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通敵

第二日,薛矜起的很晚,他從營帳裏出來,太陽已經挂在正當空。炎熱的夏季,邊境氣溫尤其高,幹燥的土地被太陽一照,巡邏的将士路過都能揚起一陣灰,薛矜嗆了一口灰,捂着口鼻咳嗽兩聲,四下望了一圈,沒看到紀裴的身影。

問過守營帳的将士才知道,紀裴帶着小隊去勘察敵情了。

薛矜走到營帳邊上伸長脖子看了又看,也沒見到勘察小隊的蹤跡,只好悻悻地回了營帳。昨夜紀裴太過瘋狂,薛矜現在簡直站着也不适,坐着更不适,他索性趴在床上,又無聊,便只能拿過紀裴的兵書翻看。

許是紀裴特意吩咐過,下屬見他醒了,端了一些清粥小菜過來,薛矜吃了東西,感覺體力恢複了些,于是來到紀獻的營帳替他換藥。

紀獻醒着,見到薛矜,嚴肅的臉上露出一點點慈愛來,“這邊條件艱苦,比不得京城,你在這裏少不得要受罪了。”

薛矜忙道:“侯爺說的哪裏話,你們待得,我自然也待得,況且我覺得這裏并不算艱苦。”

紀獻從前一直以為薛矜是個纨绔驕縱的嬌少爺,如今看他說話的神情,不像是說謊,心裏頭倒對薛矜有些刮目相看了。

薛矜小心翼翼替紀獻拆了傷口上的布條,細細查看了傷口,又親自替他換了一種藥敷上,做起這些來神情認真,得心應手,紀獻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輕松了許多,于是笑道:“還不知道竹清醫術這麽高明。”

薛矜不好意思笑笑,“哪裏高明,只是學了些皮毛,侯爺您身上的都是外傷,我尚能應付,再重些的就不行了。”

薛矜這話有自謙的成分,紀獻很欣賞薛矜謙遜的态度,又瞧他生的唇紅齒白的,自己傷了這些日子,每日見到的不是少言寡語的軍醫,便是一本正經的紀裴,也沒個人陪他說話,便留了薛矜陪他。

薛矜自是樂意的,紀裴的父母都喜歡他,對他來說很重要。

一老一少從京城趣聞一直聊到用兵之道,薛矜在京城混了這麽多年,知道的逸聞趣事裝滿了一肚子,哄得這個長年在外征戰的侯爺笑得臉上皺紋又深了幾道。而侯爺紀獻說起用兵之道也非常引人入勝,薛矜聽得一愣愣的,再一次體會到了鎮守邊境的不易。

爺倆聊得正起勁,有下屬來禀報侯爺說小侯爺帶隊回來了,薛矜眼睛一亮,下意識站起身,突然意識到是在侯爺面前,又立刻坐下。

紀獻把他這個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對着薛矜笑道:“去吧,我瞧你擔心一整天了,去跟他說,若沒有特別的事,不用到我這裏來回話了。”

薛矜得了允準,笑嘻嘻地跟紀獻行了個禮,小跑着出去了,紀裴去了議事廳議事,薛矜就先回營帳等他,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紀裴終于回來了。

他穿着普通将士的黑色盔甲,頭盔也是黑色的,一進營帳,就将頭盔取下,頭發全束起來,綁着黑色的發帶,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裝扮,仍掩蓋不了他俊朗的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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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矜沖過去抱住他,紀裴攬住他的腰,輕輕揉了揉,關切道:“什麽時候起來的?”

“嗯……大約是午正時分吧。”薛矜笑着仰頭看紀裴,兩個眼睛彎彎的,小酒窩裏也裝滿了愛意。

紀裴低頭吻了吻薛矜的唇,又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薛矜搖頭,“剛起來的時候可能有點腫,我在床上趴了會,下午好多了,我去陪你父親聊了一下午,把老爺子哄得開開心心的,心情好了,傷自然好得快。”

“竹清真乖。”紀裴摸了摸薛矜的臉,濃情脈脈看着他,薛矜輕輕踮起腳,跟紀裴接吻。

兩人靠在營帳進門的桌子上,吻得纏綿悱恻,忘乎所以,下屬進來回禀軍情,吓得立馬退了出去。

紀裴不得已放開薛矜,意猶未盡用大拇指按了按他的唇角,又走了出去。

薛矜知道他還有事情要商議,很乖的沒去打擾,一個人躲在營帳回味方才的吻,撐着腦袋直笑。

紀裴再次回來,已是晚膳時分,兩個人,四菜一湯,算得上是不錯的夥食,小桌子撐在營帳中央,薛矜還是只能吃白粥。

吃飯的時候,薛矜掏出之前從文姨娘那裏截獲的密函,遞給紀裴,紀裴一眼認出是南蠻的文字,凝神道:“這是哪裏來的?”

薛矜道:“你的嬌滴滴的文姨娘可真不是簡單人物,明面上是繡了繡品拿出去賣體己錢,其實用這些繡品傳遞消息呢,幸虧我機智發現了,不然你還不知要被瞞在鼓裏多久。”

紀裴聽得臉色驟變,他此前想過文姨娘或許不幹淨,他一直以為文姨娘是同京中之人有勾結,或是丞相,或是豫王,甚至可能是其他人,沒想到她居然和南蠻的人沆瀣一氣。

紀裴将密函死死捏在手裏,恨恨道:“她竟通敵賣國。”

薛矜扒拉着碗裏的白粥,“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我發現的時候都吓傻了,又不敢找別人商量,就怕給你們惹上禍事,畢竟誰要是利用這個大做文章,還是很可怕的。”薛矜說着,想起什麽又道,“對了,京兆尹也查出了張姨娘的一些事情,他們從張姨娘外面的鋪子裏搜出了幾瓶毒藥,其中一瓶很可能就是你中的七星霜,我總覺得此時蹊跷,張姨娘心思單純,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你說會不會是文姨娘故意陷害她,其實暗通敵國和給你下藥的都是同一個人。”

紀裴面色陰沉,他又看了一眼密函上的內容,上面竟然還提到除掉薛矜的事,心裏怒火更甚,思慮良久,他道:“這些事應當都是文氏做的了,我只是想不通,她為何要去相助敵國,要知道從前她的父母便是死在了敵國手中。”

雖然殺死文氏父母的是北鞑,可是北鞑與南蠻都是蠻荒外族,都是惠國的敵人,文氏面臨着殺父殺母之仇,到底是什麽利益驅使她去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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