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之二寶 (11)
燥便下床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從房間走出來，他還在摸索着牆壁上的燈開卻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一陣陣低泣聲。
雖然是一個男人，但是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他也吓了一跳，立刻打開客廳的燈。
桑墨嬌小的身影又一次落入他眼簾，還是跟以前一樣，蜷抱着自己縮在沙發上抽泣。
看到燈亮了她慢慢擡起頭，眼睛已經哭紅。
外面還在打着雷，桑墨的全身濕漉漉的很狼狽，像是淋了雨，而本來就在瑟瑟發抖的身子聽到雷聲後抖得更厲害。
“現在不要趕我走好嗎？……就一晚……”她看着他顫抖着聲音開口，像是在哀求。
顧啓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公寓裏除了桑墨的低泣聲就是他的呼吸聲。
“自己去客房沖個熱水澡，明天早上我上班前希望你已經離開。”
良久，顧啓楠的聲音終于響起，卻依舊冷淡如冰，然後他轉過身回了自己房間，水也不喝了。
“吧嗒--”地一聲，只聽他把房門不輕不重地關上。
終于，他又看不見桑墨了，就像他們又回到了各自的世界一樣……
二代番外八
第二天顧啓楠起來的時候桑墨已經如約離開了。
公寓裏還是跟以前一樣，除了餐桌上她留下的早餐代表她存在過……
桌上的燕麥粥還冒着騰騰的熱氣，旁邊還放着一杯同樣冒着熱氣的牛奶。
顯然她是剛離開不久。
顧啓楠看着這一切竟然有一種回到三年前的錯覺。
那個時候桑墨剛剛能夠做出一頓完整的早餐，每天都會起早幫他做好早飯等他起床出來吃。
“有點糊了，下次肯定做出不糊的！”每次她都是這麽向他保證，可是下一次都還是糊的。
收回思緒顧啓楠擡手拿起桌上的勺子朝碗裏的粥舀了一勺，然後送到嘴裏。
居然沒有了糊的味道……
他帶着一絲嘲笑将勺子放下沒有再吃下去。
消失了三年，也總算有一樣東西是有長進的。
沒有再理會桌上的早餐，他轉身回房間去換西服。
打開衣櫥門的時候卻愣住了。
原本被他随意放置的領帶都整齊地挂在不同西服的衣架上，像是精心搭配好般不需要他再去勞神。
這應該是桑墨第一次出現在公寓時做的，就像她也洗了他的所有髒衣服一樣。
以前她還在的時候他的領帶她也是這樣搭配好挂在櫥裏的，那個時候她還特地去學了領帶的各種系法，每天都要幫他打好了才送他出門。
然而再看到被她整理好的一切顧啓楠的心裏卻覺得尤為諷刺。
“嘩--”地一聲，他擡手将衣櫥裏所有的西服都推開，原本挂好的領帶都随之掉落出來，瞬間又變得一團糟。
他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消失了三年後突然又出現，在他就要訂婚的時候毫無預兆地出現，還在他公寓做着這些可笑至極的事情，是她覺得很好玩還是很刺激？
五年前她不放過他，五年後她依然不放過他。
這就是她桑墨，一個永遠任意妄為的女人!
