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裴千越,你果然是個瘋……
回起來,裴千越其有很多機會猜到的身份。
僅僅是在臨仙臺處那日,小黑蛇那個黏糊勁,哪怕醒來後恢複了片段的記憶,都足以讓懷疑風辭的身份。
可風辭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猜出來了,為何是這個态度?
不過……風辭其也不知道裴千越應該是什麽态度。
以城主大人這冷自持的性子,要像意識不清時那樣話黏人應該是不會的,但哪怕是裝,也該裝得更尊重些吧?
不像現在,莫名其妙收當徒弟,中了毒就拉着占便宜,還險些把當成發洩欲望的器物。
這哪裏像認出了的樣子?
那麽……究竟要不要主動表明身份呢?
原在沒出這些事之前,風辭也算找個時間向裴千越坦誠。和蕭卻有三日的約定,如今已過去了兩日,此番回到阆風城,蕭卻多半就會把事情全告訴裴千越。
到了那時候,就算不說,裴千越也會知道。
風辭這樣着,擡眼看向裴千越。
裴千越還站在身後,這天處來,風辭覺得裴千越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冷血情。反,有自己的小脾氣,愛耍性子,也有很可愛的面。
可當知道風辭的真身份後,又會如何呢?
……多半會生氣的吧。
說過,讨厭有人撒謊。
偏偏風辭好像騙了好次,三千年前開始,就在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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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裏,風辭心頭竟泛起絲近鄉情怯的局促,張了張口,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似乎是因為許久沒有再說話,裴千越轉身:“你知道的都說完了,座要回阆風城。”
不知是不是錯覺,聲音平白又冷了許多。
“哎你等等!”風辭連忙水潭裏爬起來,伸手去拉袖子。
裴千越腳步頓,稍偏頭,沒等說什麽,風辭先起來這人好像不喜歡被別人碰,率先松了手。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傳來異響。風辭擡眼看去,那是只木制小鳥。
是修真界傳訊用的飛鳶。
木制小鳥落到裴千越面前,裴千越伸出手,小鳥便停在手指上。
随後,小鳥仰頭張口,個熟悉的聲音裏面傳出來。
“——裴千越你娘的到底跑哪兒去了,出大事了!!!”
是尉遲初的聲音。
這嗓子吼得太大聲,就連裴千越都皺了眉,将手拿遠了些。
尉遲初的聲音繼續那傳訊飛鳶中傳出來:“你昨晚在涯谷做的那些破事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溫懷玉那小狐貍和承朝那老狐貍聯手,今早已向仙盟各派發出消息,說要聯合各派上阆風城向你讨要個說法!來不善,你自己辦法躲躲吧!”
口氣說了長串,氣都不帶換的,得風辭都有點喘不上來氣。
“清淨宗怎麽也……”風辭剛開口,卻那小鳥又說話了。
“了,我們萬法閣可沒有參與,如果你要秋後算賬,別找我們萬法閣。還有,要是你輸了,看在我每次出新品先賣給你們阆風城的份上,千萬別告訴們是我給你通風報信,我還混的,你要是——”
沒說完,裴千越手握,直接将那飛鳶捏成了碎片。
風辭:“……”
好、貴、的。
裴千越沒有說話,風辭也就沒開口,可等了好陣,都不見裴千越表态。
風辭問:“你……現在算怎麽辦?”
“你問我?”裴千越竟然反問。
“不問你還能問誰?”風辭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但還是耐着性子道,“如果清淨宗和淩霄門聯合各宗派上阆風城,阆風城不定招架得住。們的目标是你,應當不會派內長老和弟子怎麽樣,你不然就尉遲閣主的,暫時別回去。”
裴千越:“我避而不見,事情就能解決了嗎?”
風辭:“這……”
話是這麽說,可裴千越現在回去,不就是衆矢之的了嗎?
