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答完後的殷亭晚好像陷入了某種奇妙的境界裏,一直揚起嘴角傻笑。

“樂傻了?”看他這樣,姜溪橋勾起了嘴角,歪着腦袋調皮的說道。

回過神來的殷亭晚大笑起來,一把抱起姜溪橋,興奮的轉了個圈。

“汪汪汪!”

大笑聲引來了路邊人家的狗狂吠,吵得原本安靜的小巷立馬充滿了喝罵聲,看見旁邊的院子陸續亮起了燈光,罪魁禍首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随即拔腿就跑。

到了沒有人家的空曠地,兩個人才停住了腳,喘着氣看向對方,終于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朗朗的笑聲在紛揚的大雪裏,和雪花一起被吹了好遠好遠。

回家的路上,殷亭晚越想越開心,故意使壞逗起了姜溪橋。

“哎,你說你丫,一開始不答應我,是不是擱哪兒故意釣着我呢?就跟那姜太公釣魚一樣?”

“那怎麽能一樣?”

姜溪橋瞥了他一眼,揚起一抹壞笑說道:“姜太公那個願者上鈎釣的是魚,至于我嘛!釣的是王八!”

殷亭晚作勢欲打,裝出生氣的樣子說道:“嘿,你丫再說一遍!”

姜溪橋才不吃他這一套呢,沖他做了個鬼臉,丢下一句‘說就說,我釣的——是王八!’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敢消遣我,你丫給我站住!”

殷亭晚也撒腿去追,兩個人在巷裏演起了‘追擊戰’,殷亭晚明明可以抓住人,卻偏偏故意慢慢的跟在後面跑,由着姜溪橋在自己前面撒歡,面上怒氣滿滿,心底卻像吃了蜜一樣甜。

元旦假期開始的前一天,下午放學,殷亭晚邊收拾書邊扭頭對姜溪橋說道:“哎,元旦陪我回一趟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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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幹嘛?”姜溪橋慢吞吞的整理着桌面,不是很想答應他。

“啧,你就陪我回去一次呗!”

“不去!”

“為什麽?”

“不想去。”

殷亭晚沒說話,只是轉身面向了姜溪橋,拉起他的手開始撒嬌道:“小橋……小溪溪……你就陪我去一次嘛!”

“……你丫惡不惡心。”姜溪橋忙不疊的抽回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要不答應,我就一直惡心你!”殷亭晚就跟個無賴一樣,還要伸手去抓姜溪橋的手。

被他無賴行徑打敗的姜溪橋連忙阻止到:“打住啊!”說着跟那英勇赴死的壯士似得:“我陪你去就是了!”

說完又嘆了口氣。

殷亭晚趴在桌子上,看出他面上一閃而過的猶豫,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問道:“真不想去啊?”

姜溪橋想到趙景華說的,那家咖啡店一般只要周末人氣才旺一些,真趕上大假期,反而沒多少客人,便也釋懷了,搖搖頭回道:“逗你玩兒的。”

“哎,你最近忙什麽呢?一到星期天就不見人影的。”說道最後,還抱怨了一句:“搞得我想陪你去泡溫泉都沒時間。”

姜溪橋沒解釋,只是說道:“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他這麽神神秘秘的,反倒把殷亭晚的胃口都釣了起來,一個勁兒的纏着他,非要他現在說,姜溪橋沒搭理他,收拾完東西就走人了。

第二天早上,兩個人六點就起了,打算踩着點兒去坐當天的第一趟地鐵,免得又遇上跟上一次一樣的情況。

臨出門的時候,殷亭晚在衣櫃裏發現了一條和聖誕節那天,那位王楚同學送姜溪橋那條風格類似的圍巾,只不過王楚送的那條是紅白相間,而自己手上的這條卻是純黑色的。

殷亭晚挑着眉,勾起了唇角,伸手搭在正照鏡子的姜溪橋肩上,一臉欣喜:“這圍巾,你送我的?”

“不是。”姜溪橋撥開肩膀上的手,往上撩了撩額角的碎發,全程看都沒看那圍巾一眼,否定得異常堅決。

殷亭晚一看他這樣,心裏就有數了,調笑道:“有膽送沒膽承認?”

“都說了不是!”姜溪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伸手把櫃門關上擡腳就走人了。

殷亭晚咂摸了一下這人方才口是心非的別扭樣,心裏樂開了花,追上去一把将人攬進懷裏,樂不可支道:“小樣兒,送了就送了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啊?還不承認,又不是求婚戒指!”

姜溪橋就回了兩字兒:“滾蛋!”

兩個人溜溜達達到了地鐵站,索性這次大概是占了時間的便宜,地鐵上并沒有多少人,兩個人進了地鐵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起得早也有起得早的壞處,人雖然不擠了,可地鐵上暖氣一熏,整個人就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哎,別睡啊!”殷亭晚撞了撞他的胳膊,把快要去見周公的人又叫醒了。

姜溪橋頂着睡眼朦胧的臉,撅着嘴委屈的抱怨道:“你說你丫去坐巴士多好,非得坐地鐵,晚上還折騰到半夜才睡,我能起得來,你都得感謝了老天爺了,還提什麽要求啊?”