那一日的早晨顧啓楠的積蓄已久的情緒全然爆發，他第一次憤怒地摔着一切。
因為他心裏是那麽恨着這個叫做桑墨的女人。
***
今天晚上顧啓楠很早就下班了
因為今天是堂外甥易信廷的八歲生日，易家和顧家一起給這個小壽星舉辦了一個盛大的生日party。
顧啓楠今天特地提前下班去給小壽星挑選生日禮物，在一家高檔玩具專賣店買了小家夥一直想要的一個絕版的遙控飛機後他便驅車去接林曉下班。
這是他第一次帶林曉出席家宴。
林曉今天也早早在法院門口等顧啓楠了，她今天身穿一席白色的中裙小禮服，長發梳成公主頭披到身後，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了。
上車後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包，時不時看向顧啓楠像是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顧啓楠開着車一開始還未注意到她的異樣，直到不經意地從後視鏡裏掃到才發現了她的緊張。
“只是去吃一頓飯，随意一點。”他開口安撫她，希望她不要那麽在意。
可是林曉怎麽能不在意，這是她第一次出席這麽重大的場合，第一次見他的所有家人，她真的是比公務員面試的時候還要緊張。
“啓楠，你覺得我這樣穿還可以嗎？”林曉卻直接忽略了他的話這樣問道。
顧家是赫赫有名的将門之第，而國內四大名媛有三大就出自顧家，長孫女顧沐馨、長孫媳紀梓羽還有……曾經的次孫媳桑墨，她們那種俱來的高貴氣質是林曉望塵莫及的，但是林曉知道只要她以顧啓楠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公衆面前，勢必會有人拿她跟前妻桑墨比較，她不想一開始就丢了顧啓楠的人，讓外界覺得她很掉價。
顧啓楠感覺到了她的在意，而且是十分在意。
“林曉，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今晚你要做的就是自己，放輕松好麽？有我在。”他說道試着讓她放松一點。
林曉聽話地點點頭，而後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
她只希望今天一切都能夠順利……
來到酒店會場的時候易家大大小小一行人都站在門口迎客。
尤其是小壽星易信廷小朋友，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小西服，打着一個方方正正的領結，光亮的黑色小皮鞋再一入腳，別提多帥氣了。
“啓楠舅舅！”
遠遠地看到顧啓楠的身影，小家夥開心地跑過去。
顧啓楠笑着放下手中的禮物将他抱了個滿懷。
“小帥哥，你這麽帥你家裏人知道嗎？”顧啓楠抱着他逗他。
“全世界都知道你說我家裏人知不知道~”
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大概就是易信廷小朋友的聰明機智了。
這下反倒是顧啓楠被他逗笑，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又開口。
“易小王子，生日快樂，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
易信廷笑嘻嘻地對他說謝謝，然後看到了顧啓楠身後的林曉。
“咦？”他有些好奇了。
顧啓楠見狀放下他，然後牽着他又領着林曉走到家人面前。
“爺爺奶奶，這就是我女朋友林曉。”當着顧盛和陸菁的面，顧啓楠這樣介紹道。
“爺爺奶奶……好。”緊接着，林曉就開口叫人。
由于顧盛陸菁聲名在外，第一次見到真人林曉還是有些膽怯的。
“你好。”陸菁稍稍端詳了她幾眼，然後端莊大氣地笑着回應。
顧盛作為一家之主則也輕輕颔首。
林曉當時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
“這是我伯父伯母，這是堂姐和堂姐夫，那是堂姐的公公婆婆。”
介紹完了兩位大家長顧啓楠又一一做着介紹。
都是平日裏在電視和雜志上才能看到的人，這邊是警局局長，那邊是易氏董事長和夫人，林曉每見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要緊張地跳出來。
感覺顧家随便挑一個人出來都是人物。
“林曉是吧？別拘束，啓楠你帶她先去裏面喝點東西吧。”大概是察覺到林曉的緊張和不安，顧沐馨溫婉地笑着對她說道，而此刻已經重新站在她身邊的易信廷小朋友看着林曉卻不像媽媽那樣熱情。
自從他聽到顧啓楠那句“她是我女朋友”的介紹小家夥就是這副撲克牌表情。