“既然你沒有辦法,便不必多言。”裴千越轉身,聲音冰冷,“回山吧。”
說完,不等風辭作何反應,直接禦劍離開了寒潭邊。
風辭:“……”
好熟悉的生氣就禦劍跑路。
到底為什麽又生氣了啊!
***
風辭跟着裴千越回了阆風城。
可裴千越完全沒有要等的意思,回山就不見了蹤影,風辭在派內找了大圈也沒找見人。而且多半是因為仙盟要付阆風城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阆風城如今處處戒備森嚴,風辭走哪兒都有人攔着。
沒辦法,只能先回唯不會有人阻攔的……外門弟子院。
比起外頭的戒備森嚴,外門弟子院就顯得十分吵鬧。
風辭剛門就險些被人迎面撞上。意識側身,那人沒站穩摔了出去,摔出懷的靈石法器。
那人手忙腳亂收拾,風辭彎腰看:“準備跑路啦?”
方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言臉紅,惱道:“不是要跑,我就随便收拾收拾,以防……”說着話擡頭,看清了風辭的臉,“陸景明?你怎麽回來了?!”
風辭直起身:“我怎麽不能回來?”
“我以為你,你……你不是和城主起失蹤了嗎?”
消息傳得很快,看來涯谷的事,阆風城也都知道了。
風辭沒算解釋,可少年卻拉住,急切地問:“你回來了,城主是不是也回來了?”
風辭:“當然。”
“那太好了!”把東西往懷裏揣,“那我還跑什麽,不,來也沒要跑。走,我帶你去見程師兄。”
說完,拽着風辭便往裏走。
程博也沒去別處,就在外門的雜物房裏。不過以往堆積着清掃用具的地方,用具全被掃到邊,桌上整整齊齊擺放了排仙劍。
程博背大門站在桌前,正在挑揀。
“程師兄,你看誰回來了!”少年剛門就大聲喊。
程博頭也不回,呵斥:“我管誰回來,早說過了,你們要走要留與我關,別來這礙眼!”
少年:“……”
少年還說什麽,風辭拍了拍的肩膀,走上前去,悠悠問:“們都要走,你不走?”
“說了我不——”程博話音滞,回頭,“你,你——”
風辭在見了鬼似的眼神裏笑了笑,又低頭去看桌上的武器:“居然有這麽多劍,不錯啊程師兄。”
阆風城不會給外門弟子配備專用的仙劍,只能靠自己買。桌上這些雖然大多是中品的仙劍,但外門弟子月俸低,能攢這麽多也不容易。
風辭伸手拿,被人拍開。
“幹什麽呢,別亂動。”程博依舊沒什麽好态度,“你怎麽回來了?”
怎麽都是這個問題。
介外門弟子,回弟子院很奇怪嗎?
程博似乎到了什麽,朝門口那少年吩咐:“出去,把門關好。”
少年依言走了,程博才壓低聲音道:“這麽說來,城主也回來了?”
風辭:“應該吧。”
“應該?”
“飛得太快,我沒追上。”風辭如道,“但走前說要回山,多半此時已經回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程博自言自語似的嘟囔兩句,又低罵聲,“我就說城主不可能棄阆風城于不顧,那群混蛋玩意還趁仙盟上來之前逃走,群蠢貨!”
風辭覺得有意思:“人人都在收拾細軟,準備逃走,程師兄倒是在這兒挑起武器來了。怎麽,程師兄這是與阆風城共存亡?”
程博別開視線,梗着脖子:“胡說什麽,我不過是不當逃兵!”
風辭拖長聲音“哦”了聲。
程博沒理會,低頭繼續挑選配劍。
風辭笑着問:“你沒什麽要再問我了?比如涯谷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城主又是怎麽了?”
“林師兄說城主忽然發狂,傷了很多人,還有人說是近來屠殺仙門的真兇。”程博抽出把仙劍,劍光在臉上印出道光影,“我個字也不信。”
風辭:“為何?”
