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衛小遲捏緊手中的筆,慢吞吞地說,“有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出來。”姜湛頓了一下,說,“衛小遲,你出來。”
這是衛小遲第一次聽姜湛叫他的名字,微微一愣,但還是沒說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衛小遲聽見他說,“我想見你。”
衛小遲半斂的眼睫微微扇動,抿緊沒什麽血色的唇。
“你出來。”
Alpha低沉的嗓音在夜裏流淌,帶着莫名的執着,還有幾分委屈。
衛小遲穿着寬松的居家服,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姜湛。
他穿着早上那套鴿子灰休閑服,挺括的版型襯出alpha的寬肩窄腰,腿長得不像話,腳上蹬了雙白色運動鞋,露出一截好看的踝骨。
一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衛小遲移開視線,立在原地跟姜湛保持着一段距離。
他推了推眼鏡,低聲問,“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姜湛沒說話,上前兩步往衛小遲懷裏塞了一樣東西。
是個書包,非常有分量,衛小遲抱在懷裏沉甸甸的,胳膊往下墜了墜。
——這是什麽?
小區門口只亮着一盞昏黃的路燈,在alpha英挺的面容投下一道光影,他垂眸踢着路面斑駁的裂痕,別扭道:“送你的。”
這玩意兒至少有六七斤重,雖然不知道裏面是什麽,但衛小遲不想再收他送的禮物。
越收欠的越多。
“謝謝。”衛小遲将書包還給姜湛,“但不用,我什麽都不缺。”
姜湛又推回了衛小遲懷裏,還摁上了他的手背,不讓衛小遲再來回推遞這包東西。
衛小遲被迫抱着書包,看着手背上的四根手指——姜湛的指骨修長分明,指蓋鍍了一層淺淡的橘光。
食指不安分地撓着衛小遲的手背,隔一會兒蹭一下,隔一會兒蹭一下,像個想吸引別人注意的幼稚小學生。
“我沒說。”姜湛突然開口。
他語氣生硬,“我沒說,你身上……難聞。”
要不是他一臉僵硬別扭,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狡辯。
衛小遲靜默,他總算知道姜湛大半夜找過來幹什麽了,應該是為了早上天臺上的事。
衛小遲一時說不清心裏什麽感受。
姜湛為這件事專門找來,說明他不是故意羞辱,只能說衛小遲自己倒黴,攤上這樣的信息素。
“不關你的事。”
寬大的衣服罩在Omega身上,讓他看起來削痩、蒼白又局促。
衛小遲很輕地搖了搖頭,帶着慣有的謹小慎微,“缬草的味道确實不好聞。”
姜湛的心像給什麽刺了一下,身體繃緊到極致,後背那兩瓣彎刀般的肩胛骨似乎要破皮而出。
他看着衛小遲呼吸急促,眼皮裂出很深的褶皺,瞳仁不住收縮,仿佛獸瞳能縮成一線,挺直的鼻管在短短數秒內覆了一層冷汗。
衛小遲立刻發現姜湛的不對勁,“你怎麽了?”
姜湛低低喘息着,眼眸拉出幾道血絲,他抖着掏出針管,熟練狠辣地紮進脖頸的靜脈。
A值逐漸下降,理智回籠,姜湛低下頭,額頭慢慢貼過去,抵在衛小遲眉心。
感受到alpha的疲倦,衛小遲指尖微動,心卻如明鏡,“早上被送去醫院的那個alpha是你?”
雖然是問句,但衛小遲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姜湛沒回答衛小遲,嗓音沁了水似的,濕漉漉淌着氣泡,“早上我胡說的,你身上……不難聞。”
衛小遲微微一怔。
姜湛擡手勾走了衛小遲的眼鏡,那截手指泛着一抹紅痕,指尖滾燙,蹭過衛小遲鼻梁,留下不正常的熱度。
衛小遲的世界頓時模糊了一片。
緊接着雙眼被灼熱的手掌扣住,衛小遲徹底陷入了黑暗。
姜湛傾低身體,鼻尖蹭過衛小遲的發旋,嗅一朵盛放的花似的,輕輕聞了聞。
“很舒服。”姜湛将下巴擱在衛小遲頭頂,硬邦邦說,“味道很舒服,一點都不難聞,之前在胡說。”
衛小遲喉結上下滑動,艱澀地開口,“我上網查了,不是什麽好味道,你不用安慰我。”
“沒安慰你。”就是很好聞。
衛小遲抿下唇,“那你早上……為什麽要那麽說?”
