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不想服侍雲景天 身為江公公的幹……
身為江公公的幹兒子,江悅排面沒有,但傷藥卻是有的。
趴在床上的她,艱難的把床頭的那堆衣裳挪開,露出後面的小抽屜。
抽屜裏面有幾小瓶藥,是江公公給的。聽說,都是皇上賞賜的上好傷藥,抹一些在傷處,可以緩解疼痛治愈傷疤。
江悅拿了一個小瓷瓶,取了一些裏邊的藥膏,然後小心的抹在受傷的地方。
藥物觸碰到傷處,清涼清涼的,很是舒坦。抹了藥物,江悅便趴在小榻上歇息。
大概一個時辰,江公公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江悅剛睡醒,瞧見江公公滿頭汗水,她身上的疼瞬間消失了。
她掙紮着要從榻上起身,卻是被江公公先一步阻止。
“怎樣了?是不是特別疼?”
江公公一直這麽疼江悅,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女兒對待的。
在這皇宮裏面,江悅只有在江公公這裏,才感受到濃濃的親情。
她吸了吸鼻子,控制住眼中不争氣的淚水,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不疼了。”
挨板子是常有的事情,做下人的,只要主子不高興就會挨板子。
上輩子,江悅侍候雲景天之後,倒是沒有挨過板子。後來得到雲景天的賞識,她是禦前的大紅人,宮內的主子,只有讨好她的份兒,哪裏還有誰敢給她板子?
侍候雲景天挺好,可江悅怕他,不敢再跟他有接觸了。
江公公從懷裏邊,掏出兩個小瓶子來,小心翼翼的拿給蔣月:“這是皇上剛剛賞賜的,你拿去用。日後可得小心一些,侍候主子可不能再出差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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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悅拿着兩瓶藥,心中很是感動。江公公有點好東西,都是第一個想到她的。
“孩兒知曉,讓幹爹操心了。”
江悅今日鬧出來的事兒,已經給主子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慕婉清沒能把江悅杖斃,心中多少有些不愉快。
但,反過來一想,慕婉清心中又安定一些。
她乃一國之母,先皇親封的皇後,因為一個小太監之事惹得自己不快,有失風範。
再者,那小太監模樣好看是好看,那也只是一個小太監,皇上難道還會對一個小太監動心不成?
總之,江公公的幹兒子,是給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了,日後競選,皇上定然不會留這麽一個小太監在身邊侍候。
計劃得逞,慕婉清心中很是滿意。
她招來自己的親信,讓他們按照計劃,去對付下一個有可能被競選上的小太監。
江悅在榻上趴了數日,一直到屋外的桃花開盡,枝頭上冒出一片綠油油的枝芽,這才能下床走動。
拄着一根用木頭削成的拐杖,江悅顫危危的站在院子裏邊。
盯着院落裏邊那兩株已經沒有花瓣的桃樹,心中感嘆,她這身子骨還是沒有宮裏那些小太監服硬朗。
別人杖責二十,躺個十天就能下地做事了,她這身子,得趟二十天。
男子與女子的抗打能力,終究是有一定的差別的。
桃花的花期過去,禦前侍奉的競選的日子也到來了。
江悅身上還疼着,江公公叮囑她準備的東西,她一樣沒準備。
這日,江公公一大早就命人把江悅叫過去,私底下細細的同江悅說了好大一通話,這才忙自個兒的去。
江悅瞧着江公公蒼蒼白發,內心終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想,自己這麽跟江公公反着來,究竟是不是對的?
心中揣懷着這樣的顧慮,江悅進了筆試殿。
禦前侍奉的小太監,不僅會識字,還要寫得出一手好字。
而筆試,便是按考官出的題目,寫一篇文章出來。參加競選的人,筆試是否通過,都得雲景天定奪。
江公公事先告訴過江悅,筆試必須要往詳細了寫,越仔細越好。
字跡必須要整潔,不得有一處差錯。
坐在殿中參加筆試的江悅,瞧着考官出的題目:侍奉陛下三要點。
這筆試的題目,跟上輩子的一模一樣。
江悅瞧着那題目,遲遲沒有做答。
邊上的那些小太監,已經提筆開始作題了,江悅還在想着,自己要不要按照上輩子的答案寫?
要不要順從江公公的意思,留下來侍候雲景天。
回想起上輩子侍候雲景天發生的事情,江悅心中依舊忐忑。
那樣警惕的男人,上輩子沒有識破她的身份,誰能知道這輩子他會不會識破?