程博道:“城主性情古怪,很多人都怕,可來到阆風城到現在,未做過件不起阆風城,不起修真界的事。說濫殺辜,殘害同道……都是屁話。”
“我自小的夙願便是拜入阆風城,可惜資質不夠,在這外門混這麽長時間,還是沒能通過考核。可就算是在外門,我也是阆風城弟子。”
程博噌地收劍入鞘:“哪怕只有我人留,我也不會棄師門于不顧。”
風辭靜靜看着的動作。
程博是個挺固執的人,這少年認定風辭靠走後門了阆風城,所以處處嚴苛,充滿敵意。其未必看不出裴千越風辭有優待,也未必不知道,如果圓滑些,嘗試讨好風辭,說不準能讓風辭幫說句好話。
可沒有。
依舊我我素,固執己見。
可這樣的人,當信并願意追随誰的時候,也是絕的忠臣和堅定。
倒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奇才好得多。
“喂,程師兄。”風辭喊了聲。
程博回頭,便看見有什麽東西朝自己扔過來,意識伸手接住:“你娘——”
句話沒罵出口,又停住了。
風辭扔過來的,是把劍。通銀制的劍身,尚未出鞘,卻也能感覺出其中蘊含的充沛靈力。
這是把上品仙劍。
程博嗫嚅:“你……”
“這次去涯谷之前們給我的,算不上特別極品,但比你那些應該好用很多。”風辭已經走到門邊,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不用太感謝我,真謝的話,次別再大清早讓人來叫我起床了,真起不來。”
說完,推門走出去。
程博的聲音隔了好會兒才門內氣急敗壞傳來:“那是為了讓你起床幹活練功,這麽懶城主到底怎麽看上的你啊!”
風辭笑,搖頭走了。
那把劍風辭使用過,留有的劍意。
程博要是能領悟其中劍意,說不定會有難以預料的突破。
不過,這就得看的機緣了。
***
找不到裴千越,風辭也處可去,索性回屋睡了覺。這覺睡了很長時間,卻睡得不太安穩,半夢半醒間,的全是那條小蛇崽子。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風辭忽然見聲極其輕微,像是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響。
風辭睜開眼。
外頭天色已經黑盡了,推門走出來,才發覺院子裏吵吵鬧鬧,全圍在起。
天幕之上,數劍影四面八方而來,自們頭頂掠過,留淡淡虛影。
“怎麽回事,不是有禁空法陣嗎,怎麽被破了!”
“禁空法陣只有內部才能開,難道派中有奸細?!”
衆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風辭被吵得頭疼,随手抓了個人詢問。
白日裏,以清淨宗淩霄門為首的十餘家宗派送來信函,要求裴千越在三日內出面,為涯谷發生的事給衆人個交代。
說裴城主在收到信後,看也不看便将信函撕毀,放話讓仙盟要便,阆風城奉陪到底。
那小弟子吓得說話都哆嗦:“不是說好要等三日之後麽,怎麽現在就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山呢……”
風辭默然。
六門要的不是什麽說法,而是裴千越手裏的秘籍,們擔心事态有變,自然不敢多等。
不過……的确是太快了。
涯谷役到現在,不過過去了天半的時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集結各大門派,組建反叛軍,攻上阆風城。
如此整齊劃,訓練有素,準備絕非朝夕能夠完成。
恐怕很早以前就在謀劃,只缺個出師的名頭。
而裴千越在涯谷殺的那個人,便成為了好的借口。
風辭眸光稍沉,轉身朝院外走去。
弟子院內人人自危,沒人注意到這個少年何時離開。
***
此時的阆風城已經亂做團。
禁空法陣被破後,叛軍便能直接禦劍落入派內。風辭後山走到前山,随處可見劍影中現身的各派弟子,各類法器留的鬥痕跡,以及受傷的弟子。
山道上,名十多歲的少年當胸中了掌,吐出大口血。
的面前,黑衣劍修執劍而立,滿眼都是鄙夷:“阆風城弟子原來也不過如此,路走來,個能的都沒有。”
少年的配劍就落在身旁,手按着胸口,還在伸手竭力将配劍撿回來。
黑衣劍修走過去,臉上露出個愉悅的笑容,擡劍揮。
卻頓住了。
回過頭,有人兩指擒住的劍鋒。方分明沒使用任何靈力,可依舊動彈不得,仙劍上的光芒也漸漸暗來。
模樣俊秀的少年沖淡淡笑,笑意未達眼底:“等到了你這年紀,劍術不定比你差,欺負個孩子,沒意思吧?”
