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殷亭晚的一句話直接讓高燕飛愣在了原地。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要不就是耳朵塞驢毛了?否則怎麽可能聽到這麽離譜的話:“……啥叫在一起了?”

高燕飛在說到‘在一起’的時候,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好幾個八度。

殷亭晚倒是非常淡定,生怕高燕飛聽不懂,還換成了特別通俗的解釋:“就是你爸跟你媽那樣在一起了”

高燕飛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漿糊,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我去!那你倆将來生下來的孩子顏值得多高啊?”

“……”

“那……個玩笑嘛!”高燕飛讪讪的笑了笑,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丫要是敢在溪橋面前禿嚕……”殷亭晚陰測測的勾起了嘴角,故意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你不入地獄、誰入都不行!”

這天的聚會,就這樣在和諧(劃掉)、愉快(劃掉)的氛圍下結束了。

張斯詠要回自己家,李江沅跟高燕飛的學校正好當天下午出期末考試成績,他倆還得回學校打個卡。

最後就只剩姜溪橋和殷亭晚是自由身,兩個人一合計這會兒時間也挺晚了,到姜家老院估計也得天黑了,幹脆就在殷亭晚的公寓裏對付一宿,明兒一大早再慢慢回也不遲。

幾個人互相道了別,殷亭晚和姜溪橋閑來無事,就在附近逛了一會兒,等到下午四、五點了,才找了附近的地鐵口,打算搭地鐵回公寓。

下了地鐵,兩個人溜溜達達的往公寓走,路過小區的超市,殷亭晚讓人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買了點兒蝦、青菜和速凍餃子。

有了上一次‘慘痛’的經歷,殷亭晚也學聰明了,不再弄那些複雜難做的菜式,誰讓自己身邊的這位,就是個祖宗呢!

終于到了家,這邊殷亭晚剛打開門,身後的人就直接把他擠到一邊,自顧自的換了拖鞋進了屋,往沙發上就是一個大字躺,順帶着還有舒服的喟嘆。

殷亭晚拎着菜站在門口,看着沙發上正伸手努力夠電視遙控器的人,心裏嘆了一口氣。

得,今兒也是做奴才的一天,自己寵出來的小祖宗,自己跪着也要寵完,認命幹活吧!

換完鞋進屋,殷亭晚拎着菜和餃子就進了廚房,順便給客廳裏等着投喂的人泡了杯奶茶。

殷亭晚在廚房裏折騰了一個半小時,總算把飯菜都煮熟了,他這邊剛把菜端上桌子,那邊聞到香味的人就起身往飯桌走了。

早就餓得肚子打鼓的人都不用他招呼,自己上廚房拿了碗筷,往桌上一坐就開吃。

“你慢點兒吃!”

殷亭晚把剛剝好殼的蝦仁放進姜溪橋的碗裏,一邊還唠叨着,生怕這位祖宗吃太快把自己噎着了。

“………”

姜溪橋一邊點頭一邊又往嘴裏塞了一筷子菜,等嘴裏的都咽下去,才來得及給殷亭晚比了個大拇指:“不錯啊!這菜炒的,快趕上我奶奶了!”

殷亭晚跟姜奶奶學做菜也有些日子了,大概還算有點天賦,肉菜雖說還差得遠,可素菜倒也算是小有所成,有個別菜做得甚至跟姜奶奶都差不離了。

他也沒多說什麽,只是掃了一眼姜溪橋面前的盤子,這一瞧,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你怎麽又不吃主食?”

說着抽了張紙擦了擦手,拿起筷子不由分說的夾了餃子往他碗裏放:“光吃菜怎麽能行?那玩意兒又不頂餓,別看現在吃飽了,一會兒工夫就得餓,你丫是不是又打算一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吃零食?”

“……說的?我都好些天沒吃了!”姜溪橋原本還不耐煩,一聽到他說偷吃零食,高昂的頭立馬埋了下去,眼神飄忽起來,心虛的嘀咕道:“就那麽一次,至于這麽上綱上線麽?”

殷亭晚看着對面嘟起嘴巴都能挂個油壺的人,也是深感頭疼。

看着兀自沉思的殷亭晚,姜溪橋偷偷的把碗裏的一部分餃子又撥回了盤子裏,随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那要是我把這些都吃完了,下午我可……吃個冰淇淋嗎?”

一想到這人上次吃冰淇淋吃得鬧肚子,殷亭晚立馬逼自己硬起了心腸:“不行!上次你鬧肚子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麽?”

“一個月之內不碰冰淇淋。”姜溪橋委屈的戳着碗裏僅剩的一個餃子,小聲的回道。

看着面前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的人,殷亭晚拼命忍住自己想點頭的沖動,強裝冷臉說道:“你記得就好!”

