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惑

No.14

我剛看到萬勝的時候幾乎不敢認他,在坡頂上瞅着他的側影看了半天。

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視線,也扭頭看着我。

過了會兒,他的表情狠狠地驚訝起來,他試探着叫我,“雞雞?”

我心裏草了一聲,都多少年沒人這麽叫我了。

我沖下坡去,到他身邊的時候在他肩膀上給了他一拳。

他被我打一下似乎很興奮似的,咧着嘴沖我樂,“你咋回來了?”

我心裏想,我們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了,但是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隔閡。

我說,“這裏是我家,我當然要回來。”

萬勝問我,“那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想走了,走累了。”

萬勝微笑起來,“蝴蝶村多好啊,別往外瞎跑了。”

我點點頭。

萬勝跟着我去我家,一進門,他比我先開口的喊,“容叔,你快看誰回來了!”

我跟在萬勝身後,一錯身,也進了屋。

我爸那時正坐在炕上看電視呢,他扭頭看到萬勝身後的我,眼睛一亮,臉上笑出了一臉褶,對我說,“喲,咱家小雞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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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手中的精裝白酒,沖我爸比了比,“給你的。”

這時旁邊那屋門也打了開來,裏面走出我大哥。

他驚訝的看着我,“三兒回來了。”

我“嗯”一聲。

那天晚上我們四個老爺們大吃了一頓。

二哥不在,萬勝坐了往常二哥常坐的位置。

我們狠狠地吃了一頓,喝得酩酊大醉,這就算是給我接風洗塵了。

晚上的時候,我和大哥去另一個屋睡,萬勝不肯走,賴着我硬是睡在了我旁邊。

夏天晚上熱,沒躺一會兒,我們就都扒了衣服褲子,穿着個大褲衩,蓋個被角就睡了。

No.15

我剛回來的時候大家還算有新鮮感,但是沒兩天,我爸就看着我礙眼了。

他敲着煙袋跟我說,在外面混了這麽久,也不說混個老婆回來。

我嘆口氣,心想我也想要啊,可是人家不跟啊。

結果我自己還沒急呢,我爸就先忙活了。

他可能是給別人漏了話頭,有個自稱是我七姑的就給我介紹相親。

我本來也是有點想要個女人的,所以她一介紹我就去了。

結果一去才發現女方是個小胖妞,我這人一向喜歡瘦瘦的女人,哪怕胸小點兒那都沒事,反而是大胸的,我看着膈應。

所以那個女的我二話不說就給拒了。

我七姑點我的腦門,說我不知好歹,任性。

但是她也沒轍,也不能逼着我娶那姑娘,于是她就給我另介紹了一個。

這次這個确實是瘦了,但是人長得黑。

她一個女的,還沒我一個爺們白,我多少心裏有點嫌棄。

結果我七姑偷着跟我說,“你管這呢,晚上燈一滅,誰看得見誰,皮膚黑白咋了。”

我心想也有道理,這不像是身材,滅了燈照樣摸得出來。

要是這麽說,那長得磕碜也沒事了,只要燈掌握的好,一切不就ok了?

結果我就這麽搖擺着,漸漸也和那女人處起來。

我處對象之前,萬勝就整天往我家鑽。

等我處了對象了,他鑽得更狠了。

有天晚上我就對萬勝開玩笑,我說,“你到現在還沒個對象,你不會是想搶我這個吧?”

萬勝眼神怪異的看我一眼,悶悶的說,“怎麽可能?”

我看他那個熊樣子,心想他可能是眼紅了,這個可憐的衰比。

No.16

雖然我處了對象,但是我心裏一直都沒有概念。

偶爾去那女人家坐坐,有時候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很純潔的,但是漸漸的,我就有些心猿意馬。

我倒不是說愛上了這女的,更沒覺得她長得好看。

其實她在我眼裏也就一母的,和其他母的不同的是,她願意讓我碰而已。

從第一次摸她手,到一次接吻,以及第一次摸她胸。

一切都順其自然的進行着。

直到某一天,我喝了點兒小酒,借着酒勁兒,我摸向了她的腰。

她本來有些推拒,但是很快她就半推半就的從了,我們就這樣發生了關系。

不知道該說我點兒背還是點兒興,我那一炮竟然就讓她懷了。

眼見她肚子越來越大,她開始催我娶她。

我心裏有些抗拒,可又想,我早晚都是娶妻生子的,娶誰不是娶?

結果就這麽渾渾噩噩的結婚了。

我結婚那天,是萬勝給我當伴郎。

他的臉像死了爹一樣,一直棺材板一樣的板着。

我笑着扯了扯他的臉,說,“你自己找不着對象也別把氣往我這撒啊,你要是再這樣,就別給我當伴郎了,我怕伴娘讓你吓着。”

萬勝這才沖我露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No.17

我老婆叫徐豔,她給我生了個閨女。

我其實不太喜歡,我更喜歡兒子。

但是她生都生了,我也不能不要這孩子。

我一直都不喜歡閨女,因為我閨女長得醜。

她兩歲左右的時候,一眼看去就是個小子。

她的腦袋是圓柱形的,小眼睛不大,胳膊粗,皮膚黑,眉毛重。

我們夫妻的缺點,全讓她給長去了。

連帶着,我一直都不怎麽正眼看着閨女。

剛結婚那幾年,我一直都不在狀态。

我總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沒玩夠,整天整夜的往外跑。

除了有時候必要的發洩,我從來不碰我老婆。

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自從第一次做了那事,我就不再新鮮了。

老婆被我娶到了家,我就越看越膩歪。

所以我特別的喜歡在外面瘋。

我在外面大多數時候都是和萬勝在一塊兒,就算平時沒什麽事,我倆也經常在街裏的串兒店烤串喝酒。

偶爾也去舞廳,在那狹小的舞池邊兒上坐着,看那些小年輕搖頭晃腦的蹦。

我結婚四五年了萬勝還是沒有對象。

有次借着酒勁兒,我就笑嘻嘻的問他,伸手在他褲裆上一戳,說,“你……這裏……是不是有事啊?這麽多年,你就不憋挺?”

萬勝沒有拿開我的手,他只是側過頭看着我,穿過晦暗不明的光線,一言不發的将目光放在我的臉上。

我自讨沒趣,縮回爪子繼續抓瓜子吃。

等瓜子扔進嘴裏了,才想起來自己的手之前摸了哪兒。

我立刻将手指在萬勝的胳膊上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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