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道真相

? 二十四歲。

還有三個月阮潇椴就做了三年校書郎了,他要接受考核評級,如果做的好的話會得到擢升。

最近阮潇椴都在整理他的考核材料,雖然皇上早就對他許諾過“阮阮啊,你不用考慮評級的事,你要考慮的應該是能升多少級的事,你說是擢升你當六品的還是五品的呢?四品的當然也可以……不過有些困難,那些老夫子又該說朕偏袒你了。”

一想到皇上對自己太好,阮潇椴就煩心,最近和他同一場恩科考進來的進士還有沒領到官職的呢,自己居然再過幾個月就能成四五品的大官了,他自問尺寸之功都沒為國家立過,提拔這麽快,且不說別的大臣看不過去,連自己都覺得不合适。早就有人傳言他以色事君是韓嫣董賢之流了。

甚至有大臣揶揄阮潇椴和皇上有分桃斷袖的關系“阮大人喜歡吃桃不?阮大人的袖子原來是和我們一樣的呀,我還以為是斷過的呢!”

一般這種事情阮潇椴都忍了,直到有一天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将軍也這樣說阮潇椴“阮大人,你真是有能耐,我們這些征戰沙場幾十年的都不頂個屁用,但你在皇上面前頂個屁股用啊!”

以前的大臣也只是酸酸唧唧含沙射影的說說,從沒像這個老将軍說的這麽直白過,這次阮潇椴忍無可忍“說話要憑證據!老将軍你這麽說可是诽謗皇上!”

“你這個毛沒長齊的憑什麽做的狀元,還不是誘惑的皇上,現在又拿皇上當擋箭牌,皇上再聖明也有被蒙蔽的時候,你就是個禍害!”

這是剛下早朝時,一群大臣圍過來看熱鬧,順便看看阮潇椴是怎麽出醜的。

“将軍您不要血口噴人!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憑什麽要承認!”

楚長執擠過來拉住老将軍的胳膊“大家都是為皇上效力的,何必鬧那麽多矛盾,您老人家多久不來一次京城,走走走,我今天陪您老人家到處去逛逛。消消氣,消消氣。”說着就要把老将軍拉走。

“不能走!”阮潇椴攔住老将軍的去路“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不能走,我不能就這樣蒙受不白之冤!”

別的大臣們看不下去了,紛紛站出來指證。

大臣甲:“那年欽點狀元你本來是第三名,是皇上硬要讓你成第一名的。”

大臣乙:“為此我們還和皇上争論過,後來皇上還賞給我們很多東西。”

大臣丙:“當時楚大人也在場,他可以作證。”

Advertisement

阮潇椴怔怔的看向楚長執,楚長執遲疑了一下說“我的确在場,他們說的是事實。”

因為覺得大家都說了,皇上即使怪罪下來也是法不責衆,別的大臣也都紛紛發言皇上是有多偏心多寵阮潇椴,為了他破了很多規矩。

楚長執不忍心再聽下去了,他看到阮潇椴的臉色越來越白。

甚至還有侍衛說起了那次在城北行宮皇上抱着阮潇椴去內室呆了很久才出來的事。

楚長執狠狠的瞪了那侍衛一眼,侍衛自知失言,早就吓得面無人色。

聽到風聲之後,皇上派身邊的太監過來傳口喻要在禦書房見阮潇椴。

大臣們頓時做鳥獸散,只剩下楚長執和阮潇椴兩個人。

“楚大人,我再問你一遍,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楚長執點點頭。

“城北行宮是不是真的?”

“那個侍衛沒有說謊。”

阮潇椴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直以來以為狀元是憑自己能力考的,但并不是。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和皇上之間是純潔的,但并不是,很可能自己已經被皇上收用過了。一直以來都以為別的大臣讨厭自己是因為嫉妒自己年輕有才華,但并不是,他們是真的看不起自己。一直以來以為楚長執對自己還是有點感情的,現在看來,自己在洞悉一切事實的他眼裏根本就是個笑話。

“阮大人,皇上要見您呢。”太監又催了一次。

“我不想見他。”阮潇椴失神的往宮外走,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校書郎這個官阮潇椴已經不想當了,反正幹好幹壞皇上都會擢升自己。

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然後魂不守舍的去了郊外,阮潇椴往深山裏越走越遠。緊緊尾随着的楚長執心驚肉跳的,他不知道阮潇椴這是要去哪,難不成是想不開要跳崖。

繞着山路走到半山腰處,樹影裏閃現出一座小廟,阮潇椴推開落滿灰塵的門,發現這裏果然像書裏說的那樣,很小,也很隐蔽。

阮潇椴曾經在前朝人對京城回憶的書裏看到過一段描寫,城東五裏的确有一座前朝人為了躲避戰亂修建的小廟,城裏的百姓出來郊游時根本發現不了,如果不是書裏記載的很詳細,他也不一定能找到。

“你來在這裏幹嘛?”楚長執問。

阮潇椴吓得差點沒跳起來“誰讓你跟着我了!”

