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中文了。”
“那,然,我愛你。”
站着的人一把抓起對方,對着他吼: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女人了?你有病啊,你這個死小日本。”
“我愛你。”
“你給我閉嘴,再說我打你滿地找牙!”
“我愛你。”
他舉起了拳頭,擊打在對方的臉上,血直接從對方的鼻子裏與嘴裏湧出,對方倒在地上,但卻掙紮着爬起來,踉跄着走到他的面前:
“我愛你。”
一直站着粗喘着氣看着爬起來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話卻再也講不出來,空氣象是凝固在這一瞬間了,空氣中飄着白玉蘭花的香味,若有若無地拂過……
“我愛你,然,真的愛你,我真的忍不住了……”
站着的人沒有說話,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沒有動靜,終于一把推開他,連自己的材料都沒拿直接跑出了藏書室……
空蕩的屋裏只留下了被留下來的人的聲音:
“然,你等着,小日本有的是耐性。”
……
“HI,死豬頭,吃飯要遲到了,還不快點。”
“來了 ,來了,吃飯就你積極。”
“吃飯不積極,革命思想有問題。”
林然被這聲音驚醒過來,看着兩個年輕的大學生手裏端着飯盒,一起從他身邊跑過,他呆了呆,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
“愛我……”
***********
傍晚時分,陽光已漸漸隐漢在黑暗中,一個身着休閑的男人出現在了校門口,他伸手摘下臉上的墨鏡,對着眼前的林蔭大道,眼裏充滿了柔情:
“我回來了。”
他再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啊……”
他重将墨鏡收入口袋中,慢慢地邁向林蔭道,他一邊走着,一邊若有所思地用手輕碰着隔離欄杆,突然他将自己附在欄杆上,眼裏一片濕潤,他彎腰拾起一朵地上的白玉蘭花放在鼻下,他仿佛又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孩躺在草地上,自己将手裏的玉蘭花別在他的耳朵上在一旁偷偷地發笑,那個男孩被笑聲驚醒,伸手摸上自己的耳朵,白玉蘭掉了下來,他氣惱地看着自己,跳起就追着他打:
“死小日本,又把我當女人,瞧我不砍死你!”
“我可沒把你當女人,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人,我倒不介意……”
“別跑,看我不滅了你!”
……
津井滕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沖動訂了飛機票跑到已經離開多年的中國學校,在這裏他整整呆了近四年,其中四分之三的時間是與他呆在一起的,放着整個市場計劃不看,鬼使神差地就來了這裏,也好,就當自己過來散散心吧,也許有機會再拜訪一下自己的導師,那個和善的老人……
津井滕岩不緊不慢地走着,走過了自己曾經上課的教室,走過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宿舍,操場,草地,池塘……
等等,池塘?
我是不是懷念過度,出現了錯覺?
他愕然地停住腳步,我看見了什麽?T恤?牛仔褲?頭發?身影,
一定是天見可憐,他快步跑向坐在池塘邊的人,
在快接近時他卻膽怯地收住了腳步,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個幻象,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他小主翼翼地靠近着……
他伸手碰上了身影的背,
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輕喚出來:
“然?”
一直發呆地看着池塘中架橋的林然,因這一聲挺直了身體,
他不敢回頭,肯定是自己幻想過度了,
“然……”滕岩再次出聲确認,這一聲顯得那麽真實,林然慢慢地轉動自己的身體,視線随着身體的轉動,他真的看見了,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林然驚愕地站起了身體看着眼前的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邊搖着頭邊後退着,全然沒想到後面就是池塘……
滕岩悲喜交加的地看着他,
不管世事怎麽變幻,心還是在一起的不是嗎?
