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旎吻(正文完) “喜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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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溫勝榮他們的通宵游戲, 薄原沒參加。
他抱着幾乎快柔軟無骨的人,對席梨芝的臣服,遠遠超過其他。
連空氣都仿佛在快速融化。
她胡亂去吻他。
手指已隐沒在他發間。
…
…
隔天, 生物鐘的影響, 席梨芝朦胧睜開眼,拉着窗簾的昏暗房間裏,并沒有薄原的身影。
她赤着腳下床, 是柔軟的地毯,而渾身有些不适。
就像高中時的體育考試,奔跑八百米後的感覺,但又不完全一樣, 比那種單純的累, 多了點沉淪和滋生出的媚。
席梨芝去拿脫掉的衣服,穿好後站在鏡子前,看到脖子上的吻痕,
她把領子往上拉了拉,剛好遮掩住。
打開房門後,迎着清晨的光線,席梨芝看到那人的身影。
他站在酒店客廳的窗前, 身姿修長,正在聽電話, 厚重的簾子敞着, 白色的紗簾朦胧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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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神片刻,忽然就有種想過去抱住他窄腰的念頭。
腳步邁動, 還沒完全走近。
似是察覺到響動,薄原回眸。
他單手接着電話,也朝她的方向伸出另只手, 眼眸溫柔,是迎她入懷抱的姿勢。
席梨芝不禁心中一燙,腳下快了幾步撲過去。
身子被穩穩攬住,白襯衫後是硬實的胸膛,進入氣息的是他的淡薄味道。
貼在懷抱的近距離,席梨芝可以隐隐聽到電話傳出來的聲音。
“那兩小時後見。”
聲線熟悉,僅簡短的一句,就能辨認出是哥哥席知州。
席梨芝一愣。
哥哥為什麽會打電話過來?
她疑惑着仰臉,看向薄原。
他神色無異,垂眸看着她,手臂輕輕圈着她的腰,答應着:“好。”
挂了電話,薄原:“睡的好嗎。”
她點頭,努力忽略剛才的電話,卻沒辦法,所以開口問:“是我哥哥?”
他低眸,指腹蹭過她脖頸間的紅痕:“嗯,待會要見面聊聊。”
“什麽事?”
“也許,是把你交給我的事。”
任何美事都有提前。
如果肯把席梨芝交給他,席家提出要求,不管是什麽,他統統接受。
溫存十分鐘後,席梨芝和薄原前往餐廳。
會所走廊的推窗在早晨全開着,清新的冷空氣進來,同樣也帶來了光。
通透明亮,全然不似晚上的燈光迷暗。
同一時間,喬顏跟溫勝榮他們已經點好餐了,正興高采烈的聊着天。
桌前還空着兩個挨着的位子,是特意留出來的。
席梨芝向空着的位子望了一眼,手被薄原牽着過去。
趙磊還想去籃球館打一場球。
薄原低眸,修長偏白的手拿了玻璃杯倒上溫水,放到她面前,給她暖手。
他沒什麽別的表情,只淡淡說:“待會有事。”
席梨芝知道是哥哥找他的事,有些心不在焉,慢慢吃着飯。
另一邊的喬顏笑了笑,手肘碰碰她:“氣色真好,看來昨晚被滋潤的不錯嘛。”
她喝粥的動作頓住,差點被嗆。
鬧了個大紅臉。
喬顏也就不開玩笑,正經悄悄問:“你們畢業就結婚?那樣的話,可以兩家商量一下時間,提前訂婚。”
聞言,席梨芝怔了下,如果真要訂婚,哥哥和爺爺會同意嗎?