“不要找我的後賬!”
“……”
“我當時在生病,頭腦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
行吧。
之後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默而尴尬。
尤其是衛小遲,他的眼睛被姜湛捂着,對方還靠這麽近,感覺很奇怪。
一分鐘後衛小遲忍不住開口,“那個,你能不能放開我?”
姜湛低頭又聞了一下衛小遲,才不情不願地放下手。
衛小遲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看着姜湛低下身湊來,笨拙地将眼鏡重新給他戴上。
倆人雙目持平,一擡頭就會撞入對方眸底,衛小遲不自在地偏過頭。
眼鏡都戴好了,姜湛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并沒有拉開倆人的距離。
衛小遲朝他看去,對方立刻把臉扭開。
但不知道想起什麽,姜湛又默默把臉扭回來,悶悶地看着衛小遲,“我要回醫院了。”
衛小遲驚了,沒想到他是“越獄”出來的,看他剛才那症狀明顯沒好。
“好。”衛小遲忙點頭,“你路上小心。”
姜湛不高興地垂下眼睛,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衛小遲懷裏還抱着沉甸甸一堆東西,他忙叫住了姜湛。
對方耳尖動了動,迅速回頭,還故作矜持地問,“什麽事?”
衛小遲抱着東西走上前,“這個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用。”
姜湛眉心跳了跳,沒等衛小遲走過去,甩臉子直接走了。
衛小遲傻呆呆看着他,眼見他融入黑暗,最後不見了。
真是個少爺作風。
衛小遲嘆了口氣,只好把東西帶回家。
這片老小區照明都很差,衛小遲摸着黑朝家走,剛繞過一花池,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攔腰抱着他往後一帶。
衛小遲瞪大眼睛,後仰着貼到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手裏的包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對方從身後牢牢罩住他,衛小遲甚至能聽見他心髒有力混亂的跳動。
是姜湛。
衛小遲聞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了。
alpha的信息素很怪,衛小遲形容不出來,像燒喉的烈酒,像暴烈的驕陽,像蒼青的火焰。
一切烈性的東西都能跟他貼合,但就是無法用氣味去描述。
姜湛抱着衛小遲,孩子似的将臉埋進他脖頸。
擁抱的姿勢就像衛小遲分化那天在更衣室,衛小遲不知道他怎麽了,但肯定是不對勁。
眉目高深的alpha突然在他脖頸蹭了一下,溫柔的,親昵的,眷戀的,衛小遲喉嚨咽了咽。
“你怎麽了?”衛小遲問。
姜湛沒回答,反而悶悶地說,“我一直在樓頂等着你,你都沒有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衛小遲從指責中聽出了委屈,他的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是姜湛先言語傷人的,怎麽到現在又是他不對了?
沒得到omega回應,姜湛很不滿,又用鼻尖蹭了一下衛小遲。
英挺的鼻梁滑過他喉結突結,衛小遲本能地瑟縮了下,對于alpha撒嬌的行為驚愕不已。
“你,你是到易感期了嗎?”
除了這個可能性,衛小遲無法解釋姜湛現在的行為。
據說易感期的alpha性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情感豐富的直接變成哭包都有可能。
什麽粘人精,撒嬌怪,嘤嘤怪,小綠茶。
總之五花八門,形态萬千,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易感期alpha做不到。
這是衛小遲前段時間查資料時,無意中從網上看到的知識點,他當時就大受震撼。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腦袋往衛小遲脖子埋了埋。
“……”
看來姜湛确實進入易感期,要不然不會這麽古怪。
送走姜湛,衛小遲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後頸的腺體。
剛才對方的鼻尖一直在他腺體附近蹭來蹭去,搞得衛小遲脖子都有些發燙。
那包東西姜湛還是沒拿走,衛小遲拎着從樓梯走回家,胳膊又酸又漲。
這裏面到底是什麽?
