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工作上,穆寬是十足的行動派,早上剛提起去外地躲躲,下午就把行程給敲定了。簡桐桐和康俊的戲份也殺青了,穆寬決定集體搬家,雖然這倆新人沒有代表作,但只要降低要求也不怕接不到工作,再說他們都是《靈異那點事》的主要演員,說起來也是時下非常火的藝人,請他們演出的大有人在。先借工作之便遠離是非之地,至于什麽時候回來,看情況吧。

得知兩天後就要離開本市,康俊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向唐劍文發出邀請:“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就當去外地散散心。”

彼時,唐劍文正在吃康俊精心準備的晚餐,聞言幾乎毫無停頓就點頭同意了。雖說完美地融合了昨夜失去的記憶,但此時他覺醒的靈魂占據了主導,讓他整天泡在堆成山的工作文件裏,會瘋的。

看唐劍文點頭,康俊輕松地笑了,他多怕自己的好心換來對方冷淡的漠視。偶然間擡頭瞥見那燦爛的笑容,唐劍文一時忘了吃飯,夾在筷子上的米飯跌回碗裏,那副樣子讓向來精英的他看上去傻乎乎的。

被他這副樣子逗樂,康俊笑得更開心了。

……

對于他們要離開本市的決定,大臉支持的同時又萬分不舍,這段時間他習慣了和這群有活力有熱情的人相處,一想到又要回到孤零零蹲在醫院衛生間的枯燥生活,大臉就心塞的厲害。

舒慕也曾建議他跟着大夥一起離開,反正大臉修為日漸精進,和他相處也不會對普通人造成不良影響,反而多了個靠譜的靈異保镖。大臉想了想,拒絕了舒大少的提議,身為鬼類,本地再怎麽風雲變幻也牽扯不到他的身上,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向熟識的鬼差求助,所以他是走是留根本沒差,跟着到不鬧鬼的地方幫不上忙,留下來卻能充當聯絡員,幫他們留心本地的動向。

再說遠澤和老鬼應該還在附近,萬一他們哪天出現卻找不到舒慕他們,豈不是壞了大事,所以大臉認為自己留下來更有意義的。

被大臉的深明大義感動得一塌糊塗,舒大少指揮着自家經紀人扛了兩大包冥紙燒過去,又找市裏出名的紙紮人做了不少力保燒過去不會變玩具的小玩意,于是大臉一夜之間變成了鬼中有名的財主。

圍着富麗堂皇的大別墅繞兩圈,再摸摸燒包的豪華跑車,大臉幸福的差點暈過去,美中不足是他依然只能使用平板手機,因為紙紮人年紀大了,對新興産物,比如手機,比如平板電腦什麽的,一概制作無能。

住豪宅,開豪車,用直板手機……大臉表示生活如此違和,他竟無言辯駁。

直到坐上飛機,舒慕還在和大臉發短信:我一定會找出會做智能手機紙紮品的大師,給你燒個蘋果100。

大臉無語望天,有生之年,他能用上智能手機不?

……

“小慕,這次的工作是真人秀,野外生存結合生活類,趣味性挺高的,這是初定的大框你先看看,導演說到時還會有更詳細的劇本,你只要照着劇本演就行了。”穆寬把一本厚厚的大綱遞給舒慕,又把兩份劇本交到康俊和簡桐桐手上:“為了方便照料,我特意給你們接了同一部戲,拍攝地點離小慕真人秀的拍攝地挺近的,開車也就一個多鐘頭,我跟真人秀導演聊過,他答應給小俊安排一到兩期的嘉賓出場,至于桐桐,這個真人秀都是男同胞,所以只好委屈你暫時拍戲了。”

對于穆寬的工作安排,幾人都沒有任何異議,尤其簡桐桐和康俊,他們本以為就算有機會出演劇集也只是臺詞有限的高級龍套,畢竟沒幾個導演像牛佳那樣喜歡啓用新人,結果翻開劇本的時候,兩人驚訝地發現,他們居然是戲份吃重的男二女二!