談戀愛的事,目前也只有哥哥知道,爺爺那裏還瞞着。
她咬了咬唇,思索着要找個合适的機會跟爺爺說。
一頓飯吃的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态。
上車後,薄原骨節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盤,駛向市區。
她坐在副駕駛的位子,腦袋還在思考,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可哥哥沒通過自己找薄原,而直接聯絡到了他本人,大概這場談話內容,是不太想讓她知道的。
越不想讓她知道,席梨芝越是好奇得緊。
所以,她開口:“不想回家,你去跟哥哥見面,我在外面等你。”
他微微皺眉,說:“外面冷。”
“我知道。”
席梨芝不想就這樣置之度外,她看着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建築綠植:“我會找個附近的小店,喝杯咖啡,奶茶之類的。”
她只是想第一時間知道他和哥哥談了什麽,結果又是什麽。
隔着電話的話,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怕感知不到他全部的情緒。
薄原妥協:“好。”
祖母綠色調的裝潢,西餐廳的小提琴聲悠揚。
席梨芝坐在臨街靠窗的角落,點了杯熱咖啡,視線落在窗外不遠的音樂建築大樓。
哥哥明明是找薄原聊。
可她好像更緊張。
又或者,薄原只是習慣把情緒藏在那雙冷然,看她時又會溫柔的眼睛裏。
與此同時,薄原走過冰涼涼的大理石地面,搭乘電梯到達約定的樓層。
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陌生號碼的電話。
接通後,那邊男聲微冷,簡單:
“我是席知州,抱歉,用了點特殊渠道打聽到你的手機號。”
薄原也只是有些意外,很快平靜:“沒關系,你說。”
對方心思很通透,冷清的嗓音說出想法:“芝芝昨天沒回家,老爺子以為她在同學家,我知道你們在交往,所以心裏猜到不是。”
薄原坦然,回答他:“是在一起。”
“見一面吧,我們順便也聊聊。原諒我有點忙,時間不太多,來制作室找我,地址待會讓助理發給你。”
靜默中,薄原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他聽着電話,回過頭看到席梨芝,她已經睡醒,此時正往他這邊來。
薄原朝她伸出手,她撲進懷裏的瞬間,是踏實的感覺。
“那兩小時後見。”
席知州給了通知。
他垂眸攬着懷中愈發成熟的少女,她仰頭看過來,像誘人的桃子。
薄原喉嚨微滾,答應:“好。”
到了制作室,薄原在沙發坐下不久,見到剛從錄音室出來的席知州。
席知州氣質卓然。
瘦,高,挺拔背脊,黑色的襯衫,修身的西褲,除了滿身的音樂才華,僅憑臉和氣質在娛樂圈也是能站穩腳跟的。
接着,助理鐘景年倒了杯水放在沙發的桌前,頗有職業素養的關門出去。
薄原倒沒緊張的神色,卻也有幾分在意:“我很喜歡芝芝。”
席知州側身,從抽屜拿出香煙和打火機,遞給他:“你喜歡抽煙。”
之前接觸在同一張飯桌坐過,他身上有沉苦的煙草味道。
禮貌性笑了笑,薄原拒絕:“昨晚開始,戒了。”
能讓習慣吸煙的男人這樣拒絕香煙,原因無非就幾個。
席知州挑眉,猜測幾秒,很快問:“因為我妹妹?”
他平靜回應:“是。”
“聽說你籃球打的不錯,賽車也拿過新人獎,以後有什麽打算?”
席知州直接開門見山,挑明見面的問題:“是畢業做個上班族,還是想打職業賽,又或者做專業車手?”