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小主角的轉變，顧啓楠聽到堂姐這麽說便點點頭，随後帶着林曉進入內場。
“我剛剛笑得僵硬嗎？表現怎麽樣？”
終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曉抓着顧啓楠的手擔心地問道、
“不是讓你不要多想麽？”顧啓楠教育着她拿了一杯果汁給她。
林曉看了他一會兒有些小鳥依人地牽住他的手。
“啓楠，我第一次見你所有的家人，真的很想做好，給他們留下對我最好的印象，所以才會那麽緊張。”她告訴他，眼底滿是認真。
顧啓楠和她對視了片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唇角微微一笑擡手撫了撫她的肩頭。
雖然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但是林曉卻有點失落。
他總是這樣，在她深情表白後只會摸摸她的頭或者肩，卻不會對她說出任何的情話。
林曉的心裏蔓延出淡淡的苦澀。
為什麽他明明那麽近，可是她一直有一種他的心離自己很遠的感覺……
暗自嘆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了，身份的懸殊給了她太多莫名的不安，還有兩個月他們就要訂婚了，那個時候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吧？
林曉這樣想着握着顧啓楠的指尖更收緊了幾分……
一切原本都很自然，然而當生日party剛剛開始沒多久的時候，易信廷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突然穿過人群又重新奔向入口的接待處。
“易信廷！”此時易以成正準備同父親易宇兮一起帶着兒子上臺向所有來賓致謝，誰知道這個小家夥一轉眼就溜了，連他都沒抓住。
于是他也只得轉身回去把小家夥抓回來。
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桑墨。
那個當年繼承了大筆遺産就把顧啓楠給甩了然後消失了三年的女人，居然……回來了。
當時還只有四歲的易信廷就跟桑墨的感情特別好，桑墨每次都會陪他堆積木，還會帶他出去玩買很多禮物給他，所以那個時候桑墨突然和顧啓楠離開顧家最傷心的就是易信廷小朋友，易以成記得那陣子小家夥哭了好幾天，每次看到顧啓楠就哭着讓他賠一個小墨舅媽。
而事實證明，易信廷小朋友到現在都沒有忘記桑墨，所以第一時間看到她就沖了過來。
“小墨舅媽！”他叫着跑到桑墨面前。
“信廷……”桑墨沒想到信廷還記得她，也有些手足無措。
“你都長這麽高了啊，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才到我這兒，現在都不需要我蹲下來啦。”桑墨伸手摸着小家夥的頭笑着說道。
“小墨舅媽你去哪裏了啊？”易信廷小朋友更關心的卻是這個。
自從她不在了都沒人陪他玩了。
桑墨繼續笑着摸着他的頭，卻沒有再說話。
“信廷！”
驀地，顧沐馨也從裏面趕出來，看到桑墨後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調整好自己開口。
易信廷聽到媽媽叫他便回頭，什麽都不知道的他還抓着桑墨的手把桑墨拉到自己父母面前。
“爸爸媽媽，你們看，是小墨舅媽！”他開心地告訴他們。
因為今天是兒子的生日宴會，顧沐馨不忍傷害兒子所以依舊笑着捏捏他的小臉蛋。
“媽媽看到了，你不是剛剛還要跟爺爺一起上臺講話的嗎？這會兒跑出來爺爺會等急的，先跟爸爸進去好不好？”顧沐馨哄他。
“好啊，那小墨舅媽也一起進去！”
誰知道易信廷小朋友就是不願意放開桑墨的手，非要拉着她一起進去。
好在易以成反應快，伸手直接抱起了兒子。
“媽媽跟小墨舅媽好久沒見了有話要說，一會兒我們再來找小墨舅媽。”他對兒子說道。
易信廷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跟桑墨暫時道了別跟自家老爸去找爺爺了。
這下入口處只剩下顧沐馨和桑墨了。
顧沐馨擡眼朝內場看了幾眼然後朝遠離大門的地方走了幾步。
桑墨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于是跟了過去。
“桑墨，謝謝你還記得信廷的生日。”是顧沐馨先打破地沉默。
“因為三年前我答應他會給他買最喜歡的遙控飛機的，但是後來……”桑墨說着頓了頓又繼續。
“我也是最近剛回來，已經買不到三年前的那架飛機了，也不知道這個最新版他喜不喜歡。”說完她把手中的禮物遞給顧沐馨。
顧沐馨看了一眼伸手接過。
