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巫雲逸将闕昀抱到房間，後者直接被扔進床中。
在這不帶一絲憐惜的動作後，巫雲逸好似短暫恢複了理智一瞬，接下來又極為輕柔地動作。
萊恩在房間裏睡着了，睡得香甜。
從另一個房間裏，傳來了些許響動。隔音效果很好，除了那覆蓋重疊在一起的身影外，門外誰也聽不見。
第二日闕昀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
早間巫雲逸出門時他也醒了一次，不是看在他體力不支的情況下，差點兒又收不住。
闕昀走到衣帽間的大鏡子前，被自己身上的痕跡吓了一跳，簡直像是和人打了一架，但估計巫雲逸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麽一想，心裏平衡了不少。
世界并沒有變化，但在闕昀眼中，一切好似都不一樣了。他發覺在這間公寓裏，到處都是生活的痕跡和氣息。
萊恩結束了上午的課，見闕昀起來，興沖沖地朝他跑來。
“爹地，爸爸今天早上誇我了！”他像是炫耀般對闕昀說，好似抓住了天上的星星。
闕昀有些意外，笑着撫過萊恩的頭發：“他誇你什麽了？”
萊恩伏在闕昀的腿上：“你猜？”
闕昀：“你學得很好？”
萊恩搖了下頭。
闕昀：“能一個人吃早飯，不用人喂很厲害？”
萊恩搖了兩下頭。
闕昀：“……‘萊恩，我的孩子，你真是個天才’。”
他學巫雲逸的語氣說話，萊恩咯咯笑出了聲，但又說道：“都不對。”
“那我洗耳恭聽。”闕昀也跟着笑了起來。
“爸爸說，我的頭發顏色和爹地你一模一樣，很好看！”
闕昀：“……”
他真是服了。
正在開會的巫雲逸突然打了個噴嚏。
圓桌旁的幾人看來。
“怎麽了，boss，”膽大的律師笑道，“誰在說你的壞話。”
“不，”巫雲逸接道，“有人在想我。”
他的眼中好似浮出一絲笑意，脖頸上的淺痕好似是故意露出的。
律師不禁長嘆：“真是……給點兒活路吧。”
他們正在收集的證據，簡直能致人于死地。
薛世嘉再聯系闕昀，是在幾日後。
萊恩被老師帶去公園裏上實踐課，簡單來說就是認識動植物，闕昀在家練琴。
南宮念和薛世嘉前後腳到公寓。
薛世嘉似是沒想到南宮念也在，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那日他帶着醉意到了酒店，南宮念強行将他送上了房間，直接警告他“不要打擾闕昀的生活。”
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女人踩着一雙高跟，同他平視，想到她竟還堂而皇之地呆在闕昀身邊，薛世嘉就覺得火大。
結果就出了些意外。
男女生理結構出現調轉的世界，大多數人在青春期察覺，南宮念的這個時期則來得太晚。
在兩年前，她的身體才發生了變化。
薛世嘉下意識罵了一聲。
他隐約知道生活會因身體的改變帶來多大變化，想到闕昀手上的痕跡，薛世嘉也清楚，闕昀肯定不僅是因巫雲逸沒看顧她的緣故才傷害自己。
一直将南宮念當情敵，隐藏着對抗心态，這一刻薛世嘉竟生出了憐憫之意。
結果不知怎麽的，他就和南宮念睡到了一起，而且他還是下面的那個。
完事後，南宮念面不改色，還給了他一個任務，薛世嘉摸着發疼的屁股的腰，心裏忍不住咒罵，卻只能接下。
他已被南宮念抓住了把柄。
當紅演奏家成了他人的裙下之臣，傳出來不會是好事。
“真巧啊，三個人坐在一起，就像回到以前。”闕昀給兩人都倒了茶。
“……”薛世嘉瞥了眼南宮念。
女人道謝後端起茶杯，通過餘光看了他一眼，薛世嘉就想起了那晚。
這女人俯身湊到他背後，問他舒不舒服時的聲音。汗水劃過她鏡框的邊緣，掉在薛世嘉的背上，他渾身一顫，前後同時被制住了——
停！
薛世嘉将杯子送到嘴邊，大口吞下了茶，直接被燙到了。
“咳咳咳咳咳——”他擡手擋住嘴，覺得南宮念的視線愈發乍眼。
“怎麽心不在焉的。”闕昀說道：“巡演不是已經結束了？”
他就當薛世嘉那晚喝醉了，畢竟剛才進門，薛世嘉支支吾吾，随後給他道了歉，表情嚴肅鄭重，還鞠了九十度的躬。
他當薛世嘉是小孩，也不怎麽在意那件事，想着別吓着他了，還是用以往的态度對待。
“沒，沒事……”薛世嘉要摸手帕，身旁就遞過來一份。
南宮念今天沒戴眼鏡，一雙黑眸盯着薛世嘉。花色的手帕遞到了薛世嘉面前，誰能想到這白皙柔軟的手指在那晚都做了些什麽……
意識又忽然飄走。
薛世嘉恨不得一下重重地打在自己臉上，去了趟盥洗室，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好幾句，他才徹底冷靜了下來。
出去後，闕昀和南宮念坐在沙發上。
南宮念遞出了什麽給闕昀，像是錄音筆。
“什麽東西？”薛世嘉湊上來。
闕昀卻有些匆忙地将那東西放好：“沒什麽，話說你怎麽帶了那麽個大包？”
聽到這回答，薛世嘉心裏有些失落。
他看向南宮念，女人沒通過眼神給他傳遞信息。
薛世嘉不知怎麽冒出了股無名火，想将南宮念出賣，但還是忍住，拿起包。
打開後，他拿出一份文件：“我想着昀哥你孩子過生日，送他什麽禮物好……之前看他挺喜歡琴的，又聽南宮說你把琴也帶過來了，就拿了份這個。”
闕昀好奇地接過，是一份樂譜。
“萊恩派對上，我們合奏怎麽樣？”薛世嘉摸了摸後腦勺，頭發被他弄得淩亂。
始作俑者南宮念湊了上去，好似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我覺得可以試試。雖然以前用過音樂療法，但還沒試過合奏。”南宮念說。
闕昀翻過譜子，這是勃拉姆斯的F大調第二大提琴奏鳴曲。
勃拉姆斯，在雲家的那個夜晚，闕昀聽到巫雲逸演奏的，就是勃拉姆斯的鋼琴奏鳴曲。
勃拉姆斯一生只創作過三首鋼琴奏鳴曲，兩首大提琴奏鳴曲。
第一首鋼琴奏鳴曲是勃拉姆斯在知道母親和老師去世後，創作出的極為悲傷的曲目。
第二首，則是他和一位歌手保持着戀愛般的交往時，充滿幸福而快樂的曲目。
薛世嘉拿來的是第二首，四個樂章加起來有半小時，在派對上顯得太長，所以只拿了第四章。
看這譜子上的音符，是一首歡快的回旋曲，充滿了戲劇性與張力。
闕昀想到以後會和雲璟合奏，早已讀過勃拉姆斯這兩首全部的譜子，熟得不能再熟。
如今這般，可以說是巧合。
若是可以的話，他想和巫雲逸一起，而且又是他們孩子的生日。
不過巫雲逸那麽忙，這公寓裏的琴也覆上了灰塵，肯定沒法和自己一起練習……
闕昀翻看着譜子，将它放到一邊：“可以啊。”
聽到這句話，薛世嘉探尋地看向南宮念。
南宮念好似察覺到，朝他看來。
在薛世嘉眼中，這是誇獎的神情。他扭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卻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做了慶祝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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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你姐還是你姐，弟弟還是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