薄原幾乎毫不猶豫,沒回答,而是反問:“哪種規劃可以得到你和老爺子的認可。”
“?”席知州微歪了下頭,随後,有不解,也有理解:“難道你自己沒有過規劃嗎,說說。”
“老實說,以前沒想過好好讀書,更沒想考大學。不過,現在已經有了,哪種方式能夠得到芝芝,我就做哪種,以上,就是我對以後的人生規劃。”
薄原坦白的直率。
他想給她一個最完美的規劃,總有一種選擇,是席家願意接受的。
“就我個人意見來說,賽車太危險,打籃球職業賽倒是不錯的選擇。當然,你喜歡畢業工作,也是很好的,大多數的人都會這麽選擇。”
席知州給出自己的看法。
薄原聽出來有利的選擇,說:“最近有考慮打職業賽。”
席知州點頭,而後補充:“訓練挺苦的。”
他毫不在乎:“既然想得到渴望的,那總得付出點什麽。”
說完,斂了那些寡淡,是很鄭重的模樣:“我很喜歡她,所以會盡我所能,一輩子對她好。”
能感覺到對方很自己很像的獨特和認真,席知州心下一松,也就沒什麽要問的了。
後面的半個多小時,席知州和薄原,就職業籃球選手談了談将來的規劃。
薄原也給出承諾。
最終,席知州滿意點頭。
這次的聊天到此為止,薄原也就告辭離開。
外面天色稍沉,不知何時覆上了烏雲,有隐隐的冷風吹過來,卷走多餘的溫度。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還好,怕冷的她沒等在這有風的地方。
薄原目光朝對面的西餐廳望去,定格在她身上。
那雙白皙的小手,正攏着咖啡杯。
他走過去,裏面的人也迎出來。
薄原握住她的手,并不涼,說着:“你一直在喝咖啡等在這,不無聊嗎?”
席梨芝搖搖頭。
她誠實,說:“我覺得等你是最有意義的事。”
薄原唇角微翹,冷然中裹着深情:“小傻子。”
她追問:“你向哥哥保證了什麽?”
薄原皺了下眉,似乎疑惑她怎麽會知道。
“你只差沒寫在臉上,你的認真了。”
席梨芝凝視着他,聲音輕輕的,但頗為認真:“薄原,不要強迫自己做不甘願的事。”
他忽然就又笑了,眼神明明白白有着甘之如饴:“太過在乎,所以,如果能得到你,那做什麽,我都是願意的。”
·
大二開始,薄原頻繁訓練和飛往各個城市參賽。
從城市賽的選手憑成績打進國際賽,也只是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決賽前夕,球隊回國參加五年一次的體育典禮。
體育典禮主旨宣傳體育精神,會邀請很多實力知名的體育界選手,典禮定在今晚,同時會有體育頻道的官方媒體錄制公開。
球隊買的集體機票是下午四點。
中午的訓練結束,薄原就跟教練說好,不跟球隊一起搭航班了。
從訓練場到達機場,也就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他戴着口罩,沒帶任何行李坐進飛機也不過才下午一點。
封閉的訓練,已經很久沒見到席梨芝了。
放下籃球之後,分秒的呼吸都是渴望她的煎熬。
飛行的旅途結束,薄原一身黑從VIP通道出來,瘦高挺拔的背脊,帽子口罩外露着的一雙眼睛冷然好看。
旁邊專門蹲守娛樂圈頂流的那群迷妹們看到他經過愣了愣。
這是哪家哥哥?
氣場絕,身條又好。
簡直逆天啊!