回到房間關好門,衛小遲打開拉鏈,看見裏面的東西愣了愣,繼而全部倒在了床上。
各式各樣的巧克力鋪了一床。
書包是上學背的雙肩包,黑色的經典款,容量巨大,滿滿一書包的巧克力,少說也有六七斤。
食品一經售出,除非有質量問題,否則概不退換。
這點常識衛小遲還是有的,所以看着這堆巧克力山他才頭疼。
姜湛為什麽要給他買巧克力?
衛小遲拿起一顆滾到床邊的巧克力球,他認識這個牌子,價格并不親民,比德福還要貴。
衛小遲數了數巧克力球,一共89顆,這只是巧克力小山的一角。
姜湛買的不止是這個牌子,亂七八糟什麽都有,有些牌子不是衛小遲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
姜少爺買東西向來如此,一買就是一堆。
哎。
姜湛特意等晚上護士查了房,才光明正大從醫院溜去找衛小遲。
他靜悄悄回來,誰都沒驚動。
姜湛手機被班主任扣了,新手機誰的號碼都沒存,他也只記得衛小遲跟他姐的電話。
換上拖鞋,姜湛坐到沙發給他姐撥了一通電話。
不多時那邊接通,傳來一個微涼的嗓音,“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絕沒好事,說吧祖宗,又給我闖什麽禍了?”
都說長姐如母,這句話完美形容了姜湛跟姜棠的關系。
姜棠比姜湛大十二歲,姜家父母中年得子,但雙方忙于工作,能抽出管兒子的時間并不多。
姜湛小學開家長會,都是姜棠代父母去的。
“沒闖禍,想問你認識不認識做香水的?”
姜棠繪着精致口紅的嘴角一撇,“什麽做香水的,人家那叫調香師,土老帽。”
“認識不少。”姜棠納悶,“不過你找調香師做什麽?”
姜湛剛要開口,一道童音傳來,“媽媽,是啾啾的電話嗎?”
姜棠‘嗯’了一聲,“是你舅舅的電話。”
很快一個女童代替姜棠從電話那邊傳來,“啾啾。”
姜湛:“笨蛋,是舅舅。”
“啾啾。”
“舅舅。”
“啾啾。”
“蠢貨,是舅舅。”
姜棠看他們倆為‘舅舅啾啾’吵了一分多鐘,翻了一個白眼。
正吵着手機嗡嗡了兩下,姜湛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發現是衛小遲打過來的。
他直接摁了跟宋琅琅的電話,趕在衛小遲挂斷之前接通了。
衛小遲給姜湛打過去的時候,一個機械的女聲提醒他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他不知道姜湛已經接了,随手挂了。
他挂斷沒兩秒,剛放到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姜湛不滿,“怎麽挂了?”
“剛才打通了?”衛小遲愣了一下,後悔自己沒看清就挂了,浪費掉九分錢。
他月租是最便宜那種,不贈話費,接不要錢,打九分。
衛小遲沒過多糾結,問姜湛,“你回病房了嗎?”
那邊矜持地‘嗯’了一聲。
姜湛仰面躺到沙發上,把手掌貼到鼻尖,上面有一縷衛小遲的信息素,很淡。
見他順利回醫院,衛小遲放心了。
看了眼床上的巧克力,衛小遲随便捧了一把,“我打開了書包,裏面都是巧克力,太多了,我吃不完。”
姜湛還是那句,“盡量吃。”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午飯都是一塊吃的,姜湛經常會把自己打的菜勻一半給衛小遲。
衛小遲說吃不完,姜湛就會說這句——盡量吃。
但盡量吃也吃不完,這麽多巧克力,一天十顆也得吃好久。
alpha不想跟衛小遲在巧克力上浪費時間,他更在意送衛小遲巧克力的那個人。
姜湛癱着臉突然問,“你早上那話什麽意思?”
衛小遲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的話題上,不明所以,“什麽話?”
姜湛煩躁地用腳尖踢了腳沙發,“你說有人喜歡你的信息素,誰喜歡?”