“小心!”他猛然間發現林然正一腳踩空踏進池塘,人已經向向倒去,想都沒想他伸手拉住林然的手,但由于沖力太大,兩個人一頭栽進了池塘裏……
圖書館的收藏室裏,
兩個人濕漉漉的站在那依舊空無一人的角落裏,而且似乎這麽多年了還是沒人到過,從地上集的灰塵度就可以知曉,
滕岩看着有點微顫的林然,雖是初夏,但早晚溫差大,難免令人感到冷戰,
他心疼地看着他說:
“把衣服脫下來吧,這樣會着涼的。”
如果不是林然執意不去賓館,就不用窩到這裏了,
林然不語地看着他,掀起T恤,但衣服拉到一半時又停了下來,看着滕岩。
滕岩轉過了身:
“放心,我不會怎麽樣的。”
身後傳來了脫衣服的聲音,
“你可以轉過來了。”
滕岩慢慢地轉過身,一時間猛抽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不敢直視,到處瞅着,然後咳了兩聲說:
“你這樣還是會着涼的,你先等一下,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不等林然回答,他直接從窗臺上跳下,雖然窗口位于二樓,但由于在斜坡下,下臺又有一樓的窗檐,這當然就一直以來被當作捷徑了。
林然雖然有點冷,但卻不語地看着滕岩跳下去的身影,然後倚着牆邊坐下,靜靜地看着窗外……
不一會,滕岩就回來了,他手裏多了兩張毛氈與一個手提袋,他将一張毛氈展開走過去将林然包住,然後從手提袋裏拿出一張單面的毛毯鋪在了靠牆的地上,轉身将林然抱到毛毯上,再從手提袋裏拿出一袋還是溫熱的東西及一些中餐小吃,他遞給林然,林然看着他手裏的乳白色的液體,心裏一陣翻騰,伸手接了過來,用吸管套了進去……
“還是門口那家,那個老伯還在,知道嗎,他還記得我,看了我好一會兒,叫了起來:小日本!我說買豆漿,他立即就說:知道,加糖的是吧。還熱着,先喝吧。”滕岩一邊說着一邊将小吃放在了毛毯上……
最後他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脫了下來,用另一張毛氈裹住了自己……
林然感覺一切似乎是那麽的熟悉,就象是昨天發生的事一樣,他現在做的事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自然,自己不敢出聲,就怕破壞這許久不見的溫情,以為自己只能在夢裏才能回味了……
他一邊用吸管喝着,但眼裏卻慢慢在聚集着眼淚,不一會,眼前的情象變得模糊了……
一雙溫暖的手伸了過來,将他摟到自己的懷裏:
“然……別這樣……我會心疼的。”
但這似乎加快了林然的情緒,他交空袋丢到一邊,從毛氈裏伸出雙手偻上滕岩的脖子,将臉上的淚賭氣似地全擦在他的胸口或是毛氈上,滕岩全身立即崩直了,他将林然往外推了推,氣息不穩地說:
“然,別……”
但話還沒說完,原是懷裏的人一下子坐了起來,本來兩個人相差無已的身材,目光平視着交織在一起,林然還是沒有說話,一下子撲在他的身上,對着他的唇開始啃咬起來,嘴上傳來酥麻的溫熱,滕岩再也沒有辦法判斷,一下子将林然掀翻在下面,伸手扯開了裹在他身上的毛毯……
第九節
在透着微弱月光的屋裏,濕漉的接吻聲不時的響起,偶爾還伴着一兩聲壓抑呻吟喘息聲,滕岩從親吻中擡起,身下的人眼裏充滿情欲,他試圖從中讀出以往的深情,不知道是身下的人掩飾的好還是根本就不存在感情,林然臉上除了對情欲的需求,似乎就再也讀不出什麽了,滕岩不由的從情欲中冷卻下來,但對方也似乎已經查覺到他的想法,一下子拉下他的頭,将自己的舌一下子探入他的口中,技巧地挑起了本已稍微冷卻下來的身體,滕岩無法再拒絕這種誘惑,就讓自己與他一起沉淪吧……
“然……我的然……啊……”
“嗯……嗯……”
“叫我……叫我……”
滕岩一個使勁,林然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但他還是倔強的馬下咬緊了下唇,但呻吟仍是透了出來……
“唔……嗯……”林然有點無神地看着滕岩,原本被滕岩壓制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松開,滕岩用雙手膜拜着他的全身,熟悉地撫摸着早已熟悉的脈絡,身下卻仍維持着原有的沖力……
“然……叫我……叫我啊……”
“啊……唔……”
滕岩突然停下了動作,低下了頭,将頭抵在他的額上,用唇輕點着他的唇,若有若無的,滕岩氣息不穩地說着:
“叫我……,不然……”他猛地動了一下身體,林然一下子将身體弓起,卻由于得不到發洩而不奈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想借此來催促對方繼續……
滕岩一下子将頭埋在他的頸裏,用牙輕咬着對方,但仍是崩直了身體維持着不動,屋裏的喘息交替着響起,兩個人在角力,角着意志力……
滕岩突然向後微抽了身體又立即向着沖擊,但馬上又維持着不動,手還若有若無地撫過林然的下身,這連續性的動作令林然無法自已地發抖起來,終于,他用略啞的聲音輕輕地出叫着“滕……”
滕岩随着聲音全身崩直了身體,但仍是附在他耳邊:
“聲音太小了我,聽不見”
林然憤恨地咬上了伏上自己身上的人的肩,再大聲地叫了一聲:
“滕!”