“我替信廷謝謝你，有心了。”道謝過之後她便不再遮掩。
“我想三年前你讓我們顧家在國內大大提升了知名度的事情，現在應該也有所了解了吧。”她開口道。
桑墨不得不承認顧沐馨是個很聰明且很有能力的女人，作為顧家的長孫女，很多時候不需要顧家的男人出面光她就能解決好很多事情。
對此桑墨沒有正面回應。
顧沐馨笑了笑。
“桑墨，雖然我只是啓楠的堂姐，但是在我們家，我們幾個孩子從小跟親生的沒什麽區別，可能有些話你覺得我多事，可是桑墨，我必須提醒你，在你三年前做出那件事後你跟啓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現在他和他的未婚妻在裏面，如果你現此刻進去國內的媒體立馬會沸騰，那種在風口浪尖的感覺我們顧家可以不在乎,而我作為一個姐姐，不想再讓我弟弟去承受第二遍，你明白麽？”
話說出口，顧沐馨覺得自己終究也做了一回壞人，可是她除了這麽做還能怎麽選？
桑墨沒有看她，只是低頭看着腳下，她能夠從光滑的大理石上看到燈光下她自己的倒影。
“我明白的。”倏地，她點點頭開口，然後也對顧沐馨笑了笑，那笑容就跟從前一樣溫暖。
“沐馨姐，你還是那麽漂亮。”她這樣誇道，眼底滿是真誠。
顧沐馨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句，愣了一下。
“替我向信廷說句生日快樂吧，剛剛還沒來得及。”桑墨接着說道。
看她這樣，顧沐馨反而不知道說什麽了。
“那我走啦，拜拜~”桑墨又朝她揮揮手道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顧沐馨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那一刻覺得她是那麽的孤寂，甚至……可憐……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再也看不到桑墨才輕輕嘆了口氣回了宴會。
也許，她跟啓楠，注定無緣吧……
***
參加完生日宴會顧啓楠送林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照常道別晚安後顧啓楠便開車回了家。
關于今天林曉與家人的初次見面他覺得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對于林曉他一直沒有太多要求，她一直很乖巧的樣子他覺得挺好的。
然而所有的和諧都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所打破。
“你好顧先生，我們是XXX餐廳，這裏有位桑小姐在我們餐廳消費了，可是身上沒有帶錢包也沒有任何可抵押的東西，她能給我們的只有你的手機號碼，如果你認識她請在一小時內幫她把賬單付清并領走她，因為我們就快打烊了，否則我們只能把她交給警察局了。”
當一個陌生的聲音說着這樣的話從手機那頭傳來的時候顧啓楠只覺得很滑稽。
“那就交給警察局吧，我不認識她。”他冷淡地對那頭說道便挂斷了電話。
将手機扔在副座他繼續開車，
關于桑墨的記性他真的不敢恭維，以前出門就總是忘帶錢包，那個時候他就經常出去贖她回來，沒想到三年後她還是死性不改。
耳邊回響着剛剛電話裏那句“否則我們只能把她交給警察局了。”
嘲諷地笑了一下他将襯衫上的領帶松了松。
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驀然他咒罵了一聲“shit.”然後一個轉手便打回了方向盤……
直到他來到那家餐廳的時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是發了什麽瘋要來。
推門進去，桑墨嬌小的身影又映入眼簾。
她一個人趴坐在那裏雙手擱在下巴上，而她身邊已經被服務員圍住。
“這個年頭敢吃霸王餐的真心不多了，你所提供的號碼人剛剛說了不認識你，所以我們已經報警，一會兒自便吧。”一個服務員冷嘲熱諷道。
說到底，名門望族裏的小姐公子在民間大家只是聽聞，畢竟不是經常露臉的明星，所以要是碰上了還真沒幾個能認出來的，就像這家餐廳。
他們說他們的，可是桑墨頭也沒擡一下繼續坐着。
“他會來接我的……”突然她開口道。
“姑娘，人家說了不認識你！”服務員急了，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智障。
桑墨這下終于擡頭了，氣鼓鼓地看着他們。
“他是我老公，我說了他會來接我的！”就像一個倔強的孩子執拗地說道。
服務員已經無力再争辯。
“行，你有本事你死磕吧就，等警察來了讓你老公去警局找你！”服務員說着開始對桑墨拉拉扯扯。