“是是是,小祖宗,都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殷亭晚選擇性的跳過了昨晚某個人鬧騰起來,自己攔都攔不住的場景,把錯誤全攬自己身上了。

“要不....你先靠我身上睡會兒?”

話音剛落,人就把腦袋塞進了他懷裏,一點兒也沒跟他見外。

他倆特意選的角落,殷亭晚又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就把人遮了個嚴嚴實實,姜溪橋身條颀長,膚色也白,窩進懷裏瘦瘦小小的一只,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是個男生。

殷亭晚看着懷裏睡得格外香甜的人,不自覺就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

到了京城,果然也是一片白色,姜溪橋把手揣進兜裏,看向殷亭晚問道:“現在幹嘛去啊?”

“先回我公寓,下午咱去商城逛逛。”

姜溪橋挑眉看着他,又想玩上次那招?

殷亭晚說完也發現不對,轉過頭就看見姜溪橋一副‘你丫不說清楚,別想我會跟你走’的表情,解釋道:“別瞎想,我表嬸生日快到了,我想給她買件禮物。”

說完看姜溪橋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忙保證道:“我發誓,這次是真的。”

在殷亭晚萬般解釋之下,姜溪橋總算相信,這次他不是耍花招,而是真的要給人選生日禮物。

兩個人一道回了公寓,中午随便吃了點東西對付,下午就直奔商城而去。

京城的商城兩個人都挺熟悉,也不需要什麽商城指南,進了門就直奔女士專區。

“你表嬸平常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嗎?”姜溪橋将手上把玩的工藝品放回了了原處,一邊又拿起旁邊的端詳起來,漫不經心的問道。

殷亭晚在頭腦裏風暴了一番,才說道:“她喜歡水晶。”

“幹嘛說得這麽猶豫?”姜溪橋聽出他話裏的不确定,笑着問道。

被他這麽挪揄,殷亭晚也沒生氣:“你不知道,就因為知道她喜歡水晶,所以,她每年收到的禮物,基本上也都是水晶類的飾品,真要算起來,那些飾品她就是每天換着戴,十年也不一定能戴得完。”

說着抱怨道:“那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不好打理還占地方,我表嬸早就煩了。再說了,飾品這東西,別人送的哪有自己挑的合心意?”

“也對!”姜溪橋點了點頭:“那你打算送什麽?”

“這就是我發愁的地方了!除了飾品,我實在想不出要送她什麽。”

聽他這麽說,姜溪橋轉了轉眼珠,提議道:“飾品不行的……香水怎麽樣?”

“香水?”

姜溪橋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沒錯,女人嘛!還沒有不喜歡香水的。”

“可我表嬸平常從來不噴這些東西的,我也沒見她買過。”殷亭晚還是有些猶豫,打從表嬸嫁給表叔以後,他就沒見她噴過香水。

“沒買過,不代表她不喜歡。”姜溪橋越想越覺得靠譜,迫不及待的拉着殷亭晚往香水專櫃走去:“你先去瞧瞧,要是可以,我建議你最好自己調一款香出來,既不會打眼,又顯得別致。”

到了香水專櫃,琳琅滿目的牌子看花了殷亭晚的眼,他忙拉住了前面的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這麽多,咱要挑到什麽時候去啊?”

姜溪橋沒反駁他,只是問道:“忘了問了,你表嬸平常喜歡濃一點的香味還是淡一點的?”

“淡一點吧!她比較喜歡像茉莉這樣的花。不過,偶爾也很喜歡栀子花那樣的。”

姜溪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價位呢?”

說到這裏,殷亭晚一改之前的猶豫,滿不在乎的說:“這個無所謂,只要不是過萬,我表嬸一般都會收。”

姜溪橋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最後還是帶着他去了Creed櫃臺。

還沒靠近,專櫃的女店員就已經揚起了微笑:“您好,歡迎光臨Creed專櫃!”

姜溪橋點了點頭,領着殷亭晚走到玻璃櫃前面,對店員說道:“能麻煩你,拿皇室烏木的試香紙給我朋友嗎?”

“好的,請您稍等!”店員甜甜的回道,一邊去側面的櫃子裏取了皇室烏木的香水瓶。

其實剛開始他不太想推薦這款的,畢竟比較小衆,不過聽了殷亭晚的描述之後,他的備選項中就只剩這款了。

店員将香水噴在試紙上,在空中晃了三秒左右,才将試紙遞給姜溪橋。

殷亭晚就着姜溪橋的手,低頭輕嗅,剛開始是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随後就是一種木質的香味,有些許的濃烈,但大概是本身就是木質香,所以那種濃烈反而恰到好處,透着一股很古老的韻味。

一如當初他見到表嬸的感覺。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沖店員說道:“就這個了!”

一邊的姜溪橋歉意的跟店員說了聲稍等一下,一邊将人拉到一邊,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好歹考慮一下吧?”

說着偏頭示意了一下專櫃的方向:“她們家這款香水是不錯,可是是不能自己調香的,只能買成品。”

“沒關系,我覺得,表嬸一定會喜歡這款的。”殷亭晚信心滿滿的說道,一邊又沖姜溪橋眨了眨眼睛,沒正行的調侃道:“畢竟是侄媳婦選的,不是嗎?”

被調侃的人一個瞪眼,剛要開口罵人,罪魁禍首就笑嘻嘻的借口付款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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