滕岩慢慢地擡起頭,興奮地看着他:
“然,太沒情調了吧,喊得好象我們兩個在打架。”
林然氣得一把拉下他的頭,惡狠狠的說:
“你再不動,我先撕爛你的嘴,再将你那話兒切下來扔到池塘裏喂魚!”
滕岩因他的話兩眼發出了光,他輕笑了起來:
“哈哈……我還是喜歡張牙舞爪的你……”看着林然,自己好象又看到了那第一次在這裏自己強行将半推半就的他強行吃下肚子的情景一樣:
“然,那,我動了好不好?”他輕聲地說,
林然恍惚中聽到了年輕的滕岩第一次怕弄痛自己而輕問着自己……
“死人,上都上了,你TMD還管那麽多,你不想上,我就閃人了!啊!唔……”他的話還沒落聲,身上的人已經用最快的動作恢複着先前的頻率,他将身體緊貼上對方的身體,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溫度灼燒着他的神智,他的嘴裏不停地重複着:
“滕……啊……滕……”
滕岩卻因這叫聲更是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體內……
在接近頂點的時刻,林然卻喊了一聲令自己以後後悔莫及的話:
“我愛你!”
……
滕岩喘息着驚愕、感動、激動地看着他,馬上地吻上了他的唇,用雙手不停地揉搓着林然他半長的頭發,不顧林然已然疲憊的神情,不停地挑逗着他……
夜色正在漸漸褪去,窗外已逐步地被染白,林然輕輕地拿開身上的手,穿上了早已幹透的T恤及其他衣物,再将毛氈拉高蓋住依舊熟睡的人,他蹲下用手輕撫着被裏的人,未了低下頭,将唇輕印在對方的唇上,然後毅然站起來從窗臺一躍而下,雖然他落地時盡量不讓自己疼痛,但非物理上的痛楚一下子全部綻開了,他咬緊了牙不讓自己出聲,然後以很不雅觀的走路動作慢慢地消失在了晨曦中……
從此,林然好象就從津井滕岩的世界中消失了,當然,只是津井滕岩的世界中消失了……
**********
陳炫有點不滿地無奈地看着一直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的人,對方從手裏文件裏擡起頭,對着他表示了一下問候,再次低着看着手裏的材料……
陳炫再也忍受不了地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張口剛想罵人,門在這時被推開了,齊孟瀾出現在門口,一手拿着文件夾,一手端着端盤,從門口飄過來的味道中可以辨別出這是用剛磨好的咖啡豆泡出的咖啡……
齊孟瀾走進了,對着門外幫他開門的秘書道了一聲謝,見此情景本是欲待發火的陳炫幾站是跳跑着到了他的面前心疼地伸手接過端盤,
“瀾,幹嘛拿這麽多東西?”
齊孟瀾笑了笑,将手裏的材料放在了辦公桌上,伸手又接過陳炫手裏的端盤放在了坐在沙發上的人面前的茶幾上,轉了個身坐了下來,抻手提起端盤裏的咖啡壺,倒了一杯給了沙發裏的人。
陳炫一看,很不滿地叫了起來:
“我的呢?憑什麽只給他倒?”
