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站對陣營
莉納來利坦游玩無數次，只有這次，她覺得最憋屈。
找維丹特結果被光明殿的一群混蛋抓住，這也就算了——沒想到光明殿的家夥居然沒有絲毫外交精神，餐餐只給她準備白粥和菜葉！完全就是變相虐待俘虜！一群混蛋混蛋混蛋！
一想到這個，莉納怨念就很大。
好不容易在地牢的魔法陣壓制下積攢起使用魔法的力量，聯系上樓西，對方還輕描淡寫地回答“再待一陣子，現在還不适合進攻光明殿”，然後晚上就叫她用噩夢咒術關聯聖女的夢境，簡直是個渣！
那邊兩人聊得歡歡樂樂的，莉納陰沉着臉闖入夢境，坐在兩人中間。
夢境中突然多出來一個黑發紅眼的纖細少女，雪白的肌膚大膽地j□j在外面，火焰般燃燒着的瞳仁點綴着大大的貓眼。那一身能露出白皙大腿的裙裝，顯然是利坦不支持的風格。
“魔女？”
“當然了這不是廢話嗎！不是魔女誰能使用噩夢咒術，不是魔女怎麽會被光明殿關起來喝白粥！”莉納看着充滿光明風格的金發，立刻就火了，“叫你們的人放我出去，之前都答應好了，回來還騙我‘沒找到人’！沒找到人我面前的這是什麽？”
因為在地牢中消息閉塞，莉納着實不知道有人第二次劫持了聖女，只知道光明殿說話不算話，都是小人。
薛知舒溫和地拍拍她的腦袋：“抱歉哦，不過這個我可做不了主。”
“不要碰我的頭發！”莉納狠狠拍掉她的手。
她瞪了一眼樓西，兩人對視一會兒，互不相讓。良久，像是達成了什麽無聲的協議一樣，莉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走向夢境世界中變得模糊的邊界線，身影也随之漸漸透明。
薛知舒疑惑地問：“她很聽你的？”
恕她實在考慮不出來，一個把長老的話奉若神明的阿呆，是怎麽訓練好無時無刻不在炸毛的美少女的。
“不是……”樓西否認了，卻沒有解釋什麽。他的神情依然有些恍惚，一副還沒緩過來的樣子。
緊接着一連三天，薛知舒都夢到了那片火刑者的廢墟，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滿是怨恨的目光。第二次來的時候她還心有餘悸，接下來她就能游刃有餘地坐在裏面和樓西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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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西是個很不會說話的人，兩人畢竟立場不同，本着少說少錯的原理，他一般很少開口。不過三天功夫，薛知舒還是從他口中探聽到了十二級魔法噩夢咒術的信息——以受術者進入噩夢為代價，連接施術者和受術者的精神世界，而樓西能夠介入魔法，是因為他同樣在黑暗魔法中造詣很高，算是強行介入的。
而且，薛知舒也是剛知道，這個人是傳聞中“黑暗神轉世、唯一能夠修行到十四級的信仰系魔法師、神秘莫測”的魔神殿魔主，樓西。
雖然由于光明魔法對黑暗系的壓制，他的十四級面對光明殿也就等于十三級吧……不過分分鐘宰掉沒有攻擊力的十一級聖女，完全不在話下。
薛知舒知道這點後，對樓西的态度好了不少，之前她還打算走損友路線公私分明呢，現在看來要是樓西一個精神不對勁黑化過頭，她必然會被KO啊。
“雖然有噩夢咒術的影響，但噩夢展現的是你真實的恐懼。”樓西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薛知舒掃了一圈，開始還恐怖的圖景，現在只剩下無奈了。她無所謂道：“沒關系，恐懼無辜被害者的報複，這種事情很正常不是嗎？”
反倒是不恐懼，才會令她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沒有準則的壞人。
“……”樓西沉默片刻，“立場不同，你無需太過挂心。”
“如果道具師得勢，也會把你釘在‘瘋狂反動’的十字架上。所以，不要擅自過線。”他斟酌着語言，似乎是想要安慰這個某種意義上和他立場相同的人，最後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是在指誰。
薛知舒微笑道：“偶爾聽你這麽說感覺還挺治愈的，我不會給他們放水的，所以你也是吧。”
等到魔神殿營救莉納的時候，說不定兩人要正面沖突，若是因為夢境中短暫的相處無法下手，反而會害了自己周圍的人。信仰，從來就不是可以商量妥協的問題。
樓西說這番話發自真心與否，薛知舒聽不出來，但她的回答，并不全是本意。
由女主是芙拉來看，站在正義主角方的人中一定有攝政王維丹特和他的好友，至于魔神殿……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說是這麽說，可魔神殿并不太能插手到利坦的政局，影響不會太大。她自己是個反派，首先是立場上必須和光明殿一致，對待敵人魔神殿和攝政王絕不手軟。