劇組陣容算不上頂級,但也算電視圈赫赫有名的,從導演到制片再到男女主角,清一色收視率保證,他們能在這種一線劇集裏出演重要角色,簡直比接拍了牛導的電影還開心。

“野外生存,是不是要全程住在荒郊野地啊?”大致地翻了翻大綱,舒慕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般來說,真人秀節目的拍攝比電影電視要簡單,雖然也有些演的成分,但大部分還是真情流露,尤其這種全是男人的節目,勾心鬥角也會相對少些。

但一想到餐風露宿,一群人像被遺棄般丢在荒山野嶺,嬌生慣養的舒大少就渾身不自在。不過到底是男人,骨子裏都是熱愛挑戰和極限的,如果這是參加夏令營之類的活動,他會很樂于和一群兄弟享受這份“苦難”,可這是真人秀拍攝,身為藝人,他必須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這就有些難為大少爺了。

“野外生存只是個噱頭,”穆寬怎麽會不曉得舒大少在想什麽,所以在接劇本的時候,他就把所有相關問題都問遍了,确認沒問題才簽了合約,“你沒看嘛,大框裏還有生活類和競技類,其實後兩者才是主打,現在标榜野外生存是為了和其他同類型節目區分開。每期真人秀錄制兩天,能有半天野外生存的節目就頂天了。”野外生存不同于其他項目,刺激與危險共存,雖然節目組給每個參加節目錄制的嘉賓都購買了巨額保險,但沒人盼着真出意外,所以這部分所占比重很有限,盡最大可能确保藝人和工作人員的安全。

舒慕皺起的眉頭愉悅地舒展,這就好。

“真人秀,是不是就是那種要二十四小時全方位拍攝的明星類節目?”一直在旁邊默默偷看大綱的覃坈突然出聲,他看電視的時候見過類似的節目,據說嘉賓一入組就有好幾臺攝像機不停歇地跟拍,看其他人同時點頭,覃坈露出個苦惱的表情,略委屈地表示:“所以我要下崗了?”

唐劍文冷哼一聲,說起來,覺醒後的他和覃坈也算老熟人,更是老仇人,他相信對方也認出了他,但既然覃坈沒做任何表示,他也懶得首先挑起事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還是少一事吧,那些糾葛早成過往,過去就過去了。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曾經器宇軒昂、風神俊逸的對手居然會如此低聲下氣裝可憐,看來這些年的磨難不僅磨掉了對方的本領,更磨掉了他那不可一世的性子。

鄙視!

覃坈抽空冷飕飕掃過去一眼:懶得跟你這個不懂情趣的混蛋廢話,活該你當一輩子老光棍,這輩子就陪着你的五指妹妹活吧。

唐劍文:“……”想砍人怎麽破?

下了飛機坐上劇組的專車,兩人還在互放冷刀子,而其他人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以前的唐劍文和覃坈最多算話不投機,可現在怎麽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是不是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和諧的碰撞?

以舒大少為首的腦補團像是集體吃了某邁口香糖,根本停不下來。

按照穆寬的安排,衆人住進了同一家酒店,晚上,他把舒慕和覃坈留在酒店,帶着康俊簡桐桐和唐劍文去了劇組,因為真人秀的變數較多,所以接下來他的主要注意力都會放到舒慕那邊,至于劇組這頭,穆寬相信有唐劍文盯着,不會出太大纰漏。

唐劍文也樂得陪着康俊拍戲,對穆寬擅自把他當助理這事不予計較。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接下來這一個多月,我是不是只能在酒店裏看天花板啊?”礙事的人都走了,覃坈變本加厲裝可憐,舒慕郁悶地看他一眼,這樣的覃坈真是……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啊!