齊孟瀾仍舊微笑地轉頭看着他:
“我說過,我支持他,你準備什麽時候說出來?”
陳炫一下子凝重了臉,轉身坐回辦公桌後,伸手拿起剛才齊孟瀾送進來的文件夾,認真地批了起來……
齊孟瀾搖了搖頭,對着坐在沙發上的人:
“滕岩,雖然我支持你,但是據我所知,你的辦公室是安排在隔壁吧。”
滕岩品了品手中的咖啡,滿足地放了下來,對着他點了點頭:
“是沒錯。”
“那是你看中了這間辦公室?”
“不,是陳總。”
“你看中了炫?”
“你看中了我?”
“你這個死小日本!”陳炫一下摔下了手中的文件夾,站了起來走到了會客用的組合沙發前,
“你說什麽啊你,不要以為你是執行總裁就可以在這裏胡說八道,死小日本,總公司在**市,你跑這裏來幹什麽?哪有一個總裁在分公司辦公的道理?還整天在我眼前晃,一定要我給你那個什麽莫虛有的消息,我哪裏去給你杜撰啊?你憑什麽就認定我知道?”
“炫,你怎麽能這要罵人?”齊孟瀾有點被打敗地看着他,又開始了,是半個月以來,不是自從這位津井中國社長将辦公室遷到該市一起辦公以來除了第一天外每天都要上演的情景劇了。
“怎麽不能,就是死小日本怎麽樣。”
“就憑你罵我是小日本,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至于什麽時候想告訴我嘛,放心,我有的是耐性,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當然我也不能擔誤我們之間的合作事宜,你看我這不是一邊等待一邊辦公?”
陳炫抖着手指着他,氣得不行地說着:
“我我我終地知道大日本帝國有多麽惡毒了,用精神上來折磨我,我我我……”他四下尋找可以利用的兇器,
“瀾,你可別攔我,我今天一定一定要以身拭法也再所不惜……”
“謝謝你将我的國家提升了一大步,但即使你如此擡舉我的國家,我還是要堅持我的原則,請不要再打擾我了,我現在要辦公了,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時找我,我實在不想看到一只大熊在我面前跳來跳去……”
陳炫抖着手指着他卻再也說不出話,發青着臉,終于狂抓着自己的頭發,大叫着沖了出去……
“你趕緊跟上去安撫他一下吧,要不然他真瘋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着沖出去的身影,滕岩露出了疲倦的神情,臉上透着濃濃的衰傷,對着齊孟瀾說,
齊孟瀾了然地用手拍了拍了他的肩:
“對不起,我了解你的心情,但卻幫不上忙……”
滕岩笑笑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謝謝你,趕緊去吧。”
齊孟瀾不放心地看着他,
“我沒事,去吧。”
齊孟瀾站了起來,快步地向外走去……
津井滕岩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無言地望向了窗外……
****
齊孟瀾四下尋找着陳炫的身影,但平常他會呆的地方都不見影子,他納悶地想着,在經過電梯旁的樓梯間時,似乎傳來了陳炫急燥的聲音,齊孟瀾輕推開樓道的安全門,看着陳炫正在兩層樓梯裏正拿着手機向着透明窗外低聲講着,他放輕了腳步往前走了兩步……
“然,你知不知道,我快瘋了,你躲在那裏逍遙,我在這裏煉獄啊。”
“了解了解,你需要時間,那問題是時間是多長啊?不要你沒出現我就先挂了,那瀾怎麽辦?”
“天哪,他一天十個小時,十幾個小時啊大哥就坐在我面前,我又不可能不工作吧,他現在打的可是持久耐力站啊,最慘的是瀾也幫着他啊,這種裏外夾攻是什麽滋味啊,更絕的是,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麽死招啊,瀾已經半個月不讓我碰他了,求求你了,趕緊回來吧,我真的支持不住了。”
“我可真沒辦法幫你了,你再不出現,搞不準哪天不是我先挂了,就是他被我用最可怕的兇器作了他!”