同時，為了個人的幸福生活，她選擇和樓西保持一定的私交。哪怕到時候倒了黴，至少不會遭受廢物利用的拷打和靈魂魔法等等，直接被一刀斃命也挺不錯的。
等過了幾天，薛知舒才領會到自己多麽天真。
“聖女大人怎麽還不出來？”一個騎士一臉擔憂。
“沒關系的啦，聖女大人是十二級的光明魔法師，對上魔女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可能是在問她魔神殿的事情吧。”他的同僚聳聳肩，沒個正行的倚在地牢鐵欄上，練習着挽劍花。他深受上層謊言欺騙，天真的高估了聖女的實力。
為了壓制魔女的力量，送餐每次都是由騎士團團長的傑斐親自完成。送餐時間，他撤下一層層防護，走到裏面，地牢中整潔的地面上殘留着紛亂的腳印，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光明殿的走廊上，聖女臉色難看地踏下內殿臺階。
“聖女大人日安。”
“聖女大人日安，願您的煩惱煙消雲散。”
有時候遇上和伊麗莎白較為熟悉的女祭司，她們還會注意到她的表情，關心地詢問，都被一句“只是小事”給打發了。衆人皆知聖女平日在外面需要禮儀滿分，回到光明殿有時會略微放松，于是也并不在意她出了小錯的禮節，都理解地含糊過去了。
哈……易容魔法真是好用。
走到光明殿外殿的三道大門，莉納滿意地回頭一看，終于能和這個倒黴地方說再見了。
“請留步。”
高高的白色石階上，梵亞和傑斐身邊站着一群聖白騎士團的騎士，最外面一道門外的守衛，也紛紛在教皇和直屬上司的示意下，圍住了出口。
眼見身份暴露，莉納依然沒有恢複原貌的打算，幹脆用伊麗莎白的臉做了個鬼臉：“呸，誰要留下來，魔神殿給囚犯吃的都比你們好一千倍！”
即使是十二級的魔法師，在屬性壓制的前提下，她也沒有勝出的機會，但前提是……只有她一個。
光明殿大門外，樓西身後是亡靈法師召喚來的亡靈騎士。顯然，因為黑暗屬性對上光明殿并不占優，他威脅了亡靈協會的人，讓他們召喚亡靈騎士作戰，又不損失魔神殿力量又好用。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沉默的金發少女，金棕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望着臺階上方沒有反應。
“二選一，你們要留下哪一個？”樓西問。
梵亞的金眸暗了暗，眯起眼注視了妹妹好久，渾身散發着“妹妹真是學不乖”的低氣壓。
也幸好外出作戰的人不包括長老會，否則此時絕對會不顧薛知舒的安危立刻攻擊莉納。傑斐和伊麗莎白還算熟悉，猶豫地問好友：“放了吧？以後還可以再捉。”
“如果不選，你們要直接殺掉聖女嗎？”梵亞冷笑了一聲，擡手是一道融合了光明元素的木系魔法。粗砺的木屑刮過此時和伊麗莎白一模一樣的臉，他靜觀對面的反應。
兩方都知道殺掉聖女和魔女本身意義微小，她們的價值在于象征，也在于能交換到的條件。一個沒有交換價值的人，才會被直接幹掉。
梵亞表明的态度是：你們重視你們的魔女，但我們這邊無所謂，要殺請随意。
另一方面，薛知舒和斯菲瑞交涉得正歡。
“所以說我要是死了你不也很難辦嗎？我的精神力還不夠沖破控制，幫幫忙吧小菲。”
“不要叫我小菲。”斯菲瑞斬釘截鐵道，“不幫，誰讓你自己防備意識太差，而且你死了大不了換一個契約者，一點——都不麻煩。”
薛知舒放軟了語氣：“那偉大的斯菲瑞？”
“……唔。”有點松動。
“你看我和樓西交談的時候你不也很樂見其成嗎？現在只是出了點問題……拜托了。”
她以為自己套到了噩夢咒術的全部作用，可事實是，身為十二級這麽高級的噩夢咒術，真正害人的作用是在受術者不知不覺中腐蝕他的精神，達到可以控制受術者一次目的。
是的，薛知舒被控制了，夢境約會什麽的都只是白日夢。
果然把別人想得太天真是她自己太甜了。
斯菲瑞權衡了一會兒，借出了一丁點能量轉化成精神力。其實有了斯菲瑞以後，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論遭受了什麽作用于精神中的力量，只要斯菲瑞願意，她就能逃出生天。但是之前因為玉白笛失憶的例子告訴薛知舒，永遠不要在無關性命的時候指望斯菲瑞，他只會看着你的蠢臉嘲笑。
眨了眨眼睛，薛知舒終于奪回了身體控制權，在第一道大門內的莉納來不及提醒樓西，她就擡手放出一個光明防護罩籠住了她和樓西兩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沒讓樓西改變表情。
他轉過頭，瞥了她一眼，聲線的波動微不可查：“命運如此——這是我的使命，我是魔主。”
“對不起，這麽多天一直在欺騙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夢境相遇約會這種羅曼蒂克的情節其實是為了控制精神……所以刷好感度需要謹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