說着指了指他碗裏已經千瘡百孔的餃子,擡了擡下巴命令道:“把碗裏的餃子吃了!”

姜溪橋撅着嘴,憤憤不平的把餃子塞進了嘴裏,看那架勢不像是吃餃子,倒像是洩憤。

殷亭晚權當沒看見,等人耷拉着腦袋走了,這才拉過裝餃子的盤子默默的數了數:很好,自己一共往他碗裏夾了七個,他撥回來三個,比上次少一個,不錯,有進步!

他轉頭看了看躺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人,又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心狠了,心裏嘀咕道:吃上一個應該也沒事兒吧?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自己看着呢嘛?

想到這裏,他迅速将盤子裏剩下的餃子一掃而空,以最快的速度将碗筷洗刷幹淨,走過沙發旁丢下一句:“別躺着了,起來穿衣服!”

“幹嘛?”躺着的人正眼都沒給他一個,依舊躺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回道。

“去超市!”這麽會兒功夫,殷亭晚已經拿好錢包、鑰匙,穿好鞋和衣服站門口等着了。

去超市?

聽見超市兩個詞,原本還躺着的人立馬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真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複,姜溪橋眼睛都閃光了,高高興興的換上了衣服和鞋子,打開防盜門站門外一副快點走的表情。

殷亭晚看着剛才還死氣沉沉,這會兒又興致滿滿,拉着自己手催促不停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麽可愛的小河,也不知道姜媽媽怎麽硬得起心腸,愣是禁了他一年零食的?

進了超市,姜溪橋果然跟以往一樣,擡腳就直奔零食區去了。殷亭晚像帶小孩兒來超市的父母一樣,滿心寵愛的跟在他身後,看人撒歡兒般的在零食區左挑右選。

将購物車裏那些膨化食品放了回去,殷亭晚看着還要拿的人,忙出聲阻攔道:“我們約好的,只能選一樣!”

殷亭晚頂着對方幽怨的眼光,堅定的搖了搖頭,被無聲拒絕的人立馬耷拉下了腦袋,跟路邊被抛棄的小狗一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然而已經被騙過很多次的殷亭晚卻并不上當,異常堅決的拒絕道:“冰淇淋或者零食,兩樣只能選一個!”

姜溪橋哪個都舍不得,猶豫半天之後,還是選了自己最喜歡的甜筒。

完事兒還幽幽的嘆了口氣,戀戀不舍的把零食放回了架子,那委屈的小模樣,跟他旁邊一個被父母訓斥的五歲小男孩兒如出一轍,看得殷亭晚差點兒沒萌出一管子鼻血來。

相比較高一、高二歡歡喜喜的迎接整整一個月的寒假,高三的學生就慘多了,因為來年即将到來的高考,他們的寒假被壓縮成短短的十五天。

因此,打從回了津門以後,姜溪橋和殷亭晚兩個人就徹底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姜奶奶看不慣他倆這麽頹廢的生活方式,農歷二十五那天,一大早就把兩人從被窩裏揪了出來,又往他倆手裏塞了一堆年貨,打發他倆去附近的大莊村給姜溪橋的二大爺拜個早年。

姜溪橋小時候常被姜爺爺帶去二大爺家玩,那位二大爺早年當過兵,退伍後自己也沒有娶妻生子,對自己哥哥家裏的小孫孫自然就疼得不得了。

大概是因着這個,姜溪橋心裏對這位別人嘴裏‘古怪’的二大爺其實還挺喜歡的,因此即使被姜奶奶抓了壯丁也沒覺得不舒服,還挺歡喜的應下了。

姜家老院離大莊村走路也就一個小時,他倆拎了一堆東西走路不方便,姜溪橋就幹脆上趙家把趙景華一起叫上了,順帶着的征用了趙家閑置不用的電動三輪車一輛。

大莊村村頭有顆大槐樹年歲久遠,三個小孩兒手牽手也只能勉強抱住樹幹,大槐樹枝葉繁茂,姜溪橋三人離得老遠都能看見老槐樹的樹蓋。

他們三人到村口的時候,還不到十點鐘,大槐樹底下擺着石頭鑿出來的石桌石凳,平常老人們沒事兒總愛聚在石桌下打打牌、唠唠嗑什麽的,這會兒時間尚早,樹下倒很是冷清。

這附近還有個打谷場,歷來都是孩子們玩耍的好地方,不過大概是到了冬日的原因,這些小孩兒沒有去打谷場旁邊的小河溝摸魚抓蝦,就在打谷場的地上畫了線,興致勃勃的玩兒起了沙包。

這邊兒姜溪橋他們剛一進村,那邊在打谷場玩耍的小孩子就已經聽見動靜了,都停住了動作看向他們。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男孩兒,在看清三輪車後坐着的人之後,立馬扔掉了手裏的沙包,滿臉歡喜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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