陳炫說完停了好了會了,不住地嗯着……
終于他嘆了氣,
“然,我不管怎麽樣,既然碰見了就要面對,你這樣躲有用嗎?除非你真的也想從我們的世界中也消失,你不要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什麽!”
“好吧,我過兩天過去出差,我必須去看你……沒得說……不然我就将你的電話馬上告訴他……我不是威脅你,我是不放心你!……我必須看見你才放心,……對,告訴我地址……嗯……**市**街六五號,你同學的名字叫……”
齊孟瀾又無聲地退出了樓梯的安全門輕輕關上了門……
***
“于欽,就是這麽回事,你說怎麽辦?”齊孟瀾在員工休息室裏通着手機,
“嗯,你先不要告訴滕岩,他這次消失兩天後回來很不一樣,雖然他沒說什麽就要求到你們那邊辦公,但我知道肯定是有事發生了,一向那麽冷靜的人,只有在扯到林然的時候才會那麽反常,果然啊……”
“那你想怎麽辦?”
“瀾,給我三天的時間,我要花點力氣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該怎麽做。”
“可是于欽,炫和滕岩之間的那根平衡線已經快崩斷了,而且在這個時候陳炫借出差的名義去見林然,對于突然出差的滕岩又不知道會怎麽想,再說,滕岩這半個月以來真的是狀況很差啊,我怕……”
“沒事的,你一定要看好他,三天後我會給你打電話,也許到時候一切都會解決了……”
“那好吧……”
“你也多辛苦了,瀾。”
“不,我也想林然幸福。”
“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啊,交給我吧,瀾。”
“好吧。”
第十節
一堆并不厚實的資料袋靜靜地躺在茶幾上,男人推了推眼鏡,坐在了沙發上,他無語地看着眼前的物體,這一伸手也許就是打開別人的過去,看着它就象是回到了自己的當初,自己的過去也是自己戀人從類似的資料中獲取的,現在自己也要這樣做了,這樣好嗎?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還是伸手解開了纏住資料袋的繩子,五花八門的調查材料從裏面被抽了出來,最後的是附在上面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年輕的男孩,也許只能用青春來形容,細心的人可以看得出來在青春般微笑的後面卻洋溢着莫名的愛,
宋于欽伸手撫上照片上的人,不會又放在了桌面上開始認真地看着手中的資料
九月,##大學的門口,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孩子頂着頭上的烈日,額上透着一層汗,他眯着眼大叫了一聲:“衰!終于找到了,這麽遠……”
一種到達目的地的喜悅讓他放松了許多,原本疲憊不堪的身體突然間象是充了電,他身上背着、拖着行李抓着一位路過身邊的人就問:“同學,不好意思,請問**級的新生在哪裏報到?”
對方指了指離校門不遠的最高的建築大樓:“就是九華教學樓第一層,那邊都有簡情介紹。”
“謝謝,謝謝哦。”
一種入學的興奮讓他幾乎是小跑着朝目标奔去……
“人的潛能真是不可估量……”對方看着被大包小包拖着還能以如此的速度飛奔的背影搖着頭:“我本來還想幫他拿的……”
一樓的新生報到處人已擠滿為患了,每個報到點都用大條幅寫着歡迎**系**級新生,他有點微喘地搜尋着自己的系,可是由于人員太多與自己的家當原因,總是在他想要擠進的時候又被擠出來,在嘗試了無數次以後,他終于挫敗地大喊了一聲:
“我是**系的新生,我要報達!”而身上的行李就象是附和一樣随着他的大聲吼叫而落地,而同時一聲慘叫聲随之而起,這三重奏響起時威力的确懾人,頓時,附近原本人聲沸沸一下子安靜下來,都以不同含義的目光回頭盯着眼前的一幕…………
林然一看都安靜下來了,高興地一笑: “大家好,我是**系今年的新生,我叫然,以後請多多關照。”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介紹而點頭,然後又将目光落到他的後面……
林然疑惑地回頭……
一個與自己年紀不相上下的人正極力忍耐火大地看着他,他的額頭上青盤暴突着,手裏原本拿着的CD機已然壽終正寝地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林然順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終于明白自己看了什麽了,自己最最“重”要的行李已經很應該地壓在了對方的右腳上,從那不停抖動與對方的冷汗程度來看,似乎是挺嚴重的……
仿佛是突然間想起來,他急忙搬起一直壓在對方腳上的行李,對方一下子坐在了地方,咬着牙惡狠狠地看着他,但卻沒開口說話,他這一坐,驚醒了他旁邊的人,原本與他一起的人七手八腳地想扶起他:“津井,沒事吧?”
