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戲人生

鄭大公子當然姓鄭,雙名“澤邑”,這名字聽起來還算是正經。不過。鄭澤邑在圈子裏的名聲不是很好,是個各種壞事都能試一試的人。聽國滿的語氣,相當的不屑。

“他會找我麻煩?”從獲呆呆地問了這麽一個問題,盡管有國滿這尊大神在,她還是要偶爾擔憂一下自己的處境。這樣的擔憂有一種壞處,就是無視國滿的作用。

“他不敢。”國滿語氣有些冷,“鄭澤邑知道你的身份。”

只要有後面一句話就夠了,西海岸聯盟頂層的圈子就那麽大,就是一顆石子落下也能被所有人知道,國滿在私邸養“小朋友”的事,自然是早就傳出去了。從獲并不覺得驚訝,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傻。

一切都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從獲搓揉着喵喵,不言不語,氣氛有點古怪。國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她坐在從獲對面,慢吞吞地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

國滿頓了頓,她看到從獲的手同樣一頓,“不止是你,五聲島那些人,都可以。”

這樣的承諾,也只有國滿可以說出來。從獲不傻,她知道這有多難,她也猜過國滿的本事,可就算是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又能怎麽樣?相伴一生嗎?

從獲沒有這個想法,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她不願去想未來,目前鹹魚一般的生活,很有味道,她從未如此輕松。

國滿沒有再說下去,二人換了個輕松愉快的話題,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新聞裏的世界一直很動蕩,從獲靠在國滿懷裏,輕輕問:“你們想打仗?”

“不是我,是他們。”國滿糾正了從獲的說法,“理事會為這事吵架,最終答應派一支精銳部隊去探探路。”

從獲微微仰起頭,問:“什麽名義?”

古人講究師出有名,其實這道理無論過了多少年,都還是有道理的。一個國家要向另一個國家派兵,總得有個漂亮的名目。

“維護邊境安全。”國滿輕輕揉着從獲的頭發,人的頭發和貓的毛終究是不一樣的手感,“會越界試探,準備制造一起可控的邊界沖突。”

國滿的語氣淡淡的,從獲卻感受到了殺機。制造一起可控的邊界沖突,無疑是對近地聯的一次試探,看看軍隊的戰備狀況,看看民衆的情緒等等。如果近地聯不能做出有效反應,等待他們的将是災難性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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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地聯目前處于極度混亂狀況,如果民衆能及時轉移注意力,一致對外,那就還有些說法。否則,只有任人肢解的命運。從獲是這樣猜測的,她甚至想到,是否對近地聯開戰,要看鄭何兩家鬥争的結果。或者,最要緊的是國滿的态度。

表面上看,國滿不像是個主戰派。但是,在對待何琂和鄭澤邑二人的态度上,顯然是何琂得國滿之“心”。從獲輕輕掂量着,順手掂了掂喵喵,喵喵伸出爪子抱住從獲的手,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們打游戲吧。”

從獲起身,坐到一邊去,喵喵看了看國滿,又看了看從獲,乖乖地走到從獲身邊躺下,柔軟的肚皮蹭着從獲的衣服,四肢胡亂伸着。從獲随手拍拍喵喵,喵喵便老實起來。

對于從獲的要求,國滿通常不會拒絕,這次卻是例外。

“近地聯的事,理事會還沒結論,我得去看看。”明明是說謊,卻眼睛都不眨一下,臉上的表情依舊正經,“可能來不及回來,你先吃晚飯。”

這是生氣了。

從獲拿着手機,沒了打游戲的興趣。這件事非常不妙,因為她在意國滿的态度。從獲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國滿能決定她的一切,所以維持和國滿的關系是必要的。但是,至于嗎?

從獲想拿手機砸腦袋,人不能輕易說不在意,否則很快就能發現那是謊言。她抱起喵喵一陣搓揉,走了半天的神,終于想起要做點什麽。

關于國滿的履歷,即便是五聲島上那些年頭,也是頗具神秘感。以當年許甬的本事,尚不足以查到多少,今天的從獲又能看到多少?