“穆寬不是說他會跟着我去拍麽,到時候你就假裝是我助理跟着一塊去呗。”忍不住伸出狼爪在那緞子般的長發上摸了幾把,舒大少身心那叫個愉悅。他老早就有摸覃坈頭發的念頭,怎奈那時候的覃某人比較酷炫,他有賊心沒賊膽,今天他終于夢想成真,頭發的觸感比洗發水廣告都好。

覃坈嘴角微挑,在舒慕的爪子二度摸上來的時候,順勢在對方手心裏蹭了蹭。

舒慕石化了。

“咳咳,”僵了十分鐘,舒慕才在對方殷殷的目光中清醒過來,“那什麽,我可以帶着你去劇組,但你必須換身打扮,反正現在天冷了,我明天去給你買件長款羽絨服,把你從頭包到腳,再買頂帽子把你這驚世駭俗的長頭發藏起來,免得被人當古董給解剖了。”這年頭留長發的男人有的是,但能留這麽長的卻沒幾個,尤其頭發還這麽順滑……舒大少私心地想把覃坈藏起來,誰敢摸頭發他就跟人撕逼。

“嗯。”覃坈低聲應着,其實他想說不用這麽麻煩,他的頭發可長可短,一秒變板寸什麽的不要太簡單,不過兩人認識這麽久,舒慕還從未給他買過衣服,覃坈覺得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這晚,摸頭發上瘾的某人抓着一把頭發睡了過去,于是覃坈名正言順地睡在了大少爺的床上。

……

“小慕,起來了,咱們該去采購點……呃!”第二天天剛亮,幾乎一夜未睡的穆寬就殺了過來,康俊和簡桐桐已經正式進組,拍戲的時候和大部隊一起行動,不拍戲的時候就住在這家酒店,也就是說,他現在要關心的就只剩舒大少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一片老媽子心換來的是如此挑戰老人家心髒的場面:覃坈直挺挺躺在舒慕的床上,衣衫淩亂,頭發糾結地纏繞在舒慕手裏。再看舒大少,手腳并用地攀在覃坈身上,右腿勾起,恰好蹭在身旁人的某部位。

這這這,真的不是“犯罪”現場嗎?穆寬運用所剩無幾的智商簡單腦補了下,立馬血往上湧,眼看快從鼻孔沖出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閉目休息的覃坈睜開眼,冷冰冰地掃了眼石化在門口的經紀人。穆寬一秒複活,夾着尾巴讪讪退出去。采購的事被他抛到了腦後勺,眼下他只思考一件事——要不要趁着那二位沒空殺人滅口先跑路?

覃坈那種內斂深沉又霸氣側漏的男神級人物,居然被他家偶爾發發少爺脾氣、大部分時間都斯文儒雅的大少爺壓?

這不科學!

走廊裏,穆寬煩惱地走來走去,房間裏,舒慕被關門的聲音吵醒,肢體習慣性動了動,然後在他沒睜開眼時,嘴巴就被另一個溫熱的唇封住了。

“!”舒慕猛地睜開眼,正對上近在咫尺的俊顏,腦袋瞬間空白。

……

“喲,老穆,起得夠早的!”同住一層的真人秀導演王斌一開門,就看到穆寬在自己門前路過,揉揉眼睛,穆寬再度路過。王斌心裏冒出問號若幹——這位不會是看上他,打算主動送上門讓他潛規則吧?

可他對男人沒興趣啊!

“啊?啊,我覺少,起來運動運動。”沒察覺對方已經腦補三萬字不和諧潛規則,穆寬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繼續如拉磨的驢子般做原地畫圈運動。

在走廊裏運動?王斌看白癡似的看他一眼,關門直奔舒慕的房間,昨晚有事,他還沒和這位嘉賓溝通過。

“……”穆寬腳下一頓,然後瘋了般撲上去抱住導演的腰:“不要啊!”

“!”王斌下意識抱住自己胸口,特麽的,這位是送上門不成,改成硬來了麽!

他真的不喜歡男人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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