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董游戲
國滿說到做到,雖然午睡比平時晚了,起來時間也比平時晚,精力依舊旺盛。她興致勃勃地向從獲推薦了幾款時下流行的游戲,發現從獲興致缺缺,完全沒達到預想的效果。
從獲略表失望,她以為國滿這些年已經将自己調查得透透,自然是一出手就直擊她的內心,誰知竟然在挑選游戲這事上栽了跟頭。她也很無奈。
國滿顯然是不服輸的,她想了想,就領着從獲去了一個房間,“在這裏,可以最大限度模拟任何一個時代的戰争,你可以挑選角色,任何一個角色。”
國滿刻意強調了“任何一個角色”,顯然,這是這款游戲的精華,她又說:“這款游戲有軍用和民用兩種,我這裏是軍用的。”
理事長當然能搞到最好的資源,看樣子,她也是喜歡這款游戲的。于是,在國滿的慫恿下,從獲開始了嘗試。
從獲選擇了狙擊手的身份,這與她的軍旅生涯有關。習慣性地找了個安全的地方,開始觀察四周,不由贊嘆:“真是個好東西。”
如果不是有進入游戲這一流程,從獲甚至懷疑自己就是在現實世界當中,一切做得太過真是,需要時間适應。等她終于有些手感的時候,“砰”的一聲,也不知是從哪裏飛出來的子彈,打在她腦門上。
瀕臨死亡的痛苦使得從獲退出了游戲,其實是被系統強行退出的。這時候,國滿才解釋說,這款游戲能夠模拟各種武器個人造成的痛楚,極适合用來練兵,當然,模拟各種痛楚只存在于軍用系統。
“剛才打我的,是誰?”從獲糾結于這個問題,被人一槍爆頭,真不是個好的體驗,她有必要打聽一下。
國滿看着充滿複仇感的從獲,很是驚喜,随即動手查到了那個人——鄭大公子。
“鄭家的兒子。”
沒有國滿的解釋,從獲以為那只是個名字而已,沒有想到那麽有指向性。鄭家的兒子當然不是五聲島上的鄭家,而是西海岸聯盟的那個鄭家,也就是何琂的對頭,說不定是旗鼓相當的同輩。既然是鄭家的兒子,自然有辦法搞到軍用的系統。
“換個游戲吧。”從獲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她不是很有興趣摻和這種事。本來還有心親自下場的國滿,只好再次幹起了游戲推銷的活。
五聲島的世界停留在觸屏手機的年代,從獲對那個年代頗為懷念,國滿終于找到了幾個相關的古董游戲——射擊類的策略游戲。
永生時代的人們,已經實現了物資生活的極大滿足,精神生活自然會有相當高的追求,各種懷舊是其表現之一。所以,不少懷舊游戲都有相當多的玩家,游戲體驗還是有的。
國滿有了親自下場的機會,當然不肯放過,就手把手的從獲帶着從獲,殺到了游戲裏。不得不說,國滿還是很熟悉這款游戲的,各方面講解十分得當。從獲也是上過戰場的,稍微适應一下,就覺得手感十分不錯,就是目前為止尚未拿到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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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自家小朋友,國滿将任何一個出現在視線範圍內的敵人統統解決,其英勇果斷,不可用言語形容。從獲只能收羅敵人的遺物,看看有沒有好東西。
連續做了三回的“戰地終結者”,國滿被理事會催着去工作了,她只好無比惋惜地放下游戲,帶着鼓勵的眼神看着從獲,“自己玩吧。”
确實是在哄小朋友,國滿總是有意無意地露出這種态度,從獲尚未來得及反感,就已經習慣了。國滿去工作了,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從獲盤腿坐着,喵喵放在腿上,古董手機放在喵喵身上,,獨自開始了新的一局。有沒有隊友,區別還是很大的。比如,有隊友就可以随意找人打架,沒事說幾句廢話,沒有隊友就只能自己茍且,不但不能偷襲別人,還得防着被人偷襲。所以,在曠野裏找個小廁所蹲着,是個不錯的選擇。
也許是因為段位比較低,從獲蹲着蹲着,就等來了一個人機。那人機也窮得很,手裏沒把好槍,打了幾發沒打中,就慢吞吞地在那裏上子彈。從獲看着不耐煩,上去掄起拳頭幾下将對方擊倒,撿遺物的時候,發現這家夥比想象中的更窮。
“窮”就意味着物資匮乏,要是沒輛車,跑毒的時候就得跑斷腿。從獲又不甘心死在毒裏,只好往安全區跑,跑了一段路就得停下來吃藥,眼看着就剩最後一個藥包了,從獲驚喜地發現前方有輛小破車,能開的那種。
把心一橫,從獲吃掉了最後一個藥包,拼盡全力往小破車那裏跑。距離雖然不遠,卻已經耗掉了她半管血。興沖沖地上了車,才發現不會開車,之前都是國滿帶她,如今單獨行動,尚且需要适應期。
不習慣那樣的操作,自然就控制不住方向,結果那輛小破車磕磕絆絆開到了安全區邊上,眼看着就沒血了,此刻車也沒油了。沒來得及下車逃命,從獲死在了毒圈裏。