桑墨哪裏敵得過男人的力氣，眼看就要被拉了起來卻被一只手阻止住。
顧啓楠抓着那個男服務員的手長身伫立在桑墨身前。
“我就是剛剛你們打電話的人，賬單呢？”他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男服務員沉聲道。
桑墨看到他來了失神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恢複了。
“看吧！我說了他會來接我的！”下一秒她就像個拿到糖的孩子對服務員說道，說着還伸出手抱住了顧啓楠的胳膊。
顧啓楠微微蹙眉，礙于服務員還在沒有推開她。
之後顧啓楠去結了賬，刷卡簽字的時候那個服務員又開始多嘴。
“先生，她說你是他老公，如果真是，你們夫妻這出戲玩得夠high啊，剛剛說不認識的也是你吧？得了，一個出門不帶錢包就來吃霸王餐，一個跟我們玩文字游戲，夫妻鬧別扭鬧到我們這兒你們牛！我們可是已經報了警的！一會兒你說我們怎麽跟警察交代。”
顧啓楠聞言簽字的時候稍稍頓了一下，然後一筆簽完。
“不需要你們交代，因為警察已經不會來了。”顧啓楠說完把筆放下便轉身離開了。
桑墨看到他走了立刻跟了過去。
出了餐廳顧啓楠往自己的車走去。
沒錯，剛剛在聽到那服務員說已經報警的時候他就打電話給自家警局局長伯父顧楷銘了，沒什麽別的原因，只是不想丢人罷了。
顧啓楠在前面走的很快，桑墨跟不上了就忍不住開口。
“啓楠，你等等我……”
——“啓楠，你等等我……”
就跟從前一模一樣，她每次跟不上他的時候都會在後面委屈地這樣喊。
可是現在是從前嗎？不是！
顧啓楠驀地收住腳步停下轉身。
桑墨為了趕上他還在小跑，一下子沒收住撞到了他身上。
她吃痛地揉了揉鼻子小呻|吟。
好痛……
“桑墨，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扯上一點點關系！我來領你只是不想你進警局然後又跟我的名字扯在一起丢人！”顧啓楠像是一觸即發，開口就是濃濃的火藥味。
桑墨捂着鼻子睜着眼睛看他。
“你不是讓我問你為什麽回來嗎？好，我現在就問，你為什麽回來？”他站在她面前又冷聲道。
桑墨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有反應。
“我想你了……”
只是她話音剛落顧啓楠冷笑了起來。
“所以呢？你想和我再續前緣還是默默無聞地躲在一邊看着我？嗯？”他反問着，态度是從未有過的惡劣。
“再續前緣還……可以嗎？”
而可笑的是桑墨居然還順着他的話傻乎乎地問。
“收起你這副無辜的模樣！”可是顧啓楠卻一點都不想看到她這個表情。
“需要我把你親手簽字的離婚協議放到你面前來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麽？桑墨，麻煩你給自己留點尊嚴。”顧啓楠厲聲告訴她。
聞言桑墨也不惱，只是擡手揉了揉自己剛剛很疼的鼻子。
“我覺得她跟你一點都不配。”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她自顧自地開口說道。
顧啓楠沒聽清她的話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只覺得她的嘟囔莫名其妙。
“你聽到我的話沒有？”他質問。
桑墨仰起頭看他。
“聽到了啊，我說我覺得她跟你一點都不配！”她這次大聲地告訴他。
顧啓楠頓時沉默了，而桑墨依舊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峙了很久，久到桑墨期間又揉了好幾次鼻子。
“我跟誰配不配管你什麽事？！”
最後，桑墨卻只聽到顧啓楠冷冰冰的聲音。
不過也如她所料了。
“你會用對我一樣的态度對她嗎？”又自動屏蔽了他剛才所說的話桑墨突然問。
“不會。”顧啓楠斬釘截鐵地回答她。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就這麽一句回答讓桑墨咧嘴笑了起來。
顧啓楠還沒有從她突如其來的笑裏反應過來就聽到她喜悅的聲音。
“看吧……任何人你都不會像對我一樣對他們，所以在你心裏最特別的人還是我！”
她邊說邊對他眨着自己好看的大眼睛，還是那麽樂呵呵的仿佛無堅不摧……
二代番外九
“看吧……任何人你都不會像對我一樣對他們，所以在你心裏最特別的人還是我！”
她邊說邊對他眨着自己好看的大眼睛，還是那麽樂呵呵的仿佛無堅不摧。
顧啓楠懶得再跟她說話，直接轉身就走，誰知道她又跟了上來。
“今天的早飯你吃了嗎？是不是不糊了？”就跟沒事人一樣地問他，她的語氣裏還有些小得意。
“倒了。”顧啓楠卻一點沒給面子，一盆冷水就這麽潑給了她。
桑墨聞言可惜地聳聳肩。
