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随後的幾天,姜溪橋就發現殷亭晚換了招使了,人不再張口就道歉改緊迫盯人了。
他見天兒的跟在姜溪橋身後,有那麽一瞬間,姜溪橋還以為又回到了當初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
一到放學的點兒了,就成了姜溪橋在前邊兒走,殷亭晚在後邊兒跟。
最讓人窩火的是,身後跟着的人有自行車也不騎,反而推着走,姜溪橋不想讓他跟,故意撿了坑坑窪窪的小路走。
就這樣,人也不遠不近的綴在身後,愣是不知道放棄倆字兒咋寫。
跟到最後,姜溪橋煩了,轉身走到殷亭晚跟前兒,板起了臉:“我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你煩不煩啊?”
被訓的人摳着車把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都不煩,我煩什麽?”
“警告你啊!別跟着,再跟我抽不死你丫!”
“我腳跟着你,我有什麽辦法?”
看着他一臉混不吝的模樣,姜溪橋真想給他兩巴掌:“騎上你那破自行車,趕緊給我滾蛋!”
他氣得半死,人還睜眼說瞎話:“車胎破了!”
“你就不知道擱路旁邊,随便找個老頭兒給你補補?”
“那老頭補忒貴!”殷亭晚一臉肉疼的表情,跟人裝窮道:“我回家自己補去!”
姜溪橋忍了半天,反而讓他這句話破了功,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見他笑出了聲,殷亭晚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湊上前讨好道:“怎麽樣?不生我氣了吧?”
姜溪橋收了笑意繃着一張臉,扔下一句:“看你表現”,轉過身來卻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快到老院兒的時候,姜溪橋突然碰了碰殷亭晚,說道:“哎,跟你商量個事兒呗!”
“什麽?”
“我想搬回來住。”
“搬回來?”
“你不同意啊?”
“沒。”殷亭晚腦袋搖德跟撥浪鼓似得,半響之後,才為難道:“咱要是搬回來了,奶奶那兒咋辦?”
“說得也是。”
殷亭晚就看不得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裏盤算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建議道:“那要不,咱一、三、五、星期天去看奶奶,要是天晚了咱就住公寓,二、四、六咱回老院兒,咋樣?”
“嗯!”姜溪橋高興的應下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兒:“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我想把菜園子收拾出來種點兒菜!”
說着嘆了一口氣,怏怏不樂道:“自打奶奶住院以後,我總覺着老院兒裏少了點兒什麽東西,這要是能在菜園子裏種點兒菜,好歹也添點兒生氣不是?”
殷亭晚點着頭附和道:“好主意,等長出來咱做成菜,還能給奶奶端點兒去!”
“那就這麽說定了?”
“皇上有命,怎麽着都成啊!”
回答他的是拍在胳膊上的一巴掌,還有姜溪橋離開時撂下的一句話:“貧死你丫得了!”
推着車走不快的殷亭晚:“嘿,你倒是等等我呀!”
回了老院兒,果然是一派荒涼,殷亭晚把車停在了牆角,進屋就直奔卧室。
床上的被褥果然還是他一個月前鋪上去的那套,他從姜奶奶的房間櫃子裏拿了幹淨的被褥出來,麻利兒的換下了床上的被褥,水也沒喝上一口,又進了廚房準備做晚上的晚飯。
就算是這麽忙,他還抽空問了姜溪橋一句:“我不在這兩天,你晚上都吃什麽啦?”
“去景華家和斯詠家蹭的。”
殷亭晚扭頭看了一眼,那人正蹲垃圾桶跟前乖巧的剝着大頭蒜,剝得起興起了頭也不回,才新剪的頭發後腦勺一叢毛茬,跟新下的猕猴桃似得,襯着說話的語氣,顯得格外可憐巴巴。
他沒忍住心底的騷動,伸手在人後腦勺上呼嚕了一把。
轉過頭的姜溪橋:?
看着一臉黑人問號的姜溪橋,殷亭晚笑出了聲,蹲下身子摸着他腦袋無比認真:“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被哄的人扭頭嘴角上揚:“德行!”
半滿的垃圾桶前蹲着兩個大小夥,嘴角彎起的幸福能甜死人。
吃過晚飯姜溪橋雷打不動的回了卧室看漫畫,殷亭晚把鍋碗瓢盆兒洗幹淨,又把廚房裏的家夥什兒歸置齊整了,這才拎着找出來的酒瓶子進了屋。
屋裏開了電燈,姜溪橋又把書桌上的臺燈擰開了,正坐凳子上看得津津有味,這不剛看到緊要關頭,就從天而降一只大手将書抽走了。
被劇情進展勾得心癢癢的姜溪橋怒了:“別瞎搗亂啊!正看到要緊地兒呢!”