幾個姑娘色迷心竅,追上去瘋狂拍照。
閃光燈頻繁。
薄原蹙了蹙眉,目光掃過那幾個姑娘,冷冷然的眼神順利制止。
他不再停留,長腿邁動,上了車。
在車裏,薄原發消息問:【在哪裏。】
那邊的席梨芝似乎正在看手機,很快回過來:【圖書館,怎麽啦?】
薄原只看到她的回複,也覺得喜歡,前往她學校的路上,繼續回複一句:【想見你。】
席梨芝:【等你今天晚上參加完體育典禮,就可以見到我啦。】
不是上下課的時間,也沒聚集的人群,偌大的校園還算安靜。
風徐徐而過,花壇中月季花嬌豔輕晃,像極了她唇邊的顏色。
薄原經過圖書館的窗前,側眸瞧見正低頭看手機的席梨芝。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她手機屏幕的畫面。
是檔籃球賽的解說節目,男生比較熱血,喜歡看比賽是一回事,看無聊解說又是另一回事。
男生尚且覺得無聊,女生更不會覺得有趣。
薄原微微皺了下眉,邁動長腿走過玻璃窗外。
身形經過,驚得窗下花壇的茂盛綠植叢飛出一只鳥雀,清脆的鳴叫。
席梨芝已經看籃球賽解說看了好幾期,還是看不太懂所謂的技巧與內容。
就好像她高中時也不太擅長數學卷子的壓軸題一樣。
都是中國話,改成邏輯性的專業知識,就覺得陌生極了。
也許之前接觸的都是美術感性類,席梨芝從來不覺得自己笨拙。
但此時此刻,她聽的暈暈乎乎,不免懷疑自己的智商。
“看這些做什麽。”
椅子後面忽然傳來帶笑的聲音,很輕,成功讓她将滿心的沮喪一掃而光。
席梨芝轉頭,看到了摘掉一邊口罩的薄原。
比起視頻裏的他,真人似乎更清瘦了,下颌輪廓的線條更裹了幾分流暢冷硬。
圖書館的學生不少,都低着頭專心學習。
她努力不激動的撲過去,生怕打擾到別人。
拉着薄原從館裏出來,她想笑,卻又因為他的問題而支支吾吾,随後失落垂眸,坦誠:“我大概這輩子都對體育這方面沒天賦,解說看了又看,還是看不太懂。”
不那麽懂籃球。
完全就是一個門外漢。
這樣的話,如果以後他聊起籃球,她卻給不了同樣高度的認知,會不會顯得很沒用。
她正失落的出神想着,忽然被他掐着腰抱進懷裏。
聞到他身上久違的淡薄香氣,席梨芝睫毛顫了顫,而後閉上,短暫沉迷。
薄原下颌就在她的肩窩:“我喜歡的是你,懂不懂這些根本無關緊要。明白了嗎,我的小傻子。”
微微的癢,她的猶豫也頃刻間煙消雲散,只笑着躲了躲。
聽到她的笑聲,薄原這才松開她,去拉她的手:“這次的國際決賽快了,要去看嗎。”
席梨芝擡眸,盯着他的眼眸與那點小淚痣看:“你想我去看嗎?”
“想。”
毫不猶豫,薄原握着她的手,來到下颌,蹭了蹭,“球隊在外面訓練的時候,沒有一天不想見到你。”
…
球隊裏的其他人,已經很眼熟席梨芝了。
這一年的時間,她已經看過不少次他的比賽。
雖然,她不太懂籃球。
但很愛打籃球的那個人。
在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中,薄原和隊友們上場,尤其他看向觀衆席,眼裏只有席梨芝的存在。
仍舊引起女生們的失控尖叫。
不得不說,今天來看比賽的女生挺多,每一個都打扮的漂漂亮亮,雖然也不一定真的都很懂籃球。
抛開體育精神。
單從迷妹角度出發,看薄原打球,就是賞心悅目。
比賽開始,席梨芝安靜的坐在第一排,是最好的觀看位置。
她打扮的很低調,戴着帽子。
偶爾會疑惑皺皺眉,也還是沒那麽懂籃球,就算賽場有解說,也只是明白進球就是得分這種最淺顯的規則。
解說人員給予的最高評價,就是關于薄原:“薄原真不愧是實力最強的籃球界黑馬!”
場上的戰況很激烈,上方中央的位置有寬闊的顯示屏。
用來直播場上的進程。
中場休息時,席梨芝跟着他的身影,看着他坐在固定位置。
大屏幕的鏡頭從遠景,切換停留在他身上。
迷妹們瞬間再次爆發出尖叫。
而薄原偏頭,在衆目睽睽之下淡淡望過來,是席梨芝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薄神是在看這邊嗎?是我嗎是我嗎?”
“好像是這邊!”