黑衣劍修問:“你是什麽人?!”
“你口中不過如此的阆風城弟子罷了。”
風辭說着,輕輕推,黑衣劍修卻覺仿佛被人重重擊了掌,急退步,背部撞上路邊株寒梅。
枝頭細雪散落,飄飄揚揚,落入身後深不見底的山谷。
風辭朝走過去。
黑衣劍修瞥了眼身後的萬丈深淵,終于慌了神:“你做什麽?!我告訴你,溫宗主和承朝長老已經上了臨仙臺,裴千越今日必死疑!你們阆風城也完了!”
風辭停腳步。
“哦,在臨仙臺啊。”風辭道,“多謝。”
随後,擡手在那劍修脖頸間輕輕敲,黑衣劍修身輕飄飄倒,被風辭拎住後領。
随手把人往山道內側扔,又彎腰,撿起少年落在地上的劍。
“劍修而言,劍比生命更重要。”風辭把配劍遞給,“拿好,別再掉了。”
***
風辭走出傳送法陣。
重傷的弟子倒在旁,白玉石階之上,刺目的鮮紅緩緩流淌來。
風辭擡眼望去,臨仙臺上,十餘名修士迎風而立。中央,個金色的法陣運轉着,狂風肆意,光芒萬丈。
裴千越單膝跪地,眼前依舊蒙着那塊風辭替親手系上的布條,卻已被滲出的血色染紅,襯得臉色愈發雪白。
金色的鎖鏈地面升起,分別鎖住四肢咽喉,還有兩條,直接貫穿了後背。
裴千越眉宇緊蹙,唇邊緩緩滑落絲血線。
“裴千越,這囚妖符陣的滋味你還沒嘗過吧?”承朝手持拂塵,左手捏着張金色,稍用力,那陣法中的鎖鏈便猝然收緊,“介畜生妖物,也配修煉千秋祖師的真傳,把靈霧山的法陣解法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裴千越聲音低啞:“……你休。”
承朝:“你找死——”
“承朝長老。”溫懷玉抱琴站在旁,出言提醒,“你答應過我的。”
“知道。”承朝那張蒼老的臉上浮現笑意,被法陣的金光照耀,卻顯得有分猙獰,“我不殺,但我可以讓……生、不、如、死。”
承朝捏緊符紙,口中念咒,眼看就要催動陣法,身後忽然傳來聲:“住手。”
這聲音很輕,卻準确誤地傳到了每個人耳中。
衆人回頭,名少年出現在白玉石階的方。
少年還很年輕,眸光明亮,輪廓柔和,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只是個溫潤害的少年郎。可此刻的,迎着衆人的目光,緩緩踏上這白玉石階。
卻讓在場所有人自心底浮現出種冰冷的恐懼。
可沒有人動。
不,是沒人敢動。
驚人的靈力威壓虛空降,悄聲息籠罩了整個臨仙臺,壓得們乎喘不過氣。
是憤怒。
“你們可知道這囚妖符陣的來歷?”風辭神色沉靜,聲音也淡淡的,但每個字都極其清晰,“當年魔族在人間界撕開裂口,引魔息倒灌,數生靈觸之化妖。人們不忍傷害自己化妖的同門、朋友,所以造出這囚妖符陣,名為囚,為護。”
說話間,風辭已經走上臨仙臺。
擡起眼皮,眸光沉沉看向承朝:“你們怎麽敢——”
溫懷玉眉心跳,卻來不及拉住身側的承朝,老猛地揮起拂塵。
萬千銀絲化作利刃,朝少年刺去。
可壓根沒碰到。
銀絲在距離風辭還有不足半尺時倏然停,附着在法器上的靈力光芒末端開始緩緩褪去,随後,法器仿佛沙化般,點點化作細碎的碎片,被風吹便飄散開來。
“陸、景、明!”承朝大喝聲,目眦欲裂,“不、不,你是誰?!”