說着就要伸手把漫畫書搶回來,被‘搗亂者’阻止了,殷亭晚将書折了頁放一邊兒,回過身來就命令上了:“把衣服脫了!”
被命令的人伸手就把領口捂住了,一臉警惕的看着他:“想幹嘛?”
瞬間變成色狼的殷亭晚,都快給這小腦袋不合時宜的機靈勁兒跪了:“放心吧!今兒我不動你!”
“真的?”
“嘿,你丫!”被人這麽埋汰,殷亭晚幹脆上手自個兒扒。
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奮鬥之後,被扒得光溜溜的姜溪橋捂着胸口憤憤的瞪着殷亭晚,随即被人扳過了身子,變成了背對着‘罪魁禍首’。
殷亭晚打眼一瞧,面前的人果然跟他預料的那樣,肩胛骨上邊兒和後腰那一圈兒都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大概是癢得難受,姜溪橋還上手撓了幾爪子,有幾個地方硬生生被他撓出了紅道子。
津門這兩天刮南風,老院兒這邊屋內潮濕,那被褥都放了一個月了,濕氣肯定重得要命。偏偏這人皮膚嬌貴,人又跟個傻子一樣,也不知道換被褥,要再睡上幾天,這些紅疹子恐怕就要變成小水泡兒了。
姜溪橋這時候才看見桌上放的藥酒瓶,伸手拿在手裏左瞧右看:“嗬,這不是奶奶泡的花椒酒嗎?你擱哪兒翻出來的?”
“庫房啊!上次咱倒騰庫房的時候,在牆角旮旯瞅見的。”殷亭晚伸手把酒瓶子拿了回來,又把轉過來的人掰回去,倒了藥酒在手心搓熱,這才往姜溪橋身上摸。
這玩意兒在藥效不在揉勁兒,殷亭晚也就沒使大力揉搓,只是把藥酒抹開就算完事兒。
擦完藥酒的姜溪橋擡胳膊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一臉嫌棄的說道:“不是,我說,這酒味兒也忒大了吧?不擦不行嗎?”
然而在關乎姜溪橋生命安全的問題上,殷亭晚向來都是寸步不讓的:“不行,紅疹子再不治,明兒早上你起來就全成小水泡兒了,到時候癢死你!”
說着又哄道:“聽話啊!就忍一晚上,趕明兒早上就好了!”
姜溪橋不情不願的把睡衣套上,悶頭倒床上不說話了。殷亭晚也沒哄,左右這人就這脾性,天大的脾氣睡上一覺就好了,他也跟着上了床,熄燈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殷亭晚就醒了,看了看自個兒懷裏睡得跟個小孩兒一樣的人,心裏的那絲兒甜又蔓延開來。
他将自個兒胳膊上的手挪到了腰上,确認懷裏的人睡得依舊香甜,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掀開姜溪橋的衣領,透過縫隙瞧了瞧,背上的紅疹子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被姜溪橋撓出來的紅道子還在,襯着奶白的皮膚格外的刺眼。
殷亭晚将衣領撫平,趁着人睡着了輕輕的吻了吻發旋兒,一邊開始琢磨着晚上回家的時候,是不是再給他塗些軟膏。
就在這當口,床頭的鬧鈴響了,殷亭晚眼疾手快的按下了開關,懷裏的人哼哼唧唧的一會兒,又皺巴着臉睡着了。
殷亭晚小心翼翼的把纏在身上的八爪魚挪開,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了件厚外套,就上廚房忙活去了。
早上到學校的時候,兩人前腳掌碰後腳跟兒的進了教室,張斯詠果然沖殷亭晚擠眉弄眼,下了課就擠到跟前兒了:“怎麽着?和好了?”
殷亭晚故意繃着一張臉使壞道:“沒有!”
哪知人張斯詠壓根兒就不上當:“瞎扯吧你就!”說着趴殷亭晚桌上得意洋洋的說道:“小河啥時候生氣,咱用這招都百試百靈。”
殷亭晚還沒來得及回答呢,擡頭就瞧見姜溪橋抄着手站自個兒桌子跟前,忙站起來表忠心:“我可啥都沒說!”
還沒等姜溪橋眼神移到自己身上,張斯詠已經跟人勾肩搭背起來了:“哎,說起來,咱好久都沒去二大爺家了吧?過兩天不是放五一嗎?咱一道兒去瞧瞧怎麽樣?”
姜溪橋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随即點點頭補了一句:“成,叫上景華一塊兒。”
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快得殷亭晚連反對意見都來不及說,他冤,連面兒都沒露的趙景華比他還冤,別說提意見了,人連知悉權都被剝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正在攢稿中,大爺篇暫時恢複日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