“別說了,趕緊露出最好看的笑啊,沒準兒薄神就是在看哪個迷妹漂亮。”
“怎麽可能,薄神有女朋友的,不過,還是露出笑吧,給薄神一個好心情啊!”
席梨芝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也不自覺彎起唇角,給他比劃很棒的手勢。
這個手勢吸引了旁邊的女生,女生看她隐約覺得熟悉,仔細辨認之後,終于認出席梨芝。
薄原打了職業籃球賽後,除了男球迷,還有不少看顏的女迷妹。
也有人長傳過當時柒中很火的那張照片,大學迎新會薄神和女朋友要接吻的畫面。
“你、你是席梨芝嗎?”女生似乎沒想到可以在比賽碰到真人,興奮得聲音都顫抖了。
好在四周的尖叫聲很吵,沒人注意到別的聲音。
席梨芝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只好努力露出友好的微笑,小聲說:“我們好好看比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我也在,可以嗎?”
女生狂點頭:“可以可以。”
而後,席梨芝又壓低了幾分帽檐。
中場休息後,是下半場比賽。
比賽正要開始,她凝望之際,目光注意到離薄原不遠的杜楚楚。
客觀來講,杜楚楚是個美女。
成熟,懂籃球。
杜楚楚在場外的邊緣位置,跟教練的架勢也差不多,嘴裏囑咐着什麽,應該是跟籃球賽相關,有幾個球員頗給面子,在頻頻點頭。
比賽開場。
杜楚楚的視線一直跟随薄原轉移。
她表情很溫柔,還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種神情……
不知道的,會以為她在看男朋友。
席梨芝能看得出她的喜歡,恍惚之間,耳邊又是哄然的歡呼聲,目光再去看賽場的薄原時,他的進球已經完美完成了。
…
這場激烈的籃球賽對決,終于落幕。
衆望所歸,薄原拿到了獎牌。
觀衆席散場之際,席梨芝下意識望了眼薄原,他被隊員們擁簇,是喜悅的狂歡。
杜楚楚也笑着參與進去,就像是家屬。
她微微愣住。
旁邊的女生說了聲:“薄神好棒,你好幸福!”
她才回神,禮貌回了微笑。
她拿起手機,默默發過去一條微信消息:
【祝賀你得到獎牌。我去吃點東西,一小時以後,在場館外的偏門見。】
賽後,體育記者們便迫不及待過去,照例進行采訪。
當輪番的常規問題答完之後,薄原就有些想走。
他看着手表,已經快要一小時。
有個記者看出端倪,半開玩笑說:“是不是有點忙?還有其他安排嗎?方不方便透露。”
旁邊的杜楚楚笑了笑,把助理的職責做到充分,替他回應:“怎麽會……”
薄原卻已經開始往外走,走之前還答了這句:“是有點忙,要換衣服去見女朋友。”
男更衣室。
薄原脫去白色的球服,換了自己的私服。
剛走出更衣室的門,就看到杜楚楚急匆匆跑來,懷裏還捧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另幾個球員在走廊邊上蹲着抽煙聊天。
看到杜楚楚香汗帶風跑過來,堵住剛換完衣服要走的薄原,紛紛靜了音,看起熱鬧。
杜楚楚對這個禮物是很有信心的。
打職業賽的人,誰不想擁有一盒子滿滿當當的獎牌呢。
而這個裝獎牌的盒子,是她專門從法國訂制買回來。
快遞加急,終于在比賽結束前到了手裏。
杜楚楚把禮物遞到他面前,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款款微笑:“送給你裝獎牌用,我有眼光,也有預感,你會贏很多很多獎牌,裝滿這個盒子裏的每一個格子。”