“站得起來嗎?”
“衰哦,看來都站不起來了。”
“這位同學,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
林然的耳朵裏吵吵嚷嚷地響着各種聲音,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道歉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看見你在我後面,真的對不起……”
被扶起來的那個人冷冷地看着他依舊沒有吱聲,他似乎并沒有在意腳的情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地上的CD機,怒氣慢慢地在臉上雲集,
“津井,你的寶貝CD……”有人不知死活地喊了一聲,“同學,你的損失要大了。”
“津井啊,別太在意了……”雖然嘴上這麽多,但出聲的人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凡是跟他一起混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寶貝這個CD機,更別說是日本原産的,而且這部CD機是今年該産品僅售的十部之一,可想而之價值有多不菲了……
林然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被扶站在眼前的人:“對不起,我真是沒看見……”
“沒看見就算完了?砸人就算了,還要再墊上一個CD機……”
這話令林然本來就有點窩火的情緒一下子燃了起來:
“我過說,我又不是故意了,都道歉了,幹什麽老是提CD機,CD機,大不了我賠一個,小心眼也不是這麽個小法,你們還想怎麽樣?人多還是怎麽着?”
林然的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不就一部CD機,要這麽多人一直在這裏提起嗎?就因為我是個新來的?想欺負人?門都沒有!
“賠?這位同學,恐怕你賠不起?”站在旁邊的人不由的搖了搖頭,
“說吧,多少錢,我賠!”
“這痊同學,少說也得近萬元RMB。”
林然一下子睜大了眼:
“你們,你們敲詐也不是這麽個敲詐法吧,你當抽有的人都是瞎子啊?一部CD機最多一千多撐死了,怎麽,你家人沒給你們生活費,要你們在人多的地方敲詐?”
“你!”
不敢相信眼前的還沒報到的新生這麽嚣張,被激怒的人想站出來,卻被一直沒出聲人的攔住了:“你……叫林,然?”
林然不屑地看着一直不出聲而由別人撐腰的人,一種輕視他的态度由然而起,還連個中國話都嚼不清楚,“是又怎麽樣?”
“你是**系的?”
“對!”你能把我怎麽着?
“泥號,我也是,我們是同學了。”
“啊?同學?”不可能吧,怎麽看都不象一年的新生吧,不可能這麽衰吧。
“哼,有你這樣的同學,真是我們班的不幸啊……”
“你也是津井,叫你不要來,我們幾個幫忙學長們招呼就行了,你非得來,你看,慘了吧,精神、物資雙重受害。”
津井不語看着有點詐然的林然,一抹亮過閃過,他笑笑地說:
“好……了,摸魚,他不故意。”
“是莫雨!不是摸魚!我都糾正你快兩周了!”莫雨無奈地看了看他與林然:
“随便你了,大家是看你那麽寶貝你的寶貝,要不誰理你,津井滕岩同學。”
早已呆立一旁的林然更是張大了口:
“他他他……”
莫雨翻了翻白眼:
“對,他是日本人,留學生,本來不應該與我們同班的,但這位日本老兄說要在完全充滿中國文化的氛圍裏才能感受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所以,特例,我們班四十三位,就他一位日本留學生。”
“哦。”
“好了,好了,大家該幹什麽該什麽了,要不然今天新生報到最後一天可就完不了了,散開,散開了……”莫雨揮了揮手示意圍觀的人離開,他的身上散發着一股天生的領導氣勢,雖然有人小聲嘟喃,但還是各自散開了……
“好了,林然同學,現在喊也喊完了,砸也砸完了,勞你駕趕緊報一下到,然後發揮一下中國的友好往來的傳統美德,送他回你們的宿舍吧。”
“我們的宿舍?”