風辭沒有回答,直接越過承朝,走到法陣面前,擡手輕輕拍。
金色法陣應聲而碎。
承朝嘶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到底是誰?!”
“你問我是誰?”
風辭走到株寒梅樹,終于回頭看。
臨仙臺上狂風大作,枝頭初生的梅花被風吹落,素白的花瓣如落雪般,卻半點近不了身。風辭微笑起來,那笑顏明豔動人,卻也冰冷徹骨:“座——”
擡手折枝含苞待放的寒梅,手腕翻轉,滾滾靈力翻湧而出——
“千秋。”
剎那間,比那法陣還要精純百倍的金光在臨仙臺上升起,傾瀉而出的靈力光芒猶如旋流般直沖雲霄。少年立于這靈力漩渦的深處,手握寒梅,輕輕揮。
劍光震徹蒼穹。
這道劍光照亮了整個臨仙臺,也将臨仙臺上那十餘名修士掀倒,紛紛狼狽滾了白玉石階。
除了個人。
承朝。
金色的劍氣胸前穿透過去,雙目大睜,渾身各處忽然都開始滲出血來。
這是此生第次得見崇敬的千秋祖師,也是後次。
承朝身形向後倒去,處直直墜落,摔了臨仙臺。
“那道劍氣,是——”
“千秋祖師……那是千秋祖師的劍氣!”
光芒與塵嚣緩緩散去,驚訝、恐懼、欣喜,數聲音臨仙臺傳來。風辭只是回頭,看向了身旁不遠處那襲玄色衣袍的身影。
裴千越還維持着原先的姿勢,低垂着頭,言不發。
風辭閉了閉眼,似乎在借由這個動作壓制住某些情緒。
“起來。”說,“別裝了。”
回應的,是聲極低、極輕的笑。
裴千越緩緩起身,在起身的瞬間,個藏青色的巨型法陣出現在阆風城上空。
靈力光芒如暴雨般落,頃刻間,所有人都好像渾身力氣被抽空般,手中法器落地,甚至很快就連站也站不穩,身傾倒在地。
仿佛衆生都在朝着風辭俯身跪拜。
天地間,唯有這臨仙臺之上,不受法陣的影響。
裴千越朝風辭走過來,走得很慢,步步,在風辭的注視走到面前,單膝落地。
嘴角還挂着血,唇色被染得殷紅,讓的笑容顯出種驚心動魄的。
裴千越低頭,聲音比溫柔,又比虔誠:“恭迎主人……降世歸來。”
風辭冰冷地看着。
許久,悠悠開口:“那囚妖符陣,你真的破不開嗎?”
如果是風辭全盛時期制造的法陣,裴千越或許束手策。可直到方才破除法陣的瞬間才發覺,承朝的靈力不過中上,與裴千越有天壤之別。
如果反抗,方甚至沒有囚住的機會。
風辭輕聲問:“你在等我?”
“如果我不出手,你就等着死?”
風辭用梅枝挑起的巴,那枝條上還翻湧着的劍意,淩冽的劍氣瞬間便在裴千越側臉劃出條細小的傷口。
鮮血側臉滴落,将枝頭的白梅染紅。
可裴千越依舊微笑着,聲音極輕,上去似乎有些愉悅:“主人舍不得。”
風辭眼神倏然眯起。
而後,也忽然笑起來。
就這麽笑着俯身,在裴千越耳邊,字句說:“裴千越,你果然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