江悅心中糾結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意願來。
她提筆開始做答了。
答題不長,只有短短幾個字。
她想,這輩子估計很長,江公公終究是不能陪她一輩子的。
這輩子,她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吧。
答卷上交,江悅随着那些小太監一同出了殿門。
對于這一次的筆試,有些小太監信心十足,有些小太監則一臉愁苦。
江悅剛走出殿門,小林子便興沖沖的跑來詢問江悅情況。
江悅回答:“沒答完。”
幾十年才有的一次競選,宮內各個小太監都卯足了勁的想趁着這個機會往上爬,江悅卻是一點鬥志都沒有,小林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第一關的筆試過不了,後面的競選便沒有機會了。
江悅已經做好了落選的準備。
兩人回到住處,同住的那些小太監,悄悄的議論着這一次筆試的事情。
“若是這一次能夠到禦前侍奉,日後咱們便可同江公公一樣,成為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了。”
“江公公是個厲害的,奈何他的幹兒子,卻是一個沒出息的,連筆試都答不出,以後的競選指定沒機會。”
筆試上,江悅出神的那會兒,可是被同住的一個小太監瞧了去。
那小太監姓張,主子都喊他小張子。
小張子有些能耐,被宮裏的一個主子瞧中,要收他為自己人,前提是他得通過競選。
競選的名額只有三個,江悅又有江公公那個禦前紅人大靠山,小張子想被那貴人收了去,自然是将江悅當做強大競争對手的,
他的靠山,可是宮裏的貴人,自認比江悅的靠山強。
小林子是站在江悅這邊的,小張子擠兌江悅,小林子立刻站出來幫江悅說話:“你說什麽呢?江悅能不能通過筆試,也不是你說了算。這一次的筆試結果,都是由皇上定奪,你在這裏如此肯定的說江悅不能通過筆試,這是以下犯上,主子們聽了去,指定拖你去杖斃!”
這話說的可不假。
小張子心慌了,不敢再多言,只能不甘心的瞪着江悅,然後離開這屋子。
筆試的答卷已經被送進禦書房,江公公小心翼翼的把答卷整齊的放在案臺的邊上,然後放輕聲音道:“皇上,筆試的答卷已經送過來了,您過目。”
參加筆試的小太監,并非每一個小太監都能參與。
不識字的指定不能參與,寫字不好看的,也不能參與。沒有主子推薦的,就更加不能參與。
層層篩選之後,能參加筆試的,不過百來人。
雲景天把手上最後一份奏折批閱完,便開始看筆試的答卷。
第一份答卷,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卷子,書面幹淨整齊,卻全是拍馬屁之詞,雲景天不過看開頭幾行,便皺着眉頭扔至一旁。
在一旁侍候着的江公公,悄悄的瞧一眼上邊的名字,看到署名不是江悅,心中暗自松一口氣。
第二份答卷,依舊是拍馬屁之詞,雲景天看一眼,便扔了。
江公公心中有些哆嗦。他大致已經猜測出雲景天不喜旁人拍他馬屁。
眼前的年輕皇上,與前皇上相比,着實沉穩太多。
“皇上,這些都不合适嗎?”
江公公小心的問。
他記得,當初自己拿給江悅的書籍,大多也是拍皇上馬屁的。
若是江悅也寫了拍馬屁之詞,豈不是要落選?
江公公想到這一層,心中不安得緊。
他緊緊的盯着雲景天看過的每一份答卷,瞧見上邊不是江悅的署名,心中又安定一些。
雲景天連續扔了十來份答卷,終于在第十八份答卷時停下來。
江公公瞧着雲景天沒有繼續扔答卷,便悄悄瞄一眼那答卷上面的署名。
這麽一瞄,他的整顆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
是江悅的答卷。
上面作答的內容只有六個字。
一、親。
二、近。
三、靜。
沒了。
加上序號,才有六個字。
江公公只覺自己腦袋有些昏,兩眼有些花。
自己千交代萬交代那丫頭,讓她答卷時一定要仔細一些。
如今倒好,她只寫了三個字。
這是藐視皇權,對當今天子的不屑!
江公公又想起前陣子在皇後那邊發生的事兒,江悅将一塊五花肉扣在鳳凰的腦袋上。
藐視了皇後,如今又來藐視皇上,這是作死。
江公公在後邊祈禱,祈禱雲景天不要動怒,不要降罪那丫頭。
雲景天那一雙冷漠的瞳孔,盯着答卷上面的三個字,盯了許久,依舊沒有半點表情。
江公公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雲景天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的半點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雲景天突然間冷冷的開口:“江公公,你的那個幹兒子,有點兒意思。”
說着,他把江悅的那一份答卷,單獨放到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