此後的游戲,就是嘗試各種死法。從獲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屈不撓,一直到了晚飯時間,喵喵傷心地喵起來,貓肚子癟了下去。
喵喵的手感很好,從獲不忍心放棄這個“墊子”,所以不管她換了什麽姿勢,都要喵喵墊手機。作為一直經過基因改造的貓,喵喵表現出對主人的極大尊重,不叫苦不叫累,只有小肚子咕咕叫。
“吃飯了。”
國滿過來催促,看到從獲沉迷游戲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又笑,摸了摸喵喵的腦袋,“你不餓,貓都餓死了。”
從獲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游戲,順手摸了摸喵喵的小肚子,充滿歉意地安慰了一句:“待會兒給你加餐。”
喵喵興奮地“喵喵”叫。
晚飯一如既往針對從獲的胃口,雖然如此,從獲依舊提不起多大興趣。玩游戲的人不餓,何況她已經視吃飯為生存任務,每日按時完成三次而已。
只要從獲動了筷子,國滿就不會在這種事上面糾纏不放。反正,從獲無論如何都不會餓着自己的。
晚飯後的時光,本該十分惬意,奈何何會長突然來訪,從獲是什麽興致都沒有了。這是何琂第二次登門拜訪,從獲深深懷疑理事長和會長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照例客套一番,何琂立刻就說明了來意,“我個人認為,有必要對近地聯進行幹預。”
這樣的話題并未回避從獲,國滿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何琂是确定了從獲的存在,掂量過用詞。也許在何琂看來,一個能吹枕邊風的人,聽了些外面的消息,未必對老何家不利。
“幹預?怎麽幹預?出人?出錢?出兵?”國滿發出一連串的問題,然後不待何琂回答,又說:“出人出錢這兩件事你們都做了,想要出兵,還得費些功夫。”
國滿面上仍是淡淡的,語氣裏的溫度卻是明顯下降。從獲聽得明白,近地聯的亂象,九成九跟何琂脫不了幹系。為此,何琂不惜親自上門當說客,也是很努力了。從獲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到目前為止就何琂一個說客?或者說為什麽能登門拜訪的只有何琂一人?
“我知道,”何琂仍是面帶笑容,并沒有咬牙切齒,“這塊肉已經到了嘴邊,你不準備咬下去?”
國滿只是微笑着回答:“這是塊生肉,吃不下去。”
何琂的臉色終于發生了變化,不過她很快就信心滿滿地說:“放心,再給我一點時間,生肉遲早煮熟了。”
國滿只是說:“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在某種意義上,國滿給出了承諾。何琂顯然很開心,她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喵喵身上,訝然道:“理事長,你不是不吃貓肉嗎?”
國滿和從獲的臉上同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何琂當然察覺到了,不過她依舊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繼續說:“這貓品相不錯,肉質也好。”
喵喵似乎聽懂了何琂的話,驚惶地往從獲懷裏縮。女孩子對于毛茸茸的東西天然缺乏抵抗力,從獲抱着喵喵,忍不住安撫了一番。
何琂看着好笑,就對國滿說:“理事長養個小朋友也就算了,再養一只貓,豈不分心?”
對于何琂的話,國滿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回了句:“貓是從獲的。”
又費了好幾句話,國滿到底是下了逐客令。何琂總算識相,到了時候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調戲喵喵一番,吓得喵喵只管往從獲懷裏躲。
何琂走遠了,喵喵這才放下警惕,随即對着從獲各種撒嬌賣萌,求摸求抱。從獲心一軟,就順着喵喵的要求,好好地哄了一番,絲毫未顧及到一旁的國滿。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喜歡貓。”國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從獲沒有細細品味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沒養貓。”
國滿沒有說話了。
睡前,國滿側身躺着,盯着從獲的臉看了許久,冷不防冒出一句:“跟我撒個嬌。”
從獲心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