衛小遲懵了半天,才想起早上自己怼姜湛說‘難聞也不是給你聞,總會有人喜歡’。
衛小遲尴尬低下頭,抓了抓耳朵,“沒,沒有這個人。”
他說的是‘總會’,就是以後會遇見的意思。
姜湛仍舊追着不放,“沒有這個人,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一定是有的,是不是送你巧克力那個?”
“……”
姜湛不讓他找後賬,自己倒是找起來了,當時他就是随口一說。
什麽送他巧克力的?
除了姜湛,誰還送他巧克力了?
衛小遲完全沒想到許揚,因為他把那個當勞務報酬。
姜湛:“是不是他?你老實跟我說。”末了他補了一句,“我就随便問問。”
衛小遲支吾回應着姜湛,在紙上記下一條條易感期症狀。
剛才他上網搜了搜易感期的相關消息,對alpha這個特殊時期有了基本的了解。
處在易感期的alpha很敏感,姜湛受他信息素影響可能會對他産生一種依賴感,這是alpha的天性。
姜湛出現的第一個症狀就是多疑,給自己制造假想敵。
聽起來很戲精,但據衛小遲分析應該是alpha骨子好戰基因,讓他們對同類充滿了攻擊性。
衛小遲在紙上寫了下來——多疑。
一通電話下來,衛小遲陸陸續續在紙上添加了很多姜湛易感期特性。
多疑、暴戾、控制欲,占有欲……
衛小遲想了想又加了一條——疑似有撒嬌行為。
姜湛大多展現都是負面情緒,怪讓人害怕的。
周五姜湛沒來學校,而李随林出現在一班教室,坐實大家的傳聞被送進醫院的人是姜湛。
今天沒有姜湛的監督,衛小遲還是盡量遠離alpha,怕自己的信息素會不經意洩露。
雖然姜湛說他的信息素聞起來很舒服,看起來也沒有撒謊的跡象,但衛小遲還是不放心。
分化單上明明白白寫着他是缬草,缬草也确實難聞,所以對這件事衛小遲還是存疑的。
萬一是姜湛口味獨特,就喜歡這種味道呢?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原本數學老師想霸占這節課,大家撺掇李随林跟數學老師說情。
李随林不負使命,還真說動了數學老師,放了他們一馬。
對衛小遲來說體育課、數學課都無所謂,反正他也是回教室學習。
今天氣溫很高,體育老師并沒有讓大家跑圈,做了十分鐘的健身操就地解散了。
衛小遲正要回教室,同班兩個女生手挽手路過他,說想吃巧克力跟冰水,結伴朝小賣部的方向走。
聽到巧克力這三個字,衛小遲心思動了動。
看着她們倆漸漸遠去的背影,他默默尾随上去。
眼看就要到小賣部了,衛小遲心跳越來越快,但想起不把巧克力脫手的後果,他雙眼一閉,悶頭快走幾步。
衛小遲鼓足勇氣跟兩個女生搭讪,“你們,是要買巧克力嗎?”
他從兜裏掏出一顆巧克力球,圓滾滾一顆,分量十足,金色包裝,中間飄逸着一串英文字母。
“十塊錢六顆。”
聞言倆人停下腳步,詫異地看向衛小遲。
衛小遲是班裏的學霸,大家自然認識他,但同班兩年說過的話連二十句都沒有。
其中一個短頭發女生問衛小遲,就是她要買巧克力,“是這個牌子的嗎,十塊錢六顆?”
衛小遲耳根發紅,用力點了兩下頭。
兩個女生小聲商量了一下,短發女生擡頭說,“行,如果包裝完好,那我要五塊錢的。”
衛小遲看着短發女生,“可以在這裏等我一下嗎?就幾分鐘,我很快回來。”
對方點頭後,衛小遲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教室跑。
姜湛給他那包巧克力,他全帶到了學校,因為怕方媛發現,他沒法解釋巧克力來源。
方媛不讓雙胞胎吃甜食,怕他們壞牙,早上的時候衛小遲一人只給了他們兩顆。
現在已經進入了夏天,溫度越來越高,這麽多巧克力要麽盡快吃掉,要麽放冰箱。
前者衛小遲一個人不可能完成,後者也很難,想來想去只能趕緊脫手賣了。
衛小遲抱着黑書包氣喘籲籲跑回來,鼻尖也只是有細細一點汗而已。
兩個女生當然沒在原地傻乎乎等着,結伴去商店買了水,在樹蔭下等衛小遲回來。
衛小遲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拿出三顆巧克力遞給短發女生。
短發女生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确定這不是仿冒的,拿出手機給衛小遲付錢。
另個女生從敞開的拉鏈瞄了一眼,看見裏面都是巧克力,瞠目結舌,“你哪來這麽多巧克力,你家開超市的?”