“當然,你是最後一個報到的,現在只有一個宿舍還有空位,很湊巧,就是他的宿舍裏了,難道你犯了錯,連承擔錯誤的勇氣都沒有?”
“誰說的,送就送,不就一個大活人,還能壓死人啊?”
“何風,你也幫個忙,我看就林然同學這點行李,可能就會壓死他了。”
“好啊,誰讓我是專門跑腿的。”
林然二話不說拉過津井滕岩的手架在自己的肩上,反正兩個人差不多的個,他一手扶住對方的腰,剛想擡腳,又停住了,他将目光調向莫雨,對方是立即的:
“我替你報到好了,通知書後面補上就行了,何風會帶你到宿舍的,他知道往那裏走,還有其他未盡事宜,請一路上随便問他就是,慢走。”
林然白了他一眼,不管津井龇牙裂嘴的拖着就跟在了何風的後頭……
莫雨看着漸行漸遠的人,轉身對負責安排的人員說:
“麻煩将林然的調到津井的宿舍,我跟他換好了……”
***
已是大學開學後的二周了,
學校的食堂到了吃飯的時間總是特別的熱鬧,為了能買到最好的飯菜都是一下課争先恐後地往買菜的窗口跑,一邊排隊還一邊不忘談論今天的菜與女生,排得有些不耐煩的人就不停地敲打着手中的盆,以此表示心中的不滿。
由于今天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剛打完排球的林然餓得有點頭暈,他有點急燥地站在買飯的隊伍裏,終于輪到自己了,今天要對自己好點,有點運動過量了,不過這頭發也要剪剪了,老長時間了,也怪不舒服的。
一邊咬着手裏的饅頭一邊想着自己的事的林然下意識地朝着每次都坐的飯桌走去,他全然沒感覺到前面是否有人……
林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饅頭很不優雅地滾着自己肥胖的身軀終于在牆角停下,而腳底下就是今天要犒勞自己的豐盛的還冒着熱氣的幾樣菜,
他悲哀地看着倒扣在地上碗,然後慢慢地擡頭,映入眼的的是一件純白色的,看上去料子不錯的,似乎胸口上還繡着鱷魚的T恤上醒目地畫着一張香噴噴的五味地圖,
再往上,再往上,突然他閉上了眼睛,再睜開了一個小縫,終于哀嚎而出: “怎麽又是你啊?”
而對方卻是将目光從自己的胸前慢慢地轉到了他的臉上,苦着一張臉: “怎麽也是你啊?”
天哪,我跟他犯沖啊?連走路都躲着他了,為什麽這萬分之一的機率還是讓我給撞上了?
上次的CD機還沒想辦法還錢啊,不知道這個小日本這次的衣服又得值多少張百元大鈔啊?
不行了,不行了,林然呻吟着撫住了頭,向食堂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念着:
“我得再拜托莫魚,我的兼職要再加一份,我的錢啊,我的錢啊……”
剩下的,只有還滿身花地圖的津井站在原地看着邊甩頭邊走的林然走出了食堂。
****
“這麽說你對津井的欠帳又上升了?”
林然無語地将低着的頭點了點,莫雨同情地看着他:
“你已經兼兩個職了,還想兼?”
“莫大人,再不兼,我這個月飯錢都沒着落了。”
“可是看過去津井沒打算向你索要賠款吧。”
“就算他沒向我要,我還得還,我可不想欠小日本的。”
“好吧,周三晚上還有個家教,初中英語,待遇還不錯,不許說我給你開的小竈哦,否則,我這個系學生會長可別想做了。”
“知道了,謝了,莫大人。那我先走了,”
“還有,林然,把你那個鳥窩似的頭發整整,看了怪鬧心的。”
“是嘛,我也正想整整,好了,我走了。”
******
傍曉時分,津井滕岩洗完澡正往二樓的宿舍走去,卻迎頭撞上一個頭發半短的人,額關不聽話地垂着幾縷發絲,耳邊卻是齊耳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