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基因突變

從獲當天下午就出院了,雖然醫院方面極力挽留,依舊改變不了國滿的決定。所以,他們只好贈送了大量處于試驗階段的藥物。

實話說,從獲頗為不安。她有理由相信,第一次踏上永生時代的領土,國滿就對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既然這樣,還沒有發現問題,也不知是誰的問題。

對此,國滿也有解釋。她說,在之前任何一次檢查中,均為發現這一情況,即使是在從獲第一次藥物反應時,也是正常的。這次,國滿本以為是藥物的問題(或者是有人投毒什麽的),确實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需要強調一點,這次從獲的劇烈反應是因為之前注射的藥物與變異的基因發生了反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查到“罕見的基因變異”。

藥物作用是後天的,由于要維持“不老不死”的效果,那一類藥物的藥效通常是終身的。而從獲的基因變異太過特殊,以永生時代對基因的了解,亦不敢輕易下手(舍不得下手)。所以,這二者會在之後的漫長歲月裏發生無窮無盡的反應,直到其中一個因素消失(或者從獲本人消失)。

這種反應帶來的正面效果尚未可知,而負面效果就是從獲會突然“發病”,不知時間,不論地點,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時不時來一下。要是在關鍵時刻“發病”,非掉鏈子不可。

為此,國滿特意安慰從獲:“別怕,有我在。”

這話也不是時時刻刻能壯膽的,且不說國滿是否能寸步不離地留在從獲身邊,就算從獲發病時國滿在一旁,最終也要求助于醫護人員,甚至科研人員。那樣,國滿在與不在,又有什麽區別。

從獲想的明白,她說:“別別,不如多安排幾個醫生,随時準備搶救。”

本來是開玩笑的話,從獲自己說了,竟然生出一點悲涼之意。而國滿聽了,面帶憐憫,很真誠地擁着從獲:“別怕,總有解決辦法。”

也許國滿從未料到還有這麽一出,所以也有幾分慌了。她并未刻意掩飾,倒營造出一種世界末日即将到來的氛圍。

從獲覺得很壓抑,有了這麽一件事,似乎所有的計劃都是徒勞的。一個不知自己何時倒下的人,談什麽未來?可是,就這樣認輸未免不甘心。

國滿注意到從獲眸子裏的求生之光,趁機說:“那麽多事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件。今後,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好好過日子。”

從獲覺得國滿可能是驚慌失措導致言語失當,她想了幾秒,也不知為何樂觀起來,“也許是我這名字不好,從獲從禍,禍事不斷。”

這麽一說,順帶想起了父母給自己起名的初衷,從獲七拐八彎地想了許多,輕輕地戳了國滿一下:“你這名字又是怎麽回事?”

這小動作戳中國滿癢處,她險些笑了出來,不過在良好的情緒控制之下,瞬間板起臉:“我出生的時候,月亮又大又圓,滿了,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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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經的解釋,從獲忍不住想要開個玩笑,她說:“不是醋壇子滿了?”

國滿笑了又笑,揪了從獲一下,“你想吃醋?”

從獲肅然不語。

在确定自己那“病人”體制後,從獲就老實很多。她忽然有了人生苦短的感覺,什麽永生不老都是過眼雲煙,只有自己的感受是真實的。于是,她就将許甬、女殺手899、五聲島那些人統統抛到了腦後,唯有打游戲依舊積極。

國滿因為之前從獲私會女殺手899的事,對從獲的态度嚴厲了許多,二人關系因此發生了微妙變化。這次,倒是因禍得福,越發和睦起來。

因為國滿上班不太積極,底下各個部門似乎有些偷懶。

幾個要緊的高官接連傳出桃色新聞,還是有圖有視頻的那種,八百張嘴都說不清楚,紛紛引咎辭職。由于這些都是徐守烨剛提拔上來的,所以大大打了徐派的臉。

議會有幾個資深議員卷入一樁學術腐敗案,牽扯出何氏集團多年來資助一幫“學者”,讓他們分別寫支持“畜人”制度和反對“畜人”制度的文章,以制造話題。

話題一個接着一個,竟然沒有人出面遮掩一番,可見是多麽懶惰。

近地聯方面,正面戰場再次陷入膠着狀态,誰也讨不到便宜。這時候,有人打着“反抗強權”的旗幟,對參戰各聯盟國家進行“獨狼”式襲擊,西海岸國家聯盟損失格外慘重。

最嚴重的一次,從獲正摸着喵喵柔順的貓,忽地腳下震動,驚得她以為發生了地震,幾分鐘後才知道是某處發生了爆炸,死傷以十計。

“也太猖狂了。”從獲忍不住說了一句。

“側面突破而已。”國滿的态度顯然是不在乎的,她說近地聯軍政府已經控制不了手下的各大派系,若非要一個名義上的對外機構,只怕連軍政府的空架子也不肯保留。“無國籍者”組織行動愈發猖獗,即便如此,依舊沒有要公開舉起大旗的意思,好像巴不得外邊有個擋槍的。

