就想起來了,那周大爺最愛坐在馬路進來的第一個胡同口,姜溪橋每次回來跟他打招呼,他都特高興。

“知道啊!就那個你每次一跟他打招呼,臉上能笑出朵花的老爺子嘛!”

“你丫第一天跟蹤我的時候,周大爺就跟我說了,說是瞧見一個穿黃T恤的小夥子,鬼鬼祟祟的跟着我,讓我上學放學的小心點兒!”

說着一臉壞笑的看着殷亭晚,接着說道:“我問了周大爺你的長相和身高,就猜到是你了!”

“那你丫的還遛了我好幾天?”

“那是你活該,誰叫你丫攢着勁兒的想幹壞事兒呢?”

“哎,你說我那會兒啥都還沒幹呢?你咋知道我要幹壞事?”殷亭晚伸手搭上姜溪橋的肩膀,一副探究的口氣問道。

姜溪橋扒了扒肩上的爪子,沒扒下來,只得無奈放棄,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丫肚子裏的壞水兒都快從眼睛裏冒出來了,傻子才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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