“好吧，那你以後可就沒口福了。”
她的自以為是讓顧啓楠覺得可笑。
她的皮厚真的是一點都不分時間和地點。
快到自己車旁的時候顧啓楠停下了腳步。
“桑墨，今天我幫你付的錢我就當是丢了，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目的回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領你，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以麽？”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對她說出了這些話。
他真的是受夠了。
桑墨也停站在那裏，雙手依舊習慣性地背在後面。
“你在生氣！”驀地，她低聲說道。
顧啓楠唇角擡起嘲諷的笑。
“我需要生什麽氣？”
“你就是生氣啊，生三年前……”
“桑墨，別把自己想那麽重要。”
桑墨還沒說完就被顧啓楠冷然打斷。
“你我都清楚我們的婚姻是怎麽開始的，沒有愛情甚至都沒有利益，離婚是你提的，至于原因我一點都不想了解，不過我覺得這是你所做的事情中最靠譜的一件事，因為離婚對我們兩個而言只是早晚而已。”顧啓楠毫不遮掩地将事實告訴她。
桑墨看着他沒說話，只是擡起手似要摸向他好看的眉。
顧啓楠當然是不留情地拍掉她的手。
“桑墨，你非要我把皮厚兩個字說到你臉上才罷休是麽？！”這一次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不是，你眉頭皺着不好看。”桑墨卻搖着頭答非所問。
顧啓楠真的覺得跟她無法正常溝通，不想再說一句話他打開車門便上了駕駛座。
桑墨這次倒沒皮厚地再跟着，看着他發動車倒車然後開走。
桑墨就這麽看了一會兒，然後獨自靠着路沿的石階坐了下來，雙手抱住膝蓋視線依舊停留在顧啓楠離去的車上……
顧啓楠坐在車裏覺得很悶，随手就從儲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很快車裏就煙霧朦胧。
一只手繼續扶着方向盤，他抽着煙視線卻不由自由地往反光鏡裏投去。
距離的拉大使桑墨的身影看起來越來越小，但依稀還是能看到她蜷抱着自己坐在路沿上。
口中煙草的味道越來越濃，顧啓楠又抽了一口煙然後收回視線準備加大油門離去，只是剛目視前方就看到一只狗突然蹿到了自己車前。
方向盤猛地往左邊一打。
“嗤--”地一聲他的車狠狠地撞上了路邊的路燈。
那一剎那顧啓楠都能聽到自己車頭撞癟的聲音，當然還有自己耳邊“嗡嗡”不停的聲響。
因為撞擊，他的頭不幸“遇難”，雖然意識尚存卻很疼很暈。
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可能就要這麽昏死在這裏，但是沒多久就聽到桑墨的聲音。
她應該是跑來的，因為說話的時候帶着急促的喘息。
“啓楠！啓楠！”她打開車門喚着他卻不敢動他。
顧啓楠當時是真的沒有力氣動了，所以伏在方向盤上沒有任何反應。
然後他朦胧中聽到桑墨的哭聲。
“喂，120嗎？我在xx大道xx路，我老公出了車禍現在昏迷了，麻煩你們快點來好嗎？……”
之後的聲音顧啓楠已經聽不清便真的慢慢昏了過去。
那個時候他覺得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他跟她會這麽糾纏着，亦或許，她就是他命裏的劫吧……
***
因為受到了撞擊，顧啓楠是輕微腦震蕩才導致的暫時性昏迷，顧家的人趕來的時候他已經從急救室送進了病房。
一家人到的時候便看見坐在病房門口的桑墨。
“桑……你？”
顧弋然顯然沒料到桑墨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看到她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相比女兒的一驚一乍，顧亦澤和韓北北倒是要鎮定的許多。
桑墨看到昔日的一家人立刻站起來，平日裏皮厚的她這會兒竟然局促了。
因為她不知道三年後該怎麽開口叫他們。
“你……回來了？”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後韓北北先打破沉默，她開口這樣問道，表情語氣都很自然，就像是見到一個很久沒見的故人。
桑墨看着她立刻點點頭。
因為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丢下她離開了，後來雖然被父親接回來但是和她和原配的關系并不好，所以桑墨幾乎沒感受到什麽母愛，可是嫁進顧家之後韓北北卻對她很好，就跟對顧弋然一樣好，桑墨那個時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一直沒把韓北北當婆婆，而是當媽媽。