短發女生抻着脖子看了過來,“書包裏都是巧克力?”
她半蹲下,指了指衛小遲的包問,“都是巧克力球?有其他巧克力嗎,我能不能看看?”
見她付錢爽快,衛小遲自然不會趕潛在客戶,點了點頭。
短發女生抱過書包,看見滿滿一書包巧克力眼睛都直了,“好多。”
對一個巧克力愛好者來說,看着成堆成堆的巧克力堆一塊,哪怕吃不到嘴裏,光看着就能生出滿足感。
“這也太爽了。”
“你家是開超市的吧?”
“這個牌子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好多都沒見過。”
兩個女人你言我語,她們的聲音很快吸引過來其他人,好奇地走過來,然後震驚于衛小遲的巧克力儲量。
很快衛小遲附近圍了一圈人,其中不乏家境殷實的。
“這個牌子的巧克力超貴的,去年聖誕在我表姐家吃過一次,味道很醇厚,這個多少錢?”
一個面容清秀的omega拿着一塊黑色紙盒,上面印着玫瑰金花體字,看包裝就價格不菲。
衛小遲并不懂這個牌子,聽他說貴抿了一下唇,猶豫着報了一個數,“二十五。”
“……”
那個Omega靜默了片刻,“這麽便宜嗎?我可以打開嘗嘗再買嗎?”
這是怕買到假的,衛小遲充分表示理解,有李随林在,他是不信一個omega會賴他一盒巧克力。
omega嘗了嘗,然後痛塊付了五十,買了兩盒。
班裏另一個富二代買了兩盒,剩下一盒衛小遲說什麽也不買了。
一上午賣了四盒超貴的巧克力,不到十顆巧克力豆,其他人只是看熱鬧,不過衛小遲已經很知足了。
中午衛小遲背着巧克力包去食堂打飯,下午又零零散散賣了幾顆巧克力豆。
早上姜湛抽血做了幾項檢查,下午結果出來,确診他提前進入易感期。
姜湛的主治醫師跟姜家是故交,姜湛從小就是在他這兒看病,這次易感期爆發的莫名其妙。
姜湛十三歲分化,被确診為高A那年就來他這疏導了一年,之後表現一直正常,信息素從來沒暴-亂過。
這是第一次進入易感期,激素紊亂的不像樣。
人雖然好好坐在病房,甚至還有心情玩手機,看着沒事,其實全他媽亂套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信息素會再來個大爆發。
張林昌笑呵呵,用一種閑聊的口吻說,“我聽老李說,你上次帶一個剛分化omega來這兒住院。”
姜湛動作一頓,從鼻子哼出一個單音節,“嗯。”
輕飄飄的,像櫻桃起泡酒透着暧昧的粉紅。
張林昌看見他這反應了然,“是你們學校的小朋友?”
“嗯。”
“我看病歷單,他今年十八周歲了。”
“嗯。”
“雖然分化晚,但腺體發育的很健康。”
“嗯。”
姜湛多的一句都不肯說,張林昌見問不出什麽直言不諱,“如果你易感期跟他有關系,要不讓他來趟醫院?”
姜湛指尖又是一頓,然後滑動了幾下手機屏,說了兩個字,“不要!”
說完他将手機放到桌子上,還刻意往張林昌的方向推了兩下,然後背對着張林昌躺了下來。
張林昌看了一眼亮着手機,正好是一個叫池池的聯系人。
他哭笑不得,拿起姜湛手機,緩步走出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姜湛傲嬌就是給這些人慣出來的。
愛打不打,不打,易感期你就忍着。
咱池池就不慣他這個毛病,慫包專克傲嬌
哈哈哈
抽六十六小天使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