“你來在這裏幹嘛?”楚長執又問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

“……跟我回去!”看到阮潇椴生無可戀的樣子,楚長執心軟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們說他們的,你問心無愧就行。別把事情看的太嚴重了。”

“我問心有愧,我對不起和我一屆恩科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我還……算了,士可殺不可辱,如果我貞烈點就該以死來證明清白的。但我……我不想死……”

說着說着阮潇椴就哭了出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天漸漸黑了,山上的夜格外寒冷,阮潇椴凍得哆哆嗦嗦的縮在屋子一角,楚長執想給他披件自己的衣服,阮潇椴死活不願意,楚長執離他近一點就被阮潇椴呵斥“滾!你走開!”

這樣折騰了半個時辰,楚長執失去了耐性“鬧夠了沒有?”

“沒有!”

“你想凍死麽?”

阮潇椴冷的牙關打顫“要你管!”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讨人厭!”

“我既然讨人厭,你還管我幹嘛!讓我凍死算了!”

“這是你說的!”

楚長執不顧阮潇椴又打又踹,把他的衣服全部扯開了……

清晨,一縷陽光照在兩張年輕而略顯疲憊的臉上,阮潇椴揉揉眼睛醒過來,扒開身上蓋着的厚厚的衣服,對身邊的人說“這次你居然早上沒離開。”

“那是因為我記不清回去的路……否則早走了。”

阮潇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還好,沒被撕破,看來楚長執解衣服還是挺有技巧的。他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楚長執正枕着胳膊盯着自己看。

“你這樣看着,我還怎麽穿!”

“別穿了。”

“為什……”

阮潇椴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長執壓着又被要了一回。

陽光從彼此交纏的兩人身上掃過了一趟,月亮升起了。

楚長執把衣服給阮潇椴蓋好“餓麽?”

阮潇椴無力的搖搖頭。

一天多了,兩個人做了幾次已經不記得了,有一搭沒一搭的□□着,做着做着阮潇椴都能睡着,也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了。

楚長執知道外面找不到這裏,如果在這樣下去,兩個人必死無疑,阮潇椴已經虛脫的快不行了。

強打着精神,楚長執先給阮潇椴穿好衣服,然後穿上自己的,抱着阮潇椴出了小廟。

月光照着山裏的草木投射出了詭異的影子,地上出現一道一道深淺不一的條紋。楚長執本來就不認識路,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絆倒。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楚長執還抱着一個人,終于挨到山腳,楚長執把阮潇椴放在路邊草地上,自己只撐不住昏了過去。

好在兩個人被第二天早晨上山砍柴的樵夫發現,樵夫把情況上報給附近搜查的禁衛軍,立刻就得到了懸賞的百兩黃金,從此把斧子一丢,帶着子孫買田置地享福去也。

阮潇椴醒來時發現身子躺的地方異常舒服,蓋的被子軟軟滑滑的,而且是明黃色的!阮潇椴瞬間清醒過來,騰的坐起來,掀起被子從床上下來就往屋外跑,結果和正端着湯進來的皇上撞了個滿懷,湯撒了,燙到了皇上的手。

“你連鞋都沒穿是要上哪去?”皇上也不顧手疼了,拉着阮潇椴的胳膊不放。

“後宮不是臣該呆的地方。”

“我們已經這麽生分了麽?你是不是還在怪朕?”皇上走到阮潇椴面前“那天發生的事朕已經處理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說你和朕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人讓你受委屈。”

“皇上你錯了,你權利再大也有管不到的地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我們之間的确是清白的,那才能從根本上杜絕別的大臣排擠我。”

“你說的很對,但是……”皇上拉起阮潇椴的手“朕不想和你清清白白的,哪怕會傷害景德公主和皇後,哪怕所有人指責,哪怕後世的人說朕貪戀男色,朕都不在乎。朕為了帝位已經犧牲太多了,所以,朕以後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阮潇椴立刻跪下“臣恕難從命。”

皇上語氣不善“這是拒絕朕麽?”

“臣不敢……臣……臣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可以等到三年以後麽?”三年只是阮潇椴随便想的,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

皇上扶阮潇椴起來,吩咐宮女給他穿上鞋“朕可以一直等,哪怕三年之後再三年。”

從皇宮回來,阮潇椴去了楚府,就是想見見楚長執,結果被管家告知:“少爺去陵園了,晚上才能回來。”

阮潇椴想起來,今天是楚長執亡妻的祭日。?

同類推薦