薄原沒接,但說了聲謝謝。
他表情也沒什麽波瀾,交代給這個女助理:“麻煩轉告大家,晚上的慶功宴我請客,但就不去了。”
杜楚楚讪讪收回,以為他晚上是要接洽廣告的事,點點頭,還給出自己的見解:“你現在贏了獎牌,身價也更高了,體育品牌的質量參差不齊,威虎能入列百強企業,質量這關肯定錯不了,代言的話,代言費用應該再談談,談好的話是足夠在帝都中心買套別墅……”
薄原興趣不大,也沒多說什麽,只拉低頭上的黑色棒球帽,拿着手機往外走。
這還是頭一回聽說冠軍不參加慶功宴。
走廊邊上有個球員不理解,好奇極了,追問:“薄神,你晚上有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重要到比過慶功宴。
那人皺着眉頭,實在想不到。
薄原腳步未停,背影挺俊,頭也不回。
他聲音淡淡傳來:“嗯,要陪未來老婆。”
走廊的幾個人猝不及防,愣住了。
反應過來後,已然被迫吃飽狗糧。
他們也對薄原有了深刻的佩服和理解。
薄原才不在乎別人的理解,他原本沒有任何想沖刺的動力。
只是因為想徹底得到她,才會選擇把興趣當做職業。
對于薄原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
唯獨她像黑夜中的鈴蘭花,也像束光,鮮活也照亮他冗長散漫的人生。
比賽散場,場外的人群湧動之後,不久,便重新冷清起來。
席梨芝在最近的甜品店要了塊草莓蛋糕,想用甜食纾解一下低落,但吃進嘴裏第一口,她就知道于事無補。
食之無味的吃完,席梨芝用紙巾擦擦嘴,半出神的整理好垃圾,把蛋糕包裝扔進臨近的垃圾桶。
她很快到了場館偏門,還不到約定時間,垂眸看手機,才發現微信群聊熱鬧。
去年加入的薄原迷妹群裏,有人在分析拍攝的照片,是場比賽的畫面轉播。
也有許多人在線聊天:
【薄原女朋友也來了!】
【美院的那位?】
【對!就在同排坐着!戴着帽子,衣服也很素,好低調,不過很好看啊嗚嗚嗚。】
【男朋友是薄原,羨慕,想擁有同款的快樂。】
【欸?薄原哥哥的女朋友不是科大球隊的那個女助理嗎?】
【才不是,杜楚楚就是純球隊助理。正主是美院新晉校花席梨芝。】
【[笑哭]哦,那是我搞錯了,看着還挺般配的。】
……
席梨芝放下手機,忽然就不太想看這些內容了。
她在場外等了片刻,薄原回了她的微信說準備過來,但還沒出來的跡象。
也對。
這場勝利賽,他是主角。
應該會很忙吧。
席梨芝垂眸寬慰着自己,明明替他開心。
可空落落的感覺卻像霧氣彌漫,讓她呼吸都覺得潮濕,沉重。
距離約定的一小時也就還差二十秒。
意識到自己居然悵然若失,席梨芝決定先回酒店,調整情緒,不等了。
她轉身邁出步子,還沒落下。
“不是說過等我是最有意義的事麽,一個小時還沒到,這就不等我了?”
薄原含笑的嗓音傳過來,是最好的安撫劑。
席梨芝的心情忽然就好了。
潮濕濃霧被撥開,是重見天日的晴朗。
她揚起唇,說着:“嗯,所以約會的時候,你千萬不要遲到,我會走的。”
薄原大步朝她走過來,聽到這話,将她整個人擁進懷裏,笑出一聲。
他眼角微彎,嗓音故意放得很低,明晃晃的勾引:“你還往哪走。”
回往酒店的車裏,司機在專心行駛,沒開電臺,所以格外安靜。
薄原賽前進行訓練挺久的了,今天又是全力以赴打比賽,連續的體力支出,确實會有些累。
她在想他現在回酒店能休息多久,于是問:“晚上的慶功宴幾點開始?”