三年後再看到她她卻沒有很生氣地罵她，還是那麽心平氣和地對她說話，桑墨心裏多少是有點觸動的。
“回來就好……”韓北北也輕輕點頭繼續說道。
畢竟曾經也是一家人，韓北北當初打心眼裏疼桑墨這個兒媳婦，她覺得桑墨當初突然離開是有原因的，既然她和啓楠無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再強求什麽，事到如今她做的只有對桑墨這樣微微一笑了。
這裏一行人還在站着，那裏林曉得知顧啓楠出了車禍匆匆地趕到了醫院，誰知道剛到病房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此時此刻站在病房門口的人不就是那個消失了三年的桑墨嗎？
顧弋然眼睛最尖，第一個看到林曉來了。
“額，林曉，你來了？”她尴尬地開口道。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林曉那裏看去。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過于前妻與未婚妻相遇，顧弋然覺得有點狗血，所以默默地朝自家老公看了一眼。
顏茗洛自然是很淡定的，感覺到自家寶貝的目光但什麽都沒說，只是将牽着她手的指尖收緊了幾分。
因為他覺得有些事情不是旁觀者可以參與其中的，關鍵還是看當事人。
桑墨的目光也落到林曉身上，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面地看林曉。
一看就知道是個乖乖女，應該是那種讓人很省心的，很乖的，聽話的，懂事的……
林曉當然也看着桑墨，她很嬌瘦，和雜志上一樣有氣質出挑，當然也的确是美的。
“林曉你來了？啓楠已經沒事了，這麽晚還讓你趕過來。”
打破這場前任現任見面尴尬的自然也是韓北北，她有些抱歉地對林曉說道。
“伯母，別這麽說，這是應該的，我該早點來陪着啓楠的。”林曉回應道。
韓北北也沒再說什麽，林曉便又開口。
“我去看看啓楠，他現在應該需要我陪着。”說完便迳自走向病房。
進病房前她與桑墨擦身而過，桑墨下意識地朝她友好地笑笑，但是林曉并沒有任何回應，留給她的只是走過去時的一陣風。
桑墨頓時感覺到了林曉對她的不歡喜。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應該沒有人會喜歡男朋友的前妻吧？
“桑墨，謝謝你叫了救護車把啓楠送到醫院，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啓楠有我們照顧。”之後韓北北又這樣對她說道。
桑墨聽完她的話又回眸朝病房裏看了一眼，她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林曉抓着顧啓楠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只見她的唇一張一合的似乎還在說什麽。
她看了一會兒才轉過頭。
“奧……那我就回去了，伯父伯母再見，弋然茗洛再見啊……”
接着她很自然地跟大家道別，顧亦澤韓北北輕輕颔首，顧弋然和顏茗洛也跟她說了再見，她才一個人慢悠悠地離開了。
韓北北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擡眸朝顧亦澤看了一眼。
“進去看兒子吧。”顧亦澤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攬着她的肩帶她走進了病房。
她知道丈夫的意思，現在林曉才是未來兒媳婦，桑墨終究與自家兒子無緣，他們做父母的也只能順其自然。
于是她牽過顧亦澤的手與他一道進入病房。
這一生能夠找到一個能與自己攜手相伴的人是多麽不易，她作為母親只希望兒子幸福就好，所以他做的任何選擇她和丈夫都會支持……
***
顧啓楠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那麽累。
就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又回到了曾經。
他看到了三年前那一天。
他下班回到家桑墨沒有再跳進他懷裏，公寓裏漆黑的一片，仿佛死氣沉沉的什麽也看不見。
“桑墨？”他一邊換鞋一邊喚着，卻沒有任何回應。
“桑墨？！”于是他擡高了聲音又喚了一遍可是仍舊沒有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