“之前不是消停過一陣子嗎?”從獲猶記得西海岸國家聯盟大選期間的平靜,那時候,國滿可是臨時更換了安全部門負責人。

“哪有消停呀?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國滿笑看從獲,“哪裏都不是鐵板一塊,只要想挑撥,沒有做不成的。”

這話暗示意味強烈,從獲想到鄭何兩家的争鬥,又想了想國滿的家族,忽然好奇地說:“這麽久了,也不知道你們家是做什麽的。”

看着那充滿求知欲的善良眼神,國滿也不好嚴肅相待,只是思量幾秒,随即說:“什麽都做,具體有多少産業,我也不知道。”

國滿解釋說,她家的産業是分別在國棟、何昃、國注、國滿四個人手裏,除了直屬的産業,還有許多登記在他人手裏的産業,所以要具體說出來,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既然這樣說,從獲也就不好再具體問那些人的事,不過這樣敷衍了事,從獲也不甘心。所以,從獲就追着國滿問:“那你呢?除了理事長的頭銜,你還有什麽職位?”

國滿聞言笑了笑,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緩緩說道:“我也是吃人協會的一員。”

從獲臉色大變,國滿的話等于承認她跟何琂是一夥的,這可不是什麽好話。

“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類都吃畜人,包括何琂的死對頭鄭澤邑,這要怎麽說?”

從獲一時語塞,國滿說到實際情況,自然是無法反駁,不過這略帶玩笑意味的話讓她頗為不快,不由板起臉說:“只要我碗裏沒有人肉,我就知足了。”

國滿說的是“畜人肉”,到了從獲這裏就是“人肉”,差別自然是巨大的。國滿本來也就是逗一逗從獲,并不想把氣氛搞砸了,所以立刻說:“放心,要是有的話,我幫你吃。”

從獲盯着國滿看了好久,想着二人的親密關系,再想想屠宰場裏的“畜人”,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有些東西不一定要自己親自下口才會惡心,有時候間接的接觸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別生氣了。”

國滿開始哄從獲,這時候,她就把喵喵拿到一邊。喵喵伸個懶腰,帶着一點起床氣,憤憤地看着國滿,敢怒不敢言。

從獲見狀,撒開小零食的包裝袋,在喵喵面前晃了晃。喵喵眼睛盯着小零食,鼻子嗅着香味,腦袋随着轉動,卻未曾嘗到一口,不由惱了,別過頭,不理小零食,也不理從獲。

這時候,從獲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到喵喵身上,所以就忽視了國滿的态度,自顧自地逗着喵喵,到了後來,将喵喵摟在懷裏,親自喂這小胖貓。喵喵張開嘴,驕傲地咬下第一口。

國滿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面帶笑容,并無不悅,甚至看着喵喵的眼神也沒有要殺貓的意思,實在是和藹極了。

有點像老母親在看小孩子——國滿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這種忽然出現的想法,叫人頭大,她趕緊轉移思緒,想想最近可有什麽要緊的事。

“從獲——”過了幾分鐘,國滿輕輕喚着從獲名字,語氣出奇溫和。

“嗯?”從獲擡起頭,看着國滿,不解。

“月底,是我的生日。”

國滿說這話時,語态從容,語速适中,沒有半點難為情,倒是從獲陡然聽了這話,驚訝地看着國滿——小零食差點掉在地上,喵喵面帶幽怨。

這要怎麽說呢,從獲自己并沒有多少過生日的經驗,若是家族裏的人過生日,她不過按照慣例随一份,反正有父母在,總不至于失禮。問題是,這次生日的主角是國滿,之前可沒有任何人可作為參照物。

而且,這是國滿特意說出來的,自然是對從獲有所期待。以從獲目前的經濟實力,不可能給國滿送什麽貴重禮物(以國滿的實力,她想要的,從獲也未必送的起),最多不過投其所好,讨好一番罷了。

從獲只覺得頭大了不止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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