薄原看着她,笑:“不去了,我只想跟你慶功。”
席梨芝愣了下,心裏再次被他填滿,忽然就不太在意杜楚楚。
薄原傾身,把自己的獎牌戴在她的脖子上,指尖還不經意碰到她的耳朵,他笑睨着她:“求婚禮物。”
有些疲憊的聲音,卻還裹着缱绻溫柔。
席梨芝的眼圈就有些紅了。
心疼他,也有感動。
老爺子那邊已經被哥哥席知州說通,訂婚的事,也不是沒被提起過。
她只覺得他要專心打比賽,自己也還在上學,等以後再提這件事也不遲。
卻沒想到,薄原早就對這件事念念不忘。
她忍住眼睛的酸澀,看他:“我還要好多好多,你要加油哦。”
薄原指腹去撫她的眼睫,全部答應:“樂意之至。”
她柔軟的心浸滿蜜糖,撲進他懷裏,眼裏熱滾滾就再也止不住了:“傻瓜,我什麽都不要,是你就好。”
薄原低頭,吻着她的額間,笑了下,寵溺着哄着不哭:“還是這麽愛我啊,嗯不對,怎麽越來越愛我了。”
…
進到酒店房間。
薄原洗過澡後,攬腰再次把她抱到腿上。
他目光太灼灼,引誘。
她微微錯開鼻尖的距離,倒也沒舍得距離很遠,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就親到的咫尺。
口是心非的糾結,大概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想親近,卻也心疼他。
最終心疼占了上風,所以要忍。
席梨芝說:“你太累了,去睡會吧,還是……不要親了。”
“好。”薄原的聲音微啞。
她咬下唇,收回搭在他肩膀的手。
剛想從他懷裏出來,卻忽然就被薄原拽住,整個人一愣,已經再次被他摁進胸膛與臂彎間,牢牢鎖着腰肢。
凜冽的氣息深入。
完全捕獲了她的唇。
…
…
淩晨時分,薄原閉着眼睡了。
不過,是在她身上用光體力,還順帶餍足一起在浴缸泡了個溫水澡後。
回到床上,輕軟的被子裏,那雙修長骨節清瘦的手,還攬着她的腰。
席梨芝躺在他懷裏,聞着屬于他淡淡的沉靜味道,有點像雪巅融化時,冷然又溫暖的感覺。
相比以前,少了煙草氣味。
但一樣的引誘她,就像她只要看見他清冷的眸裏有笑,眼尾的小小淚痣帶着深情缱绻,就忍不住想主動吻過去。
可能做這種親密的事太累了,席梨芝也漸漸湧上睡意。
再次醒來,天已蒙蒙亮。
薄原靜躺在她的身邊,距離還是很近。
她湊過去,輕輕在他唇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然後滿足笑笑,起身去了衛生間。
等關上門,再出來回到房間時,卻發現床上空了。
只有柔軟的被子留在床上,散着還未消散的餘溫。
席梨芝愣住,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躲在窗簾後的那人就過來,重新圈住她的腰。
她身體完全下意識顫了一下。
感知到薄原的氣息與笑聲後,完全放松下來。
忽然,就很像場捉迷藏的游戲。
“你好像膽小的兔子啊。”他低笑着。
席梨芝臉上微熱,有淡淡的緋紅。
她側臉,去看他,問:“那你喜歡兔子嗎?”
靜谧的房間。
頗為親昵的肌膚觸碰,讓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仿若擂鼓。
他唇邊噙着笑,看着她,片刻後,暧昧萬分又懶洋洋回答:“喜歡啊。”
也許是從第一次新生發言見到她,她幹淨的要命,像極了需要嬌養的純白花朵,好像經不起任何欺負。
又也許是在籃球館經過她身邊時,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她臉紅又眼神炙熱的盯着自己。
總之,喜歡這種感覺很玄妙。
什麽時候開始種下,而後發芽,說不清道不明。
好在是兩情相悅,并不孤獨。
薄原指尖觸碰她的唇,為之着迷上瘾,俯身。
一個旖旎的熱吻,繼續封住她的唇。
至于其餘的,還有什麽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