作為西海岸國家聯盟的理事長,公開資料顯示,國滿永生時代之前,其童年是在徘徊時代度過的。她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弟弟,這三人的資料不多,有的也是直白的歌頌,或者簡單的生平。

國滿是在永生一百二十年的時候成為理事長,一直到今天,基本上連選連任,這讓從獲對理事長的職權産生了興趣。她查閱了相關資料,理事會是類似于國家監護者的機構,理事長就是理事會的代言人,而且不是念稿子的那種。

目前的理事長,不僅僅是理事會的代言人,還是軍隊最高統帥,其職權範圍相當大。不過,西海岸國家聯盟最初關于理事長的設置并不是這樣的。從獲查到了更早的資料,西海岸國家聯盟建立之初,理事長是法定的國家元首兼軍隊統帥,直到永生一百二十四年,理事會啓動修/憲程序,新設立最高執政一職,承擔國家元首職責,代表西海岸國家聯盟,理事長退居幕後,低調行事。

永生時代一百二十四年,不過是國滿擔任理事長四年後,如此魄力的來源,大概是不想天天露面吧。從獲查了那幾年的重要新聞,修/憲之後,國滿“抛頭露面”的次數少了許多,實權卻并未因此削弱。因為法定意義上的國家元首雖然是最高執政,而最高執政只具備象征意義,并無實權。

果真是從獲認識的國滿,喜歡在幕後掌握一切。從獲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她忽然想到一個要緊的事,趕緊查了國滿的婚姻狀況——雖然到現在才注意這個問題,總算是亡羊補牢。

公開資料顯示,國滿至今未婚,連個緋聞對象都沒有。從獲相信,為了維護理事長的良好形象,相關部門會努力工作的。公開資料如此幹淨,那些見不得人的資料裏,想必會有一些驚天內幕。

從獲沒有查到,她承認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她這麽做也是冒着風險的,因為她目前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在國滿的監控之下。

雖然這種感覺很不好,從獲也沒辦法。她八卦心思起來,順帶查了鄭澤邑和何琂的緋聞,發現這兩位的混賬事真不少,各種辟謠的也是滿天飛,想來是互相攻擊對手,不亦樂乎。不過,緋聞八卦雖然多,卻都是些在範圍之內的,不至于掀起驚濤駭浪,民衆的心裏得到滿足,也會好受許多。

都是有分寸的人。

從獲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情不自禁八卦起國滿的事。想想她鄭從獲單身三十幾年,年年都能找到合理合法的理解開脫。國滿呢,單身三百好幾十年,至今連個緋聞對象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在永生時代,不會引起驚呼,就算你要跟動物結婚,也會有人圍觀祝福。國滿要是真的喜歡女人,不至于找不合适的。就算是考慮到權力的傳承,那個小圈子裏自産自銷也是可以的。

在這個問題裏糾結了十幾分鐘,從獲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國滿果然沒有回來吃晚飯,從獲相當識趣,沒有等到肚子受不住,時間一到就開飯。喵喵吃着貓糧,頗有些凄凄慘慘戚戚,從獲就把國滿那份食物分給喵喵。喵喵當然吃不完,興奮地沖着從獲喵喵喵,一臉幸福。

晚上的時間頗長,從獲逗着貓,久久不見國滿回來,就去了另一間房。那是國滿為她準備的房間,說是生氣的時候,從獲不至于沒地方去,如今果然派上用場了。

從獲并沒有多生氣,只是因為想抱着喵喵一起睡,但是國滿一向不許喵喵進房間,只好換房間了。雖然可能帶來一些麻煩,從獲還是決定試一試。

國滿很晚才回來,當她推開房門沒有看到從獲時,面上表情發生了豐富的變化。十分鐘後,國滿出現在從獲房裏,沒有驚動睡着的人,站在邊上看了許久,終于緩緩俯下身,輕輕蹭了一下從獲的臉。

次日,從獲被喵喵吵醒,因為喵喵興奮地用貓臉蹭她的臉,然後伸過半張貓臉,頗為期待地看着從獲。從獲剛醒,處于半迷糊狀态,就将貓臉輕輕推開,然後就聽見了喵喵的嗚咽聲。

這些日子漸漸習慣了雙人床,忽然回到一個人的日子,有些不習慣。從獲洗漱完畢,迷迷糊糊地到了餐廳,就看到正在用餐的國滿。

“醒了?”國滿的語氣一如既往,聽不出情緒,面上表情算不得危險,從獲默默地松了口氣。

早餐一向遷就從獲口味,今天沒有例外,就是氣氛頗為安靜。

“你,一直單身?”從獲忍不了了,終于提出了問題。

“嗯。”國滿的回答十分平淡,連一絲意外的味道都沒有,“沒找到合适的。”

“啊?”從獲有些迷糊。

“我不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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